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毛線

作者:想當獸醫
穿越初唐!

  說到田園生活,很多人腦海裏都會呈現一幅男耕女織的恬靜畫面。而關於女性織布的詩詞、典故乃至神話可謂是數不勝數。

  可事情一到石河子,總會有些不一樣。男耕好說,女織——

  女織還真不那麼常見。追其緣由,總歸脫不了一個“貧”字。整個村子有織布機的單手數的過來,就是紡車也不滿十戶。

  村裏人大多數都是自己紡麻線,待要交稅時,再與能織布那幾戶做交換,或是直接交麻線抵扣麻布。

  苟超記憶裏是從沒種過麻科植物的,可對村中絕大多數人家用來紡麻線的紡錘卻不陌生。因他家中本就有一個。

  苟超家中的紡錘是用骨頭做的。一尺多長的大骨頭,中間穿過一根魚鉤狀的鐵絲,表面還覆了層油亮的包漿。

  這紡錘是苟超奶奶在世時做的,不過他出生前老人家就駕鶴西遊了,苟超對這東西的記憶還是源自自己的母親。

  小時候家裏養羊,母親就用紡錘一點一點把剃下來的羊毛紡成毛線。那時候苟超最愛蹲在母親身邊,目不轉睛地盯着旋轉的紡錘。

  就像現在的二蛋一樣。

  竹製的紡錘靠着自重與慣性不斷的旋轉着,苟超一手拈着毛線,一手接續羊毛,動作行雲流水一般,不多時候,紡錘就要落到地面,一大段毛線就紡好了。

  將毛線從竹鉤上取下纏在穿過錘體的長木棍上,將末端的線頭繼續掛在鉤子上方起個頭兒,苟超又接着紡了起來。

  如此嫺熟的動作當然是練了許久。想當初剛紡毛線時,力道掌握得不好,時緊時鬆,紡出的毛線也跟着一段細一段粗。

  不僅如此,由於之前沒想到接續線頭,苟超都是紡好一段就收一段,結果紡出的那團毛線都是三尺長的段段……

  多利經過幾個月的調養長胖了不少,這次剪下的羊毛經過洗滌、烘乾、梳理還能剩個□□斤。苟超估摸着,給二蛋、山子和自己都織件毛衣還能有剩,但一人再來條毛褲肯定就不夠用了。

  思前想後,苟超決定再買些羊毛。之前想着養些鴨子到時好給二蛋做羽絨服,可是家裏只養了三隻,等到快入冬時剛好長到能下蛋大小,若是宰掉就可惜了。這樣一來,下半身的保暖就成問題,苟超就又買了些羊毛。

  這點羊毛買的,可花了好大力氣。

  石河子除了苟超家還有兩戶人家養羊。也是巧了,可能覺得山羊皮實,兩戶人家養得全是山羊。

  山羊產毛少,纖維又短硬,苟超怕自己技術不行,就沒從村裏買。

  好在他因爲幫廚把附近幾個村子走了個遍,誰家養綿羊還大致有個瞭解。

  可是綿羊找到了,主人家卻不肯買。按他們的說法,這羊毛就跟人身上的衣服是一樣的,眼瞅着要入秋了,這“衣服”脫個精光,羊還能活麼!

  連着找了五六家,又是哀求又是打包票的,也沒人鬆口。最後還是在齊家村被李夫子聽說,經過他的說和才從一戶人家買了一隻羊的羊毛。

  這李夫子年輕時曾接觸過遊牧民族,知道他們每年也是要剪羊毛來做羊毛氈的,以爲苟超會擀氈,就幫着說了不少話。

  後來苟超又承諾若是羊得病死了,就按市價買下來,這主人家才鬆口。

  也是這戶人家口碑極好,不然苟超還真不敢做此約定,又把照顧多利的經驗說與主家,才放心地付了30文銅錢。

  這家的綿羊與絕大多數的村裏人家一樣,照顧地不很精心。剪下的羊毛雜質衆多,出毛量也少,苟超收拾完也就剩個六七斤。

  “阿兄,我來我來!”

  二蛋一直盯着苟超,見他這輪紡完,正從紡錘上往下纏線團,看着眼饞,趕緊搶着幫忙。

  苟超看看天色,果斷把纏線團的重任交給二蛋,自己收拾起院子來。

  先把院裏的土竈生上火,苟超淘了點小米,就用那個破瓦罐熬起了小米粥。

  說起來,自打搬進新房,苟超一共就燒了四次火炕。一次是檢驗火道,三次是怕土炕返潮。每次燒火,廚房總免不了煙熏火燎,主要是竈上缺口鐵鍋,拿草簾子遮擋總有縫隙。

  說到鐵鍋,苟超其實已經攢夠錢能買一個,只是一直天熱睡不了熱炕,就先將就着,打算天冷再入手。

  能這麼快攢夠錢,還是苟超換了腦筋。除了給烤肉店定期送麥芽糖外,還發展了一個下線。

  苟超隔幾天總會去趟縣城零賣一些飴糖,結果有個半大小子摸出了他的規律,在一次賣糖途中就大着膽子來說話了。

  這孩子苟超還真有印象,幾次賣糖都看到他躲在遠處流着口水往這張望。苟超也想可憐可憐他,可現在他自己活得就夠可憐了,再沒事發發聖母情懷就不用掙錢了。

  所以每次最後剩個底,苟超就把最後一點送與一個看起來最小最窮的,那孩子是從來沒送過。

  因白給了幾回,每次苟超來賣糖時,附近一些窮苦人家的小不點兒,總是等在他的身邊。被贈與的如同中了彩票般興高采烈,沒得到得就只好失望地盼着苟超下次再來能輪上自己。

  也是巧了,苟超有次送的一個小髒孩兒就是那孩子的妹妹,藉着光也嚐到了滋味。

  他見苟超明明賣得很好卻不天天來縣城,就估計苟超是脫不開身。

  縣城裏有許多織戶專責織布,本身沒有土地,日子過得還趕不上一般的農戶。

  他家就是織戶,母親每天從早到晚織布,一年也歇不了幾回;父親除了幫忙織布,還要四處尋短工做活,如此一番忙碌也只得個溫飽。

  每次偷看賣糖,他都在心裏默默地數着苟超賣得的銅板,一文兩文直到數不清記不得……

  “郎,郎君——”

  那次看到苟超賣完糖,他鼓起全部勇氣,終是提着膽子上前,用自己知道的敬稱稱呼起眼前的男孩。

  有了開頭,之後就順暢許多,在苟超得鼓勵下很快說明了來意,竟是提出幫苟超賣糖,只要隨便給些辛苦費就行。

  這下子倒是給苟超打開了新思路,腦瓜一轉,當時就與小少年去了家裏。

  當時男主人不在,但女主人顯然平時就是個當家做主的,聽苟超說明來意,以及小少年的哀求,又想起那天在嘴裏一閃即逝的甜味,略略思量了一陣還真就同意了。

  苟超爲了減輕他們的負擔,答應每罐先收取二十文的定金,等下次送貨時再收剩下的七十文,這樣少年每罐就能有個十文左右的收入。

  不要小看十文錢,在這個時代一個壯勞力若是做苦工,一個月要是能賺上五百文那都是有點頭腦,還得遇到仁義僱主的,何況這少年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那母子一聽,差點就要給苟超跪下喊恩公,弄得苟超做個剝削階級還內疚個半天,強忍許久才憋住就要脫口而出的漲工資提議……

  小米粥在竈上咕嘟着,苟超又去給大黑小黑打掃住所。

  要說家裏多個人還真不錯,白山子的到來可能幫上不少忙。這時候他正在不遠處的山坡上看着大黑小黑兩姐妹喫草。

  隱隱約約遠處傳來他唱戲的聲音,苟超默默在心裏數着,嗯果然又卡了。

  這白山子還真有音樂細胞,學了幾次,就掌握了要領,老生和花臉都唱得似模似樣。雖然聲音還帶着少年人的稚嫩,可技巧上都快趕上苟超這個半吊子了。

  但是也不知怎麼的,白山子只要一唱到“單單剩下王伯當”和“羞得王勇臉無光”這兩句就有點找不準,總要卡那麼一下。

  伴着小曲,苟超沒多久就把豬圈裏的糞便鏟的乾乾淨淨,又在地上鋪上一層乾草。

  苟超家的豬圈也是一絕,那乾淨成都絕對是整個大唐王朝的,嗯沒準還是當時的世界第一呢。

  別人打掃豬圈時可能還會嫌棄氣味不好又是皺眉又是捂鼻的,可苟超見了豬糞卻是欣喜異常的,心裏總會想起當年高中地理老師的一段言論:

  “豬是雜食動物,基本上人能喫的它都能喫。而豬多、糞多、糧食多;糧食多了,豬多,這樣就形成了一個循環。正是由於廣泛養豬,才續寫了中國幾千年來的農業文明。”

  這段話出自高中第一節地理課,老師爲了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畫了個世界簡圖,問大家爲什麼中國人愛喫豬肉,而離得不遠的中亞人不喫豬肉;爲什麼印度人奉牛爲神物,而牛肉卻是歐洲人餐桌上的常菜?

  先不管上面那段老師笑着解說的言論是否偏狹,但“豬多、糞多、糧食多”這一小段,還是可以操作的。苟超家的雞鴨豬糞,哦,還有人的便便都在離豬圈不遠的院外深坑裏進行積攢腐熟。

  二蛋把毛線纏好,就吹起竹哨將雞鴨召回家中。等苟超清掃完豬圈,已經幫着把雞鴨也關進鴨舍了。

  不想扯嗓子大喊,也是想促進二人的關係,苟超就打發道:

  “二蛋兒,去叫山子回來喫飯。”

  “哦~”

  二蛋不情不願地挪着小腿朝院外走去。

  要說這人的生物場還真是異常玄妙——苟超與白山子可謂是一見如故,而二蛋卻對白山子不很來電。

  剛見面那幾天還沒看出什麼,這相處就了,苟超才發現苗頭。

  明明白山子對二蛋也很關心照顧,可二蛋卻與他不十分親近。

  白山子長得跟個畫中人似的,性格也不錯,按說應該得小孩子喜歡,可二蛋對他還不如對只來過幾回的張小四熱情。

  苟超私下裏還問過他一回,可二蛋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最後只羞惱得留了句“俺就是不太喜歡他!”就跑開了。

  苟超只好歸結爲二人的生物場不是很合,只好在生活中讓兩人多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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