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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錢付診金。”
“那緒替人瞧病,從來無需銀子。”
“可我不喜歡欠別人的。”
“佛愛衆生,施主並不欠我任何東西。”那緒擡了頭,說的話雖然無趣,但眼神溫和,內裏真有佛家的慈悲。
“靠。”莫涯後退,不知爲什麼覺得有些無法承受,拍了屁股準備閃人。
天邊半月朦朧,有個人穿着白衣,正起勢準備翻牆。
“半夜爬牆,非奸即盜。”莫涯很賤地磨牙。
結果牆上那人回頭,離這麼遠果然聽清了他的話,衝他一吐舌頭。
“果然是你這個順風耳。”莫涯伸個懶腰,也衝他吐了個吊死鬼那麼長的舌頭,轉身回屋挺屍。
南邊半山,就在前方。
諦聽停住腳步,站在一棵大樹枝頭遙望。
方纔他在寺裏,聽到一聲似有若無的兇獸叫聲,方位應該就是這裏了。
果然,就在半山的慄樹林裏,這時候正騰起一股凝白色的妖霧,範圍不大,但內裏東西悉數被它吞噬,連片影子也捉摸不到。
“你放心我來救你!”霧裏面高舉人的聲音依舊義薄雲天。
“槓頭!”諦聽嗤之以鼻,想了一想,還是放個信號給那緒,這才動身朝霧裏掠去。
能夠蔽人雙眼的霧氣,可對於諦聽來說,卻完全不是障礙。
他有一雙能夠聽風百里的耳朵,進到霧中,精神益發集中,甚至能夠聽見白霧緩慢流淌的沙沙聲。
霧裏的兇獸似乎也知道他到來,很快在霧中隱形,一點也不發出聲響。
於是諦聽凝神,滿耳只聽見高守那擂鼓一般的心跳聲。
循着這聲響他慢慢靠近,已經快要摸到他腳邊,卻突然聽見了一聲極細的響動。
很近,那是腳步踏碎樹葉最微末的聲響。
諦聽急速撲前,果然,跟前一陣疾風略過,帶微腥的獸息,那兇獸已經發動,銳爪直取高守雙目。
“退後!”急促之中諦聽大吼,一把抓住了高守後背。
兩人急速後退,那兇獸撲空大怒,乾脆轉向朝諦聽衝來,咆哮風至,很快就把諦聽撲倒,牢牢壓在身下。
“你是死人麼,過來幫忙!”諦聽咬牙切齒。
霧裏腥風四起,那兇獸的雙爪越按越緊,抓住諦聽雙肩,深深切進了他皮肉。
“我來了!”那廂摸不着北的高舉人再次大吼,因爲形勢危急,這一次發力也猛,以風蕭蕭易水寒之勢前衝,撞上了前頭一棵大樹,徹底撞暈了過去。
“該舉不舉,你這該死的蠟槍頭。”諦聽大罵,勉力掙扎幾下,想要縮骨脫身,最終卻是徒勞。
肩頭那雙利爪越刺越深,有隻在釘穿他的肩骨之後生生拔出,沾着他微溫粘膩的血,慢慢撫上了他額。
諦聽大叫,想起那些屍首臉上的血洞,不禁腸胃翻涌。
“那緒……!”他將這兩字施盡氣力嘶吼了出來,有如握着最後的稻草。
“破!”
就在諦聽絕望的時候那緒稻草應聲趕到,手間佛珠裹挾咒語,攜風而至。
白霧頓時消退,佛珠上沾有那緒鮮血,光華漸甚,劈向那兇獸臉孔。
兇獸一怔,諦聽乘着這功夫連忙縮身,從他爪下堪堪逃脫。
“是貔貅,它就是貔貅!”諦聽急退,縮回那緒身後。
遠處莫涯的身影也漸行漸近,瞧熱鬧不遺餘力。
那緒神色凝重,十指緩張,做出最高戒備姿態。
那貔貅咆哮,不知是否對他有所忌憚,神色有些猶豫。
“後會有期……”片刻之後他低喘,聲音挑釁而模糊,然而後退卻是極快,一轉瞬已然踏上林梢。
一切又回覆平靜,只有那白霧繞林,拖下一條長線,白練般迤邐而去。
“高施主?他這是怎麼了?”過半晌那緒才說話。
“他沒事,有事的是我。”諦聽怕疼,這會子早蹲下了身去。
“椴會呢?”那緒又問。
“救命……”似乎與他應和,山下這時起了動靜,椴會呼救的聲音緩緩升了上來。
“我不要吃藥,你再逼我喝我死給你看。”
約莫一個半時辰過後,萬佛寺內,一向英武帥氣的諦聽立着眉,正在牀上後退。
“這個藥不苦,真的。”那緒這個謊撒得有氣無力。
“信你我是傻子!”
局面陷入僵持,那緒沒有法子,擱下碗嘆了口氣。
“不如我來勸他。”旁邊一直立着的高守這時突然說了話,很賢良地接過碗來:“大師你臉色不好,先去歇息吧。”
“我絕對不喝的。”
等那緒走後諦聽掃了高守一眼,再次強調。
“其實我也討厭喝藥……”難得高大人居然有些扭捏:“還有……謝謝……你救了我。”後面這句幾不可聞。
“哼。”
“不如你休息下,想喝水麼?一般失了血都想喝水。”
“我想睡,但是很疼睡不着,不如你講個故事給我聽吧。”
“我不會講故事。”
“那唱個歌。”
“我不會唱歌。”
“……請問高舉人,你到底會啥。”
“主要會喫飯睡覺和練功。”高守很老實地眼觀鼻下。
“……”諦聽無語,翻了個身,實在忍不住疼:“那你講講你們橫山派,我的媽,給我分分神也好。”
“哦。”高守略頓,大約是在整理思路,好半天才開口:“我們是橫山派,不是恆山派,橫和恆是不同的。”
果然不會講故事,狗屁不通的一個開頭。
“我們門派以前很昌盛,可因爲練的是童子功,到我們這裏就沒落了,連上我,師父一共才收了五個弟子。”
“你有師兄弟?”諦聽笑:“他們待你怎樣?”
“我入門最晚,開始他們總欺負我,後來就不了。”
“後來你神功大成,把他們全打敗了?”
“沒有……”高守垂頭,說起本門的悲慘往事,難免還是訕訕:“後來有天他們一起下山,一起去逛了那個……妓院,然後……,就一起全破了功。”
“再然後呢,你師父把他們趕出門去沒有?”
“沒有……”高守哭喪着臉:“師父把他們各打了十大板子,把他們留在山上,封他們做了前後左右護法,要我以後好好照看他們。”
“爲什麼要你照看?”
“因爲本門的人破了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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