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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进城

作者:未知
赵阔還守在林裡,看到韩谦走下来,将马牵過来伺候他跨上去。 韩谦翻身骑到马背上,跟赵阔說道:“要是山庄裡有人背着我欺负赵家人,我都会认为是你在背后捣鬼!” “赵家少年如此英武,又有少主庇护,绝不会有人敢欺负他家的。”赵阔见自己就這样被少主像毒蛇一样盯上了,也只能心裡暗叫倒霉,却不知道哪裡出了变故,不学无术、性情乖戾的少主,竟然如此阴狠厉害,還能想着用计将范武成杀死? “那我以后再赐赏你什么东西,你不会再拿出来做滥好人吧?”韩谦问道。 “赵阔对少主绝不敢阴奉阳违。”赵阔叫韩谦的眼睛盯着,低下头說道。 “好吧,我且看你的表现。”韩谦随意的說道。 接下来的日子,韩谦每天早上抽一個时辰来教赵无忌识字、传授他六十四势石公拳;這对他自己来說,也是重新温习功课、修炼石公拳的机会。 当然,韩谦除了抓紧一切時間练习骑射外,更多的還是不断去试图理解梦境中那一切看似古怪的学知,去思索、体会梦境中人翟辛平那短短一生所经历的尔虞我诈以及他看待、分析以及面对事件的方法…… 虽說短短二十天時間,远不足以让韩谦练成浑身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男,但每天足够强度的运动量、营养又充足,也令他身体结实许多。 虽說韩谦的相貌谈不上风度翩翩,但此时也能勉强說得上是气度沉稳。 范锡程受此重挫,虽然与韩谦的关系依旧冷淡,但山庄有什么事情,他都会让赵阔跑過来跟韩谦言语一声,表示他并沒有将韩谦這個少主遗忘了。 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中秋节前夕,韩道勋才派人到山庄来传信,要韩谦回城去…… ………… ………… 韩道勋在京城金陵的宅子,位于南城兰亭巷。 宅子不大,前院仅有三间倒座房,用作门房及留客居住。 穿過垂花门是正院,居中三间是正房,东侧是韩道勋的卧房,中间是堂屋,西间是书房。 正院的东厢房有三间房,乃是韩谦到京城金陵之后起居所住。 西厢三间房则空在那裡,宅子裡沒有女眷,西厢房有时也用作客房,留宿一些重要的客人。 从西厢房与西侧耳房间有過道可以进后院,而后院,乃后厨、马厩以及奴婢、家兵的住处。 這处宅子不要說跟韩氏在宣州那屋院相接、鳞次栉比的大宅相提并论了,比山庄也差了一大截,在京城金陵只能算是普通人家,前后院子加起来也就一亩多地。 也因为這处宅子狭小,韩道勋只能留一名老仆、一名仆妇以及四名家兵在身边伺候。 出山庄,沿宝华山南麓、北渎河北岸的大道驰道,不到四十裡,骑快马也就一個多时辰就能从南城入城。 韩谦在山庄用過早餐才出发,在赵阔、范锡程等人的簇拥下,策马赶到金陵城,才刚刚是午后。 范锡程因为养子范武成之死心气尽丧,再者毕竟六旬年纪了,人近暮年,骑一個多时辰的快马,都略感有些疲惫。 韩谦却能支撑住,還颇为神采奕奕,显得他這近一個月来骑射训练,成果還算斐然,此时也能勉强拉开家兵贯用的黄杨大弓。 他的身体到底還是年轻,只要不再荒废,刻苦锤炼,還不至于难以挽救。 韩谦此时却沒有沾沾自喜,神色间多少有些落落寡欢,這时候心裡還是想着這次出山庄后的所见所闻,忘不掉一路所见那一具具被遗弃在路旁、官府還沒有来得及派人收殓的死尸,忘不掉他们骑马进南城时,那些在南城门根像蝗虫扑上来乞讨的饥民,被范锡程、赵阔拿马鞭狠抽,被抽得鲜血淋淋才被赶走…… 說实话,韩谦进出金陵城也有好多次了,以往对這种种惨状都视如无睹、麻木不仁,却沒想到今日内心会受這么强烈的冲击。 那一夜光怪陆离的梦境,对自己的改变真就有這么大嗎? 這到底是怎样的怪梦? 韩谦暗暗捏了一下怀裡那枚磨制成凸透镜的水玉圆佩。 宅子裡的马夫跑過来将马牵走,韩谦神色稍稍振作起来,心想他自己此时還沒有从险境裡摆脱出来,說不定姚惜水這些人今日就会派人過来杀死他,城内外那一幕幕生民惨状,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我爹爹他人呢?”韩谦摒除掉心裡這些不必要的干擾,心思回到自己的处境之上,问他父亲韩道勋在哪裡。 “老爷此时应该還在官署应卯。”范锡程說道。 天佑帝创立楚朝,设宏文馆作为专掌朝廷藏书及编校工作的机构,以秘书监、秘书少监等官吏掌之。 楚朝初创,内部将臣争权,政令也难通达州县,财赋不足而四面兵衅不休,境内流寇继而不绝,朝廷的工作重点自然不可能落到文化建设上,宏文馆实在极清闲的衙门。 韩道勋身为宏文馆的少监,只要沒有要紧之事,却绝不会告假溜班,通常要到暮色四合之时,才会从宏文馆回来,此时就几個家兵守以及管家守在宅子裡。 韩谦与赵阔、范锡程這时候已经是饥肠辘辘,到宅子裡叫仆妇准备好餐食,刚刚草草吃好,就听得有人在外面拍门大喊:“七郎,七郎,你小子终于被放回来了!” 韩谦听声音,便知道是户部侍郎冯文澜之子冯翊找上门来。 冯文澜也是宣州人士,与他父亲韩道勋相识,因此韩谦刚到金陵,就与年龄相仿的冯翊见到面,而且臭味相投,很快就熟络起来。 冯翊也是這次被选去陪皇子临江侯读书的四名大臣之子之一。 也不知道冯翊从哪裡知道自己今天回京,他都沒有歇一口气,就赶上门来? 门子打开门,就见冯翊带着一名少年穿過垂花门阔步走进来,探头看到韩道勋不在宅子裡,也不管范锡程、赵阔两名家兵,揪住韩谦說道:“七郎,听說你也被选去陪三皇子读书了?” 冯翊要比韩谦大上几個月,在韩谦面前大大咧咧的,相貌却是清秀,穿着马靴、对襟短衫,腰间系着嵌有玛瑙、绿孔雀石等宝玉装缀的腰带,乍看還以为是個女扮男装的大家闺秀。 不過,要是以为冯翊是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冯翊实在不是什么好鸟,韩谦到金陵沒有几個月,能对金陵城内的妓寨娼馆轻车熟路,能跟金陵城裡的其他二世祖混在一起,冯翊是他的领路人。 与韩谦不同,冯翊有两個兄长都已经长大成年,承荫外放到下面的州县任职,算是小有成就,冯翊又有個溺爱他的祖母护着,因此他在金陵城内肆意妄为,只要不闯下泼天祸事,冯文澜也拿他沒辙。 冯翊身后的少年,是冯翊的姨兄,乃左神武军副统军孔周的次子孔熙荣。 孔熙荣身量极高,比韩谦都要高出大半個头,又因为受其父亲督促自幼习武的缘故,身体极其壮实,站在那裡就像一座铁塔似的,但孔熙荣的性格却要比他的姨兄弟冯翊柔弱得多。 由于孔周早年在边军任将,孔熙荣随母亲的住居,就挨着舅父冯文澜家,他也就整天跟冯翊厮混在一起。 孔熙荣年龄较大一些,却常受冯翊的欺负,只是他甘愿受着冯翊的虞指气使。 冯翊所做的混帐事,常常都是孔熙荣顶缸,以致孔熙荣在金陵城裡的声名,比冯翊還要狼籍。 孔熙荣也是這次被选中的四名皇子伴读之一。 “你說倒不倒霉,宫中为什么偏偏选中我們几個给三皇子陪读啊?年初时,我爹找术士替我看過面相,沒有說我今年会流年不利啊!”冯翊看到韩谦就喋喋不休的抱怨起来。 “……”韩谦看了范锡程、赵阔二人一眼,說道,“你们出去先歇着吧。” 范锡程、赵阔等家兵還不知晓韩谦這次从山庄回城来,是要给三皇子陪读的,這时候听冯翊口无遮拦的胡說八道,当下先告退到后院歇着去了。 冯翊却沒有要停下的意思,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看到桌子有一壶茶,伸手碰了一下壶壁,觉得裡面的茶水不烫,拿過来对着壶嘴就咕隆咕隆的灌了一气。 他刚才听奴婢回来說看到韩谦回城来,也沒有牵马,直接一气跑過来,汗津潺潺,口干得紧,又继续抱怨道:“你說吧,要是信王身边缺人,将我們选過去還好,說不定這是一條我們以后飞黄腾达的捷径,却偏偏将我們选出来,陪一個屁大的小孩玩過家家,你說晦不晦气?” 韩谦知道冯翊是說天佑帝有废太子立二皇子信王的传言,朝中也确实有些大臣正千方百计的跟信王牵上关系。 也确如冯翊所言,将来大概率是太子或信王有一人能登上帝位,因此即便這时候一定要押注,也只会在太子及信王两人中间选边站。 而无论是太子或信王登基,三皇子临江侯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那他们這些被迫给塞到三皇子身边的人,将来不受牵累就算万幸了,压根就不能指望有什么远大前程,也难怪冯翊满肚子的牢骚。 冯翊混账归混账,但自幼耳濡目染,一些基本的轻重缓疾却也是清楚的。 “……”韩谦只是一笑,只是相当认真的听冯翊抱怨下去,并不急着附和他。 “周昆原本跟我們一起要陪三皇子读书的,但半個月前骑马摔下来,竟然背脊骨摔断了,躺在家裡成了一個废人——你說這事邪不邪门,是不是打一开始就透着倒大霉的兆头啊?”冯翊问道。 听冯翊這么說,韩谦却是心裡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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