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舒逸風和紀妍妍喫過早餐，就騎着單車回學校去了。從表面看來，和以前沒有任何分別，但實際，兩人都很清楚，過去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復返，再想要過以往那種平靜而簡單的日子，已變成不可奢望的夢想。
“逸風？妍妍？大家快看，逸風和妍妍回來了。”兩人回到學校一走進課室，本來平靜的氣氛立時變得熱鬧起來，不少人甚至往兩人跑去。
兩人在班的人緣之好，可不是假的，除了紀妍妍特別受女生的寵愛之外，舒逸風因爲與世無爭的性格，和任何人都相處得來，更是甚得人望。不過舒逸風自己對此卻沒有多少自覺，當見到衆人這麼熱情時，反倒有點意外。
“喂喂！你們不用這樣激動？”看着越來越多人前將自己和紀妍妍包圍起來，舒逸風爲免自己兩人被擠扁，只好大聲喊道。
“逸風，你家裏的事處理好了嗎？”其中一人問道。
“呃，算是處理好了……”舒逸風尷尬的撓着臉，自他失蹤後，紀妍妍就沒有再回過學校，當然更沒空給學校解釋兩人突然不學的原因，結果還是甑素想得周到，幫忙找了個說他家裏有事的籍口糊弄了過去。當然，這件事他還是從紀妍妍幾個口中得知的，自回來後，他還沒有和甑素碰過面。
“你這小子！還以爲你不回來了呢！”這時候，位置比較靠後的李想終於擠到兩人面前，當胸就給了舒逸風一拳。
“死李想，你想殺了我啊！”舒逸風笑着回手就還給了李想一下，他果然還是喜歡這種無拘無束的打鬧日子，一想起以後將要和闇公子、宙斯這類變態打生打死，他就覺得頭痛。
“去你的，失蹤了這麼長時間，竟然都不給我聯絡。現在竟然還敢還手？”李想氣勢洶洶的問罪道，其他人亦是口誅筆伐的紛紛附和。
“事情發生得很突然，我也沒有辦法。”面對衆怒，舒逸風只好舉手求饒。單獨李想一個他還能反抗一下，一大幫人圍攻的話，他就真的無能爲力了。
“你這解釋好敷衍，事情再急，會連打個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你擺明是沒將我們當成是朋！”見有人撐腰。李想更是理直氣壯，那小人得志地樣子直讓舒逸風就想馬掐死他。
“真有這麼嚴重？好！如果你們真覺得心靈受到傷害，大不了我請你們到外面玩一天作爲補償好了。”舒逸風爲求脫身，只能暫時委曲求全，開出了條件。
“哇！我們沒有聽錯？你這樣大方？”衆人不相信的起鬨着。
“切！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不算數，過兩天就是週末了，你們商量好想要玩什麼，去燒烤也好、去卡拉夥也好，所有消費我全包了。”舒逸風難得豪氣的拍着胸口做出保證，以後他可能就再沒有機會和眼前這些人像現在這樣打鬧了。就當作是臨別前的狂歡！
見舒逸風說得咬牙實齒。衆人終於相信了他，齊聲歡呼起來，讓課室中的氣氛變得更是熾烈。亦讓在課室外走過的其它學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是嚇了一跳，就是停下來往內張望，懷疑是不是發生暴動了。
看着與以往不同的舒逸風，只有紀妍妍最明白他地心事，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偷偷的在人羣中握着他的手，默默的給予支持。
感覺到紀妍妍的小動作，舒逸風低頭笑了笑，微微用力握緊了那隻小手。這個世界最瞭解他的人，果然還是紀妍妍。不管未來將來面對多少煩心的事，只要有紀妍妍、有衆女和他在一起，他失去的都是值得的。
“咳咳！你們在吵什麼？不知道已經影響到別人了嗎？”正當衆人像開集會一般，越鬧越歡的時候，一陣咳嗽聲傳來，如涼水兜頭淋下，讓他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甑老師……”衆人沿着聲音望去，只見舒逸風良久不見地甑素站在課室門外。正滿臉無奈地看着他們。
“甑老師……我回來了。”忽然見到甑素出現，舒逸風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如果甑素單只是普通教師的話還好說，問題是甑素除了老師的身份外，還是‘可怕’的千年貓妖。從紀妍妍幾個口中，他知道甑素對他當時魯莽行事的做法很生氣，這時見他回來，還不知會怎樣收拾他。
“哦！你終於捨得回來了嗎？”甑素瞄了舒逸風一眼，故作驚奇道。看樣子顯然早就知道舒逸風會在今天出現，不問可知，多數就是紀妍妍泄密的。
“呃……”舒逸風繼續處於無語狀態，只聽甑素的語氣，看來他這次真的在劫難逃了。
“好了，你們快準備課！想要和逸風說話，就等下課再說。”甑素一邊驅散衆人，一邊卻對舒逸風兩個說道：“妍妍、逸風，你們兩個跟我出來一下。”
舒逸風悄悄放開了紀妍妍的手，又苦着臉看了她一眼。可惜對於舒逸風的求救，紀妍妍根本置之不理，做了個鬼臉，就跟着甑素跑了出去。事已至此，舒逸風也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跟了去。
“怎麼？我很可怕嗎？”因爲課時間將至，再加甑素的身份，三人走到課室外走廊一角的時候，路過的人都自動自覺地閃開了，所以三人的對話倒不擔心會被別人聽見，甑素一開口就擺出大興問罪之師的姿態。
“呃，不是，甑老師你怎麼會可怕。”舒逸風口不對心道，心中想着的卻是，“你不可怕就怪了。”
“哦？那剛纔你見到我的時候，爲什麼連臉色都變了？”甑素冷笑着說道，讓舒逸風只感不寒而顫。
“沒有啊！我只是在想着，甑老師你在我不在的時候，一直幫我照看着妍妍她們，我不知應該怎樣答謝你而已。”舒逸風一臉的討好，說謊都不用打草稿。
“好了，你別在我面前演戲，你的心思我會看不出來嗎？太小看我了！”甑素千年的歲月不是白活地，名副其實喫鹽多過舒逸風喫米，這種不入流的獻媚，又怎可能會被她看在眼內，“你亦不需要感謝我，妍妍是我的學生，我照顧她是應該的。”
“呃……”小心思被揭穿，舒逸風再一次啞口無言。
“你更不用擔心我會怎樣對付你，當時的情況其實你做得很對，只是有點不顧後果，我希望你能緊記，以後做事前一定要考慮清楚，多想想身邊的人，不要再那樣魯莽。”甑素笑了笑，繼續說道。
本來舒逸風已做好承受甑素責備的心理準備，那想到甑素將手高高舉起後，卻是輕輕落下，大感意外之餘，趕緊點頭表示接受教育。說到底道理在甑素手，而且再怎樣都是爲了他好，那到他不乖乖聽訓。
“還有，不要忘記了，你也是我的學生，你有事的話我不會不管，如果當時你通知我的話，事情未必會發展成今天這樣子。”見舒逸風老實聽教，甑素大感滿意，連語氣都變得溫柔了許多。
“謝謝你，甑老師。”舒逸風既驚且喜，儘管甑素沒有明說，但意思已很明顯，以後只要他或者妍妍碰危險，那甑素必定會出手相助，有了這樣一個比軒轅秀菲更強的強者做大靠山，未來他和衆女的安全即使不能說是萬無一失，也可以說起碼有了很大的保障。
“我已經說過，不用跟我道謝，只要你以後不再胡來就夠了。”甑素搖了搖手，讓舒逸風大爲不好意思之時，話鋒一轉，問道“對了，你以後會對付闇？”
“就算我不去找他們，他們也不會放過我。”舒逸風點頭承認，按照他的計劃，只等他將軒轅秀菲和解柔接回家，還有安置好紀妍妍和樂鈴這兩個沒有戰鬥能力的小女孩，他就會開始展開對付闇的行動。
“到時算我一份，我會幫你對付他們。”甑素臉浮起一抹冷意，出人意料的說道。
“啊？”舒逸風驚訝的看着甑素，本來甑素能在他和幾女有危險的時候出手援助一下，就夠讓他驚喜了，現在竟然還說會幫他對付闇，這已不是驚喜可以形容，只要有甑素出手，他何須再擔心光帝的存在。
“次運動會的時候，我們學校有不少人去觀看開幕式，結果幾乎全都受了傷，還有幾個學生和一個老師遇害了，闇……哼！我會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的。”甑素眼中殺機隱現，闇可說是碰了她的逆鱗，讓她在變成‘人’之後，首次動了真怒。
看到甑素這樣子，舒逸風知道這次闇真的要倒霎了，爲闇‘默哀’之餘，更多的當然是幸災樂禍，闇都爲所欲爲、爲他帶來無盡麻煩和苦惱已經很長時間了，這次他一定要將所有的賬一次過算清。
“好了，我的話已經說完，回去課！你就好好趁着這最後的時間，好好記着還是作爲學生學的感覺！”甑素斂起了殺意，又恢復到往常師長的樣子。
“呃……”舒逸風看了紀妍妍一眼，不知她告訴甑素、還是甑素自己猜到他會離開學校的想法。
“以你目前的情況，不學對於你來說已沒有任何意義，反而還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問題，你說對嗎？”甑素明明已經轉身，卻像是察覺到了舒逸風小動作，回頭微微笑道。
“確實是這樣，我和妍妍退學的手續就拜託老師你了。”舒逸風感到自己的心思全都被甑素看穿了，他決定離開學校，一方面是因爲沒必要，另一方面卻是不想因爲自己的存在，而有可能連累到學校的師生。他的敵人無論那一個，爲了對付他，都不會顧及無關者的性命，如果到時候這些人在學校對他發動襲擊，必然會造成大量傷亡，這是他絕不願意看到的。
“我知道該怎麼做。”甑素晃了晃手，示意舒逸風不用操心這些小問題。
“等等，我還有一件事想問老師你。”舒逸風心中一動，又將甑素叫住了，“芊兒母親、伯母的情況現在怎樣了？”
“想不到你還會記得這事，不枉芊兒喜歡你。”甑素似笑非笑的看着被她說得尷尬的舒逸風，然後又輕輕嘆氣，“你可以放心，伯母前不久剛恢復了清醒，身體再調養一段日子就能痊癒了，就是精神不太好。心病還需心藥醫啊！”
舒逸風默然不語，唯一的女兒死去，任誰都會如此。可他到現在都不知寧芊兒的情況如何，是否已經回覆身體了呢？再往下想去，就算寧芊兒重新擁有實體，但她‘死去’了的這個事實都不會改變，真要兩母女相見，到時候還不知要怎樣解釋。
“你們還不能聯絡秀菲嗎？”舒逸風越想越是頭痛。表情自然也流露出了心中想法，甑素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紀妍妍，問道。
“對，唉，不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紀妍妍搖了搖頭，舒逸風則用雙手揉着腦袋，不提起這事還好，一提起他就又擔心起來了。
“你不用太擔心，秀菲做事比你穩妥多了。她不會有事的。”甑素嘴角微微掀起。笑道。
舒逸風苦笑不語，甑素這究竟是在安慰他，還是趁機打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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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的時間。綁架師韻和鐘樂欣行動失敗地消息早就傳回了闇的總部，正如舒逸風幾個猜測那般，闇綁架的目標遠遠不止兩女，還包括國內其它大家族和大富豪的下一代。自計劃開始以來，闇的行動一直進行得很順利，爲急需大筆資金進行研究的生化體技術籌集了大量的金錢，失敗還是頭一次，而且更爲嚴重的是，被派出去執行任務的幾個人都音訊全無，其中甚至還包括了曾進行過生體改造的異能者。
闇公子手下負責總管整個計劃的親信一得知消息。就知道事關重大，不敢做任何隱瞞，馬就將事情稟報了闇公子。
“你說，寧軍在死之前曾經變身爲生化體？”聽完手下的報告，左邊臉戴銀色面具的闇公子皺起了眉頭。
綁架行動失敗在闇公子眼中只屬小事，並不足以讓他放在心，但經過生化體改造的異能者手下被殺，就是另一回事了。要知道將異能者改造成生化體的技術，闇還處於初步掌握的階段。每一個成功接受改造的異能者都是目前處於弱勢的闇在未來和異能局、甚至整個國家機械對抗地重要戰力，就這樣白白死了一人，損失固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闇公子更擔憂這張底牌會提早曝光，讓異能局事先掌握訊息，做好應對地準備。
“對，根據我們安裝在寧軍身，隨時監察着他身體狀況變化的檢測器顯示，他確實有變身爲生化體，但隨後只是一段很短的時間，他的所有生命反應就消失了。”負責總管整個綁架計劃的正是當初曾和闇公子同去海南的那名年輕人袁武，只見他這時一臉凝重，不復過往的輕佻。
“只是很短的時間嗎？”闇公子喃喃自語着，寧軍的實力他很瞭解，而能將變爲生化體，實力大增的寧軍在短時間內殺掉，出手的無論是一羣、還是一個異能者，都代表對方的實力遠遠在寧軍之，這究竟是那個勢力做的呢？
袁武清楚闇公子在進行思考，並沒有插話，安靜地等候着他再次發話。
“出手的有可能是師家或者鍾家的人嗎？”過了不一會兒，闇公子開口問道。
“應該不是，我們行動前就做過調查，這兩家人裏面沒有異能者存在，就算他們家的護衛隊伍素質很高，都沒可能輕易將變身的寧軍殺掉。”袁武肯定的說道，不要看他平時顯得仇脫，實際行事時往往十分謹慎，無論在做何事前，都會做好足夠的準備工作，更不要說這次的綁架行動闇絕不能讓異能局知道，他更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
“那在事後，師、鍾兩家有什麼特別的事發生嗎？”闇公子又再問道。
“沒有，就是師凱和鍾若愚兩個分別連同妻子趕回了廣州……”袁武說到這裏，好像想起了什麼，沉吟着說道：“真要說起來，倒是有一個人值得懷疑。”
“誰？”闇公子眯起了眼睛，眼中射出危險地光芒。
“沈家的大少爺沈朗，公子你是知道的，師、鍾、沈這三家一直關係密切，這個沈朗本來一直在國外念，卻剛好就在寧軍行動的那天回來了，和他一起的還有兩名身份神祕的女子，我覺得這實在太巧合。”袁武沉聲答道。
從袁武的話中不難猜到，他能這麼快就知道這些情況，闇在師家或者鍾家肯定還留着釘子，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枚釘子在兩家的地位顯然不高，起碼並不知道當時現場的情況，不然闇公子這時肯定會知道出手的人就是舒逸風，不會將懷疑的目標放到沈朗身。
“沈朗嗎？”闇公子默唸着沈朗的名字，片刻就下了決斷，“你調查清楚這個人的底細，還有隨時注意異能局的動向，我不希望我們的計劃這麼快就泄露出去，如果有必要的話，你可以採取任何行動。
“我明白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請公子你放心。”袁武點了點頭，然後微不可察的快速瞧了坐在一角處、一直默然不語的少女一眼，就轉身從房間中出去了。
“廣州……看來我們和這個城市相沖啊……”袁武離開後，闇公子不知想到了什麼，擡起手輕撫着臉的面具自言自語着，從開始佈置在廣州的黑道的暗釘被舒逸風拔掉，到次運動會被舒逸風重創，再到這次綁架行動的失敗，他在廣州做事好像還從沒有順利過。
“哥，你還是記着那個舒逸風嗎？我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他不是在次早就死掉了嗎？偏你還非要將臉的燒傷刻意留下來，難看死了。”能和闇公子如此肆無忌憚說話的人，除了紅麗還能有誰。
“我有感覺，舒逸風還沒有死，遲早會再和我們碰。而且我留下臉的傷，也不只是爲了他，更是爲了讓我記清楚失敗的滋味，讓我以後都不再犯錯。”闇公子脫下了面具，露出被烈焰燒傷，駭人無比的左臉，直到現在他好像還能感覺得到，臉傳來的陣陣灼痛。
在午的課程中，舒逸風又找回了從前課的感覺，曾幾何時，他也有試過很厭煩學，課時就想着下課，只想能不再學習，將所有時間用來盡情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在知道這種日子以後都不會再有的時候，他又很想時間能儘量拖長，讓他自己都不得不感嘆，人的想法果然是複雜的。
“逸風哥，怎麼今天不見韻姐和樂欣姐過來找你？她們不會有事？”臨近放學的時候，紀妍妍跑到舒逸風身旁，湊到他耳邊小聲問道。
“應該沒問題，可能是因爲那個沈朗剛回來，所以她們要留在家裏應酬……”舒逸風多少也感到有點奇怪，不過倒不覺擔心，先不說有威爾莉娜在兩女那邊，闇的人再動手都只有死路一條，即使真有難以解決的狀況發生，師韻自然會再派小黑來通知他。
“也有這可能，不過逸風哥你就真的一點不在意那個沈朗的事？”紀妍妍不知打着什麼注意，好像很好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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