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試探
桓常立於山巔，眺望遠方煙霧朦朧的羣峯，忍不住發出了驚歎聲。
“是啊，相比起嵩山的雄偉，我日月潭倒顯得清秀了許多。”
齊小可站在桓常身邊，山上狂風吹過，撩起了她那雪白的長袍，額前劉海亦是隨風舞動，露出了精緻的面容。
“小可師妹過謙了。”
左傾城微微一笑，有些謙虛地說道，不過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自豪。
“對了小可師妹，這些天你有沒有看到小黑與小白？”
桓常忽然轉過腦袋，向着齊小可出言詢問。
這段時間，左傾城帶着桓常以及齊小可二人，踏遍了嵩山派每一座山峯，讓他們見識了嵩山派秀麗的風景，還有那綿延不絕的巍峨高山。
只不過，小黑與梅花鹿卻已經很久沒有回來了。
“沒有呢。”
齊小可聞言，眼中露出了擔憂之色。
“小可師妹不用擔心，小黑與小白都是天地孕育的罕見靈獸，縱然出去玩鬧幾天也不會有什麼事。”
“而且這裏方圓百里都是嵩山派地界，也沒有人膽敢在這裏對它們出手。”
“我反而有一事，想要向小可師妹打聽打聽。”
齊小可歪着腦袋，有些疑惑的說道：“我行走江湖沒有多長時間，見識根本比不上傾城師兄，師兄還有何事需要向我詢問呢？”
“我想知道，天澤兄與輕舞師姐兩人聯手擊殺蛻凡武者，這件事情究竟是否屬實。”
武者達到蛻凡，就可以蛻去凡胎成就真我，實力將有着天翻地覆的變化。
入室境界武者與蛻凡之間，簡直有着不可逾越的鴻溝，縱然江湖中傳說被兩人擊殺的蛻凡曾經身受重傷，左傾城對於此事也抱有懷疑態度。
桓常聞言亦是屏氣凝神，目光灼灼的盯着齊小可。
桓常見識過的蛻凡境界武者並不在少數，甚至還與不少蛻凡武者打過交道，深知這些人有多麼恐怖。
莫說是蛻凡境武者，縱然那些半步蛻凡，以桓常如今入室巔峯境界的修爲，面對他們也沒有絲毫還手餘地。
故此，當初聽聞承天澤與凝輕舞聯手擊殺蛻凡強者以後，桓常心中也有許多疑慮。
齊小可臉上露出遲疑之色，不過沒有持續多久，還是開口說道：“其實以大師兄與二師姐的實力，縱然聯手也不可能擊殺蛻凡。”
“不過他們在出門歷練以前，宗主將日月神劍交給二人，有了這兩柄解除封印的神劍，纔可以擊殺身受重傷的蛻凡武者。”
“這件事情除了少數人以外，旁人並不知曉。”
桓常與左傾城相互對視，眼中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日月神劍乃日月潭祖師當年佩劍，日月潭祖師雖然只是一人，卻能一心二用雙劍合璧，打遍同階未逢敵手。
日月神劍被日月潭祖師溫養多年，其中蘊含了這個絕世強者的劍意，如果真被催發出來，承天澤與凝輕舞越級擊殺蛻凡武者，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離開桃花島許久，卻是不知布衣兄現況如何？”
桓常在遊歷江湖的過程中，遇到的頂幾天纔不在少數，可是令其印象最深者，莫過於兩次自廢武功的柳布衣了。
可以說，柳布衣乃是桓常遇到悟性最高，最有天賦的天才。
若非柳布衣摔琴絕弦，恐怕現在已經是九州年輕一代中的最強者了，因爲如今的江湖中從未有人在柳布衣這個年齡，就達到了蛻凡境界。
不過，成也琴道，敗也琴道。
柳布衣因知己樵夫頓悟而成就蛻凡，卻也因爲樵夫之死摔琴絕弦、自毀道心。
不得不說，柳布衣的經歷讓人唏噓不已。
故此，哪怕桓常與柳布衣交情並不算深，仍舊想要了解這個隕落的天才現狀。
而且桓常隱隱有種預感，自毀道心的柳布衣，絕對不會終身都是廢人，此人不鳴則已，一鳴必定宛若大鵬展翅，扶搖直上九萬里。
“布衣師兄還是老樣子，每日待在後山望着潭水發呆，而且身體日漸消瘦。”
想到那個白衣勝雪宛若謫仙，而又風華絕代的奇男子，齊小可眼圈不由有些發紅。
柳布衣，算得上是日月潭所有人心中永遠的痛。
當衆人都以爲此人，會成爲日月潭第二個絕世強者，將希望都聚集在此人身上的時候，衆人卻看到了絕望。
可能也正是這個原因，日月潭宗主纔會將日月神劍傳給承天澤以及凝輕舞。
對於柳布衣的事情，左傾城知道的並不算多，此時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不過看到齊小可那泫然欲泣的模樣，左傾城也非常識趣的沒有多問。
“小可師妹不用掛心，我相信布衣兄絕對不會就此沉淪。”
蒼穹之上，豔陽高懸。
齊小可離開了，被素素與青青拉走，山巔上只留下桓常與左傾城二人。
“傾城兄可知，我如今乃是宋國上將軍，並且主持變法事宜？”
兩人並肩傲立山巔，沉默着遙望遠處雲霧繚繞的景象，過了許久桓常纔開口。
左傾城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雙目緊緊盯着桓常，道：“當然知曉。”
“吸！”
桓常深吸一口氣，與左傾城那澄澈的雙眸對視，忽然問道：“嵩山派身爲宋國最強大的宗門，不知對於宋國變法有何見解？”
桓常此次前來嵩山派，不僅僅爲了與左傾城相見，還要探聽嵩山派的態度。
諸侯變法強國，最先觸動的就是境內宗門利益，否則重劍崖的風子方也不會在秦國殺出劍魔的稱號了。
面對桓常的詢問，左傾城腦海中不由想起了自己師尊說過的話，當即嘴脣輕動。
“九州亂局已現，這次我嵩山派不會主動招惹是非，無論宋國如何變法，都與嵩山派無關。”
“只不過，宋國其餘宗門怎樣行事，我嵩山派也不好揣測。”
左傾城臉色很鄭重，因爲他現在說的話不僅代表自己觀點，還有整個嵩山派的態度。
如果說，嵩山派超級強沒有看到梅花鹿與小黑親暱的樣子，還準備干涉宋國內政的話。
可是現在，由於嵩山派高層摸不清日月潭與書劍閣關係，也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黃金大世之中，九州局勢將會徹底被改變，曾經就有不少強盛無比的門派，因爲行事魯莽導致宗門被滅。
嵩山派，並不想重蹈那些宗門覆轍，纔會變得如此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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