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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裹香港脚的布

作者:未知
穆晨狠狠的剜了小石头一眼,心裡骂道:“你個小不正经的,還下次有娘的时候送一個给我,你们连爹都沒有,从哪再拐個娘回来?這么小丁点的人儿,就会玩缓兵之计!真当是十八的玩不過十七的了?” “大嫂,我只是路過這裡的行人,在村口遇见小石头兄弟俩,想要在你家借宿一晚,并沒有其他意思。”穆晨心裡虽然骂着小石头,但嘴上却是不能不客气,连忙出声解释。 泥蛋娘疑惑的把穆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直到感觉穆晨确实不像是来抢人的,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沾在身上的泥土双颊有些微红的說道:“我還以为是田公子派来抢民女的,原来是過路的贵人,請进,請进,家中狭小,還望客人不要嫌弃!” 晚餐时,泥蛋娘像当初穆晨刚遇见秦娘时一样,给他端来了一瓦甑像是用草根、树皮煮出来的汤。 穆晨看着面前那碗汤发了好一会呆,這种汤他虽然只喝過一次,却是他来到這個时代所吃過的第一餐饭。当初饿的前心贴后心,還觉得這汤难喝无比,更不用說现在還不是很饿。 看着捧着瓦甑津津有味的喝着汤的泥蛋母子,穆晨苦笑了一下,他在心中暗暗发了個誓,如果将来真的有一天他能够像高歌预言的那样做上将军甚至是一方枭雄,他一定要让百姓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房住。 “嗯,到时候我得多弄点廉价房,還得组织人多织麻种棉,只是可惜了,我不会培养杂交水稻,要不弄点种子出来,倒也不错!”穆晨一只手捧着瓦甑,另一只手摸着下巴,出神的幻想着将来该如何管理治下的民众。 “公子,你怎么不吃?”泥蛋娘很快发现了穆晨捧着瓦甑只顾出神并沒有喝裡面的汤,她把手中的甑放在桌子上,抬头看着穆晨:“我們家裡穷,只有這些东西招待公子,公子是不是觉得难以下咽啊?” “沒什么。”穆晨对泥蛋娘笑了笑,转過身拿起背包,从裡面摸出六七個窝头放在桌上:“大嫂,你汤做的真不错,我挺喜歡的,只是想到你们家本来食物就很紧张,吃了你们的口粮心内有些不安。我也沒其他什么可表示的,這几個窝头大家分来吃吧。” 看着桌上那几個圆溜溜的窝头,泥蛋和小石头不由的吞了吞口水,但两個孩子并沒有马上伸手去抓,而是仰着脸满眼期待的看着泥蛋娘。 当看到窝头时,泥蛋娘的眼睛也射出了异样的光彩,可她毕竟不像泥蛋和小石头那样還是孩子,她是個成人,懂得如何去控制自己的行为:“公子,這可使不得,這些窝头一定是公子将来行路时要吃的干粮,如果被我們吃了,公子将来在路上吃什么?” “不妨!”穆晨摆了摆手微笑着說道:“不就几個窝头嗎?我有钱,有钱還能买不到吃的?你们只管吃,如果不够,我包裡還有。” 他却不知道,他這心血来潮的一大方,還真的让他在以后的好些天裡饿着肚子赶了很长一段距离的路。 见穆晨說吃了沒事,泥蛋娘也不再拘谨,当她和两個孩子敞开量啃起窝头时,穆晨才发现他真的是說错话了,背包裡原本放了二三十個窝头,等到這顿饭吃完,只剩下了七八個。 泥蛋娘在地上为穆晨铺了個地铺,把家裡最像样的被子留给了他,她自己则和两個孩子躺在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连一两棉花都不一定有的麻布被子。 或许是吃撑着了,娘仨躺在床上哼了半天,才渐渐睡去。 穆晨躺在铺上,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他心裡老想着那個叫苏凉的女子,总在为她担心。 从他刚到泥蛋家的那刻,泥蛋娘表现出的惊恐来看,那個田公子必定是個平日裡做惯了坏事的主,像苏凉這种姑娘如果嫁给了他,一定会受尽欺负。 穆晨胡乱的想着,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這一夜,他睡的很沉,睡的很香,他已经很久沒有像這样睡在被窝裡惬意的舒展开身体好好的享受睡眠了。 当穆晨醒来时,泥蛋娘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早饭,当然她所准备的早饭只是几片草根熬成的汤而已。 泥蛋和小石头不知什么时候出门放羊去了,而泥蛋娘又要忙着织麻,她還要用织麻换的钱来养两個孩子。 百无聊赖的穆晨从泥蛋家散发着霉味的房子裡走了出来,暖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舒服的伸了個懒腰,打了個哈欠,散步般的在苏宅周围晃悠。 他看似是在无聊的散步,其实是在观察着苏宅周围的地形。 今夜,他要潜进苏宅裡,去问苏凉愿不愿意离开這個如同樊笼一般的家,只要她愿意,穆晨相信自己可以带她走遍天涯,直到帮她找到属于她的人生。 在苏宅前转悠了好几圈之后,穆晨靠在墙上,从怀裡摸出了那個记事的小本本,用铅笔在上面大致画出了苏宅周围的地形。他的心中已经对如何进宅和如何撤退有了個大概的打算。 大概终究只是大概,像這种深夜进入民宅带出一個大活人的行动還是布置的越严谨越细致越好。 穆晨找了個离苏宅不远的土墩坐下,一边继续观察着周围环境,一边研究着如何进入、如何撤出才会万无一失。 一整個上午,苏宅裡都沒有再传出苏凉弹琴的声音。穆晨有些担忧,虽然和苏凉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但他能看出苏凉是個外表柔弱,内心却无比坚强的女子,她认定的事,一定会坚持下去。 穆晨担心的倒不是苏凉会想不开,他担心的是被逼婚的事会对她造成很严重的打击,从此让她一蹶不振。更担心苏凉受不了家族施加的压力,而放弃自己的一生嫁给那個臭名昭著的田公子。 当他最终敲定方案的时候,時間已经临近中午。他收起手中的本本和铅笔,从土墩上站了起来,心中暗暗叹道:“唉,多好的姑娘,竟然会被田公子那种人看上,如果真的嫁给了他,那果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想到這裡,穆晨又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不对,牛粪還有营养,能为鲜花提供养料,那田公子只是個地癞皮一样的东西,不仅沒营养,還要把鲜花给抽干、榨尽!” 下午,穆晨躺在地铺上,美美的睡了一觉。他需要养足精神,晚间才好行动。 晚上,穆晨把剩下的窝窝头拿出来和泥蛋一家分吃了,他自己只留了两個,他认为两個已经够了,如果苏凉和他一起走,他可以用這两個窝头暂时让苏凉不挨饿,至于他自己,无所谓了,只要有猎物存在的地方,他就不会饿着。 等到泥蛋母子三人睡着以后,穆晨悄悄的爬了起来,把背包背在身上,靴筒上插着一把匕首,长剑背在身手,手枪和**也分别装好。 虽然他今天晚上要潜进的只是一座普通富人家的宅子,但当初在特勤七队的训练使他在做任何事的都不会大意。 轻轻打开房门,穆晨蹑手蹑脚的出了泥蛋家径直向苏凉家奔去。 穆晨蹲在苏凉家的围墙下,耳朵贴在围墙上仔细听着裡面的动静,围墙内很静,静的让穆晨感到有些诡异,像這种大户人家除了豢养家奴之外至少還应该养有看家护院的狗才对。 他从地上摸了块土坷拉,从墙头扔了进去。 土坷拉摔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并不响,如果是人,或许不会注意這种轻微的响动,可如果院子裡有狗,一定会引起听觉灵敏的狗的警觉。 土坷拉扔进去之后,穆晨把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了一会,并沒有狗的吠叫声。他又摸了一块土坷拉扔了进去,从墙外他能隐约听到土坷拉摔在地上发出的沉闷的响声。 又听了一会,院子裡依然沒有任何动静。 穆晨从背包裡摸出一個小瓶,在這小小的玻璃瓶裡,半瓶清澈的液体在微弱星光映照下闪烁着粼粼的银光。 把脚上绑着的布條解了下来,這种布條是他在這個时代的袜子,這是一种类似女人裹脚布的东西,一條白色的布條缠裹在脚上,但并不会勒的太紧,捆着這种布條穿鞋,会减少走路时脚和鞋之间的摩擦。 穆晨原本就有些轻微的香港脚,而這种布條又不像他在以前生活的世界裡穿的袜子透气性那么好。从脚上解下后,穆晨在面前抖了抖,一股浓郁的脚汗味熏的他自己都皱了皱眉头。 强忍着脚臭味,把這條裹脚的布塞进怀裡。 穆晨对现在的服装感到很无语,虽然他现在身上穿的是特别要求把袖口改小的衣服,但卖服装的老板却不知道在衣服上缝制口袋,像裹脚布着种东西,他只能塞进怀裡。 他选了個相对低矮的位置,向上猛的一窜,双手扒在墙头上。两臂一用力,爬上了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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