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威爾莉娜
在一片白茫茫無邊無際的廣闊空間之，閃耀着銀光的凌厲劍氣漫天飛舞，兩條人影隱身其中，正以肉眼不可及的高速進行着激烈的戰鬥。
“隆！”一聲轟鳴，戰鬥的兩人毫無虛假的硬拼了一記，一人被強勁的反震力震了半空，另一人則在地面以雙腳爲中心塌陷出一個滿布裂痕的深坑，無一不顯示出兩人的激撞產生的力量有多麼的驚人。
被震半空的一人在快要到達最高點的時候突地在空中定住，就似腳下的虛空是實地一般，情形奇異得無法解釋。而事實，這確實是事實，因爲將空間凝固，正是這人聖殿十二使徒之中，擁有最強劍聖之名的威爾莉娜的能力。
威爾莉娜站在虛空之中，看着地面那個讓自己首次嘗試到慘敗滋味，以英俊都不足以形容，擁有着完美容貌的男子，靜靜的高舉起手中還套在華麗劍鞘中的長劍，然後在下一個瞬間，她已經從半空中落到男子頭頂，凝聚起燦爛銀光的長劍也在同一時間猛然劈下。
面對這無聲的猛擊，男子沒有退開，反而緊握起戴着黑色手套的右拳，以破天裂地之勢朝離自己已不足一米的劍鋒正面迎去。
劍與拳再次相擊在一起，但這次兩者互拼的結果和前一次完全不同，除了在相撞的一刻兩者凝定了一下外，帶着銀光的長劍就如切豆腐般，輕易的就將迎來的拳頭從中劈開，然後沿着前臂繼續往下劈去。
“唰！”只是眨眼間，男子的半隻手臂就徹底和身體分離了，而被飛濺的鮮血染滿臉龐的威爾莉娜速度沒有絲毫減緩，在落地之前，去到盡處的長劍反手就向右邊和自己擦身而過的男子斬去。
男子甚至連做出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就被攔腰斬成了兩半，然後失去了支撐地兩半軀體噴灑着更大量的鮮血，先後掉落到地面。
威爾莉娜回身看着男子一動不動的三截殘軀，臉出奇的沒有半分打敗強敵的喜悅，甚至沒有一絲表情，她就這樣定定的一動也不動的看着，連慢慢從臉龐滑落的血滴也不去擦拭，心中也不知在想着什麼。
時間慢慢地流逝，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突然一陣鼓掌傳來。曾幾何時出現過的情景也再次出現。
“你進來虛擬空間做什麼？”威爾莉娜沒有回頭，像是已經知道來人的身份，淡淡的問道。
“我剛巧經過模擬戰鬥室，看到你在裏面，又看到你的對手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所以就忍不住進來近距離觀看一下，看看是否能從戰鬥中找出宙斯的弱點。不過我還真是想不到，你會給我這樣大驚喜，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就將宙斯打敗了，而且整個過程是那樣乾淨利落。讓人歎爲觀止。”來人正是和威爾莉娜同爲十二使徒的靈將克洛斯。他邊走到威爾莉娜身邊，邊用充滿讚歎的語氣道。
“假的始終是假地，就算贏了又如何。”對於克洛斯地讚譽。威爾莉娜並不爲所動，表情神態還是淡漠如一，隨着她的話語，地宙斯的屍體，還有她身地鮮血，都在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似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存在過。
“你這樣說就不對了，就算這個宙斯不是真的，但他的實力不假，完全是按照次你們的戰鬥資料由模擬系統虛擬而成。既然你能打敗他，那代表也能打敗真身。”克洛斯並沒有因爲威爾莉娜的冷淡而停嘴，繼續說道。
“實力的資料可以模擬，智慧不能，何況宙斯的實力絕不止次表現出來的程度。”威爾莉娜冷冷說道。
自從次慘敗後，威爾莉娜就沒有停歇的在聖殿的模擬系統中和虛擬出來地宙斯進行戰鬥，從一開始每次都照樣是以敗北告終，到有勝有敗，再到現在這般能獲得壓倒性的勝利。她的實力也在不斷的提升。
可是即便在後期每次都能得到勝利，但威爾莉娜並沒有因此就認爲宙斯再也不是自己的對手，反而隨着每次戰鬥，對宙斯的強大體會得就越深，對於兩人再次交手這件事，除了期待之外，還有着更多對這個敵人的戒備。
“你要這樣想也隨你，不過在我看來，宙斯再怎樣強，對於我們聖殿來說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障礙而已，你不要忘記了我們真正的敵人究竟是誰。”克洛斯斂起笑容，說道。
“這不用你提醒我，我很清楚。”威爾莉娜淡淡道。
“你清楚就好，有一個最新消息我正好要告訴你。”克洛斯微笑着說道。
“什麼消息？”威爾莉娜輕皺眉頭，想到克洛斯將要說出地事，應該纔是他來找自己的真正原因。
“東方有一個人過來了。”知道自己的話已引起威爾莉娜的興趣，克洛斯笑意更盛了。
“查到對方的行蹤了嗎？”威爾莉娜湛藍的眼中閃過一道凌芒，整個人也如出鞘的利劍，散發出滔天戰意。
“對方隱藏得很好，暫時還查不到，不過情報部的人說已經有不少線索，很快就能查到結果。”克洛斯脣邊微微掀起，話中透着微不可察的譏諷。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慢慢的等待！”威爾菲娜看了克洛斯一眼，並沒有對他的態度多說什麼。
“其實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聖主不允許我們主動進攻，現在反而讓東方的人踩到我們頭來了。”克洛斯嘆了一口氣，又誇張的搖了搖頭。
“聖主自有自己的主張，我們聽命令行事就是了，離我主降臨之日還有半年，到時候纔是聖戰再次開始之時。”威爾菲娜冷冷看着克洛斯道。
“你不用這樣看我，我沒有懷疑聖主的意思，我只是在想，如果在我主降臨前，我們就能將所有事情解決，不是更好嗎？就算我們不出手，也可以用別的方法給東方製造麻煩，比如……你的父親……”克洛斯迎威爾莉娜的目光，笑吟吟道。
當克洛斯說出‘父親’兩字時，威爾莉娜低垂的長劍幾乎在同一時間帶着銀光往他劃去，速度之快就像超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劍刃只是瞬間就去到了克洛斯的面前。
眼見克洛斯就要步模擬出來的宙斯後塵，被斬成兩半之時，他卻猶如未覺，連臉的笑容都沒有絲毫改變，直到銀光離他還有毫釐之差的時候，才終於往後退去，僅僅躲開了這突如其來的致命一擊。
“威爾莉娜，我們可是最親密的同伴啊！你這樣對我，我真的很傷心、悲傷，心痛得心都碎了。”克洛斯重新站定後，臉頰緩緩裂開一條劍痕，洶涌而出的鮮血頓時染滿了他半邊臉龐，不過即便如此，他臉還是隻有笑容和輕佻，“你要知道，雖說在虛擬空間這裏不會死，但還是會痛的。”
“閉嘴！你不是我的同伴，如果你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就算是在現實世界之中，我也會將你斬於劍下！”威爾莉娜沒有繼續追擊，只是轉過頭冷冷的看着克洛斯，表情甚至比起適才面對虛擬出來的宙斯時更加可怕、更加冰冷。
“呵呵，我忘記了你的忌諱，這確實是我的錯，我以後都不會再犯了，請你接受我最誠懇的歉意，原來善忘的我！”克洛斯笑容滿臉的對威爾莉娜躬身行了一個紳士禮，接着臉色一邊，肅容道：“不過除了這點外，我並不覺得我的提議有錯，不管是焰帝、還是其他人也好，只要是傭兵，都是收錢辦事，我們能在不付出人員傷亡的情況下，更好的削弱東方的實力，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嗎？”
“你這想法是對我主的褻讀，也是對我們所有使徒尊嚴的侵犯。你這種人沒資格成爲我們的一份子。”威爾莉娜眼中全是了厭惡，她真地不明白，爲什麼聖主會允許克洛斯這個並不是由聖殿培養、來歷不明的人成爲十二使徒的一員。
“如果她們還在的話，又怎麼會輪到你這種人成爲使徒。”威爾莉娜默唸着兩個曾經是自己最好的朋、後來卻成爲背叛之人的名字，心中充滿了不解和憤慨，“你們兩個究竟爲什麼要背叛！”
“真可惜，看來我們的想法永遠都沒有可能一致，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將這事稟告聖主，讓聖主做決定如何？”克洛斯脣邊泛起隱蔽的嘲弄之意，表面卻是一臉地無奈。
“哼！你真以爲這個世界只有你是聰明人？我們能做的事，爲什麼東方不能，到時候東方同樣可以僱用傭兵來對抗我們這邊的傭兵，那隻會讓世界提早陷入混亂罷了！”威爾莉娜收起腦海中思緒，冷哼一聲道。
“這樣子不好嗎？與其等到聖戰結束，我們獲得勝利後再去勞心費力的收拾反抗我們的人，在之前就讓他們自己消滅自己豈不是更加省力氣？我想，聖主、甚至我主。都會贊同我這個可以讓我們聖殿流更少血的想法。”克洛斯伸出手指沿着臉龐的劍痕由下至緩緩抹去。當他的指尖到達盡頭的時候，劍痕和鮮血也同時消失不見了。
“閉嘴！我不會允許你再褻瀆我主，如果真的發生大規模地異能者大戰。普通人肯定會受到波及，這是我主絕不會允許地。”威爾莉娜的忍耐力終於到達極點，對於眼前這個比起宙斯更讓她憎惡的所謂‘同伴’，要其閉嘴地辦法只有一個。
“威爾莉娜你不用這樣激動，我不再說就是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怎麼看我都比你更像是和平主義分子纔對。”看到威爾莉娜緩緩舉起長劍擺出準備出劍的姿勢，克洛斯微笑着往後退開，還認輸似的高舉起雙手。
威爾莉娜目光一片冰冷，這時她再無和克洛斯多說一句話的興趣。只想着要以最短的時間將這個厭惡的人從自己面前趕走，如果說在以前，她還能和克洛斯保持着表面的和平，那現在克洛斯在她心中已經變爲了最厭惡的三個人之一。
正當威爾菲娜長劍就要揮出之時，了無盡頭的空間中突然響起一陣急促地警報聲，讓威爾莉娜，還有克洛斯都是臉色一變，兩人很清楚，這種警報聲是隻有發生最嚴重級別的事件時，纔會發出的。
“發生了什麼事？難道東方的那個人潛入了？”威爾莉娜馬想到了一個可能，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有什麼情況會讓聖殿的總部發出最高級別的警報。
“問問不就知道了嗎？不過如果這是真的話，那個人也真是走運，竟然在總部正好只剩下我們兩個的時候到來。”克洛斯看着將劍重新放下的威爾莉娜，淡淡一笑，然後對着虛空喊道：“給我接通總控制室地通訊線路，找個人給我們說說究竟是怎麼了！”
“是！”一聲應諾聲傳回來，然後不到片刻時間，虛空中又響起了另一把慌亂的聲音，“威爾莉娜大人、克洛斯大人，請快到總控制室，出現嚴重情況了。”
“究竟是什麼事？”面對異變，威爾莉娜還是保持着冷靜，她有着絕對的自信，就算真的是東方的人到來，憑她手中之劍就能將對方解決。
“斯拿島出現了異樣的能量波動！”慌亂的聲音再次響起。
“什麼？”威爾莉娜和克洛斯禁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斯拿島是聖殿真神的沉睡之地，也是最神聖之地，如果真的出現異變，對於聖殿所有人來說，都是無法承受之重。
“你們立即準備好傳送器，我們馬到！”威爾莉娜當機立斷道，不等對方回答，身形已從空間消失。
“事情變得有趣了……”相比起威爾菲娜急不及待的離開，克洛斯卻是顯得一派散漫，片刻之後，才帶着意義不明的笑意，像威爾莉娜般消失了。
在聖殿的總部這裏，被警報聲驚動的人並不只威爾莉娜和克洛斯、又或聖殿的其他精英，在其中還有着一位特別的客人。
“難道發現我了？”在一條充滿高科技氣息的金屬通道內，一個金髮女子在聽見警報聲後，停下了腳步沉思起來，“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應該會無聲無息來捉我纔對。”
很快，金髮女子就否決了所想的第一個可能，也就在這時候，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至，一個和她有着同樣裝扮的高佻女子急匆匆朝着她所在方向跑來。見此，金髮女子表面不動聲色，實際卻暗暗提高了戒備。
“你還在這裏幹什麼？所有人都要到大殿集中。”高挑女子並沒有察覺到金髮女子心中所想，毫無戒備的減慢了速度。
“哦，我馬就去，你先走。”金髮女子神色不變的點了點頭，等到高挑女子邊喊着‘那你快點’、邊跑遠了之後，臉又再顯出了沉思之色，“看來聖殿真是出大事了，我還真走運……”
話說到最後，金髮女子露出淺淺的笑意，往高挑女子奔去的相反方向去了。
當舒逸風將手按到大門正中央圖案的時候，整扇門隨即發出強烈的光芒，讓他和依蕾雅兩姐妹都是禁不住閉了眼睛。下一刻，當三人再次睜開眼睛時，大門竟然已憑空消失，露出後面黑漆漆的空間來。
因爲早已知道里面存在着的是什麼，舒逸風和依蕾雅對此都不感驚訝，兩人互相對望一眼，然後舒逸風擡起右手發出一團火焰後，就當先走了進去。
在火焰的映照下，大門後面的空間展現在三人的眼內，與三人想像中不同的是，這處真神所在的地方面積並不大，只是一個一目瞭然的小房間。而且更加出乎意料的是，這個小小的房間內竟然空無一物，讓早已準備好迎接任何突變的舒逸風和依蕾雅都是大爲驚愕，面面相覷不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爲什麼這裏會什麼都沒有的？”舒逸風掃視了四周一圈，更是感到不可思議，這個本來被他和依蕾雅猜測爲真神沉睡之地的地方，居然如此平凡，甚至於可以說是簡陋得離譜。先不說面積細小，四面的牆壁都是平板一片，和殿內處處都是精美浮雕的其它地方就像根本是兩個世界。
“不知道……”依蕾雅茫然道。
儘管依蕾雅曾經是處於聖殿最高層的十二使徒候選人之一，但她總歸在正式成爲使徒前就背叛了，有許多更深一層的祕密還沒有機會得知，又或許聖殿從一開始就沒有將真正地祕密說出也不可知。
“我們都被捉弄了嗎？”舒逸風氣惱的想着，“不對，那引導我而來的感覺並不是假的。”
就在舒逸風和依蕾雅都是搞盡腦汁苦思着的時候，在這細小的房間中，突然響起一把非男非女、沒有任何特徵、不含有絲毫感情的聲音。“你終於來了嗎？我已經等你很久了……”
在聲音響起的同時。舒逸風如弓弦般緊繃着神經如同突然發現了目標，火焰和疾風猛然爆發，將除了他和依蕾雅兩姐妹周圍的所有空間都席捲其中。因爲他並不能確定聲音傳來的方向。因此只能選擇這種耗費力量朝所有地方攻擊的方式用以自保。
“你就是那個什麼神？哼！怎麼藏頭露尾地不敢見人了？”舒逸風冷哼一聲，將全身的力量提升到極點。而在他身後，依蕾雅也一手摟着希芙蓮，和他背靠背的站在一起，警戒地望着四周。
“朱雀，我不知道你身出了什麼事，以致你提早覺醒了，不過看來你的記憶並沒有恢復過來。”奇異的聲音再次響起，而這次的話語裏面也帶了一絲驚訝。
“哼！我沒興趣和你說廢話，你引導我到來。不就是爲了對付我嗎？那你還不動手？”舒逸風本能的反感對方一口就肯定了自己那所謂的真正身份，冷聲喝道。
“經過了萬年歲月，想不到你的性格會變得如此暴躁，這還是我記憶中那個冷靜睿智的朱雀嗎？”聲音中的感情變爲了遺憾。
“閉嘴！我的名字叫做舒逸風，不是你說的朱雀！”隨着舒逸風的心情變化，他發出的火焰更加熾熱，疾風也更加暴烈，連在他身後並沒有直接受到火和風侵襲的依蕾雅兩姐妹都有點受不了了。
“既然你沒有回憶起自己真正的身份，那就讓我來幫你……”淡淡的聲音傳入舒逸風三人的耳中。緊接着，充斥着整個小房間的火焰和疾風竟然在一瞬間全都消失了，任舒逸風如何努力，都不能再發出分毫力量。
“怎麼會這樣的？”這還是舒逸風首次遭遇此種情況，心中涌起深深地無力感，心想難道這就是神的力量？神真的強大到如此地步，輕易就將他控制住嗎？
舒逸風腦海中閃過如此念頭的時候，房間內再起變化，一個小小的光球突然在三人的頭頂方出現，從中散發出來的強大壓力，還有讓人畏懼的威壓感，無不表明瞭這個看起來細小無比的光球正是聲音的來源，也正是聖殿的真神。
“你究竟對他幹了什麼？”當火焰和疾風消失的時候，依蕾雅就察覺到舒逸風的不妥，現在見到光球出現，儘管心中無可抑制的生出了莫名的驚懼，但她還是毫不猶豫的朝着光球揮出了手中的絲線。
“不要！”比起依蕾雅，已親身體會過的舒逸風深知神的力量有多強大，那是依蕾雅絕對無法抵擋的，雖然他很清楚自己和依蕾雅兩人其實敵對的關係並沒有根本性的改變，但在這一刻，他像是忘記了一切，不由自主的喊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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