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通往囚笼的门扉 作者:极光散落 《》 入眼是漫漫的雪原,一片纯白之外是又一片白羽飞舞的狂风冰暴,头顶上永不坠落的太阳用冷冷的光让這個地方维持长达六個月的白昼。 虽然纯白的雪与极昼的光是绝配,但在场的人心中只有驱之不散的疑惑。 “你们需要前往巨大漩涡的深处,那裡是通向囚笼的门扉。” 罗恩琢磨着当日听到的预言,一时半会儿還真沒有头绪,這光秃秃的绝景,看多了眼睛疼。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消息,在风暴中心的平静区域中,混乱的魔力也趋于平稳,几乎和外界沒有什么区别,但也正是因为太過正常了,才让人有些难以入手。 在沒有其他杂质的干擾时,有多少人能闻出空气的区别? 别說是人了,狗都闻不出来。 看着众人都是一副眉头紧皱的样子,差点就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拖后腿嫌疑的罗恩平复了心情。 可不管如何,紧张的思索存在于每個人的脸上。 巫师们慢慢的散开了一些,中央区域的暴风眼其实面积并不算大,這次的冰风暴本就不大,平静的风眼才不過直径五六百米,阵型稍微松垮一点人们就能把這裡填满,那些深渊审判者站在风暴圈的边界线附近,免得让场地太過于拥挤。 刚刚過去的半小时对他们而言几乎可以說和半個世纪一样的久,冰风暴的持续時間是有限的,虽然无法判断确切的结束時間,但绝对不会超過十二個小时。 赶路已经花了接近三小时了,而如今,時間過去了最好结果的三分之一。 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珍贵。 可他们依旧是沒能察觉到任何的不对。 坐镇队伍的老人们已经在這裡施了无数的魔法,但他们同样一无所获。 “我甚至检测不出异常的魔法反应,甚至是区别于這個区域的魔力波动我都沒能够探测到。” 极为老人家低声的交换情报,但声音中都透着一股无奈。 “你们呢?” 尼可勒梅看向了罗恩和钟离,但同样一无所获的罗恩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有一点发现,但我也不能确定是否有用....” 钟离犹豫着开口,他似乎对自己的发现不太有信心。 “但总比一点头绪都找不到的我們要好,沒有更坏的消息了,孩子。” 听到這话,钟离点了点头。 “我刚刚让若陀往下钻去了,他沒找到什么不同的东西,我也沒察觉到地下有特别的波动。” “可我总感觉有点不太对,下方的冰层太厚了。” 說到這裡,钟离闭上眼睛顿了顿。 “若陀大概在我們脚下五公裡的深度,但他的周围依旧是寒冰,我在书上看過,南极的冰盖最厚的地方应该只有四千米左右,但超過四千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科学也是有很多事情沒法给出绝对的确定。” “下方一点特殊的情况都沒有?” 尼可勒梅微微的皱了皱眉。 “沒有,我能肯定。” 钟离给出了明确的回复。 “既然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那下去看看不就完了?” “亲眼所见都有可能是假的,何况是感知呢?” “也就五公裡的冰盖而已,在這裡可以全力施法,不比开個啤酒瓶难到哪去,不是么?” 在能够完全放开手脚之后,罗恩立刻就展示了他說干就干行动力高得吓人的习惯。 只听‘rua’的一声怪叫,罗恩拍了拍手。 “轰!” 拔地而起的冰山以一种要撕碎天空中风暴的姿态飞速上升,一座数百米高的冰山正以每秒数十米的拔升速度飞快的向着天空耸起。 一個呼吸便能抽取游离的魔力填满自身,几乎永不枯竭的魔力随着心脏的每一次泵动而灌注入身躯。 或许钟离能够调用的魔力总量要远超出罗恩数百倍,但要比一比自身魔力的持久续航,龙之炉心說第二,就沒人敢上第一。 一個是以自身魔力操纵更为庞大的自然魔力,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力,一個就是一拳一個坑,有多大力就用多大力的不朽打桩机,比是沒法比的,但都好用就行。 意识到罗恩想要做什么之后,钟离也在一旁帮了点忙,虽然說寒冰的力量他用起来不是那么顺手,但魔力感知到了他這种程度,最短的短板也短不到哪去。 一座堪称奇观的巨大锥形冰山冉冉升起,但在岛了莫约千米的高度时,冰山便不再上升,以最简单的塑形炼金阵挪移下方永冻的寒冰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但不得不說,這招相当的有用,比切割咒、粉碎咒搭配清理一新可要高效得多。 這令人眼角抽搐的夸张施法持续了大约五分钟,脸不红气不喘的罗恩睁开了刚刚闭上的眸子,语气轻松的說道:“搞定。” “不過我們大概是需要快一点?” 他抬头看了眼受到冰山影响而出现不稳定的冰风暴.... “我感觉风暴可能会提前消散。” 一群老人家看到這情况也不由得苦笑着摇摇头,這二话不說直接上手干的情况,他们還真是有点难见到。 你說他莽么?那是当然,但放在现在也沒有其他破局的方法,与其在這裡继续浪费時間,不如就看看這孩子能做出些什么。 魔法从来沒有固定的解题定式,突破常理的行为說不定反而会带来一些意外的惊喜也說不定。 而且他们也认为钟离的发现是有点不太对劲,那么下去一探究竟,也正是他们想做的事儿。 冰山的脚下又一個巨大的入口,高有五十米的入口能让深渊审判者都轻松进入,而向下的螺旋阶梯同样厚实坚固,阶梯旋转着连通了最下层,尾端沒入了黑暗之中。 “荧光闪烁。” 罗恩伸手在空中一点,一個两三人合抱的巨型光球就从他的指尖不断飞出,照亮了下方的黑暗。 深蓝色的冰层折射出了令人目眩的幻光,你身子能够看到,在冰层最下的位置,有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被冰封在此。 那是来自千万年前的鲜活歷史,要是换成任何一個古生物学家,他们怕是要激动得晕倒過去。 “就像是在穿越时空啊。” 說出了這声感叹,沿着冰台阶飞速向下滑行的罗恩将目光落在了最最下方的位置。 位于冰风暴中心区下的冰层下方,并不是预想中的冻土大地。 南极的冰层下方确实是一片被冰冻的陆地,但在這裡的冰层下,却是一片未被严寒冻结的水域。 可這裡沒有大海的咸腥气息,一個必然是由魔法开辟的巨大空间就位于通道的尽头,那胖乎乎的若陀龙王正在最外围的魔法屏障上游来游去,看那卖力的样子,似乎還在挖掘着前进的路,但他自己完全不知道,其实他一直在這难以进入的屏障上迷失了方向。 可见却不可见,大概就是形容此地最好的形容词了。 明明肉眼可以看见這裡的一切,但在感知当中,却好像消失了一般完全捉摸不到。 “回来吧若陀。” 钟离开口呼唤着,這时候若陀龙王才后知后觉的停下了动作,凭着他和钟离之间的无形纽带飞快的来到了钟离的身侧。 那带着疑惑的目光似乎在问询钟离:你怎么突然来這儿了? 消散为精纯的土属性魔力的若陀瞬间消失,他本就是被孕育出了智慧的元素生物,物质态的形体只需要有魔力就能凝聚出现,他的元素核心融入了钟离的体内,为众人腾出了一片巨大的落脚空间。 “原来漩涡的深处,是指的這裡啊。” 尼可勒梅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众人前方的魔法屏障下,有一個巨大的不规则形状的小湖泊,其中的水不断的旋转,露出了一個似乎能吞噬一切的巨大水漩涡。 “如果沒错的话,這裡应该就是通往囚笼的门扉了。” 說着,尼可勒梅大步迈向前,随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屏障。 能够将若陀龙王完全阻挡在外,并且不让他发现有什么异常的魔法屏障轻松的就被尼可勒梅穿透,在确定无事之后,他们一個接一個的走到了漩涡小湖的岩石湖畔上。 這裡的空间一点都不狭窄,一次进来了数百人都沒能占据它十分之一的位置,不過庞大的深渊审判者在进入时略微有些麻烦,魔法屏障似乎是‘识人’的,一开始它拒绝了這炼金机甲的进入,可似乎有人在操控一般,不多时,屏障也为深渊审判者开启了准许通過的权限。 他们聚集在這漩涡湖畔的边缘,现在距离入门真的只差推门的遮一下了。 “我先进去探探路。” 罗恩迈步上前,同时也伸手拦住了自己的老师。 “我們說好了,我才是开路趟雷的,刚刚您可是越线了,沒有第二次哦老师。” 罗恩笑着,随后一步迈出,踩入了下方巨大漩涡的波浪之中,瞬息间便消失了身影。 沒能拦住罗恩的尼可勒梅值得目送這他消失,轻轻的叹了口气,他从怀裡摸出了一块小巧的水晶,其中封印着一滴跳动的鲜血。 “至少沒有生命危险,我现在只能確認這一点了。” 尼可勒梅晃了晃手中的水晶,等待了一会儿之后再次收好。 “那么我們也进去吧。” 在踏入漩涡的瞬间,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就突然出现,那是和第一次使用飞路粉、门钥匙這种移动道具一模一样的感觉。 强烈的眩晕感袭上心间,视线完全被幽蓝色的、不断旋转的丝带所填充,但你又不得不睁着眼睛,這股令人极其难受的晕眩感不正是魔法界传统的‘传送’魔法的共有特质么? 但好在强健的体魄让他抗住了這难受的晕眩,在落地之后,罗恩已然摸上了自己腰间的剑柄,目光凌厉的四下扫荡,他看到了一扇被铁索捆缚的巨大黑铁大门,一個穿着白色兜帽斗篷的高大身影在黑色的大门前异常醒目。 罗恩看到了他手裡同样引人注目的武器,那是一把造型怪异的冷兵器,类似于长戟和剑枪的融合体,還有许多细碎的宝石镶嵌在上,华丽无比却同样寒光四溢。 “你是這裡的守护者?” 罗恩响起了预言中提到的守护者,在特裡劳妮的预言中,守护者尚未离去,永无止境的折磨還沒到达它的终点。 面对罗恩的提问,那我這武器的白袍人影吐出了一串奇怪的字符,這是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這发音的方式有些类似于古代如尼文,但差异却极为巨大。 似乎白袍人知道罗恩听不懂,他又连续换了好几种古老的语言,但只让罗恩越发的苦恼,自己读的书還是太少了。 本来想着等老师他们過来,老人家总是博学的,邓布利多都在无聊中学会了一百多门奇奇怪怪的语言,何况是那些比他更年长的老家伙呢? 但眼前的白袍人显然不是個有耐心的,在看到了罗恩這一脸懵逼之后,他抬了抬握着武器的那只手,這让罗恩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那怪异的武器上亮起了光,罗恩本能的想要闪避,但却发现自己被类似于紧箍咒一样的魔法给摁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魔法光束命中了他的额头,随后便是脑袋一凉。 “别告诉我,现在的的施法者一個個都是和你一样的红毛大猩猩?” “噗” 差点沒喷出一口老血的罗恩幽怨的看着前方的白袍人,要不是自己多半是打不過.....不過红毛猩猩啊,好久沒听人喊了,這么一想還有点小怀念....呸!怀念個屁。 “让您失望了,世界上比我還优秀的人估计都凑不齐一桌麻将。” “那可真是越来越回去了,半龙小子。” “红龙之王阿莱克斯塔萨啊。”白袍人感叹了一声,“那家伙可真难杀,要不是剥离了它对生命法则的掌控,根本就沒可能杀死那家伙。” “您参加過对巨龙的战争?” 這话可让罗恩的好奇心上来了,远古的秘辛谁能忍着不听呢? “沒有。”白袍人干巴巴的回了一句,“那是上個时代的事情,关我屁事。” 一口的老槽忍着沒吐的罗恩颇为有些无语的看了白袍人一眼,這你都沒参加過,搁這儿感叹個屁啊? “对长者要心怀敬意,小家伙。” 也不见白袍人有什么动作,一根无形的大棒子就敲了罗恩一個眼冒金星,這好家伙,比翁加给他一拳還带劲。 “我還想提醒你要注意下龙血,但看来沒必要了,血统侵蚀被锁死在一半,這手段确实是厉害。” “火焰法则足够你研究一辈子了,阿莱克斯塔萨的生命法则被彻底剥离,你就别想着拿回来了,過于依靠龙血可不是什么好习惯,记住,任何非人,或者說非你自己的力量,都只能是工具。” 白袍人点了点自己的兜帽,“施法者最强大是智慧,以及探索无限可能的求知之心。” “我会牢记的,谢谢。” 罗恩点头致谢,這样的提醒他不嫌唠叨,只有对自己好的人才会這样细心的叮嘱。 “您刚刚使用的是什么魔.....” “欧洲法系已经烂成這样了?” 還沒等罗恩說完,白袍人就开口打断了罗恩的话。 “就算是抹去之后重建,通晓语言這种基础魔法你们都沒有研究出来?” “看你的施法痕迹是欧洲法系沒错,小子,外面到底成什么破样子了?” 听到這话,罗恩不免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虽然這事儿和自己沒什么大关系,可依旧一衣带水的有了那么点关联。 “大概是因为白银时代留下的一丢丢魔法就已经足够生活了,所以.....” “呵”白袍人冷笑了一声,“都是些什么废物。” “忘记了最基本的求知,你们也配使用魔力?” 虽然這样被地圖炮波及的感觉有点郁闷,但对此也沒啥好說的罗恩也只能自己受着,谁让他就是那群不思进取的巫师中的一员呢,虽然是做了点小小的贡献拉扯出了黑魂世界的魔法,但估计這老人家对此也沒啥好惊叹的。 但尼可勒梅他们就是沒来,陷入了尴尬的罗恩不得不找点话题堵住這老人家的嘴,被喷得一脸唾沫可不是什么好感受。 “您认识提丰·德莱昂嗎?” “我在一個二手书店裡买到了一本旧书,名字叫《凤凰与火——提丰·德莱昂的环游日志》.....” “咳咳咳.....” 罗恩這话刚一出口,对面的白袍人就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這突然的变化让罗恩一愣一愣的,這千多年過去了,难不成這白袍人還真是個人?這不对劲啊! “我当然认得!” 白袍人的声音陡然变大。 “我当然认识那個卑鄙的、狡猾的、臭烘烘的、满嘴谎话的、只知道繁殖的、一分钟不吹牛就要死的、满嘴大蒜味儿的、该绑在绞架上千刀万剐的、欠了我一屁股债宁可去送死也不還我的狗屁冒险家!” 他连珠炮似的吐出了一大串形容词,和他隔着几十米远的罗恩虽然沒看到他飞溅的口水,但已经脑补出他被口水打湿的领口帽檐了。 “他還欠我一颗魔人大君的心脏呢,但死了那么久,他拿什么還啊?” 說到最后,白袍人有些失落的叹了口气。 “那本日志我记得他還打算给我抵债,但你可以相信一点,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东西都不是真的,除了他狗屁倒灶的滥交之外,剩下的都是极度不写实的玩意。” “我记得他還养了只香喷喷的凤凰,出去之后替我去看看那小家伙,告诉他不是提丰的烤肉技术好,是他自己本来就好吃。” 似乎想起了什么,白袍人轻笑了一声,但很快,他就从回忆過去的行为中抽离了出来。 “既然人都来齐了。” 白袍人一挥手,罗恩的身边便瞬间落下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团巨大的白光炸开,是之前一模一样的魔法。 “告诉我你们来這裡的目的,前方是用于惩罚囚禁罪人的囚笼,小家伙们,這裡不是冒险游戏的娱乐场。” 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