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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五章 仪制令

作者:情何以甚
“让!让!让!” 马车刚驶进临淄,就听到一阵鸡飞狗跳。 人群熙攘的临淄街道,互骂的、叙话的、叫卖的、车鸣马嘶……在声音的世界裡。乱中有序,直到被這辆横冲直撞的马车所惊扰。 满池春水皆皱了,惹人皱眉。 姜望并不說话,自顾清扫内府,秘藏虽然已经得到,但仍可以通過对内府房间的“打扫”,更深刻的了解自己。 探索自身,探索世界,修行永无尽头。 鲍氏车马行的车夫,也是训练有素的,老老实实把马车赶到路边,任由嚣张的来者過去。 “這谁家的马车,這么沒有规矩,不怕伤着路人?” “怎么着,你上去拦了?那可是国舅府的马车!” “唉,走吧走吧,谁惹得起?” 人群中的议论,并沒有逃過姜望的耳朵。 国舅府? 当今大齐皇后的亲眷? 太子姜无华的母族? 依稀记得,那聚宝商会有個名誉执事,叫曹兴的,就是国舅爷何赋的人。后来聚宝商会刚一出事,其人就抽身疾退,直接宣告了聚宝商会的崩塌。 此后一段時間,這国舅府几乎是销声匿迹,低调得不能再低调。怎么现在又嚣张起来了? 姜望有些不快,但并不打算做什么。 一则,对方态度有些横蛮,但也只是叫唤得嚣张,沒真敢往哪個老百姓身上撞。驾车的马夫明显有些修为在身,手上控马控得很稳,明显知道底线在哪裡。估计只是为了满足马车裡那位公子的骄气——如此說起来,那還真是個废物。 姜望在齐国认识的公子哥也不少了,一掷千金的、杀伐果断的、流连花丛的……种种都有,但真沒见着废成這样,以在老百姓面前嚣张来取乐的。 二则,他自己這边只是避道而已,算不得什么委屈。而且,马上之上又沒有挂他的铭牌,也沒谁知道马车裡坐的是他姜青羊。 车夫重新将马车拉回大道上,小声地埋怨了一句:“也不知北衙干什么吃的,闹市纵车都不问,竟只能管些普通人。” 青牌从名义上来說,也是挂靠在北衙的。 “许是沒人见着,见着了自然会管。”姜望有些尴尬,隔着门帘說道:“說起来,你们鲍家的马车,也会怕国舅府嗎?還给他们让道。” 這辆马车是天府城城主府的人雇的,车夫并不知道马车上的人是谁。 本只是随口小声抱怨,沒想到车上的主顾如此耳尖。 他在心裡骂了自己一声多嘴,手裡稳着缰绳,回道:“您說笑了。车马行打开门做生意,与谁置气呢?再說了,我們东家固然出身伯府,贵不可言,可我們這些下人,却哪裡有扯虎皮的资格?而且,车上坐着您呢!我們哪能因为自己的一点脾气,把客人牵涉进去?” 姜望暗暗点头。鲍氏车马行能做得那么大,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们在這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话。 已经驶過的街道那头,忽然响起一声暴喝:“与我停车!” 那声音正义凛然:“你是何人,胆敢纵车闹事,眼裡還有王法嗎?!” 驾车者怒道:“這是国舅府的马车!” “什么府都不行!与我下来!” 這声音很有几分熟悉,姜望听出来,是北衙都尉郑世的儿子,郑商鸣。 不過,他与郑商鸣接触過好几回了,倒是从未见過其人的這一面。 姜望心中生起些兴趣来,正好车夫也下意识放缓了车速,便笑道:“停下来瞧瞧热闹。” “好嘞!”车夫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着的兴奋。 惩恶扬善、伸张正义,是大家都乐见的戏本,类似的故事情节经久不衰, 姜望沒有探头去看,只凭声音听個大概。保持低调的同时,锻炼自己的五仙如梦令声部能力。 一個中气不足、但很骄狂的声音說道:“郑商鸣!你要与我過不去?!” 应该是马车裡那位公子哥出来了。 而后是郑商鸣毫不犹豫顶回去的声音:“不是郑某与你過不去,是你何真与齐律過不去!《仪制令》有曰,去者避来。出城的要给进城的避道,何以你挥鞭大呼,让进城的与你避道?《仪制令》又曰,驱车闹市,须三缓四稳,不可速也!你的马车,可有一缓?非但无缓,還敢横冲直撞!我今日拿下你,便是国舅爷也无话可說!” 他越說越激昂:“来啊!把這马车扣了,把马车上的人,押了!一并带回北衙!” 何真正是国舅何赋之子,也是当今太子姜无华的表弟。 但听其大喝:“我看谁敢!” 紧接着便是一声轰响。 应该是郑商鸣亲自动手,只一合,已将其制住。 “我郑商鸣依律而为,有何不敢!” 何真大概被封住了嘴,說不出话来。 早先那個呼喝避道、后来又嚣张抗声的车夫,此时的态度已经卑微下来:“我們公子确实是有要事在身,急于出城才……马车虽急了些,沿途未伤一人。郑公子,您看您是不是網开一面……” 郑商鸣丝毫不给面子,根本不搭理那人,只道:“依齐律,拒捕者,可以杀之!” 于是再无抗声。 马车被扣下,人被捆住。 “好!” 不知是谁先起的头,街道上忽地响起一阵叫好之声。 “郑大人好样的!” “北衙威武!” “诸位父老乡亲,谬赞了!商鸣不過是依律行事,尽自己本分而已。大家遵纪守法,安居乐业,才是我大齐强盛的根本!”郑商鸣清晰洪亮的声音說道:“好了!诸位散去吧!注意脚下,莫要踩踏。” “走吧。”在一片热腾之中,姜望轻声道。 车夫也不磨叽,一拉缰绳就要走。 但街道那头,有一個声音很快靠近,是穿风破空的声音。 還沒等姜望分析出個所以然,郑商鸣的声音就在马车外响起:“你们沒事吧?有人纵车无礼,是我都城巡检府的责任。” 這时候的态度又亲切和缓,与面对何真的严厉全然不同。 在這种情况下,姜望再不现身,就太失礼了。 因而尽管心系着黄河之会名额的事情,還是掀帘招呼道:“郑兄!” 他笑容真切:“你今日的风采,叫人一见难忘啊!” 南宋出土的《仪制令》石刻,写的是:贱避贵、少避长、轻避重、去避来。算是当时的交通法规。 咱大齐不一样哈,做了调整补充 這三天晚上先停一下還债的步伐。 過年人情往来太多,实在沒办法从早写到晚。毕竟我也是十裡八乡的俊后生,迎来送往是個门面這個招呼几句,那個招呼几句,時間就沒了。昨晚写到快转钟,太累了…… 正常更新会有。 求月票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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