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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普裡斯卡会战(四,不败战绩)

作者:虎牢
由于使用了更为先进的火药,因此上,开火之际,与以往大炮开火之际,那浓重弥漫,久久不散的白色烟雾不同,那炮口喷出的是略有些黑黄色硝烟。而且比以前也少了许多。 但是饶是如此,那些烟雾随着风雨卷了過来,還是呛的大炮旁边的士兵们一阵的难受。 洛林众人身为高级军官,自然是站的稍稍远一些,根本沒有受到波及。 相反的,当炮弹呼啸着冲出了炮膛之际,他们为了能更清楚地看到战果,甚至是全都不自觉的踮起脚,伸着脖子向炮弹飞去的方向用力张望。 众人感觉好像過了很久,但其实就在两秒钟后,在南方军最为密集的军阵上空,突然亮起一道闪电。 只是這道闪电是怪异的圆形橘红色。 紧接着,轰然炸响了开来。 在火药巨大的推动之下,数以百计小钢珠四下激射开来,毫不留情地撕开士兵的铠甲,钻入他们的脆弱的皮肤,在人体组织当中翻滚,撞断所過之处的骨骼,最后再从另一侧射出。在人体上留下一個碗口大小的恐怖伤口。 随即,鲜红的血水从伤口中喷射出来。 即便是射入泥水当中,高速运动的钢珠依然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 橘红色火光消散,只留下一片由爆炸产生的烟雾。 当烟雾缓缓散去,显出了可怕的景响。 只见那些南方军的士兵,就像被无形的大脚踩扁了一样,旋即齐刷刷的倒下了下去。 鲜血,残肢,人体的组织散落了一地。肉眼可见地方全都布满了猩红的颜色,看上去宛如屠宰工场。 战场上突然一片的寂静。 只余下那些伤者凄厉的哀嚎和惨叫。 看着敌人人群中突然出现的那個血色池溏。火炮旁边的联军军官们全都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一时相对无言。 纵然对面那些全都是不共戴天的敌人,纵然他们全都是见惯了生死的职业军人,但是看到那种宛如地狱般的惨状,他们却還是感到于心不忍。 “恶魔。”有人喃喃地低声說道:“发明這個东西的人绝对是一個可怕的恶魔。” 旁边的军官也是忍不住赞同地微微点头。 洛林回過头去。冷冷地看了那人一眼。 那军官顿时吓的面色苍白。 俗话說,不打勤、不打懒,就打不长眼。 那玩意儿是洛爵爷带過来的,纵然不是他亲自发明的,但是却也逃不過他的那個情儿——五百年来,最为伟大的炼金魔导士罗琳娜的手。 自己偷偷說他几句坏话倒也算了。但是当着他的面這样說…… 想到這裡,他不由打了一個寒颤。 洛林看着他的脸色。却是淡然一笑。 那军官当即心中一跳:完了,那痞子全都听到了~! 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啊? 是让自己带敢死队冲哈杜的本阵? 還是发一把指甲刀,让自己去和哈杜玩一骑讨? 他不住地胡思乱想,额头上隐隐都冒出一层虚汗。 虽然欺负下级军官。毫不留情地虐待他们,一向是身为长官应尽的义务。但是洛林看了他战战兢兢的模样,不由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出去打工,当菜鸟时被人欺负的情形。 一時間,颇有些五味沉杂。 他当即一呲牙,宽慰地向着那军官笑道:“谢谢你的夸奖。” 那年青军官顿时一愣,随即脸上涌起了一层激动的血色。這老大居然如此宽宏大度,真是值的跟~! 此时。哈塞尔将军已经从刚刚的震惊当中回過神来。 他看着那一门门的大炮,两眼放光。只差沒有流了口水出来。 旁边的副官看他形象太過丢人,当即在旁边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 哈塞尔将军不由老脸一红。轻轻地咳了一声,道:“這玩意儿真不错啊~!” 洛林摇了摇头,脸上却带着一些遗憾的表情,道:“還不够好。受技术條件限制,膛压上不去,這玩意目前更像是是迫击炮,射程并不远。” 哈塞尔滞了一下,呐呐地道:“已经足够了,我尊敬的伯爵,已经足够好了……” 此时保安军的炮兵军官们已经评估了完炮击效果,随即挥舞着手中的小旗,大声命令道:“全体准备,射角三十五度,装填~!” 那命令随即被一层层传递下去。 近百门新式火炮早就已经在小土包下展开,做好了准备。 黑衣的保安军士兵接到了命令,纷纷行动起来。 校正炮口的角度,将炮弹推入弹膛,然后双手抱头,一言不发的蹲在一边,等待命令。 站在土坡顶端的炮兵指挥官向着左右扫视了一下,看到山坡下,那些火炮后方的发令兵们全都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红旗——那是火炮准备完毕,只待击发的信号。 那军官当即高高的举起手中的红旗,指向天空,在用力的向下一挥,在此同时,怒声大喝道:“开火~!” 近百门火炮几乎在同时开火,炮口喷出的火焰汇集在一起,远看就像是一群巨龙同时喷出的龙息。 而汇集在一起的炮声,以比雷鸣更响亮的威势,滚過整個战场,震住了战场上的每一個人。 炮弹在南方军头顶爆炸时,爆出桔红色的火焰,远远望去如一朵朵怒放的火玫瑰。但眩目的艳丽转瞬即逝,跟着落下的是致命的弹雨。 南方军中瞬间空出一大片。 在第一声炮声响起的时候,矗立在普裡斯卡城头观战的哈杜瞬间握紧了拳头,挺直苍老的身躯,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炮口火光亮起的方向,脸色一片苍白。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失算了~! 哈杜将军从所有途径收集的情报,都显示洛林手中的火炮多牛叉多牛叉。但是却有一個致命的弱点——那些火炮不能在雨天使用。 不管是胜利号上的舰炮。還是茹曼大公手下的火炮,都不能在潮湿和阴雨环境中正常开火。 這一点是明确写在教授阿尔摩哈德炮兵的教材中的。 前两天他也是不顾手下士兵们的伤亡,强令他们发起进攻。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正是为了证明這一点~! 而沒有火炮。联军就失去了一只利爪,甚至哈杜可以断定,洛林他们敢胆子大到孤军深入,所的就是手中掌握的火炮。 在战场上,它们发挥的作用太大的。 尽管哈杜并不知道洛林称火炮为战争之神,但是火炮在战争中的意义,他揣摩的非常清楚。 火炮是改变战争的武器。 本来一切都沒有出乎他的预料。连续的雨天,对面联军的大炮熄火了。 自己又集合起优势兵力,只用两天時間就拿下洛林的营地的外围阵地,堵死了逃跑的所有道路。 尽管伤亡不小。但是进展顺利,消灭洛林只是時間問題。 一旦干掉了洛林,对于维和部队在阿尔摩哈德的行动产生无可估量的影响。 别看洛林這家伙是敢和亡灵大祭司面对面放手一搏的狠人,到时候自然有人对付他。 但是骤然出现的炮火毁灭了哈杜的一切。他浑然不觉指甲已经刺破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了下来。 当对面的联军中心,连绵的火光乍然一闪之后,哈杜彻底的绝望了。 他算对了一切,独独估计错了飞鹰集团的强悍。 這也并不奇怪。因为飞鹰集团的活动,一直避开阿尔摩哈德的南方。他们可不会傻傻的去资敌。 而雷欧身为茹曼帝国的小公爷,以及伊莎贝拉皇后陛下的表妹的男盆友。为了能困死這一帮南方佬,甚至是极其卑鄙地采取了单方面贸易禁运制裁手段。 一旦发现有谁和那些南方佬做生意,当即就被列上飞鹰集团的黑名单。 在這种强力的封锁情况之下,哈杜将军自然不可能对飞鹰集团有很详细的了解。 事实上,他对飞鹰集团的了解,远不如教廷的狗崽子们深刻,当年教廷不少人都死在飞鹰集团手裡。 “這個时代将要改变了……”哈杜仰头看着天空的阴云,喃喃的說道。 身旁的属下只看到他们永远成竹在胸的统帅,此刻脸色苍白的可怕。 而他们只能迷茫的看着混乱的战场,心中想不出任何头绪。 一直以来他们习惯于跟随着头狼,认为他们只需要奋力搏杀即可。但是现在這個情况,就连头狼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又能想出什么办法出来? 像是突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哈杜豁然转身,眼睛逼视着灰袍人,道:“你~!你能去干掉洛林嗎?” 灰袍人嗤笑一声,语气甚至略微愉快,道:“别傻了。如果你能杀掉他的士兵,我可以杀死洛林。但是现在……我上去只能送死,更别說……更别說……” 灰袍人摇了摇头,沒有說出“更别說”還有东西存在。 哈杜手臂最终无力的垂了下来,永远都挺起胸膛忽然也弯了下来,整個人突然苍老了十岁。 炮火的屠杀仍在继续,橘红色光芒闪耀下,南方军的士兵一批一批的倒在泥水中。 哈杜凝望着远处高高飞舞的茹曼帝国大旗,仿佛看到就在那面旗帜下,一個年轻人正向他冷笑。 哈杜微微颤抖,抬起手臂想要扶在城墙,却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仰天摔倒。 侍卫迅速扶住哈杜,只见他颌下的胡须上沾满了血迹,紧紧的闭上眼睛。 侍卫摇晃着哈杜,焦急的道:“大人,大人~!” 哈杜无力的睁开眼睛,缓缓的道:“撤退,全部撤退,能跑出多少都好。” 灰袍人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道:“你這是何苦。早些答应我的條件不就好了。” 哈杜手下的将领手足无措的看着他们已经昏迷的统帅,焦急互相的问道:“怎么办?我們该怎么办?” 一個矮壮的将军瞥了一眼左右的同僚。缓慢的迈出一步。站在人群中央,用坚定的语气說道:“你们撤,我的部队来掩护。” “赫利尔将军,你……” 赫利尔将军垂首看着昏迷的哈杜。沉声道:“无序的撤退会导致全军覆灭。我們還有机会。再說守卫普裡斯卡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哈杜的将军们不安的互相对视,都看出对方的犹豫不决。习惯了听命令执行,他们自己却失去了决断的能力。 赫利尔将军急道的一跺脚,推了一把身边的将军,大声道:“别犹豫了,你们想大人死在這裡嗎?保护好大人,快走。過了河就安全了。 我這條命的大人给的。今天就回报给大人了。” 最终一個年级最老的将军握住赫利尔将军的双手,激动的道:“赫利尔……保重。弟兄们,各自传令撤退,保存实力才能东山再起。” 哈杜的将军们表情悲哀而凝重。他们一一拍了拍赫利尔将军的肩膀,然后飞快的跑下城墙。 来自联军的炮击越来越密集,熟练之后保安军的炮兵在开火速度上越来越快。 密集的人群使炮兵根本无需瞄准,只要将炮弹大致扔到地方就可以了。 北面的叛军已经松动,后面的不敢前进,前面不敢进攻,也不敢退后,像一條困兽一样。在原地打转。 而中间,铺了满满一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员。 洛林吐了一口气。看着叛军士兵像割草一样成片整齐的倒下,就是他自己。也感到一阵阵心悸。 沒有人能在這样的炮火下坚持。 保安军的炮兵军官观察了战场,发现正中间被火炮覆盖過的地方已经沒有什么有价值的目标,当即冷冷的吐出一句“火力延伸~!” “火力延伸~!” 命令被大声的传达下去。 炮兵们飞快转动着炮架旁边的钢制轮盘,调整角度,将射程一点点的向外延伸。 原本畏缩徘徊在射程之外的叛军士兵,立时被笼罩在钢珠编织的暴雨中。 看到眼前的战友在炮火下被钢珠打成筛子,叛军士兵们瞬间崩溃,他们扔下武器,歇斯底裡的狂叫着,转身逃跑。 南面的哈杜直属部队這时也发生了异常,哈杜的士兵们如潮水般向后撤退,但是一支部队却异军突起,高举着战旗,逆着撤退的人流向联军的营地冲来。 最前面一名着上身的大汉,任凭雨水淋在身上,手持一柄战斧,一边怒吼着,迈着大步向联军冲来。 哈尔区队长端着望眼镜看着冲锋的哈杜士兵,微微挑起嘴角,笑道:“有点意思。小崽子们,看到那個不怕死的家伙沒?” “是,大人。”身边的炮兵轰然应道。 哈尔平淡的道:“给我干掉他~!” 炮兵军官用不敢感情的语调,缓慢說道:“距离两千两百尺……射角四十一度。三发连射~!” 哈尔跟前的五门火炮同时行动,炮兵们大声重复着命令,“射角四十一度”,迅速调整角度。 “放~!” 五门炮弹同时出膛,落在冲锋的南方军士兵头上,弹雨落下,奔跑中的士兵整齐栽倒一片。 但是后面的士兵踩着他们的尸体冲了上来。 一马当先的大汉踉跄了一下,战斧猛然杵在地上,然后又摇晃着站了起来。 第二轮炮击临空。 在他头顶,骤然爆开一朵花火,激射的钢珠在地上溅起一片水花。 炮火在阵地前形成一道钢铁雨幕,所有踏上這一條的道路的士兵最后全都倒在弹雨中,最终后面的士兵忍受不了,停止冲锋,跟着其他军团一起溃退。 哈尔在望远镜中看着那個大汉重重的摔倒在地,才满意的一点头,轻快的笑道:“火力延伸,攻击敌人撤退部队。” “算了~!”洛林忽然摆摆手,道:“屠杀逃跑的敌人有伤天和,停止使用钢珠子母弹。” 哈尔不甘的急道:“大人,不可纵虎归山,這可是哈杜。” 洛林道:“以炮火封锁河面,骑兵压上,命令他们投降。对集结的敌人使用榴弹。 钢珠子母弹数量有限,留在以后的关键时刻。北面的溃军就不用管他们了,成不了气候。” 尽管不情愿,哈尔還是一点头,大声的道:“是,大人。” 然后命令道:“停止炮击,换装榴弹,炮兵一队,二队,三队封锁河面。四队攻击敌人集结部分。” 听到不再使用钢珠子母弹,哈塞尔松了一口气,道:“大人,追击的命令就交给我們吧。” 尽管他们是不同戴天的敌人,但是哈塞尔還是动了恻隐之心,他也曾经到過南方,這些士兵原来只是南方的普通百姓,和他同属一個民族,一個国家。 洛林犹豫了一下,最终点点头,由阿尔摩哈德人上,敌人投降的可能性会更高。 由茹曼军团上的话,情况就不好說了,他们对哈杜的手下可不会手软。 哈塞尔感激的看了一眼洛林,敬了一個礼,飞快转身去组织部队。 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后,普裡斯卡暂时结束。 联军的火炮不停的轰击河岸附近,被火炮吓破了胆子的南方军不敢登船渡河,分散向上游和下游仓皇逃跑。 哈塞尔率领的新军成功的将一部分南方军堵截住,這些人见无路可逃,退入了普裡斯卡城中坚守,对哈塞尔的招降不闻不问。 北方的叛军這时扔下营地和所有的辎重,早已逃的无影无踪,可想而知,失去补给,在扎米比亚河北方這片广袤的土地上,等待他们的将是新军的清剿。 洛林取得了普裡斯卡战役的胜利,第一次打败了大陆第一名将,阿摩尔,哈杜。飞鹰战神依然保持着自己不败的战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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