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考驗
“逸風,你終於來了嗎?”一見到舒逸風進門,早在大廳等候多時的師韻和鐘樂欣就迎了去,師韻更是毫無顧忌的親密拉起舒逸風的手,也不管廳中侍候的傭人表情有多驚愕。
對師韻這種做到出面,唯恐別人不知道兩人關係的舉動,舒逸風大感哭笑不得,可是當着這麼多外人的面,他也不好說師韻什麼,只能硬着頭皮,在各處射來的灼灼目光中,任由師韻將自己拉向側廳。
“拜託,就算你想要你的父母知道我們的事,也不需要特意做這種事?”等到三人去到側廳,師韻將所有傭人打發離開後,舒逸風才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我就喜歡。”師韻拉着舒逸風在沙發坐下,對他做了個鬼臉後,又對自從見到舒逸風后,就有點怯怯不安的鐘樂欣招手道:“樂欣你還呆站着幹什麼?還快不過來。”
“對不起,逸風。”鐘樂欣猶豫片刻,在舒逸風另一邊坐下後,突然沒頭沒腦的說道。
“你有什麼好道歉的,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你的主意,一切都是這位大小姐搞出來的。”舒逸風瞄了師韻一眼,主動拉起鐘樂欣的手,柔聲說道。他很瞭解以鐘樂欣的性格,怎麼都會想出軟硬兼施逼他表態這種事,不用問多數是她說不過師韻,才無辜的被拖下了水。
“偏心鬼,在你眼中,不管什麼事都是我的錯,你就沒有想過,如果樂欣真的堅決反對的話,我真會一意孤行嗎?”師韻抓着舒逸風的纖手狠狠的掐了他一下,痛得他直叫痛不已。
“你也沒有錯,錯的全是我,這樣總行了?”舒逸風苦着臉說道。
而鐘樂欣被師韻當面說穿她心底的真實想法,卻是更緊張的捉緊舒逸風地手,唯恐他會生氣。其實師韻說得沒錯。當師韻出主意的時候,她的反對並不堅決,因爲她也很想能儘早真正的確定自己和舒逸風之間的關係,更想得到自己父母的認同。原因無它,自從舒逸風前幾天坦白將解柔的事告訴她和師韻之後,她的心就再也安定不下來,她真地很擔心隨着舒逸風身邊的女孩子越來越多,會將她遺忘……
“哼!這當然。還用你說嗎?”師韻完全不像鐘樂欣般有心理負擔,反而得了便宜還賣乖。
舒逸風苦笑無語,他是徹底拿師韻沒有辦法,左右看了看後,岔開話題道:“你們的父母呢?你讓我來,就是想要和出面和他們攤牌!怎麼不見他們?”
“你真以爲我是笨蛋,連一點部署都沒有,就敢讓你來嗎?今天我爸媽早就出國工作去了。”師韻舉起食指晃了晃,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
“啊?你父母不在,那你讓我過來幹嘛?”舒逸風愣了愣,傻傻的問道。
“我爸媽不在。但若愚叔在啊!”師韻向鐘樂欣呶了呶嘴。
舒逸風驚愕的將目光轉向鐘樂欣,而鐘樂欣卻根本不敢和他對望,皎潔的臉頰滿布着陣陣紅雲,連耳根都紅個通透。
“你現在知道我有多爲你着想了?如果讓你和我們的爸媽同時見面,事情可就麻煩了,但如果你能把握住這次機會,先讓若愚叔認同你,那以後的事情就會簡單得多了。”師韻邀功道。
“你說就簡單,如果單只是樂欣一個,我還有信心,但大小姐你不要忘記了,還有你呢!”舒逸風一拍額頭,痛苦無比的呻吟道。他自問是沒有能力,讓一個正常的父親接受自己的女兒將會和別的女性共侍一夫的事實。
“你聽我的就沒有錯了,只要你等會能隨機應變,若愚叔那關絕對比我爸媽那邊好過得多。”師韻倒是毫不擔心,也不知她的信心從何而來,“好了,若愚叔現在應該已經收到了你來了我家的消息,他從公司回來應該還有一段時間,你先試試我們給你準備的茶點!”
“這都是你們自己做的?”舒逸風在走進側廳的時候。就看到了沙發前的茶几擺滿了蛋糕、曲奇等糕點,還有紅茶和咖啡,本來他還不太在意,這時見師韻和鐘樂欣都是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不由得猜測道。既然他不來都來了,早多想如何面對鍾若愚的問題也沒用,等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了。
“當然,這幾天都被關在家裏,我們又沒事做,只能跟家裏的點心師傅學習了。怎樣?我們爲了討你歡心這樣努力,你感動嗎?”師韻端起茶壺給舒逸風倒了一杯茶,又給他端了一碟蛋糕。
師韻和鐘樂欣學習製作點心,自然是爲了以後能在和衆女地比拼中,好多一門手藝爭寵。這一點即使她們不說,舒逸風也會猜到,而師韻這時候毫不掩飾的將目的說出來。顯然有着自己和鐘樂欣君子坦蕩蕩,就算會和衆女相爭,都只會在明面來,不會下黑手的意思在。
“你不會是想要我做實驗品?”舒逸風卻沒有師韻想得那麼多心思,邊感嘆有錢人果然是有錢人,師家竟然還常備有點心師傅,邊看着賣相還不錯的蛋糕,有點懷疑的問道。
“你對我們就這麼沒有信心嗎?那你就不要喫好了。”師韻小嘴一扁,就要收回碟子。
“誰說我不喫的。”舒逸風心知這時候多說好話都沒有用,作出行動纔是最實際的,他已經打定注意,就算師韻做的蛋糕真地喫不下嚥,都會全部喫掉,絕不會讓師韻的一番功夫浪費掉。
“味道怎樣?”見到舒逸風說喫就喫,師韻心中歡喜,又是緊張又是緊張的問道。
“還不錯。”舒逸風並沒有說謊,師韻做的蛋糕還真是讓他大感意外,雖說和專業等級還有不少距離,但起碼沒有出現將鹽當成是糖這種重大事故,以一直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師大小姐來說,已經算是做得很好了。
“真的嗎?那你再試試曲奇!”師韻欣勤的又給舒逸風端了另一個碟子。
“這應該是樂欣你做的?”舒逸風笑着望向鐘樂欣,這次見面後,因爲不必要的內疚,鐘樂欣就一直不多話,舒逸風可不想因爲只顧着和師韻**,而冷落了她。
“嗯!可能做得不好,如果逸風你覺得不好喫的話,那就不要……”鐘樂欣終於敢看着舒逸風,不過所說的話還是暴露了她的不自信,竟然舒逸風還沒有喫,就打定輸數,直讓另一邊的師韻想要以手捂眼,沒眼再看下去。
“你啊!多給自己一點信心,其實只要是你們做的,我都喜歡,重要的不是你們做得怎樣,而是你們在其中包含的心意。”舒逸風搖了搖頭,溫柔的輕撫着鐘樂欣的秀髮,“還有,你不要再這樣子了,不然等你父親看到,還以爲我欺負你呢!”
舒逸風后面的話,比什麼安慰都有用,立即就讓鐘樂欣緊張的心情放鬆了下來,她可不想因爲自己的態度,而讓自己的父親有什麼誤會。
接下來,三人邊喫茶點,邊悠哉遊哉的喝着紅茶,就像是完全忘記了將要到來的難關,倒也是過得無比愉快。奈何要面對的問題始終還是要面對,終於,隨着正廳那邊大門被再次打開的聲音響起,一陣急速而沉重的腳步聲傳來,三人的快樂時間不得不結束了。
“現在你高興了?”舒逸風從腳步聲不難聽出來人肯定是滿腔怒火,不由得苦笑着對還有心情捂嘴偷笑的師韻說道。
師韻正想說話,一道巨大的身影已經衝進了側廳,當這人看到舒逸風的時候,頓時臉色大變,大聲怒喝道:“臭小子,果然是你!”
衝進來的這人,不問可知正是舒逸風的便宜岳父之一,鐘樂欣的父親大人鍾若愚,只見他話音剛落,人已如坦克一般往剛剛站起的舒逸風衝去,那兇狠的模樣,就像恨不得將舒逸風壓成肉餅似的。
“靠!不用這樣駭人?”本來舒逸風就預想過最壞的情況,卻沒有想到堂堂的大富豪鍾若愚居然會一見面就要直接動手。當然,就算鍾若愚威勢再嚇人,對於見慣大場面的舒逸風來說都不算什麼,然而鍾若愚終歸是鐘樂欣的父親,不看僧臉、看佛臉,難道好的不靈,壞的靈,難道這次他被揍一頓的命運真的免不了?
“爸!不要!”眼見鍾若愚的大拳頭就要打中舒逸風的臉龐,他眯起眼睛打算就硬喫一記,好讓鍾若愚先消消氣,等一會說話都容易一點的時候,一聲尖叫突然響起,直震得他的耳朵嗡嗡作響。
而鍾若愚亦是被嚇呆了,所有動作霎時僵住,拳頭就停在離舒逸風鼻子不夠五釐米的位置。至於師韻,則是用雙手捂住耳朵,一臉受不了的表情看着造成這結果的始作俑者,“樂欣,你尖叫之前能不能事先提醒一下,我可是差點就要聾了。”
“對、對不起……”鐘樂欣怯怯的道着歉。
“樂欣你……”鍾若愚還是保持着揮拳的姿態,顯得有點傻了眼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在他印象中,歷來都是乖乖女的鐘樂欣還從未試過如此大聲的對自己說話。
“爸!你不要這樣!不然我、我……我就再不理睬你了!”鐘樂欣輕輕的咬了一下嘴脣,大聲的又喊道,臉則憋個通紅,不知是氣、還是羞,可話說不了幾句,她就差點說不出下去,‘我’了良久纔出來了一句‘威脅’的話來。顯然,終歸性情這樣東西,不是說變就能變的。
“沒事,沒事……”這時亦終於清醒過來的舒逸風看到鐘樂欣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也顧不鍾若愚還在一旁虎視眈眈,掏出手帕遞給了她後,又溫柔的拍着她的肩膀,“其實伯父只是想和我開玩笑,伯父,你說對嗎?”
舒逸風最後的一句話,自然是對鍾若愚所說。本來鍾若愚對他就恨得牙癢癢,見他當着自己的面,竟然敢對鐘樂欣作出如此親密的舉動,雙眼更全是凶神惡煞的神色,然而鍾若愚確實也被鐘樂欣從未有過的激烈反應嚇怕了。再不甘願都只能無奈配合他的話。
“對對,我只是開玩笑而已。”鍾若愚收回了拳頭,可還是惡狠狠的盯着舒逸風,其中的意思清晰可辨,“臭小子,還不快將爪子從我女兒身拿開!”
“呃……伯父你今天這麼有空,不用工作嗎?”在鍾若愚的怒視下,舒逸風訕訕的收回手。嘴則說着毫無營養的話,因爲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可以說什麼了。
“自從次在小韻生日宴會見過你之後,我就一直都很想再見到你,剛剛我聽說你來小韻家做客,所以就馬過來看看有沒有機會碰,想不到你還真在。”演戲演全套,眼前鍾若愚也不好再發火,強自平靜的說道,可是他那幾乎從牙縫中擠出的話語。還是輕易就將他真實的心情出賣了。
“原來是這樣嗎?其實我也早想能再次和伯父你見面。可惜你工作又忙,一直找不到機會。”舒逸風繼續打着哈哈,腦內則急速運轉着。這次究竟怎麼收場是好。
“若愚叔、逸風,你們覺不覺你們的戲很假?”正當舒逸風和鍾若愚僵持不下,都想着該如何打開局面的時候,師韻不知是否有心搗亂,忽然插話進來道。
“師韻!”舒逸風咬牙切齒地看着師韻,暗罵大小姐你想看戲就好好的看,無緣無故插嘴幹嘛?
見舒逸風就要發飆,師韻可愛的伸了伸舌頭,就躲到了鐘樂欣的身後去了。見此,鍾若愚闇自心驚。對於師韻這個世侄女的性格,一直看着她張大的鐘若愚如何不知,何時見過她對一個男孩子露出這種嬌俏可人的神態,可不要好的不靈、醜的靈,真像他和師凱所擔心的那樣,不單只是鐘樂欣,連師韻都陷進去了。
“咳咳!”儘管擔憂,不過鍾若愚終歸不是常人,稍稍定下心神。
就決定了解決眼前問題地辦法,咳嗽了幾聲,將舒逸風三個地注意力引到自己身後,就對舒逸風說道:“我有些事想單獨和你談一下,你怎麼說?”
“沒問題……”儘管鍾若愚強自控制自己的語氣,但讓人聽來,還是有種不容人拒絕的味道在。如果在平時,舒逸風肯定不會用什麼好態度迴應,可是眼前形勢逼人,他也只能點頭答應。
“逸風,不、不要。”不過舒逸風沒問題,鐘樂欣則不然,聽到自己父親要找舒逸風單獨談話,立時擔心鍾若愚又會對舒逸風使用暴力,緊緊拉住舒逸風地手臂,不讓他跟着鍾若愚離開。
“樂欣,我真的只是想和他談談而已……”看到鐘樂欣如此緊張舒逸風,鍾若愚不由得苦笑不已,難道女兒真的保不住,要被這個臭小子拐走了?
“不,有什麼話不能在這裏說?”鐘樂欣咬着嘴脣,就是不答應,她開始後悔,自己爲什麼要聽從師韻的注意,讓事情變成這樣子了。
“不要擔心,不會有事的。”見鐘樂欣怎麼都不願意放開自己,鍾若愚又束手無策,舒逸風嘆了一口氣,只好拍了拍鐘樂欣捉着自己手臂的手背,試圖說服她。倒不是說舒逸風又多原意和鍾若愚面對面,單挑”只是這事終歸沒可能拖下去,還不如就爽快的一次過解決爲好。
聽了舒逸風的話,鐘樂欣只是拼命搖頭。
“乖,聽話,聽我說,真的不會有事的,如果你不相信地話,那不如就在我和你父親談話的地方外面等着,到時候只要一有危險,我機會馬大叫,你不就能立即來救我了嗎?”舒逸風耐心的繼續勸說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給我說笑。”即使心情緊張,鐘樂欣還是被舒逸風逗得笑了笑,而師韻更是忍不住,噗哧,嬌笑了一聲。
至於鍾若愚,在舒逸風說出第一句話時,就再沒有心情聽下去了,這種話一直以來,就只有他和幾個老婆在鐘樂欣小時候對她說過,眼前這個死小子,居然敢當着他的面有樣學樣,而鐘樂欣還樂於接受,怎麼不到他又氣又怒,將本來的‘臭小子’都變成‘死小子’了。
“好了,你們就等一會,我和伯父不會談很久。”舒逸風並不知道因爲自己習慣性的一句話,又讓鍾若愚怒火中燒,見鐘樂欣終於放鬆了捉着自己手臂的力度,就知道她終於原意聽自己的話,又轉向鍾若愚說道:“伯父,我們可以走了。”
“跟我來。”鍾若愚面如寒冰的說了一句,就徑直掉頭走人,他擔心如果自己繼續看到鐘樂欣和師韻被舒逸風逗得笑逐顏開地樣子,會忍不住再次對舒逸風動手。
看着大踏步越走越遠的鐘若愚,又分別看了看鐘樂欣和師韻,舒逸風暗自苦笑一聲,硬着頭皮跟了去。而兩女稍慢一點,也緊跟在後面,看來她們是真的放心不下,擔心兩人會揹着她們打起來。
不一會兒時間,鍾若愚就帶着舒逸風去到了師凱的辦公房,兩女則在關的門外等候。可是自進房後,鍾若愚就一直一言不發,如在自己地方一樣,在師凱的辦公桌坐下後,更掏出一根雪茄,死命的抽着。
在如此凝重的氣氛下,鍾若愚不說話,舒逸風也不敢先說,只能老老實實的隔着辦公桌,站在他的面前,像是等候法官宣判的犯人一般,既窩囊、又無奈。
“坐下!”在鍾若愚將雪茄差不多抽完時,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呃,我站就可以了。”舒逸風撓了撓臉龐,倒不是他客氣,只是他覺得站着,如果鍾若愚動手的話,他能更方便的逃走罷了。
“坐下!”鍾若愚再一次說道,語氣不容舒逸風作出拒絕。
舒逸風沒有辦法,只好認命的坐下。
“我不想和你多說廢話,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有什麼能力讓我的女兒幸福?”鍾若愚沉聲問道。
鍾若愚剛纔進房前,確實恨不得馬就將舒逸風揍個半死,他的老婆有幾個,可是女兒就只有一個,被舒逸風這樣一個不明底細的死小孩騙走,讓他如何不着緊。可是當他一想到鐘樂欣表現出來對舒逸風情根深種的樣子,他又冷靜了下來,他知道即使揍舒逸風一頓,出氣是出氣了,但根本就無補於事,反而會讓鐘樂欣恨自己,而且在逆反心理下更加不會放棄和舒逸風的關係,因此最好的解決辦法,還是落在舒逸風這個罪魁禍首的身。
對於鍾若愚會問這個問題,舒逸風早有預料,對他咄咄逼人亦毫不生氣,他很清楚這不是愛情小說,自然不會回答說什麼只要他和鐘樂欣互相喜歡就夠了這種沒腦子的話,更不會認爲鍾若愚現實,這本來就是人之常情,現在早已不是有情飲水飽的年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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