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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谜一般的男子

作者:未知
当二十個手持凶器的流氓還沒走进大门的时候,刘子光已经迎了上去,主动问道:“是强子叫你们来的吧?” 刘子光把马六的车钥匙举起来道:“强子来医院闹事,车让我扣了,拿钱才能提车,你们带钱了么?” “那個帅哥马上就要反击了。”急诊小护士自信满满的說道,可是半天過去,刘子光却依然在挨打,人已经被打趴下了,那些流氓倒也有分寸,只是拿铁棍乱打,并不用匕刺,所以不会闹出人命来。 “别打了!”小护士焦急的喊起来,可是那帮流氓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医院的保安远远看着也不敢动,所有人都冷漠的看着這一切,只有那帮善良的护士急的快要哭出来。 刘子光躺在地上享受着按摩,心中暗骂:那帮警察怎么還沒来。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巷子裡,一辆警用涂装的桑塔纳正静静地停着,派出所民警老王和小胡正在关注着医院停车场的斗殴事件,由于半小时之内两次报警,所以指挥中心怀疑是假警报,所以只是通知派出所出警,并沒有派防暴队之类。 “再等等,那個刘什么光就会出手了。”老王自信满满的說,“等他一动手打人,咱们就出动把他们全抓起来,带到所裡慢慢问。” 女警小胡很着急,斗殴已经持续了五分钟,那人竟然還在硬撑着,难道老王的判断是错的?如果再不出现的话,恐怕就要闹出人命了,想到這裡,小胡毅然拉响了警报,驱动警车开了過去,老王沒来及劝阻,只能轻轻叹一口气:這孩子還是太嫩啊。 见警车来了,流氓们丢下武器四散而走,金杯车裡坐镇指挥的中年男子也把烟头一丢,喝道:“走!” 终警察還是一個人沒抓到,偌大的停车场就只有遍体鳞伤的刘子光躺在地上,一帮小护士呼啦一下围了上去,七手八脚把他往担架上抬,女警小胡走過来道:“慢着,我要问伤者几個問題。” 护士们怒目而视:“来這么晚,人都快被打死了,還问什么問題,等過了危险期再說吧。” 胡被堵得沒话說,眼睁睁看着人被抬走,老王過来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担心,都拍下来了,想抓人的话调医院的监控录像就可以了。” 胡恍然大悟:我知道他为什么不還手了。 急诊室裡,护士们解开刘子光的衣服,露出一身坚实的肌肉,流氓们殴打了五分钟竟然只是留下了一些皮外伤,让见惯了血淋淋场面的护士们都有些惊讶。 刘子光忽然坐起来道:“警察走了吧?” 护士们更惊讶了:“你不是昏迷了么?” “他们按摩的太舒服了,我打個盹而已,谢谢你们了。”刘子光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从急诊床上下来,又对护士们說:“打架的事情别告诉我家人,我不想他们担心。” 护士们点头如捣蒜,刘子光整理好衣服,对她们說声再见,便出了急诊室,来到停车场,掏出钥匙打开车门,钻进那辆马六,先翻了一遍,从副驾的行李箱裡将行驶证找了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孙伟。禁不住冷笑了一声:“伟哥,你要倒霉了。” 别看刘子光沒有驾照,开车的经验可是相当丰富的,拿技术算起来,比f1赛车手都不逞多让,他鼓捣了一阵便摸清了马六的架势方式,打火,倒档,油门踩到底,整個车闪电一般倒出来,径直倒着开出医院大门,一個摆尾就把车头调正了,整個過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惊的想過来指挥倒车的保安大嘴张着,半天都合不拢。 刘子光一踩油门向前开去,忽然又一脚踩死,马六出一声怪叫停在公交站台旁边,刘子光按下玻璃问道:“回家啊?” 台上正在等车的是急诊室的小护士,先前报警的就是她,女孩子身材秀欣,换上便装更显得动人婉约,听见车裡有人搭讪,本来還以为是什么登徒子,便一扭头不搭理,忽然又回头惊喜的說道:“是你啊。” “别等了,我送你回家。”刘子光道。 护士稍微犹豫了一下,還是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的位置,按了按真皮坐椅道:“這是那個小混混的车吧。” 刘子光道:“管他谁的,我开就是我的,你家住在哪裡?” 护士报了一個小区的名字,幸好這地方刘子光认识,便嘿嘿一笑道:“坐稳了。”然后一踩油门,马六飞一般窜出去,从自行车道直接切入快车道,惊得后面几辆车连忙踩刹车。 這一路可谓惊险之极,小护士长這么大就沒坐過這么快的车,吓得她紧紧抓住副驾门口上的把手,小脸煞白,不過刘子光的车技极佳,开了一会儿小护士的脸就恢复了红扑扑的颜色。 刘子光基本把能违章的项目都违全了,摄像头不知道拍了他几百次,反正车牌不是自己的,可劲的玩就是了,不到二十分钟便跑完了原本一個小时的路程,来到了小护士家。 临下车的时候,小护士咬着嘴唇犹豫着說:“嗯,你……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刘子光眨眨眼,痛快的答应:“好啊。” 护士家是三室一厅的大房子,装修的還不错,小护士拿着拖鞋刚想让他换,刘子光已经很随意的走了进去,小护士一撅嘴,只好作罢。 刘子光在沙上坐着,小护士在一边泡茶,问道:“对了,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子光。” “我叫方霏,去年刚参加工作,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刚回家,暂时沒有工作。” 方霏把茶杯端過来,刘子光微笑着端起来啜了一口,眉头稍微一皱。 “怎么?不好喝么?” “沒什么,挺好的。”刘子光平时喝的可都是极品贡茶,岳霖家的茶叶虽然好但远远跟不上人家的口味,当然這一点刘子光是不会說出来的。 “对了,我的西服破了,你能不能帮我补一下。”刘子光将那件三十元一套的灰色涤纶双排扣西服上衣脱下来抖了抖,上面全是裂口和破洞,都是被那些流氓弄得。 “沒問題,我們急诊护士的手艺最好了。”方霏很高兴能为刘子光做些什么,拿出阵线便缝补起来,這件衣服是上個世纪九十年代的存货,布料已经糟了,要在一般人家当抹布都不合格,可是刘子光却当成宝贝,让岳霖有些纳闷,這個人太奇怪了,穿着這么不上档次的衣服,可是气质却出奇的好,当他嚣张的时候,就连电视裡那個李云龙都比不過他,当他安静的时候,就算是本院那個留美的医学博士都沒有他儒雅,总之這人真是太奇怪了。 方霏一抬头,正看见刘子光望着窗外小区游乐场,顺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见三四個小孩正在母亲的带领下玩耍,再看刘子光,眼神是如此的忧郁,而又充满深情,一双眼睛是如此深邃,彷佛那裡是无边无际的宇宙。 方霏整個人都呆了,在這一刻她断定,這個男人身上,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 衣服破洞太多,补了好久才搞定,方霏并沒有把衣服给刘子光,而是走进房间将父亲的一件西装上衣拿了出来道:“你那衣服脏了,我帮你洗了,你先穿我爸爸的衣服吧。” 刘子光皱皱眉,還是接過西装穿上了。 墙上的大钟响了,刘子光抬头一看:“呀,十二点了,我請你吃饭吧。” 方霏欣喜道:“好啊好啊。” 两人下楼,方霏說要去小区门口的拉面馆吃,因为她知道刘子光的经济状况十分窘迫,這一点从他父母的身份以及刘子光的衣装都能看出来,但是刘子光却执意要开车去好一点的饭店,方霏拗不過他,只好指引着他开车来到一处档次還不错的酒楼。 酒楼停车场,保安看见轿车過来,赶忙上前帮着开门,刘子光刷的一声就甩出一张百元大钞,保安看看他的行头,又看看大钞,惊讶的长大了嘴,刘子光将钱塞进保安的领子,领着一脸惊讶的方霏进了大堂。 岳霖心說這人太怪了,腰裡沒有几個大子儿,出手却這么豪爽,开個车门都给一百小费,敢情他是外国来的吧,让她惊讶的還在后面,刘子光开口就要雅座,天字号包间,被招待小姐耐心說服之下才要了一個双人卡座,菜单拿来,他也不让方霏点,刷刷点了十個菜,而且都要做双份的。 刘子光点的都是比较贵的招牌菜,而且各种口味都兼顾到了,可谓点菜高手,不一会儿十個菜摆上来,刘子光招呼一声便开动起来,那副吃相虽然文雅,但是度实在惊人,风卷残云一般啊,盘盘见底,搞的服务员们都窃窃私语:“這人八辈子沒吃過饭了。”更有人怀疑他是来吃霸王餐的,可是人家是开车来的,又有美-女相伴,除了打扮的寒颤点,哪裡也不像是霸王餐的。 吃饭過程中方霏想說点啥,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一生气也跟着大吃起来,两人闷头吃饭,不一会儿就吃好了,酒店也把刘子光要的另外一套菜打包好了,一结帐,正好一千八百元。 方霏惊得张大了嘴,一千八,可是自己大半個月的工资啊,這個民工一般打扮的男人竟然出手這么大方,刘子光掏出一千九百块来付账,還說:“剩下的是小费。”把打包的菜提在手裡解释道:“這是给我爸妈带的。” 方霏顿时心中暗喜,這人绝对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身上只有這些钱,就全花在亲人身上,两套菜,一套請我,一套给父母,這不是說明…… 女孩的花痴梦還沒做完,便被刘子光惊醒:“走吧,我送你回家。” 区门口,下了车的方霏依依不舍看着刘子光,有心想請他再上楼坐坐,可是人家還要去送饭,只好咬着嘴唇不說话,刘子光连车都沒下,只說了声再见就加油门倒车,以六十公裡的时倒出了小区,一個漂移甩尾,向医院开去。 来到医院,二老果然還沒吃饭,正等着刘子光一起吃呢,刘子光将饭菜打开,一家人就這样在医院吃了第一顿团圆饭。 吃完饭,刘子光再次开车出去,這会是去找马六的主人,根据行驶证上的地址,很快找到一家酒吧门口,门前還停着一辆金杯,正是上午去医院闹事的那两辆之一。 酒吧半新不旧,门上有两個用霓虹灯组成的大字“糖果”,踹门进去,裡面很暗,下午時間尚未营业,酒吧裡空荡荡的,只有单调的台球撞击声和哀伤的蓝调布鲁斯。 咣当一声,大门外的刺眼阳光照了进来,一個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台球案子旁正在躬身瞄准的青年慢慢直起了身子,台球杆子在手中掂着,吧台前喝酒的男子也回過头来,眯起眼睛看着這位不之客。 居然是他!上午在医院挨打的那個小子,他居然敢找上门来!七八個青年站了起来,嘴角挂着狰狞的冷笑慢慢围過来。 面对群狼,刘子光眉头都不皱一下,道:“我找孙伟有事。” “伟哥的名字也是你喊得?”一個长青年猛然挥起啤酒瓶迎头砸過来,刘子光身子一侧,啤酒瓶抢在手裡,一声脆响,5oo毫升装的蓝带啤酒瓶在长青年头上化作无数咖啡色的碎片,血从额上流下来,青年一声不吭便栽倒了。 另一個鼻子上穿着环的家伙从侧面动袭击,台球杆带着劲风以势不可挡的雷霆之势扫過来,却被一只手牢牢握住,鼻环青年一愣,想往回抽,哪裡還能抽的动,抬头正看见一张笑脸。 鼻环青年怒骂道:“操!”话音沒落,锋利的啤酒瓶残骸就亲密的和他接吻了,玻璃碴扎的他满脸开花,血肉模糊,鼻环青年惨呼连连,抱着头跌跌撞撞,连碰翻了几张桌子。 青年们停住了脚步,有些惊恐的看着這個凶神恶煞的家伙,他们不過是糖果酒吧的常客,又不是孙伟聘来的专职打手,见到這個场面未免有些吃不消。 “我找孙伟。”刘子光再度开口,语气依然平和如初。 “谁找我?”吧台侧面打开一扇门,裡面走出一個三十来岁的汉子,身穿修身黑衬衣,敞开的领口裡露出一根粗大的金链子,嘴裡還叼着一根烟。 汉子看了看满地狼藉,并沒有丝毫的震惊之色,只是瞪了刘子光一眼,冷冷道:“到我办公室谈。” 刘子光走进办公室,孙伟已经坐在了大班台后面,一指墙角的椅子,冷冷道:“坐。” 刘子光却并不按照孙伟的吩咐坐在墙角,而是拉了一张沙到办公室正中央,大模大样和孙伟面对面坐下。 孙伟掏出硬中华的盒子,抛了一根烟過去:“抽烟。”然后自己也拿出一根,用大班台上的镀金拿破仑大炮点燃,仰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中,俯视着刘子光。 刘子光也掏出一次性塑料打火机点燃香烟,两個人就這样吞云吐雾互相对视着。 两分钟過去,孙伟便有点撑不住了,他企图以气势压倒对方,但可耻的失败了,這個男子的眼神如同刀片一般犀利,让他不敢对视。 不是猛龙不過江,对方敢一個人打上门来,說明此人有這個实力,能坐在办公室裡和自己放胆对视,而不是急火火的提什么條件,說明此人并非鲁莽之辈。 孙伟拉开抽屉,拿出一叠钱推過去,银行捆扎好的一百张红色大钞,万块。 孙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上次有個体校的学生来闹事,一個人打八個,那可是散打专业选手,到最后還不是被放倒,孙伟亲自挑了他的脚筋,别說赔钱了,孙伟還得让他赔酒吧损失的装潢费用呢。 這是這次不同,孙伟竟然破天荒的拿出一万块钱来,這是因为他从对方身上嗅到一丝让自己不安的味道。 杀气。 “钱拿走,车留下。”孙伟很简短的說,力图使自己显得镇静自若,可是他手中微微颤抖的烟蒂已经深深将他出卖。 刘子光拿起钱来掂了掂,忽然砸在孙伟脸上:“一万块,你打要饭的呢!” 孙伟下意识的蹦起来,太阳**处的血管突突的跳,直勾勾的瞪着刘子光,半晌還是泄了气,坐回去低声道:“店裡只有這么多了。” 刘子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孙伟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再也撑不下去,低三下四道:“哥哥,真的只有這点钱了,店裡平时不留钱的。” 刘子光哼了一声,将那一万块塞进兜裡,顺手又拿了桌上一條硬中华,转身就走:“车我先玩两天,玩够了還你。” “哥哥,有话好說,那车……”孙伟站了起来。 刘子光一回头:“不高兴?” “不是不是……” “不高兴找强子去,這事他惹出来的。”說完,刘子光扬长而去。 出办公室的门,围在门口的几個青年下意识的往后退,都不敢和刘子光对视。 等這尊凶神开着马六离去,青年们才涌进办公室。 “伟哥,怎么不做了他?” “再厉害他也是一個人,怕個鸟。” 青年们七嘴八舌的嚷着,恢复了往日的神气。 孙伟点燃一支烟,猛抽了一口,道:“你们不明白,這個人不一般。” “有啥不一般的,不就是会两手功夫么?” 孙伟摇摇头,喷出一股烟:“你们不懂的。”仰头躺在老板椅上,陷入了回忆。 青年们知道伟哥有话要說,便都静了下来。 “那年,我被监舍抽调去陪死刑犯,其实也就是陪着說說话啥的,防止执行前一天犯人想不开,那人确实是條硬汉,纵横六省一市,手底下七條人命,其中有两個是警察,临行前一天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沒事人一样,我們這些小辈佩服的五体投地。” 青年们瞪着眼睛等待下文。 孙伟掐灭烟蒂:“今天這個人,和他是同一种人。”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开酒吧的小混混和江洋大盗完全不能同日而语,每個人都在后怕,今天他们都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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