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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窩在狐皮毯又喝着玫瑰香片的諦聽心滿意足,聽人壁角聽到兩頰飛紅,喝了酒似的興奮。
一旁高守蹙眉:“你難道不覺得你天賦異稟,應該做些更加有意義的事情?”
“你堂堂橫山派的大俠還不是好賭,而且逢賭必輸?這個世道,各有各的惡趣味,咱放輕鬆,誰有別說誰。”
“我還有正事。”
“盯梢是不?三天一封密信捎回京城,還必定凌晨的時候放鴿子。你知不知道那位變態莫施主已經僱人專捉那隻鴿子,你的密信……,從沒有一封到達過京城。”
“你確定?!”高守瞪圓眼,額上擡頭紋出來,一張苦瓜臉立時又苦了幾分。
“我確定!”諦聽揚聲,臉上蕩滿壞笑,腿架上腳踏,正想奚落他幾句,卻突然神色一凜。
“白澤這傢伙在說什麼……,噓,你千萬別作聲,我來聽聽,聲音壓得這麼低,什麼事情鬼鬼祟祟的。”過了一會他道,屏住了呼吸,聽到了一些,又似乎不大分明。
“納色嶺……第九重門。”到得最後他終於捉到了要緊處,有些不可置信:“第九重門……無所不達的第九重門,高守!我可能知道它在哪裏了!!”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一山的樹全是紅的?”三天之後,到達納色嶺的高守非常納悶,拿手不停抓頭:“是楓樹麼,是楓樹的話也該謝了啊,這已經是冬天了。”
“噓……”一邊諦聽又架上了手指:“別說話。”
“你又聽到了什麼?”
“不是。”難得諦聽居然也正色:“我什麼也沒聽到,這點非常奇怪,諾大的一座山,居然一點聲響也沒有,連聲鳥叫也沒。”
“也許鳥死光了呢?”
“那風掃樹葉的聲音呢?你別告訴我樹葉也掉光了。”
兩人就這麼閒話着一路往前,慢慢到了山口。
很平常的一座小山,站在山下略略擡頭,就能看見山頂。
唯一奇特的就是山上風景。
明明季節已是深冬,可山上卻是紅楓遍地落葉蕭蕭,無論怎麼看,都是一派秋景。
一路踏着野菊,諦聽和高守順着一條依稀可辨的小徑往前,慢慢上了山。
安靜到詭異的山,兩人的腳步似乎踏着虛無,一點聲響也沒曾發出。
一開始兩人還在交談,可到了後來,諦聽踏着碎葉,卻發現連自己的心跳聲也開始變得微弱。
這靜寂的山嶺,好似是有魔力,在吞噬一切流動的聲響。
諦聽覺得不對,可也沒看見什麼具體的危險,所以腳步未停,很快就爬上了這座小山的山頂。
山頂並非平地,似乎有個湖泊,高守和諦聽踏前一步,終於是看見了這納色嶺盡頭的光景。
眼前的確是有個湖,可裏面鋪着的卻不是水,而是暗褐色帶詭異香氣的泥沼。
泥水泛着氣泡,在不停地翻攪,一刻也不得安寧,因爲裏面伏着至少上百隻馬不像馬長着一隻獨角的動物,正在彼此交纏,扭動呻吟。
其身軀潔白如玉,長尾烏黑、飄然曳地,映着火楓之色,尤爲撩人。
高守恍然,這裏,竟然是這種動物集體交合的領地。
諦聽頭疼,隱約覺得自己好似在哪裏見過這種動物。
“應該是在白澤圖上見過。”他捧着頭,明明已經在喃喃自語,可出了口的話就好像輕煙,被風一掠轉瞬就沒了聲息。‘周遭的一切這時開始有了變化,不可名狀的一種變化,似乎是氣息流轉,有個鼓脹的氣泡突然破裂似的那種感覺。
諦聽仍捧着頭,在腦中回想自己看過的白澤圖,慢慢的,終於是有了一些映像。
這些曾配着圖片出現的文字慢慢在他腦中清晰。
還有就是那緒曾經說過的話:“駮,喜歡在冬天羣交,因爲數目繁多,本身食虎,發聲如戰鼓,而發情時的聲響更加委實嚇人,所以其王一般都會佈下噤聲結界,吞噬方圓數裏的聲響。”
“所以這裏纔會這麼寂靜。”他終於明白,看了眼高守,輕聲一句。
“所以什麼?”那廂高守回頭,一派木然表情,這一刻,竟然好像聽見了他說的話。
在它們領地的中央,結界的中心,高守竟然聽見了他這輕得不能再輕的呢喃。
——難道說噤聲結界已破?
這個念頭方纔在他心頭流過,那空氣之中微妙的流轉轉瞬卻已到達頂點。
結界全破,似一根尖針刺破了最後的屏障,所有被掩蓋吞噬的聲響,就在這缺口迎面朝諦聽撲來。
上百頭聲如驚雷的在呻吟嘶叫,那聲浪如萬道利劍,一下悉數刺穿了諦聽那異常靈敏的耳朵。
廝時,谷內楓如血。
第16章
入耳的那瞬,好似世界萬物之聲,悉數貼在諦聽的耳膜處開炸。
諦聽抱住頭,仰面倒地,發出一聲慘叫。
谷內,紅葉隨風在旋,一直在飄,無法落地。
意亂情迷的場面,一下肅清。
幾隻地上的駮翻了個身,不悅地站起,向後退開,估計是母的。
而另外的駮紛紛扭轉了頭,看向諦聽與高守,估計是公的。
諦聽依舊抱頭,身體稍稍發抖。
谷裏每一道輕微的之聲,對諦聽而言,都如利針,穿刺着他的耳朵,無孔不入。
諦聽實在熬不住,幻出了原形。
神獸諦聽,形如駮,無角,全身若烏雲壓遠山般——悽豔的黛色,染得眉目煙綃。
頭部毛長垂,巧妙地掩住了雙耳。
如果不是因傷,抖得厲害,可算一派丰神。
風不止,楓葉依舊在飄。
高守遲滯在原地,突如其來變故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而對面惱羞成怒的駮略微低下了頭,將鋒銳的角尖對向了目標,前蹄十分不耐地刨地。
相當不善的味道。
傻里傻氣的高守終是反應,上前一步,對着駮做了個江湖上的長揖:“不好意思,我們路過……”
沒獸回答。
高守聳肩,繼續解釋:“大家是爺們,我非常理解你們,好事被攪,任誰都惱羞成怒……”
這時,諦聽已然緩回了氣,虛弱截口道:“高舉人,快逃。”
話音未落地,駮已經筆直衝向了諦聽。
風裏,紅葉終究落地,只是一顆血珠比它先落一步。
緊接,第二顆,第三顆,血珠漸漸串成血線,滴答落地。
而諦聽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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