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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外頭那冷兮兮、白乎乎的雪景也變得很好很好了。
而千里之外,雪景也好。
這片雪景裏有樹,有井。
白澤坐在井邊,靜靜地聽井裏的精“觀”吹簫。
月光瀉下,一抹月光溶進吹簫那位的眼裏,幽幽碧綠色,是一對很美、很美的眸子。
若是大好陽光下,這眸必然鮮綠如野。
冷風貼地,偶爾捲起零星殘雪。
吹的是一曲相思曲。
一曲終了,相思依是綿綿無期。
白澤舒了一口氣,向觀道了聲謝,離開。
隻身離開。
許久許久,觀依舊在井邊,指尖摸着簫,不肯離開。
他不善開口挽留,因爲他的聲音,從來不動人。
俄爾,黑暗中緩緩走出來一人。
“貔貅?”觀眯眼辨認。
“是。”
來人,是隻噬眼的貔貅。
“你來做什麼?”
“你似乎很中意白澤啊。”
“與你無關。”
“觀,你我做個交易。”黑暗裏的貔貅說話輕緩,彎起的眼沒有歡喜,也沒有光彩。
觀收起簫,望向貔貅,等他說下去。
“把你的眼睛給我,我給你這世上最迷人的聲音。”月和雪柔和地映出貔貅的輪廓——
椴會。
無主的貔貅,天生是個被封印的瞎子。
若要貔貅看見,他就必須認主,必當俯首甘爲役畜。
椴會當然不肯認主,卻也不想當一輩子的瞎子。
所以,他問白澤,這法子是否有解。
白澤道:“你喫夠靈氣眼睛,就能重見光明瞭。”
所以,任何靈動的黑葡萄,他椴會都不肯放過,何況,他是隻貔貅了。
一隻進無出的貔貅。
稍頓,椴會攤開手道:“青鸞的聲音。”
掌心有點點光芒,冉冉升起,在其上方,悠然轉動。
在這漆夜,那星星光點,好似一朵燈花的蕊。
若仔細凝聽。
可聽到,高山流水間,那最清冽的水濺打溪石,水花綻放之聲;山道里,輕煙繞徑,浪蜂撩花飲蜜;滿月夜,秋蟲鳴叫。
盎然,優雅。
那是,青鸞聲音碎片。
誰都知道白澤喜歡青鸞。而青鸞的歌聲,天下無雙。
誰都知道,自青鸞死後,白澤從此放蕩。
觀垂眸,原來摸簫的手,改摸自己的喉結。
用自己的眼睛,去換青鸞的聲音,這筆買賣很虧。
但是,他很喜歡白澤啊。
很喜歡,很喜歡。
所以,他擡起了頭,對敗德的神獸淺淺而笑,道了一句:“好啊。”
只要白澤開心,哪怕他再也看不見,哪怕換來的是塊碎片,也是好的。
無緣無故。
他就是喜歡了,怎麼了!
又是一夜過去。
天一亮,那緒一干人就被當今皇上私下召見了。
天子倒萬萬沒想到,那緒會這麼從容出現在他眼前。
沒有倉皇不安,也沒有莫涯那種“我就是做了,怎麼地”的屌樣。
神態和人物一樣,非常的簡單,不復雜。
“你犯了欺君罪。”皇帝道。
“貧僧無德做國師。在世人眼裏,抗旨同樣有罪。”
“你自認無德,是因爲莫涯?”
“和莫涯便是無德嗎?”
皇上突然笑起,負手而立:“那緒,你拿什麼同朕比?”
那緒沉了須臾,徑自走到高守身邊,忽然擡手拔出了高守腰間的配劍。
一個創舉,讓全場如水滴進了油鍋,頃刻炸然。
“放肆!”不喫素的護衛齊齊拔劍指向那緒。
那緒則淡定地對天子道:“陛下,你要拔劍,與我對決嗎?”
又一創舉,讓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和尚真是找死。
皇帝面無表情,匿在袖裏的手,握成了拳。
只有,莫涯側頭悄聲問高守:“他帥吧?”
“陛下,你要拔劍嗎?”那緒再問。
第20章
不得不承認,那緒這柄劍拔得很絕。
如此溫吞的人,卻惡狠狠地把皇帝給將死了。
讓眼門前的九五之尊,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若不拔,還是男兒郎嗎!
倘若拔了,世間又會如何杜撰這位君主,說他爲個美色與個男人動了干戈。這美色是個男人,而且那個男人是個和尚。
哼,這位雋朗高僧太毒了!
爲帝者不能隨便鎩羽而歸。
有時視而不見,方是爲王之道。
對持依舊,僵持依然。
久久,皇帝散發出卓越的帝王氣焰,坦蕩道:“妖魔當道,你若能降,大師種種過失,朕……不追究了。”
那緒笑笑,把劍恭敬地遞還高守,高大人心底吁了口氣,還劍入鞘。
“貧僧還有個不情之請,望陛下成全。”
“請說。”
“家師生前曾爲帝王家,親手抄錄一本《心經》。那緒不才,妄想親自再抄一份,換回家師《心經》。一方面可時時瞻睹師父親跡,另一方面,傾我所能祈福天下蒼生。”
“準。”
目的達到,那緒含笑再問:“這麼說,小僧可以帶莫涯離開了?”
“……可以。”
於是乎,那緒緩緩路過莫涯,明目張膽地牽起莫涯就走。
手與手,十指相扣。
這份坦然,誰都模仿不來。
天地間,萬物淡然。
只是一切都淡了,極淡。
一直走到無外人處,個性偏激莫涯回了神采,轉過身吻住那緒。
“大師,你氣勢很好,不過可以再餓虎撲食點。”
那緒忍住笑,心跳有點歡愉。
脣相貼,正好在棵老樹下。
這樹正好是未來綢王休憩的地方。
倒掛在樹上的阿雅,泰然壓在莫涯的頭頂上,一個傾斜,親暱地撲向那緒。
莫涯迅雷不及掩耳推倒不是人形的阿雅。
阿雅面撲大地,莫涯再隨便擡腳,準備踩下去。
“該走了,辦正事。”那緒制止。
阿雅抱住那緒的大腿,鄙夷掃視莫涯:“就是就是,辦正事要緊。”
遠處,命苦的高守又一路跟來,再次參與征途,因爲他是任勞任怨的影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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