第32章 機械性窒息
算起來她們畢業已經有十年了,先後舉辦了好像三次聚會,他們都邀請我一起參加了。
不過葉甜甜一次也沒有來過,包括當初高考成績下來,填報志願的時候,我也一直聯繫不上她。”
嚴忠義嗯了聲,道:“高三畢業聚會上,葉甜甜出事了,您知道嗎?”
歐陽儒眉頭蹙了一下:“不知道,她出什麼事情了?我一點不知情!”
嚴忠義打量着他,張淼坐在一旁拿着畫板自顧自地畫着歐陽儒的人像。
“據我們瞭解的口徑是這樣的,藍娜、孔樺、白嵐、徐麗麗,當年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她們參與多次校園霸凌。葉甜甜是一名受害者,長期遭受她們霸凌。
在2008年6月9日晚上,藍娜在葉甜甜飲料中添加了迷藥,四個人將她帶到了五里巷。
當時那邊還沒有拆遷,不過居民都已經搬走了,所以那條巷子裏當時沒有居民。
藍娜將葉甜甜交給了三個混社會的年輕男子,當晚他們對葉甜甜進行了輪番性侵。”
歐陽儒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不可能!這件事情我從未聽過,當年警察也沒有來調查。
警察同志,您會不會是有些誤會,這絕對不可能。”
嚴忠義心裏頓沉,孔局那邊翻閱了當年的報警記錄,沒有登記零八年六月九日的報警記錄。
面前的男子,她們的班主任也一口否定葉甜甜遭遇過校園霸凌。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徐麗麗在撒謊,也許正如白嵐所說,她腦子有點問題。
嚴忠義突然有些懷疑自己,徐麗麗說出葉甜甜的名字,將他的破案思路引到了校園霸凌上。
杜海說兇手可能是一名穿着長靴的女性,這一切很容易讓他聯想到是仇人報復行爲。
嚴忠義將白嵐和歐陽儒都放了,一個人在辦公室發呆,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一點半。
王彬風風火火跑進來彙報工作,“師父,查到了!
藍娜從錦揚酒店離開後,汽車駛出了濟川東路,是她回家的方向。
她當時應該是準備回家的,但是到了濟川路和永泰路交界處,她的車子減慢了速度。
我們從監控中看見她接了個電話,應該就是愛家房產打來了。
後來又接了一個電話,從時間可以判斷是那個關機的房產中介打的。
跟着監控我們發現她在望月路上經過了一段監控盲區,那地方我已經聯繫了交通監控管理部門。
那邊監控壞了,已經申請了重新安裝,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有心人鑽了空子。
師父,兇手一定在那附近仔細蹲點、勘察了許多天,不然逮不住這個機會。”
嚴忠義拿着車鑰匙準備出去,王彬問道:“師父,都已經凌晨了,明天上午我陪您去那個路段看看。”
嚴忠義放下車鑰匙,現在外面黑燈瞎火,路上已經沒人了,索性就明天過去一趟吧!
“王彬,你覺得她們誰在撒謊!”嚴忠義指着孔樺、徐麗麗、白嵐三個人在審訊室的錄像。
王彬正在等待泡麪,“師父,我覺得徐麗麗不像是在撒謊,孔樺看着大大咧咧也不像,白嵐這個女人有點看不透。”
“他呢?你覺得她們當年的班主任歐陽儒有沒有撒謊?”
嚴忠義關上了上一個視頻,打開了歐陽儒在審訊室的視頻。
王彬一邊喫着泡麪,一邊目不轉睛盯着電腦屏幕仔細看了一會兒。
“我覺得這個真看不出來,我又不是網文裏頭的讀心神探。我要是有那個本事,您就得管我喊師父了。”
嚴忠義也覺得在這裏瞎猜,整得一頭霧水,不如下去看看杜海和高琳進展如何。
想起今天見到高琳,他當時的反應有些丟臉,嚴忠義心臟蹦蹦跳了起來。
“師父,你去哪兒?還有您的耳朵怎麼紅了啊?”王彬見嚴忠義起身走出門外,問道。
“法醫室,你要一起來嗎?”嚴忠義回眸輕笑道。
“不了,您自己去吧,我這邊再研究一下監控!”王彬嘴裏的泡麪掉進了碗裏。
大半夜的,嚴忠義乘坐電梯去了地下負一層的法醫室。
原本常規去看屍體被屍檢的進展工作,這會兒心臟在懷裏打鼓。
這地下現在不止杜海一名法醫,還有曾經令他魂牽夢繞,哭斷肝腸的負心前女友。
想起兩人之間那些山盟海誓,想起他們在許多個快捷酒店瘋狂過的場景,嚴忠義心情變得有些浮躁。
高琳,十年前你爲什麼丟下我遠赴島國求學?你是變心了,還是不愛了?
嚴忠義走在長長的法醫室的走廊上,感覺自己有點莫名其妙,還有點戀愛腦。
這些年都過去了,也許高琳已經成家了,說不定這次回來是攜帶老公孩子一起回來的。
大半夜的冒出這些想法,嚴忠義覺得自己腦子壞了,一定不能夠在高琳面前再次露怯。
“當時應該是這樣的,死者在行駛中一直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和後排的兇手聊天。
兇手在她不注意的瞬間,用一根精細的鋼絲繩一招鎖喉,以最快的速度勒死了她。”高琳比劃着動作。
杜海一口否決,“如果是這樣,兇手怎麼刺穿了死者的心臟?車輛行駛過程中,這一切很容易被監控拍下來。”
高琳繼續說道:“所以兇手將死者引到了西一巷的巷子口,那個地方處於監控的視覺盲區。
當時是夜晚,兇手也有可能是下車後坐到了汽車副駕駛座位上和死者交談,同時將死者進行了殺害。
不過目前有個疑點,兇手怎麼可能會老老實實讓兇手去殺她,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
杜海和高琳的目光都注視着解剖臺上一具白皙的屍體上,女屍的身材堪稱黃金比例,難怪劉旭平和吳浩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她的眼神沒有過度驚恐,眼睛睜着是在機械性窒息後,大腦各部位神經停止工作,所以眼睛才停止了運轉。
所以根本不存在說,死者是心甘情願被兇手殺害這一說法。那樣說的人太過於感性了,他一定不是我們這個專業系統裏的一員。”高琳端倪着藍娜的雙目,聲音無比清冷。
杜海擡頭看了她一眼,“這話是嚴隊說的,你是在質疑他嗎?”
高琳眉頭輕蹙了一下,那表情像是在說,“不會吧!一個刑警隊長竟然如此莽撞亂下定論?”
嚴忠義感覺有種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的感覺。
“沒錯!我不夠專業,比不上某些人!”
高琳、杜海聞聲回頭,高琳臉色有些微妙,杜海笑道,“嚴隊,您是屬貓的吧?腳步越來越輕了!”
嚴忠義道:“是的,聞見老鼠在背後嚼舌根了!”
高琳臉色稍變,輕哼了一聲,心裏卻感嘆道,“歲月真牛掰,能把一個精神小夥變成了敏感且神經質的大叔!”
杜海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摘下防護面罩、口罩、手套開始清洗手。
“嚴隊,死者第一處致命傷是脖頸處這處傷,她是機械性窒息死亡。
由於機械作用阻礙人體呼吸,致使體內缺氧,二氧化碳蓄積而引起的生理功能障礙。
引致機械性窒息的方式很多,如縊頸、勒頸、扼頸、悶壓口鼻或壓迫胸腹部等,死者腦部神經停止工作,眼部功能急性驟停,纔會出現睜着眼睛的死亡現場。”
嚴忠義捏着下頜骨“嗯”了聲,“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高琳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她用工具撐開死者的口腔,然後擡頭看向嚴忠義。
“這具屍體不是全屍,死者的舌頭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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