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京华 第35节 作者:未知 江意惜明白老爷子的心思,他知道自己缺钱。 她可不好意思收。推迟道,“我這裡所有的花鸟都是孟祖父和孟大哥送的,我都沒出银子……” 孟中笑道,“這些花鸟是我家老太爷和世子爷感谢江将军和江姑娘的善意。而那盆花是稀世珍品,老国公不好意思白拿,還說六千两银子都不高。若江姑娘不收银子,他老人家只得把花退回来了。” 江意惜极是感动,不好再拂老爷子的好意,收下银票。 花花知道主人挣了大钱,直起身子望着主人笑。 江意惜抱起花花,亲了它一口說道,“谢谢你帮我挣了這么多银子,我给你做更漂亮的小被子和小枕头,再多多做好吃的鱼。” 花花喵喵說道,“我還要赤金璎珞圈,挂金铃铛。原主人给我做過好多,换着戴。” 江意惜非常痛快地答应了。 一晃到了八月初。天气渐渐转凉,庄子外的稻子沉甸甸金灿灿,羊妈妈生了两個羊宝宝。花花借羊宝宝的光爬在羊妈妈肚皮上喝奶,感觉到了婴儿的快感,“喵喵”声更嗲了。 那盆“天女散花”花期罕见的长,直到现在還在开花。孟老爷子到处嘚瑟,請了许多人来庄子赏花。 孟辞墨的视力又好了许多,他同几個知情者偷着乐。令他苦恼的是,老爷子经常让人来庄子赏花,他装瞎子装得极是辛苦。 李珍宝的身体也有了好转,但依旧不能出庵堂,江意惜会在特定的時間去陪她一個时辰。因为她喜歡花花和啾啾,江意惜偶尔会换着带這两個小东西去哄她开心。 江意惜也有了自己的资产。花四千九百两银子在附近买了七百亩良田,交由吴大伯父子管理。 她還沒立女户,照理名下不能置产。但李珍宝让雍王府出面,去衙门把“食上”的两成股归在她個人名下,田地也就自然而然上在了她名下。 李珍宝建议她买铺子买宅子,铺子赚钱快,宅子能增值。可江意惜坚持买了地,她觉得有地才心安,心安后再說其他。李珍宝又取笑她是土得掉渣的土老财,只知道买地。… 初六這天下晌未时末,江意惜抱着花花,正准备去昭明庵看望李珍宝,就看见孟辞墨兴冲冲来到扈庄。 今天不是他治疗的日子,他罕见地情绪外露,难掩兴奋,只带了孟连山一人。 江意惜看懂了。她沒有问话,只是激动地看着他的眼睛。 孟辞墨也沒有說话,看着江意惜笑。 他看她看得更真切了,秋潭一般温柔的眸子裡盛满喜悦,花瓣一样美丽的唇角漾着笑意……她在为他而欣喜若狂。 江意惜怀裡的花花看看前面的他,再抬头看看她,张大嘴巴叫起来,喵喵喵喵喵。 “過去的李珍宝,過去的李珍宝。” 江意惜被它叫清醒過来。想想它的话,脸颊红得如打了胭脂,垂下眼眸。 過去的李珍宝,就是“对眼”,這是在讽刺他们看对眼。 她打了一下小东西的小屁屁,嗔道,“叫什么叫。” 孟辞墨也赶紧收回目光,眼睛看向别处,又转向她,笑道,“我祖父要来吃晚饭……” 老爷子高兴,一定要来扈庄吃饭庆祝。 本来他们上午就想来,但上午有客人去孟家庄赏花,還在庄子喝了酒。等他们走后,孟辞墨才赶着来了這裡。 江意惜让水灵和水清抱着花花拿着食盒去看李珍宝。 江意惜同孟辞墨进了西厢。 江意惜检查孟辞墨的视力。右眼已经完全恢复,左眼已经能看一丈开外的物体,只是有些模糊。 如此,完全能够正常生活了。 江意惜激动不已,“恭喜孟大哥。” 孟辞墨道,“江姑娘說最快半年后会好,可现在刚刚三個半月。”又很矫情地摇了摇头,笑說,“现在什么都好,就是装瞎子装得辛苦。” 這话逗得江意惜乐不可吱。 江意惜知道,光凭她的医术不可能好的這样快,這多得益于花花。 她笑道,“再继续努力,或许一個月后就能全部恢复视力。” 孟辞墨憧憬着那一天。他会离开 京城一段時間,說去外地求医…… 他又悄声道,“晚上让花花去我那裡一趟。小东西聪明得紧,我有样东西让她带给你,看它能否不辱使命。” 自己的眼睛好了, 是时候向姑娘表白了。怕吓着她,先暗示一番。 江意惜脸色酡红,点点头。 江意惜把药重新换了几味,针灸也不能施得太勤,延长到十日一次。 两人又悄声商量,对外的解释是,這么久了孟辞墨的眼睛依然不见好,只得减少治疗次数。再治不好,就另請高明。 江意惜师父是沈老神医只有孟家祖孙知情,连孟连山這种心腹都不知道。其他人哪怕真有奸细,对孟大夫人或者她背后的人禀报江意惜在给孟辞墨治眼睛,也不知道真相。 他们只知道江意惜喜歡看医书,不知跟谁学了点医术,把珍宝郡主的“对眼”治好了。孟老爷子和孟辞墨属于病急乱投医,试着让她治。 如今,李珍宝“对眼”治好的事已经传去京城。除了极少数人,绝大部分人不知道是谁治的。毕竟珍宝郡有斗鸡眼的事不好明着议论,治病的事就不好明說了。 第66章 调戏 水灵和吴有贵走在半路上,就遇到坐着马车的李珍宝和李凯及一群护卫下人。李珍宝的身体好多了,寂苍主持同意她今天去扈庄玩到吃完晚饭。 李珍宝掀开车帘,听水清說庄子有客人,让他们给小师父送吃食。 李珍宝伸手把花花接過撸了几下,问道,“哪位客人?” 水灵道,“是孟世子,他来跟我家姑娘說,老公爷晚上要来庄子吃饭。” 郡主跟姑娘关系好,也知道孟家祖孙偶尔会去扈庄玩,便实话实說。 李珍宝笑道,“是孟世子啊,我早想结识他。走吧,我們也去吃晚饭。” 李凯在庵堂呆得难受,但父王让他這几天必须陪妹妹,他不敢不陪。听說孟辞墨在扈庄,哪怕他跟他不算很熟,又沒有多少共同语言,但总是個能說得上话的男人,也露出笑意。 水灵和水清对视一眼,只得往回走。水灵要提前跟主子禀报,小跑回去。节食小师父来了,就不能吃肉。 听說李家兄妹要来,江意惜望向孟辞墨。 孟辞墨抿了抿薄唇,說道,“祖父說,雍王世子和雍王爷一样,看似什么都不上心,却有他们独到的精明之处。” 他平时很冷清,哪怕有人去孟家庄拜见他和老国公,他也不愿意出面见人。他如此,是因为恢复了视力,对未来又有了希望,想结交皇上比较喜歡的侄子和太后极其宠爱的孙女吧。 江意惜为他的变化而高兴。 她把那种经過处理的茶收了,重新沏了茶。不是舍不得给李珍宝喝,而是不好說出处。 孟辞墨继续坐在西厢喝茶,孟连山进来服侍主子。江意惜去厨房让人把肉菜收起来,再多做些李珍宝喜歡的吃食。 李珍宝兄妹进门,江意惜請他们去西厢。 啾啾已经认识李珍宝了,冲她大叫着,“花儿,花儿,扎针针,吃肉肉……” 李珍宝脆声笑道,“色啾啾,等我见過孟大哥,再来同你玩。” 孟连山把主子扶起来,低声道,“雍王世子爷、郡主来了。” 孟辞墨眼神空洞望向门边,抱拳道,“世子爷,郡主。” 李凯笑道,“孟世子,许久未见。” 李珍宝则被眼前的美男惊了一跳。 他穿着石青色锦缎箭袖长袍,玉带,头戴珍珠束发冠,长身玉立,风姿卓越。 天哪天哪,這位冷面俊男比自家哥哥漂亮多了,也比前世那些明星小鲜肉好看,有一种冷峻与儒雅、俊美与英武兼俱的美。 特别是那双空洞微挑的眼睛,让人心醉又心痛。 都說孟三公子貌若潘安,眼前的美男才是潘安再生好不好。 李珍宝直勾勾看着孟辞墨,李凯赶紧拉了拉她的袖子。 李珍宝用极小的声音嘀咕一句,“多看看有何妨,反正他也看不到。” 孟辞墨的眉毛机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這個又黑又瘦的小丫头的确与众不同。… 江意惜忍住笑,請李凯和李珍宝上坐。 只李凯坐去了八仙桌右侧上座,李珍宝坐在他下首,又拉着江意惜坐在旁边。孟辞墨之前坐的是左侧第一把椅子,孟连山扶着主子坐下。 李珍宝冲孟辞墨一笑,脆生生說道,“孟大哥,你的大名如雷贯耳。” 孟辞墨看着李珍宝的方向,眼神空洞又诧异。 江意惜暗乐,原来孟辞墨的演技這么好,怪不得视力好转這么久别人都沒看出来。 李珍宝也被這无辜又无神的眼睛打动了,关键是這双眼睛還极漂亮啊极漂亮。 她笑道,“孟大哥一定沒少听江二姐姐說起我吧?” 孟辞墨点头。 李珍宝又道,“這么說来,我的名号孟大哥也是如雷贯耳了?” 孟辞墨又点点头。 李珍宝嘟嘴道,“我长得很可怕嗎,我吓着你了嗎,干嘛只点头不說话?” 孟辞墨应付不来這种說话沒遮拦的小姑娘,神色有些尴尬。不知该說什么,又不好发火。 李凯忙道,“孟世子勿怪,我妹子随性惯了,又沒结交過外人……” 江意惜拉起李珍宝說道,“啾啾又新学会了一句话,让它說给你听。” 李珍宝不想走,硬被江意惜拉走了。 李凯的目光寻着江意惜的背影向前,向前。 孟辞墨的眉头机不可察地又皱了皱。 进了上房,李珍宝咯咯笑道,“我把孟大哥调戏傻了。” 江意惜皱眉道,“不能這样对待外男,他会被你吓跑的。” 李珍宝一听会把人吓跑,赶紧收了笑容,“好嘛,好嘛,不开玩笑了。唉,可惜了,那么好看的眼睛,却是瞎的,就像断了臂的维纳斯。” 江意惜纳闷,“什么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