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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作者:所写的《春雪瓶》无弹窗免費全文閱讀为转载作品,章節由網友發佈
母亲并未答理她那关切的问候,却反问她道:“你半夜到林裡去過?”

  春雪瓶微微一惊:“去過。我怕母亲受凉,特给你送支貂氅,见母亲睡得正香,未敢惊动,便又折回来了。”

  母亲只欣然一笑,便不再說什么了。

  春雪瓶不解地问道:“母亲,你当时睡得正熟,怎知我来過?”

  玉娇龙日视着覆在被盖上的貂蹩,說道:“這貂氅我原放置枕边,见已被移动,便知你来過丫。”

  春雪瓶将嘴一一嘟,不服地:“单凭动了貂氅,哪能就此推断,母亲定是见我来了,才故作假寐的。”

  母亲笑了:“怎会如此。昨夜风寒,我就料定你会来的。”

  春雪瓶一拍手:“母亲,這兴许就是兵法上說的‘知已知彼’吧!”

  春雪瓶這一說,竟把母亲也逗得开心地笑了起来。

  春雪瓶正要掀被下床;当她刚刚伸出手去,忽又停住,转脸对母亲說道:“母亲,昨夜半夜你也一定回屋来過。”

  母亲含笑不答。

  春雪瓶:“這貂氅我折回屋时原是放在木椅上的,母亲怕我倦睡受凉,却来给我加覆上了。”

  母亲似笑非笑,凝目而视,說道:“你這才是单凭推断得知的。”

  春雪瓶有些懊丧地:“而且還是過后方知。真枉了母亲還夸我精细呢!”

  母亲微微一诧:“适才我和你罗大伯說的话,你都听到了?”

  春雪瓶:“听到了。”

  母亲沉吟片刻,說到:“那位德秀峰来西疆何事,你与他同行时,听他谈起過沒有?”

  春雪瓶春雪瓶:“他虽未提到過他来西疆干什么,但我却已猜出几分来。我看這多半与罗大伯的事儿有关。”

  母亲不觉一怔:“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春雪瓶:“一路上,就是那位德秀峰,曾多番向我打听罗大伯的情况,问得可仔细啦!”

  母亲:“他问了些什么?你又說了些什么?”

  春雪瓶:“他问我可知罗大伯的为人,我告诉他說,罗大伯是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汉,孝义双全的大丈夫’。他還问及罗大伯是否有率领马贼在乌伦古湖一带抗击外寇来犯的事。我說這是千真万确。還說這是全西疆的人都知道的。那位德秀峰听了我的话后,他也說了這样的话:‘那半天云虽是马贼,确也是條汉子。’他身为朝廷官员,如不是为查访罗大伯的事而来,向我打听這么详细干什么。”

  母亲显得十分关切地:“那位德秀峰可還說了些什么?”

  春雪瓶:“他還向我谈起玉帅。”她偷眼看了看母亲,“還对我谈起十八年前罗大伯大闹北京的事来。”

  母亲眼裡掠過一道亮光,嘴唇也微微颤抖了下。接着,她又淡淡地一笑,說道:“你罗大伯十八年前进关报仇,确曾在河北大闹過一阵子,不料竟因此引出许多流言来,我看多是些无稽之谈和不实之說。”

  春雪瓶凝思片刻,喃喃自语般地說道:“我想也是无稽之谈!哪裡会发生那样的事呢!”

  屋裡忽然陷入一片沉默。

  恰在這时,窗外传来罗大伯的声音:“快出来吃饭吧,日已高悬,還要收拾下山哩!”

  春雪瓶随即穿好衣服,和母亲一道跨出木屋,见门前土阶小桌上早已摆好菜饼,罗大伯已坐在桌旁等候多时了。春雪瓶望着罗大伯歉歉地一笑,紧挨着母亲身旁坐下,三人便开始吃了起来。春雪瓶一边吃着饼,一边不停地瞟着眼睛打量着她母亲和罗大伯。

  她见罗大伯只顾埋头吃饼,显得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母亲又已恢复了平日的神态,正容端坐,举止不徐不急,显得凝重矜持。春雪瓶不耐這无端的沉寂,一扬头,冲着罗大伯问道:“罗大伯,你来接我母亲下山,你何不把我母亲送到艾比湖去。”

  罗小虎:“我還要赶去塔城,我只能把你母女送到乌苏界内。”

  春雪瓶毫不松口:“乌苏离艾比湖不远,你送到艾比湖后再去塔城也不为迟。”

  罗小虎抬起头来瞬了瞬玉娇龙,随即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說

  道:“艾比湖是你母亲的天下,你问问你母亲,她能容我犯境嗎?”

  春雪瓶還想趁机撮合這两位在她看来是应该同住一起的亲人。她正要开口,却碰上母亲向她投来责怪的一瞥。春雪瓶只好嘟着嘴,不吭声了。

  罗小虎吃完饼,站起身来,对玉娇龙說道:“我去把马备好,你和雪瓶赶快收拾收拾,只带走一些随身衣物就行了。”

  玉娇龙也跟着起身回到木屋,一会儿便把必须随身带走的衣物包好,春雪瓶也用革囊装上一些干粮进屋来了。母女二人又在屋裡逡巡一遍,检点一下有无遗漏的东西。說来也怪,這些粗制得不成形状的桌椅用具,平日在玉娇龙眼裡,虽然离它不得,却也并未看重,此时此刻,在她看来,似乎都觉难弃难舍,依依恋恋。春雪瓶心裡也自另有一番感触:若在平时,一听母亲說要带她下山,她都感到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哪還会顾及這些家俱和木屋,今天她要随母亲离开這裡了,這裡的一切东西却都使她倍感亲切起来,心裡也感到沉沉的。母女二人又默默地在屋裡站了一会,才迈步踱出屋外,罗小虎已将马备好等在林边了。

  旭日已升上树梢,阳光从干隙裡斜下来,把幽暗的林子透映得一片碧绿。夜霜又化成露珠,悬垂叶上闪闪欲滴;晨雾已变成薄纱,缭绕林空缥缈未散。這天山晨景,玉娇龙和春雪瓶早已看惯,若在平时,她母女二人只从中领享着宁静和安谧,静谧裡還带些儿索寞和孤凄;可在這时看去,這静静的林子却显得郁郁葱葱,充满生机。春雪瓶看着看着,不禁惊呼道:“啊,母亲,我怎么直到今天才看到,這儿的景色竟是這般的迷人!”

  玉娇龙略带忧伤地:“景生于情,這门前景色,每到夏天,年年岁岁原都是如此的啊!”

  春雪瓶回头看看木屋,又凝望着那一片树林,不禁依依地說道:“也许将来有一天我還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玉娇龙眼裡掠過一道惊愕的亮光,随着亮光的熄灭,眼裡忽然变得更加黯淡起来。她将手裡的剑和包裹递给雪瓶,說道:“你去把這剑和包裹挂放好,我去去就来。”她說完话就转身回木屋裡去。

  春雪瓶随即走到林边,将母亲的剑挂在大黑马鞍旁,包裹系在鞍后,然后又走到白马身边也挂上她的剑和革囊。她很快地便已收拾停当。她抬起头来向木屋那边望去,见母亲還留在木屋裡尚未出来。她有些焦急地向罗大伯看去,见罗大伯正站在大红马身旁,双肘曲搁鞍上,默默向木屋外边注视着,眼裡闪露出一种困惑和不安的神情。春雪瓶受到罗大伯那不安神情的感染,也不禁自语般地叨念道:“母亲怎的還未出来?”

  罗大伯立即放下双手,直起身来,說道:“我去看看去。”他刚走了几步,忽见玉娇龙的身影在窗前一闪,随即便跨出房门向林边走来了。春雪瓶早已暗暗留意到了:母亲的脸色发白,唇边隐隐挂着一丝冷笑;手裡并未携有余物,脚步也显得有些匆忙。她不觉暗自嘀咕了声:“母亲這是怎么啦?”

  玉娇龙迳直走到大黑马身旁,攀鞍上马,回過头来对罗小虎說道:“你来带路,如何?”

  罗小虎欣然上马,正要扬鞭,忽听春雪瓶惊呼一声:“木屋着火啦!”

  罗小虎举目向木屋望去,见窗口已冒出股股浓烟,火舌时隐时现地在浓烟是缭绕。罗小虎回過头来瞅着玉娇龙,困惑不解地问道:“你這是为啥?!”

  玉娇龙淡淡地說道:“去意已决,還留它何用!”

  罗小虎十分惋惜地:“這又不比霸王渡河,何须破釜沉舟!留下這间木屋给那班逃亡至此的弟兄避避风雪,也是一桩功德。”

  玉娇龙冷冷地說道:“這是我和雪瓶栖居過的地方,岂容那些满身汗虱的汉子前来污玷!”

  罗小虎摇摇头,闷声不响。

  春雪瓶只轻声嘀咕了句:“這都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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