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複雜的少女心
淡淡的月色下，一家醫院的病房之中，譚康靜靜的躺在病牀，他雖然受到了顧家的審問，但事實顧家的根本目的並不是爲了殺人，當時那個大漢的話也只是爲了影響舒逸風的心神。因此譚康實際受到的傷害並不大，和他同時入院的父母更是在經過檢查沒有大礙後，很快就出院了，只留下他一個人留院察看。
隨着病房內開着的窗戶吹進一陣清風，一個身影出現在病房之中，然後足不沾地的漂浮着來到了譚康的身旁。但來人在停了下來後，並沒有再做了更進一步的舉動，只是定定的望着譚康，眼神中有歉意、也有無奈。最終，當來人禁不住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後，睡眠中的譚康也好像有所感應，慢慢睜開了眼睛。
“芊兒？我不是在做夢？”當睜大眼睛的譚康看清楚來人的容貌時，先是不能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然後又懷疑的瞧了瞧四周的情景，還有點模糊的繼續問道：“我這是在那裏？難道這裏是天堂，我也死了嗎？”
“不！你還沒有死，這裏也不是天堂。”寧芊兒搖了搖頭，略爲停頓了片刻後，才又接着說道：“對不起，這次是我連累了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連累了我什麼？”譚康一臉的茫然不解，就好像真的不記得了自己爲什麼會在這裏一般。
“你……、也對，你就當我沒有說過剛纔這些話！”寧芊兒愣了愣，不過很快，她就醒悟過來，顯然譚康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本來並不是不清楚。只是心神恍惚下一時沒有想到。
“芊兒，我不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但你能告訴我，我現在是在做夢嗎？”譚康並不在意寧芊兒的爲什麼說的話這樣奇怪，他更加着緊的是，眼前所見是否是真實的。
“你可以認爲是現實。但也可以認爲是夢境，但無論你是怎樣想的，我都希望你能記住我接下來要說的話。”寧芊兒的聲音突然變得縹緲虛無起來，而她的眼中卻同時現出決絕的神色，“謝謝一直以來你爲我做的一切，但已經夠了、真的已經夠了。我希望以後你能忘記我，爲自己活下去。”
“芊兒，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忘記你。”譚康激動起來，但當他想要從牀坐起地時候。卻發覺自己的身體動彈不得，只能焦急的看着寧芊兒。
“我已經死了，這是無法改變的現實。而且你應該清楚，即使一切如常，我都只是將你當成是最好的朋，而沒有其它的感覺。”看着用哀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譚康。寧芊兒差點就想要逃離這裏。但最終，她還是硬下心腸，說出了最狠心的話。
“不對、不是這樣地。我知道你喜歡的是逸風，但我可以等你忘記他，一直……。”譚康不能坐起來。只能在牀大聲叫喊起來。
“這是沒有可能的事，我已經死了，這就是事實，無論你再怎麼等，也沒有可能等到想要的結果。”狠心的話說了開頭，寧芊兒也再沒有猶豫，截斷了譚康的話後，繼續說出了最殘酷地事實。
譚康剎時說不出話來，但從他眼神就能看出，他並沒有因爲寧芊兒這一翻話而改變固有的想法。只是被寧芊兒已經死去這個不可改變的事勾起了心中的痛苦。
“好好的活下去，不是爲了別人，而是爲了你自己。”寧芊兒要說地話全都說完了，至於譚康是否聽得進去，卻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芊兒！”譚康聽出了寧芊兒話中的離別之意，拼命的掙扎着想要動起來。想要捉住寧芊兒不讓她離開。因爲譚康有預感，這次相見將會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如果不把握住這個最後的機會，那兩人就再無相見之日了。
“再見。”寧芊兒伸出纖手輕輕按在譚康的額頭，譚康隨之失去了知覺。接着，寧芊兒又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後，再無絲毫遲疑，轉身離開了病房。
至此，寧芊兒在心裏面完全斬斷了自己和譚康之間的聯繫。整件不的發展，就和軒轅秀菲所推測的一樣，如果沒有舒逸風地介入、如果寧芊兒還活着，那憑着譚康不斷的默默付出，那寧芊兒或許真的會被譚康所感動，放棄對舒逸風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事實寧芊兒卻‘死’了，舒逸風也在命運的捉弄下介入到爲寧芊兒討回公道這件事之中，更爲此身受重傷。在此情況下，譚康的付出相對而言又變得‘渺小’起來，再加舒逸風和譚康兩人在寧芊兒心中地地位本來就處於不同的位置，於是寧芊兒感情的天平理所當然就更偏向於舒逸風一方了，再沒有改變的可能。
不過雖然寧芊兒對譚康的感情並沒有半點喜歡的成分，但人心肉做，她也是真心的將譚康當成是自己最好的朋，當然不願意看到譚康因爲自己的事而頹廢下去，因此她纔會來和譚康做最後的告別，希望譚康能就此面對現實，不要再深陷於對她的感情之中不能自拔，這樣無論是對誰，都是最好的結果。
舒逸風的恢復能力確實駭人，在所有的力量消耗到透支的程度，身體還受到那樣嚴重傷勢的情況下，他在甦醒過來後只是再經過一個晚的休息，到了第二天早居然除了還是感到有點虛弱外，就恢復到好像從來沒有受過傷的狀態。讓本來還擔心着自己在頭腦發熱下沒有顧及到他的情況、讓他‘損耗’了一次的皇甫倩再次竊喜不已。
而舒逸風在恢復過來後，卻也是閒不下來，早早就決定要到師家去接回樂鈴。雖說師韻和鐘樂欣都不介意讓樂鈴住在自己家裏，甚至說樂鈴想要住多久就住多久，但既然明雅文三人已經離開，再加樂鈴對舒逸風的極端依賴在這段時間又再次顯現出來。甚至到了晚如果不通一遍電話聽過舒逸風的聲音都不願意睡覺的地步，因此無論從那方面來說，也沒有再讓樂鈴留在師家的理由。
最後經過商量，三女中陪舒逸風同去接回樂鈴地只有軒轅秀菲一個，而皇甫倩和紀妍妍則要乖乖的留在了家裏。只是讓兩人留下來的原因則各自不同，讓皇甫倩留下來。爲的是避免皇甫倩有機會和師韻火星撞地球。至於留下紀妍妍，則是因爲舒逸風擔心如果有那麼萬分之一的機會依蕾雅和希芙蓮剛巧再來找自己麻煩的話，戰鬥時會涉及到紀妍妍，這個險他可不想冒。
一段時間後，當舒逸風和軒轅秀菲走進師家的大屋時，早通過電話知道兩人會到來的鐘樂欣和師韻都在大廳內等候着他們的到來。不過在見到兩人、正確來說見到舒逸風時，鐘樂欣和師韻的反應卻是完全不同，一個表現出來的是在親眼確定舒逸風沒事後的安心，另一個則是奇怪和不能相信。
事實。鐘樂欣和師韻知道舒逸風出來還是在事後的第二天早，當時兩女得知這個消息後，馬就趕到了舒逸風的家裏。
當看到舒逸風昏迷不醒、臉色蒼白得嚇人的糟糕情況時，鐘樂欣不用說當然是擔心得不得了，如果不是因爲這幾天鍾若愚都在家裏，再加幾女地勸說。她大有可能也像舒逸風家裏三女那樣一直陪在舒逸風身邊，等到他甦醒爲止。但即使鐘樂欣無奈的不得不回家，她這段時間裏面也是十分不好過，還是直到昨晚接到軒轅秀菲的電話後，才能稍微安心下來。
而相比起鐘樂欣一見到舒逸風沒事心裏面就只有歡喜和高興。師韻雖然也有放下心來的感覺，但更多的卻是疑惑，怎麼說當時舒逸風的情況她可是看在眼裏，現在居然只是過了一天地時間，舒逸內就像一點事也沒有了，怎麼不讓她感到難以置信。
“逸風，你沒有事了？”即使舒逸風就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但鐘樂欣一開口第一個問題還是問起了他的情況，而這還是她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況下做出的反應，如果不是她還有着普通少女地矜持。再加軒轅秀菲和師韻就在旁邊看着，她大概會立刻飛奔到舒逸風身邊也說不定。
“呵呵，你看我這樣子就知道沒事了。”感覺到鐘樂欣對自己的關心，舒逸風既感到感動、又感到心情沉重，他真的能對鐘樂欣做出同等的回報嗎？不過爲了不讓鐘樂欣過份擔心，他是還是將自己複雜的心情隱藏起來。故作輕鬆道。、
“你怎麼會好得這樣快，昨天那嚇人的樣子不是裝出來的？”師韻下左右、來來回回將舒逸風掃視了幾遍後，終於還是按耐不住，不合時宜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是啊!昨天我特意裝成那樣子，爲的就是博取你地可憐，我這樣說你滿意了？”舒逸風來之前本來還打算無論師韻說什麼都當作聽不見就算了，說到底他這次來純粹是爲了接回樂鈴，不是爲了和師韻吵架，但現在被師韻這樣一說，他忍無可忍下最終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了反擊。
“舒逸風！”師韻先是一愣，接着像是被激怒的母貓般瞪視向逸逸風。她真的想不到只是自己‘普普通通’的一句話，就惹起了舒逸風這樣激烈的反應。在她心裏面，自己只是感到好奇才會這樣問而已，又不是刻意的挑釁，舒逸風用得着這樣嗎？但她卻沒有想到，以她過往地作風，能不讓舒逸風誤會？
“好了、好了！我真的不想要和你吵架，你就放過我好嗎？我這次來只是爲了接回樂鈴，馬就會走，也不用讓你看到我就感到討厭。”見到師韻明明先挑起戰火，還敢擺出這樣打氣勢逼人的樣子，舒逸風就想如她所願吵個痛快，但當他眼角的目光所及，看到鐘樂欣一臉的焦急，又想要出來救火時，卻又改變了主意。他並不想讓鐘樂欣爲難。
師韻想不到舒逸風會突然‘退縮’，本來要說的話也再說不出口，在舒逸風將話說到這地步的時候，如果她再糾纏下去，反而是顯得她無理取鬧了。
“小鈴還在自己地房間，我們沒有將你受傷的事告訴她。不過因爲你昨天沒有按照約定接她回去。她從昨天起就鬱鬱不樂了。”對於舒逸風和師韻每次見面都要慣例出現的狀況，鐘樂欣真的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但現在見舒逸風做出了退讓，她還是馬趁機轉移開了話題。
“我知道了。”舒逸風伸出手按了按隱隱作痛的腦袋，他自問自己真的沒有多大的魅力，但不知爲何連樂鈴這樣的小女孩都會如此依戀他。相比起，好像還是師韻這種針對他的女孩反而不用他煩惱，大不了就是多生氣一點罷了。
四人邊說邊走，很快就來到了樂鈴的房間外。一打開房門，就見到樂鈴坐在牀抱着小腿發着呆。而樂鈴聽見開門的聲音，轉頭看見進來的人裏面有舒逸風在內後，立時現出了驚喜的表情。
“逸風哥！”樂鈴興奮的從牀跳了下來，連鞋也不穿就向舒逸風跑去。
“小心。”舒逸風急忙接住撲向自己的樂鈴。當他感到樂鈴一撲進自己的懷裏，就緊緊的抱緊他，再也不願意放手時。不由得心中苦笑，同時更是慶幸紀妍妍沒有跟隨而來，不然被紀妍妍看到這一幕的話，他又有得頭痛了。
不過紀妍妍不在。在場三女的反應也是夠舒逸風鬱悶的，先是軒轅秀菲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讓他只感到渾身不自在。鐘樂欣則是帶自羨慕地目光看着樂鈴，顯然是埋怨着自己怎麼就不能有這種勇氣。至於最難搞的師韻，當然是露出了認爲舒逸風不但到處招惹女孩子、竟然連小女孩都不放過的鄙視眼神。
對此，舒逸風也是有苦難言，他何嘗又想出現這種情況，這能怪他嗎？只是鬱悶歸鬱悶，他也不能不管樂鈴，只能硬着頭皮輕輕拍着樂鈴的背部。以平復樂鈴興奮得過了頭的情緒。
“逸風哥，你怎麼昨天不來接我？你說話不算數。”抱着舒逸風良久，樂鈴才願意稍微放鬆一雙小手地力度，扁着小嘴埋怨道。
“那個……，對不起，昨天我突然有事……。”舒逸風也不知怎樣解釋。樂鈴和紀妍妍不同，無論外表、還是精神都是完完全全的小女孩，他當然沒有可能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但臨急臨忙下他也只能隨便找個藉口糊弄過去了。
“不用道歉，沒關係的，你現在來都一樣。”樂鈴露出燦爛的笑容，她實際也並不是想要怪舒逸風不講口齒，只是心裏面有一點小小的埋怨，一聽到舒逸風做出解釋，也不管是真是假，就不再在意了。
“那就好，我現在就帶你回家。”舒逸風鬆了一口氣，同時免不了又覺得自己現在還真像是在欺騙一個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小孩的壞人一樣。
“逸風，你們這麼快就走了嗎？”鐘樂欣本來還以爲舒逸風剛纔中是說說氣話而已，並沒有想到他真的是說到做到，一見到樂鈴就馬離開，忍不住焦急起來。而師韻更是爲舒逸風的‘小氣’而感到氣惱，還有連她都察覺不到地不岔。
“嗯！”舒逸風點了點頭，等發覺兩女的神色時，就知道她們是誤以爲自己真的是因爲生了師韻的氣，所以纔會急着離開。師韻要怎樣想他並不在乎，但鐘樂欣又是另一回事，因此他還是馬做出瞭解釋，“剛纔我在電話裏面也和你們提起過，等會我還要去探望我初中時的班長。不過這事也用不了多少時間，如果樂欣你有空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回去，我探完病後，很快就能回家。”
“好啊！”鐘樂欣快樂地答應道，但很快，她又爲難的望向師韻，因爲舒逸風的話中顯然只是邀請她而已。
“我就不去了，你們玩得高興一點！”師韻見鐘樂欣望向自己，搖頭道。
無論舒逸風是有心、還是無意沒有提到她，都讓師韻感到很失落，本來她和舒逸風的關係雖然說不親密好，但也絕不像現在這樣針鋒相對。她好像是爲了鐘樂欣纔會這樣時時找舒逸風麻煩，但結果不但讓舒逸風對她能避則避，連鐘樂欣對她也是毫不理解，那她弄得自己這樣討人厭，究竟爲的又是什麼呢？
師韻突然感到自己真的好累、也好無奈，與其這樣整天讓鐘樂欣左右爲難，她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多管閒事好了。但不知道爲什麼，她真的很不甘心，明明舒逸風對誰都是那樣着緊、那樣遷就，爲什麼就只有對她就不能忍讓一點。
“那這樣我也不去了。”鐘樂欣猶豫了片刻，歉意的望了舒逸風一眼，最後還是選擇了情。
“好了，你又不是小孩子、我也不是，我們早已過了做任何事都非要在一起不可的年齡了，你明明想去就不要爲了我改變決定。”師韻推搡着鐘樂欣就往門外走去，同時還回頭對舒逸風三人說道：“你們幫小鈴收拾好東西后，也快出來！我讓樂欣在下面等你們。”
話畢，不等其他人有機會說話，師韻已經推着身不由己的鐘樂欣離開了房間。
“我是不是太過份了？”看着兩女消失在門外，舒逸風突然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軒轅秀菲問道。
“這就要由你自己判斷了。”軒轅秀菲輕輕嘆氣。
當心情複雜的舒逸風提着樂鈴實際早讓師韻和鐘樂欣收拾好的行李與軒轅秀菲、樂鈴重新回到一樓時，卻發現師韻的母親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大廳內。
“伯母你好。”雖然對於師韻母親的出現感到驚訝，但舒逸風三人還是表現出基本的禮貌。
“你們來接回小鈴？”師韻母親微笑着點頭回應，既讓舒逸風三人感到親切，又不失去貴婦的風範。讓舒逸風都不禁將她和自己那個號稱殺手之王、但從不正經的母親比較起來。
“嗯！我要走了，謝謝阿姨你的照顧。”樂鈴甜甜笑道。
“小鈴你如果喜歡的話，可以隨時再來住哦！”師韻母親柔聲道，自從幾天前第一次見到樂鈴後，她就打從心底喜歡這個天真活潑的小女孩。
“我一定會再來的。”樂鈴快樂道，使得舒逸風和軒轅秀菲都是大感驚訝，因爲自從樂鈴失憶後，她對陌生的人都是十分抗拒，但現在居然會和師韻的母親表現得這樣親密，這可算是良好的現象。
舒逸風幾人又各師韻母親有一句沒一句的談了一會，就告辭離開了，而鐘樂欣也在師韻的半推半就下跟隨在一起。
“小韻，你不和樂欣一起出去嗎？”看着出乎意料留下來的女兒，師韻母親奇怪道。
“我去幹嘛？反正我也只是一個多餘的人。死人舒逸風，當自己是誰了，我以後什麼都不管了。”師韻壓抑着的不甘心終於控制不住爆發出來。
看到性格冷靜的女兒竟然如此毫不掩飾的發泄自己的怒氣，再回想起因爲紀妍妍和紀銘的關係，師凱和自己向她詢問關於紀妍妍的事情時，她更多的卻是說起舒逸風怎樣、怎樣的不堪，師韻母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以她察顏辨色的能力，可不認爲這會是什麼好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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