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293】小妻子踮起腳尖，艱難地在他下巴上吧唧了一口……
她在心裏暗暗期待這一幕已經期待了太久太久。
天知道她有多想看到薄悅生在聽見這句話時會有多麼多麼巨大的情緒波動。
她病態地渴望看到這個冷靜禁慾的男人失控的樣子。
哪怕只是幾秒鐘的情緒波瀾，她都很樂意見到償。
只可惜……
竟是沒有攖。
薄先生的臉色平淡無奇，在聽見傅綰綰這句話時甚至連瞳孔裏的顏色都沒有哪怕只是一秒鐘的改變。
傅綰綰甚至覺得。
傅深深這三個字……
甚至已經不能觸動他一絲一毫。
這個發現令她內心暗暗地絕望。
男人過了半晌才輕描淡寫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錄像帶裏的女鬼，真的是你的親姐姐傅深深？”
傅綰綰瞳孔中的顏色漸漸變得複雜，她感覺胸腔裏有一股氣在高速地流動。
這股氣竄來竄去，弄得她心神不寧，近乎抓狂。
她只覺得自己從薄悅生的口氣中聽出了幾分輕蔑不屑。
怎麼……怎麼能夠這樣。
那可是他曾經深愛入骨的女人。
爲什麼在她離開這麼多年後，不僅準薄太太的身份被一個卑微下賤的小女人奪走……
就連姐夫提起姐姐的口吻，都變得那樣不屑一顧。
曾經深愛的人……真的能夠棄之如敝履麼？
傅綰綰的雙手突然不受自控地輕顫起來，她眼睛裏閃着激動悲憤的光芒。
突然便用非常嚴肅篤定的口吻道，“姐夫，原來我以爲自己會永遠掩埋這個祕密，永遠不會對你提起，可是……可是我一直認爲如果你有機會和姐姐重逢，你應該是會很高興的，可是現在……我總覺得你變了，變化着實太大，變得甚至不像是我的姐夫了……”
面前情緒脆弱的女孩子看起來真如同受了什麼重大的心理創傷。
她艱難地衝着面前居高臨下的男人扯出一抹苦笑。
“姐夫，如果我告訴你，姐姐從來都沒有死，她還活着，只是因爲被人所害，不得不對換了另一個身份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處孤獨角落，卑微而困難地活着，你會因爲愛人失而復得而欣喜若狂麼？”
“抑或是……你會覺得很困擾，因爲我姐姐的迴歸，註定會破壞你同蘇沁寶的關係。
……
薄先生的臉色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
可他卻皺着眉有些乏味地道，“綰綰，你可能有妄想症，需要的話我可以送你去看心理醫生。”
傅綰綰漲紅了臉，難以置信地盯着他決絕離開的背影。
這哪裏還是她的姐夫……
曾經她的姐夫是那麼耐心溫柔地善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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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悅生從地牢出來便通知慕青到書房來見他。
慕青聽着他的口吻感覺是有急事，匆匆驅車趕去。
男人鐵青着臉色將那盒看起來無比陳舊古老的錄影帶遞至慕青眼前。
“去查清楚，查清楚錄像帶裏的女人身份，還有……徹查傅深深是否換了一個身份仍然在世。”
慕青怔住了。
饒是他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大場面，卻還是被薄先生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驚呆了。
傅深深……
傅深深不是已經過世十年了麼？
……
天氣越來越冷。
聖誕節馬上就要到了。
聖誕節的時候沁寶會有一個很長的溫書假，說是溫書假，大多數學生都會當做聖誕節長假度過。
沁寶也很期待假期。
不過今年晉城的冬天……真是意外的寒冷啊。
晉城大約好多年都沒有在聖誕節前就這麼低的溫度了吧。
今天是週六，沁寶昨天就打過報告，今天約了幾個同學要一起出門玩。
薄先生表現出一點憂慮。
沁寶的身體本就很差，尤其寒冷的冬日會暴露她身體的各種弱項。
一旦一不小心感冒發燒，不免會引發心臟的毛病，雖然不至於危及性命。
可是前前後後折騰一番，沁寶不免又要瘦一圈。
薄悅生自然是心疼她，恨不得她護着她讓她吹不着一絲一毫的冷風，乾脆就把她關在屋子裏不讓她出門去好了。
這樣真是避免後顧之憂的好主意。
不過他也只能是在心裏想想而已……
小妻子是不可能允許他限制她的人身自由的。
沁寶吃了早午餐就準備出門。
薄悅生揉了揉她的頭髮，手上拿着一條雪白的柔軟圍巾，手法並不嫺熟地纏在了她脖子上。
沁寶感覺圍巾被他弄得有點勒，不滿地嘟了嘟脣瓣，自己便伸手稍微調整了一下。
小妻子還是給面子地咧嘴傻樂了一下，“好啦，薄叔叔，我出去啦，天黑之前就會回來噠。”
她剛轉身欲走，薄悅生卻從身後拖住她的腰。
沁寶穿着紅色呢衣斗篷的身子便被他圈進懷中。
感覺男人在吻她耳邊嬌嫩的皮膚，熱乎乎的一氣一陣一陣刺激得她有點癢癢。
她只當這男人是想在她臨出門前稍微親熱一番，她便難爲情地輕輕掙扎了一下。
“別……別嘛，還有人呢……”畢竟是在餐廳，還有家傭在收拾餐桌呢。
沁寶稍微有一點點羞赧，可小臉儼然粉撲撲像只可愛的桃子。
薄悅生掐了掐她的細皮嫩肉的小臉蛋，旋即握住了她一隻小手。
果然小手的溫度是冰涼的。
他果然皺了眉，低聲道，“手這麼涼，等着，我上樓給你拿手套下來。”
他轉身便走，沁寶着急地從身後抱住他。
“哎呀，這纔剛剛十二月呢，高溫還有二十多度，不要手套啦，又不是北方的下雪天，我不喜歡戴手套的，不習慣……”
男人轉回頭睨着她。
沁寶認真地重複了一遍，“我秋冬常常手腳涼是天生的嘛，我一點也不冷，都穿得這麼厚啦，好了好了，老公……我真的要走啦，約了人遲到不好的。”
話音未落，小妻子高高地踮起腳尖，有點艱難地在他下巴邊緣親了一口……
然後便逃離他的懷抱蹦蹦跳跳地出門去了。
薄先生站在原地，似笑非笑。
沁寶本來應該是想親他的臉。
奈何他太高……
他比她高了那麼那麼多啊……
縱然是將腳尖踮起到最高，卻還是差了一截。
沁寶是用兩隻手扯住了他脖子，將他的身子拉低了幾分，這才艱難勉強地親到了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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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將沁寶送到某購物商廈。
沁寶若無其事地下車，轉彎便攔了一輛計程車。
實則她並不是約了同學喫完逛街看戲，而是……
蔣靖深約了她一起去墓園給蘇曄掃墓。
……
爸爸過世第一年的時候。
沁寶實在是太想念他，時不時就會來墓園看看。
只要心裏難過，就會忍不住來找爸爸說話。
剛開始還有自我安慰的效果，久而久之連她自己都發現。
一味活在回憶裏溫暖的世界，她永遠都無法認清現實。
她寧願幻想爸爸還活着，就和往常一樣每天生活在她身邊。
……
差不多過去一年了，沁寶就漸漸來得少了。
其實墓園裏什麼都沒有，不過是一座墓碑。
地下埋着爸爸的骨灰盒，還有一張照片，一些花束。
無論在她墓碑前和爸爸說多少話，都沒有人會迴應她。
上一次來墓園，已經是清明節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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