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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什麼?”
人生果然就是一盆狗血,就在這個時候,揹着藥簍的那緒從洞穴深處走了出來,因爲他們兩人都臉朝洞外,只能看見背影,所以就開口問了一句。
第45章
多有意思的會面。
也許是期待過,椴會從莫涯身體裏抽離,因爲享受,出現了一剎的放鬆。
而莫涯就在這個時候動作,向後甩腿,正中他的心門,緊接便過去,一把抱住那緒,從急速下落的石門縫隙裏鑽了出來。
鳥族的破爛機關這時總算給力,“砰”地一聲激起一地煙塵,將椴會關在了門內。
日頭正高,太陽透過遮天蔽日的連理樹葉照下來,連光暈都是細碎的,打在莫涯臉上,分外虛幻。
那緒沉默,雙手止不住地微微發顫,因爲不知道要說什麼,於是去撿散落在地上的藥草。
藥簍已經摔破了,撿了藥草,他只好捧在手裏,傻呆呆的樣子。
莫涯也在沉默,因爲那藥水燒壞了他的喉嚨,他不確定說出話來,聲音還是不是自己。
白色的濁液於是就在這沉默裏涌了出來,順着他腿,散發着淫靡味道滑落。
“我們來這裏取東西。”因爲不堪到了極致,莫涯卻反而自在了,蹲在地上的姿勢也變得淫賤,歪着頭看那緒:“和尚,許久不見。”
“你的聲音……”
“上火,嗓子壞了。和尚你有藥?”
那緒就當了真,在一堆藥草裏挑揀,最終挑了兩味,遞過來給莫涯。
莫涯沒接,只看着他,道:“你一定要這麼傻嗎?你就不問我,爲什麼我還在這裏,我們來取什麼東西?”
“那洞裏並沒有什麼財寶,只是些古怪玩意,天生的石笛什麼的,你們不會喜歡。”
“那你不問我,我爲什麼要把他留在裏面,卻帶你出來?”
“如果你受他脅迫,我可以幫你,你跟我回去。”那緒的聲音硬了起來,伸出手,想去捉他衣袖。
“你覺得我是可以被脅迫的嗎,我是怕死,還是怕疼?”
那緒就愣了一愣。
“我帶你出來,是因爲他想你死。”
“那施主你呢,你並不想我死?”那緒仰起了臉。
“我不想你死。我對你有愧。”
“施主對我有什麼愧?”
“這並不難猜。”莫涯輕聲,壓制住胃裏翻涌的血沫:“我騙了你。我和他本來就是一對,他被貔貅附體獲得神力,於是我們就開始尋找貔貅的另一半。”
“太歲。”那緒並不孤陋寡聞。
“而太歲就被關在第九重門內。”莫涯嘆口氣:“想必你現在也明白了,我接近你,只是爲了要你挖心,打開那扇門的封印。這件事白澤也是同謀,是他篡改了第九重門的用途,他一向逆天,大概是因爲天不許他死。”
條理清楚嚴絲合縫,這個所謂的真相讓那緒無處辯駁。
“於是,你跟我說的那個過去的故事,就真的只是故事?”
“那個故事,讓你起了惻隱之心,是計劃的一部分。”莫涯靠近一步,擡起手來,按在他那曾被五指貫穿的胸口:“所以和尚,生得慈悲未必是件好事,無論你有幾顆心,你都不應該輕易挖給別人。”
不知多久過後,隨着一陣煙塵四起,椴會打破石門,從洞裏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他想要的東西。
那緒已經不在,莫涯卻還在,衣襬拖地,老姿勢蹲在崖邊。
“洞裏並沒有毒煙。”聽着腳步聲莫涯道,並不回頭。
“是。”椴會慢慢走過來,也蹲到他身側:“可惜你的理智總是輸給感情。”
“你要我做的事,是不是就是在最最齷齪的時候被和尚撞見,然後百口莫辯?”
“你並沒有回去,我想你和他,終究還得碰面。”
“我們現在見了。而且我買一贈一,還告訴他,我和你本來就是一對,以前所有一切都是騙他。怎麼樣,這個代價,值不值我父母的那個真相?”
椴會不語,偏了頭,拿手揉一揉太陽穴。
每個人都有習慣,他的這個動作,就代表着他準備食言,而且不打算道歉。
莫涯也不再說話,勾着頭,去看那涼氣不斷上升的腳下。
從那緒失魂落魄走後,他就一直蹲在崖邊,看着那黑森森的崖底。
似乎因爲對得久了,那崖底開始生出引力,發出一種無聲的魅惑。
這魅惑之大,似乎已經超越了他的忍耐。
於是他起身,並沒有預兆,也沒有醞釀,一縱身,風聲呼嘯,便乾淨利落跳了下去。
因爲根本沒有防備,椴會追到崖邊,眼睜睜就看着莫涯跌進了深淵。
一刻也沒有停頓和考慮,他便也縱身,腳踏懸崖,加速追了上去。
身周風景一路飛速向上,一直到半山腰,他才抓住了莫涯的一隻手,將另隻手裏剛剛得到的鳥筋深深插入石縫。
“你瘋了!”椴會的聲音有點失常:“把另外一隻手給我。”
“我另外一隻手斷了,剛剛斷的。”莫涯擡眼,墨藍色的眼眸死寂無光。
“你這一輩子,可不知斷過多少根骨頭!”
“是。”在懸崖的長風下,莫涯的頭髮被揚了起來,多少有些淒厲:“可爲什麼?爲什麼我的骨頭總是斷?爲什麼我就不配有尊嚴?爲什麼我活着就該受煎熬?”
椴會一時無語。
好像記憶裏面,從八九歲開始,莫涯就已經不再問爲什麼,因爲這個問題不能讓他喫飽,也沒法讓他活下去。
他是一張被強開的弓,不斷被拉到極致,可從沒斷過。
如今在他眼裏這一點死寂,莫名的,讓椴會有些害怕。
“你還沒有報仇,至少,還沒有知道爲什麼。”將五指深深扼住他手腕,椴會感覺到一點虛空:“你他媽不要告訴我,你這麼軟弱!”
“世上萬苦,皆緣於執念。”莫涯仍仰着臉,眸裏顏色卻開始忽深忽淺:“我欠我父母兄弟的,我粉身碎骨還報,如果不夠,還有來世。”
“我姐姐生了你!但你不是她的孩子,你從一顆受精卵開始,就是個罪孽!”
因爲椴會突然的這一席話,莫涯的呼吸更亂,眼眸顏色漸淺,露出一道金線。
“你如果死了,你的和尚不會死,我自有一萬種法子,讓他生不如死。”
再一句,莫涯的眼眸就完全變成了琥珀金色,將牙一咬,已經摺斷的右手就用上了力,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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