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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衣想起來方纔在鹹壽宮那內侍說,是湛白將齊默送回的齊府。估計齊默死的這事,齊府的人應當是覺得與沈裴跑不了關係了。
她是知道齊默什麼時候死的,但是如果過去約莫一週的時間,才叫齊家人發覺齊默死了,沈非衣雖並不太明白沈裴的用意,但大概也覺得與自己應是有些關聯。
昨日早上齊妃剛被太后禁足,下午沈君曄便設計陷害他,而今天一早,齊默便被發現已死,這事情都是扣在一起的。
沈非衣去東宮撲了個空,也不再逗留,而是轉頭提着裙子去了舒玲殿。
如今剛到初秋,天氣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便如往年秋末那般,歲玉宮甚至都已經換上了棉被。
她抿着脣,算了一下日子,便加快了腳步。
這些日子,她極少與秦玉凝獨處了,剛進屋,便見秦玉凝坐在牀邊繡着嫁衣。
那蓋頭秦玉凝已經繡好,被她疊着放了起來,現在她正從嫁衣的袖子開始繡,半個袖子也被她繡好了一大半。
之前沈非衣也沒見過這嫁衣,正好這回過來,連那圖樣都在竹框裏放着,便拿過翻看了一下。
她一邊翻看,一邊問秦玉凝:“表妹,這嫁衣尺寸如何?你可試過?”
小拙正在旁邊打着下手爲秦玉凝理線,聞言便笑着接了一句,“公主有所不知,我們家姑娘這嫁衣專挑了大一些的,說着到時候繡錯了,還能改,能方便許多呢,”
說着,她便搖了搖頭,“咱到底也不是行家,誰知道這刺繡還有這般學問呢?”
秦玉凝還不曾開口,聽小拙這般說,便也跟着笑了,“我瞧你如今理線也是熟稔,日後這理線的學問,興許我還能請教你呢。”
“哎呦,您可別取笑奴婢了,莫說是理線,便是打結都是姑娘教的。”
沈非衣倒是沒聽過嫁衣專門要大一些這種話,那嫁衣衣袖乃至裙襬都是率先裁好制好的,若是日後再去裁掉,豈不是更麻煩?
只是她也不是這方面的行家,心裏只想着興許秦玉凝有自己的想法,那畢竟是她要穿的嫁衣,自己也不好過問什麼。
聽着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笑,也跟着調侃,“表妹還要長個兒,挑大一些的也好。”
沈非衣同秦玉凝在這刺繡上聊了兩句後,便步入正題,她將那手中的圖冊放下,也從那竹框裏拿出自己當初沒繡完的帕子繼續引針。
“表妹來宮裏多久了?”她問的倒像是漫不經心。
秦玉凝也回的隨意,“約莫有兩三個月了吧。”
沈非衣便笑道:“那表妹不想家麼?”說罷,沈非衣頓了頓,又問道:“我記得表妹家中還有個哥哥?”
秦玉凝點了點頭,“是的,哥哥大我八歲,如今已經成家了。”
說着,她便消了聲,默了片刻,才笑道:“自然是想的,只是郢都和漠北實在是太遠,這般來回一趟,少不了一兩個月的時間。”
沈非衣聞言,便抓住了秦玉凝的手腕,將其握住,“表妹不如將他們接進郢都暫住一段日子,權當是遊玩了。”
聞言,秦玉凝似乎也有些心動了,她遲疑着不做聲,沈非衣猜出了她的心思,便笑這安撫道:“若是表妹拿不定主意,可向祖母請示,外祖母是祖母的親妹妹,祖母定會同意的。”
聽沈非衣這般說,秦玉凝也笑了,“那我明日便問問外祖母,就是不知道祖母和祖父兩人年紀大了,經不經得了這般跋涉顛簸。”
沈非衣:“怎麼會,外祖母和祖父身子骨好着呢,我還不曾見過他們呢。”
這話目的性就十分明顯了,秦玉凝自然是聽出來了沈非衣的意思,似乎是非要她將漠北的親人接進宮裏來。
秦玉凝不動聲色的擰了擰眉,神色卻是不顯,儘管她也是這般想的,可也覺得自己同沈非衣這奇蹟般的不謀而合的想法,着實有些古怪。
她也同沈非衣笑,“既然表姐都這般開口,那我就是使出渾身解數,也要將祖母祖父請進宮了。”
沈非衣過來舒玲殿一趟,無非就是同秦玉凝商議這事,見秦玉凝這般配合,微微放了心後,這也才同秦玉凝繼續繡着嫁衣。
本來沈非衣是想先去找沈裴,她在舒玲殿呆了一整天,到了下午才走。路過東宮後,腳步只是頓了一下,還是回了歲玉宮。
這事倒也不着急,她總覺得似是哪裏有問題。
浮玉和幺兒今兒一整天都跟着她,有時候她吩咐浮玉些事兒,便只將幺兒留在了跟前,一得空,幺兒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向她。
不過那會兒在舒玲殿,沈非衣也不曾叫她開口,這會兒回到了歲玉宮,這纔將幺兒叫到了跟前。
她並未直接開口問,而是瞧了眼時間,便去吩咐浮玉去準備晚膳,還說了幾道自己想喫的菜和糕點,叫浮玉記下。
浮玉應了一聲後,這才匆忙跑去竈房吩咐。
待這屋裏沒人了,沈非衣這纔對這幺兒招了招手,問道:“你伺候的可還習慣?”
幺兒聞言連忙點頭,剛點了頭後似是意識到了什麼,又搖了搖頭,“公主不嫌棄奴婢愚笨,將奴婢留在宮中,已經是奴婢的幸事,哪裏還配談習慣不習慣呢。”
這話說的好聽,沈非衣也只是笑,“這段日子你與你的家人都現在歲玉宮呆着,我這裏還算安全。待那兇手查出來後,你若是想回,可同你親人一同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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