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貓和老鼠
“怎麼了？逸風，發生了什麼事？”鐘樂欣本來還擔心舒逸風又會和師韻吵起來，正想向師韻打眼色，問她究竟爲何到現在還刻意去惹怒舒逸風，那想到話未出口，就看到舒逸風變了臉色。
“有三股異能氣息出現在大門的方向……”舒逸風緊緊皺起眉頭，沉聲答道：“現在開始向我們這邊走來了。”
“是闇的人嗎？”師韻跳下了牀，驚疑不定的問道。因爲剛發生的綁架事件和適才的談話，讓她滿腦子都是闇的事，一說起有異能者出現，腦海中自然而然就蹦出了闇的名字。
“不！”舒逸風搖了搖頭，臉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就似認識來的究竟是什麼人似的，只是他不等兩女發問，又接着說道：“這屋子裏有能看到大門方向的地方嗎？對了，要我們不會被發現。”
“有，跟我來！”舒逸風話音剛落，師韻剛好走到鐘樂欣身邊，輕輕碰了還想要說話的她一下，拉着她就往房外走去。
見此，舒逸風亦不多話，趕緊跟了去。最終，在師韻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屋子的五樓。雖說舒逸風已來過師韻家不少次，但實際說起來，除了師韻的房間和最下層的大廳，其它地方他還真沒有逛過。
只見在這屋子的最高層有着一個‘小’客廳，當然這個‘小’是相對於一樓的大廳而言，實際這個廳子比起舒逸風家一層的面積還大，裝潢更是極盡奢華，擺放着爲數衆多的貴重擺設，不過這個小客廳最大的特點，還是在於靠牆的一面是一堵一體成型的墨綠色落的玻璃，可以讓身處廳內的人把莊園大門處到屋子一路的所有景色盡收眼底。
“拜託，不會？真的是她，難道她知道了我的身份？追殺到這裏來了？不對，不應該會這樣纔對。但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走進廳內後，舒逸風當先衝到玻璃前，當他透過玻璃看清遠方來人的容貌時，不禁喃喃自語起來。
“你看到什麼人了？”師韻和鐘樂欣走到舒逸風身邊，都是大感驚奇，這個距離以她們的視力，根本沒可能看清來人的樣子，只能大概看到走在路的有三個人。
“可怕的人……”舒逸風苦笑着答道。那樣子就似見到的是恐怖的暴龍一般。
聽到舒逸風這答案，師韻和鐘樂欣不由得面面相覷，然後不約而同地眯起了眼睛，再次往大門的方向望去，她們真的很好奇，究竟有誰能得到舒逸風這種評價。
“咦？是朗大哥？他怎麼回來了？他後面的那兩個女人是什麼人？”終於，不知是兩女眯起眼睛起到了作用，還是隨着來人的前進，和屋子的距離變近了，師韻首先看清了來人的面目。
“真的是朗大哥。逸風你說的，可怕的人，究竟是誰？”比師韻稍慢一點。鐘樂欣亦看出了來人地身份，不過看到比看不到讓她更加疑惑了。
聽兩女這麼一說，舒逸風才發現原來三人中走在最前面地那個青年正是自己曾在師韻生日宴會通過屏幕見過一面的沈朗。然而相比起這個發現，真正讓他在意的還是沈朗身後地那兩名女子。
只見在沈浪身後，並排着兩個容貌絕美的女子，一個銀髮紫瞳，另一個則黑髮黑瞳。銀髮紫瞳那個女子舒逸風沒有見過，但身隱隱透出的氣息卻是他曾遭遇過的，正是他和依蕾雅、希芙蓮，還有尹慧恩在阿爾卑斯山與威爾莉娜分別前出現的那個十二使徒之一——幻術師莎拉。
至於黑髮黑瞳的女子，則更是要命了，儘管眼睛和頭髮的顏色已變得完全不一樣。髮型亦有所改變，給人的感覺更是截然不同，徹底從西方人變成爲典型東方人的模樣，但舒逸風就算忘記誰，都不會忘記她，這不是威爾莉娜又會是誰？
“怎會這樣，朗大哥是什麼時候覺醒爲異能者的？”不等舒逸風回答鐘樂欣地問題，師韻又繼續自言自語起來，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舒逸風。
“拜託，你問我、我問誰，他不是你的男朋嗎？你自己都不清楚，我怎會知道。”舒逸風心煩意亂下隨口說道，他真不知自己這段時間怎會這麼倒黴，本來他還以爲能平安回家，就代表自己轉運了纔對，那想到先是無辜的被姬巧芸狠揍了一頓，接着又發生了闇綁架鐘樂欣和師韻的事件，再接下來到現在連威爾莉娜和莎拉都‘追殺’門來了，他的黴運究竟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啊？你說朗大哥是我男朋？誰說的？”師韻愣了愣，然後將目光轉向鐘樂欣，嚇得她連忙搖頭甩手，撇清自己什麼都沒有說過。
“難道不是嗎？你們在你的生日宴會的曖昧樣子誰都能看到啊！”舒逸風驚訝道。
“當然不是！”師韻狠狠瞪着舒逸風，像是要擇人而噬的母老虎。
“算了，你說不是就不是好了，反正你的事我沒興趣管，倒是你的朗大哥怎麼會和這兩個人走在一起呢？你們以前曾經見過她們嗎？”因爲威爾莉娜和莎拉的出現，現在舒逸風的腦子早就混亂成一團漿糊，又哪有閒情去多想師韻爲何會如此在乎的向他解釋自己和沈朗之間的關係，只想着儘快搞清沈朗究竟和威爾莉娜和莎拉、更正確來說和聖殿是否有着某種不爲人知的聯繫。
“我們從未見過這兩個女人，都是今天第一次見到。”見舒逸風根本沒有將自己的話聽進耳裏，師韻氣惱的鼓起了粉腮，但她也知道這一時之間解釋不清楚，於是反將一軍，“那你呢？看你的反應，明顯認識那兩個女人，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算是認識的人……”舒逸風頭痛道，真要解釋他和兩女的關係，那可就複雜了。
“不會又是你惹回來的風流帳？”師韻用充滿懷疑的眼神瞄着舒逸風問道。
“不是、不是、不是！”舒逸風翻了個白眼，連續說了三個‘不是’，然後長長嘆了一口氣，“我現在沒心情聽你的諷刺，只是我可以清楚告訴你，如果真要被她們兩個發現我在這裏，你就等着你家變成廢墟！”
“逸風，她們是你的敵人？”其實鐘樂欣本來也有着和師韻相同的問題，還擔心着可不要又多出兩個情敵來了，這時聽到舒逸風的否認，放心下來的同時又爲另一件事擔心起來。
“如果單單只是敵人還好，問題是黑髮的那個女的實力比得秀菲，如果我和她對的話可就慘了。”爲了讓兩女相信自己，舒逸風將問題有多嚴重就說得多嚴重。
“這樣厲害？你沒有誇大其詞？”師韻和鐘樂欣互相對望了一眼，半信半疑道。
“我都想她沒有這樣厲害……”舒逸風無奈嘆氣，話說到這裏，他的臉色忽然一變，“糟糕，我們被發現了。”話畢，他沒有多作解釋，拉着兩女就往後急速退去。
走進正門後，沈朗就領着威爾莉娜和莎拉兩個沿着大路往主宅而去。一路，三人都是靜靜的走着，氣氛沉默得嚇人。當然，這並不代表沈朗這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富家公子不懂禮數，而是因爲自從三人一起離開歐州開始，除非是必要的談話，不然兩女都不會和他這個‘外人’多說話的緣故，面對此種情況，他自然不會自討無趣。
只是三人走着走着，威爾莉娜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突然停下了腳步。
“有什麼事嗎？”察覺到威爾莉娜的動作，沈朗回過頭問道。
“我感覺到有人在看着我們。”威爾莉娜輕皺秀眉，眼中閃過閃爍不定的神光。
“應該是隱藏在暗處的警衛！”沈朗微微一笑，顯然沒有太過在意威爾莉娜的話，“這裏的警衛佈置比較嚴密，你覺得有人看着我們並不出奇。”
“或許！”威爾莉娜輕輕點頭，看似相信了沈朗的說法，事實卻另有想法，她可以肯定那道注視着自己的視線絕不屬於師家的警衛，因爲那道視線給她似曾相識的感覺，究竟是誰呢？
“是他？沒可能，就算他逃走後來到亞洲，都沒可能在這裏出現纔對，可這種感覺又是怎麼回事呢？”沉思中，威爾莉娜腦海中突然閃過舒逸風的樣子，按照常理推斷，舒逸風當然絕無可能出現在師家，問題是她確信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
儘管在舒逸風和宙斯戰鬥還未結束前，克羅斯就帶着部下撤退了，但這並不代表聖殿不知道雙方戰鬥的結果，通過酒店內的監視錄像，威爾菲娜很清楚舒逸風和依蕾雅、希芙蓮三個最後成功逃脫了，只是不知最後逃到何方而已。
“莎拉，我懷疑伊峯在這裏，你搜索一下！”威爾莉娜腦內諸多念頭閃過，但在現實中時間其實只是過了瞬間，在想不出肯定的結論後，她放棄了無謂的猜測，直接求助於身邊的莎拉。
當然，威爾莉娜這句話並沒有當着沈朗面說出，而是在沈朗轉回頭望向前方、重新前進的時候，對着從她停下來開始，就一直靜靜注視着她的莎拉微動了幾下櫻脣，通過脣語讓莎拉知道她的意思。
莎拉默默點了點頭，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展開了自己的能力，莎拉所擁有的能力屬於精神控制的範疇，儘管不像楊健那樣可以直接控制人心，卻可以使人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藉此對敵人一擊必殺，她的幻術師之名正是由此而來。
而且不單如此，莎拉還能大規模篡改普通人短時間內的記憶，早前爲了掩飾威爾莉娜和宙斯的生化巨獸在巴黎的戰鬥，她就曾經使用過這種能力，將原本一件足以震動世界的事件掩飾得滴水不漏，變成相對‘普通’的恐怖襲擊。
除了以兩種能力外，莎拉還有着與衆不同的感應能力。一般的煌使、即使是天生感覺靈敏如姬巧芸、或者能力本身就是大範圍探索能量氣息的秦小東，探索異能者或者非人生物的存在都是通過氣息的波動，而莎拉卻是通過更深層次的精神烙印來進行搜索。
只要是有生命的生物，就擁有獨一無二的精神烙印，就像人的指紋一樣絕無重複的可能。有部分異能者或許有着隱藏自己氣息的能力，可精神烙印是沒人可以改變和隱藏的，只要給莎拉碰過一次，那無論對方怎樣隱匿氣息和改變容貌，以後都再無可能逃得過她的辨認。
“確實是伊峯。和他在一起的還有兩個人與一隻夢魘，他們現在正在急速後退中，看來應該是伊峯察覺到你發現他了。”過了片刻，莎拉同樣用脣語迴應威爾莉娜道。
“哼！見到我們用得着這樣害怕嗎？肯定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知依蕾雅和希芙蓮怎樣了。”威爾莉娜話是這樣說，脣邊卻泛起莫名的笑意。
“現在我們怎麼做？找到他、然後問他依蕾雅和希芙蓮的情況嗎？”察覺到威爾莉娜這少見地神態，莎拉眼中閃過驚異之色，不過臉卻是神色不變，問道。
“不用焦急，有你在、他逃不掉的，我們暫時不要行動，這件事不能讓沈浪知道。”威爾莉娜雙眼凌光乍現，將目光轉回到像是一無所知的沈朗背後。
威爾莉娜和莎拉之所以會跟着沈朗回國，是因爲要幫助沈朗執行一項極祕任務，其中當然亦有監視之意。而聖殿選擇她們兩個的原因，一方面是因爲莎拉的身份是十二使徒中從未在外界曝光過的，另一方面則因爲威爾莉娜有着無可挑剔的‘雙面身份’的緣故。
在異能界，不認識聖殿劍聖威爾莉娜的人可以說是少之又少。但亦正因爲如此。所有人對威爾莉娜的認識都停留在金髮碧眼的西方美女身，當威爾莉娜以另一種面目出現時，除非是對她很熟悉的人，不然根本沒可能將其看作爲同一個人。
這種利用人的心理盲點進行僞裝的技巧，可以說比起直接轉換身份更加有效，因爲包括軒轅家在內的四大家族，監視網再怎麼嚴密，都沒可能想到聖殿的人敢以本來面目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東方的土地。
當威爾莉娜想着怎樣才能在不讓沈朗發現的情況下‘捉住’舒逸風的同時，舒逸風這隻老鼠還不知自己已被貓盯了，將鐘樂欣和師韻拉離客廳後，又一直退回到師韻房間，才終於停了下來。
“幸好跑得快，差點就暴露了。”舒逸風放開兩女後。拍着心口鬆了一口氣。
“你用得着這樣誇張嗎？不會是爲了讓我們相信你的話，特意裝成這樣子？你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我們兩個又只是普通人，玻璃還是單向的，那個女人怎麼可能發現我們。”師韻撇了撇嘴，明顯不相信舒逸風這樣做的必要性。
“你不要太小看威爾莉娜，她不能感應到我的氣息，不代表就會察覺不到我們偷偷在觀察她。”儘管舒逸風不太想和師韻解釋，但爲了讓兩女瞭解到問題的嚴重性。特別是讓師韻不要爲了和他‘作對’，以致令事情變得更加不可收拾，他還是耐下性子說道。
師韻沒有再說話，卻還是用懷疑的目光看着舒逸風，直讓他氣惱不已，如果不是擔心師韻會亂來，他肯定會當師韻透明、理都不理。而在此時，可能是爲了引開舒逸風的注意力，阻止兩人起衝突，鐘樂欣亦開口問道：“逸風，威爾莉娜就是那個黑髮女子的名字嗎？”
“對，她是西方最大異能組織聖殿的十二使徒之一的劍聖，有着最強之名，至於銀髮的那個叫做莎拉，同樣是十二使徒之一，稱號叫做幻術師，可惜能力是什麼我不太清楚。”相比起面對師韻時，舒逸風對待鐘樂欣的態度當然好得多，“看來我目前只能暫時躲在這裏，等到她們離開再作下一步行動地決定了。”
如果有得選擇，舒逸風必定會選擇馬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離威爾莉娜有多遠就多遠，問題在於如果他使用異能逃走的話，必然會被發現，而以普通人狀態溜走，又肯定會被師家那些無處不在的守衛發現，到時候他可難以解釋自己是怎麼潛進來的。
“你用得着害怕成這樣子嗎？”因爲舒逸風在自己和鐘樂欣之間的區別對待，儘管師韻明知這是自己造成的，但出於心態的改變，還是禁不住心生懊惱，出言挑刺道。
“這不是害怕，是避免無謂的戰鬥，難道你非要看到我被揍才高興？”舒逸風沒好氣道。
“我那有這意思……”師韻扁了扁嘴，好像很委屈似的。
“好了，先不說這個，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要下去見那個沈朗嗎？”舒逸風揮了揮手，打斷了師韻的話，他可不想在這時候和師韻吵架。
“既然朗大哥帶着那兩個女人進來了，肯定從門衛那裏知道我們在家，我們想躲也躲不了。”鐘樂欣無奈的答道。
“都不知朗大哥在想什麼，回來都不說一聲，而且他應該知道今天是我們學的日子纔對，怎麼會帶這兩個女人來我家這邊的。”師韻低聲咕噥道。
“你不會真的不明白？他一回來就來這裏，明顯是想要給你驚喜，你們真不是情侶？連這都猜不到？”舒逸風對着師韻搖了搖頭，一副‘你怎麼這樣笨’的表情。
舒逸風話一出口，鐘樂欣就在心中暗叫糟糕。果然，師韻終於還是抓狂了，猛地朝舒逸風‘撲去’，嚇得他直往後退，一直到撞身後的牆壁，纔不得不停了下來。
“舒逸風！你給我聽清楚，朗大哥不是我的男朋！我只當他是哥哥，聽明白沒有！”師韻逼到舒逸風面前，美目圓睜的瞪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聽明白了……”舒逸風無法理解師韻爲何會這樣着緊這個問題，不過受到她來勢洶洶的氣勢所壓，本來‘這關我什麼事？’這句快要到嘴邊的話都再說不出口，被逼吞回肚子裏去了。
“哼！你再給我胡說八道，我可不放過你，知道嗎？”師韻得理不饒人，惡狠狠的威脅舒逸風道。
“好好，我以後都不說沈朗是你的男……總之不說就是了。”舒逸風話到半路又被師韻瞪了一眼，只好徹底舉手投降。
“你這種人，不對你兇一點都不行，非要讓人家生氣，討厭鬼、大笨蛋！”見舒逸風服軟，師韻終於往後退開，嘴則細不可聞的喃喃說道。
“啊？你說什麼？”舒逸風疑惑道。
“我說如果到時候那兩個女人發難對付我們怎麼辦？你能躲起來，我們躲不了。”師韻俏臉一紅，口不對心的大聲道。
“這你可以放心，威爾莉娜不是會亂來的人，何況還有你、那個沈朗在，她們無緣無故對你們出手幹嘛？”舒逸風一時口快，差點又將‘你的男朋’說了出來，還好改口改得快，不然非讓師韻再次暴走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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