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小花剛打算打個招呼,眼前的門開了,春諾伸出一個腦袋來,“小花,你按密碼就好了,我剛纔在工作室,沒聽見。”
那男人正好走了過來,三雙眼睛對到了一起,春諾給小花使眼色,讓她做介紹,她以爲這個男人是小花帶過來的人,小花給春諾使眼色,讓她讓開,別在門口堵着。
最後男人開了口,“春小姐,你好。”
春諾看着眼前這張臉,遙遠的記憶慢慢有些迴轉,“沈先生?”
沈鶴臣笑容掛上嘴角,“是,春小姐好記性,叫我鶴臣就行,我老闆搬過來了。”
小花在旁邊悄悄拽春諾的袖子,讓她做一下介紹,結果春諾沒有接受到她的暗示,小花恨她老大不解風情,她把手在褲子上噌了兩下,伸了出去,“你好,鶴臣,我叫小花,是春小姐的助理。”
沈鶴臣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笑容擴大開來,斯文敗類變成了春天的微風,讓人心神跟着一起盪漾,“你好,小花。”
春諾扶住了自己的額,衝沈鶴臣笑了一下,把明顯已經開始上頭的小花給拉進了門。
小花進了屋子就瘋了,“老大,我的春天來了,感謝你的鄰居,把我的春天給帶來了,這個姓沈名鶴臣的男人絕對在我的夢裏出現過。”
春諾不管什麼春天還是夢,她已經快餓死了,接過小花手裏的包,走到客廳,把飯擺了出來,有餃子,有紅燒排骨,還有土豆燉牛腩。
春諾迫不及待地拿了一個餃子塞進了嘴裏,“小花,我太愛阿姨了。”
小花蹭到她旁邊,“老大,你既然這麼愛我媽,那你也心疼心疼她女兒,要不要讓我搬過來給你作伴兒?”
春諾已經看透了她,還作伴,她過來就是想搞定她的另一半。
“小花,我給你出一個主意,你搬過來還不如好好打聽一下那位叫鶴臣的帥哥住在什麼地方,你到時候直接搬過去做他的鄰居不就好了。”
小花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但前提是她要怎麼打聽出來,這是一個問題。
“要不老大你晚上邀請你鄰居過來,聯絡聯絡感情,互換互換信息。”
“你前面不是還說要我保護好自己,防止被別人認出來。”春諾拿眼睛睨她。
小花道,“這不是此一時彼一時。”
春諾作高深莫測狀,“你這樣不行,勾引的最高境界是不動神色,勾着他過來接近你。”
小花嗤自己老闆,“您這三年都沒有談過一次戀愛的人,沒有資格說什麼最高境界。”
春諾被打擊到了,這年頭還有這樣被員工鄙視的老闆嗎,還有沒有天理。
不知道天理爲何物的小花打開了電視,今晚要上春諾演的那期《夢若星河》的踢館賽,結果現場錄製那天已經出來了,她並沒有踢成功,這是她早就預料到的事情,江宏晨確實很有實力,李竹雖然是個綠茶,但人家資源擺在那裏,她充其量就是去打了醬油,所以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但李靖聰拍出來的那個成品,春諾很喜歡。
從演員的服飾妝容到場景的搭建,都在應和着戲裏隱晦的感情,壓抑又濃烈。
最後的結局是侍衛死在妃子的劍下,侍衛倒下的那一刻,眼睛落在了皇上衣角那一處明黃,慢慢地閉上了眼,他這一生,都沒有敢看過他的眼睛,他怕泄露了自己情,也怕壓抑不住自己的意。皇上在他閉眼後,腳往侍衛那邊走了一步,最終又收了回去。
餘生漫漫,朝陽日落,從此他的身邊再沒有一個他。
小花抽泣着鼻子,紙巾堆滿了桌子,“老大,所以皇上也是喜歡侍衛的,對吧。”
春諾擦了一下自己眼角,“誰知道呢,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小花怒了,“肯定是,要不然他那個腳不會往侍衛那邊邁。”
春諾笑她入戲深,“要不等回頭你見了導演,問問他。”
小花仰頭長嘆,“看來我今晚是睡不着覺了,你有他手機嗎,能不能現在就問問他,我還要問問他,你演技這麼好,能吊打那個妃子幾百倍,爲什麼不讓你晉級。”
春諾把她的頭髮揉成了雞窩,“他只是這個短篇的導演,又不是節目的導演,再說,不能晉級不是一早就知道的事情,能有這個短篇出來,我就已經知足了。”
茶几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春諾接起來,那邊傳來低沉的聲音,“春諾?”
有點耳熟,但一時又想不起來,“對,您是?”
“李靖聰。”那邊報過來三個字。
春諾看了小花一眼,“李導,您好。”是小花剛纔口中的導演,不知道他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有什麼事情。
“你好像沒有經紀公司,所以我託人要到了你的電話。我下半年要籌一部新戲,裏面有一個角色,你想不想試試?”
“當然想。”春諾沒有猶豫,李靖聰雖然是一個新人導演,出過的作品只有兩部獨立電影,從作品裏不難看出,他是一個能靜下來心來好好打磨作品的人,通過這次不到兩天的合作還有最後出來的成品,春諾對他的好感只增不減。
那邊傳來一聲輕笑,“這麼信我?連角色都不問。”
春諾道,“我助理剛纔看導演的作品,已經哭得不行了,讓我有機會一定要和導演再合作。”
小花耳朵支棱起來,她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春諾最後和李靖聰定下見面的時間,小花衝她豎大拇指,“老大,你這拍馬屁的功夫與日俱增。”
春諾開始趕人,“都幾點了,你再不回家,你爸的電話一會兒就過來了。”
小花躺在沙發上,“我要製造偶遇,我在等隔壁的門響。”
春諾有心想說什麼,但後來又閉上了嘴,個人有個人的緣法,自己的前車之鑑並不能拿來讓別人引以爲鑑。
“老大,我覺得這個片子會爆哎,以我在娛樂圈混跡多年的經驗,你絕對要上一波熱搜,我覺得你會小火一把。”
“你不是說,我命中就不帶火這個字嗎,我已經認命了。”春諾開始收拾茶几上的東西。
小花蹭地一下站起來,拿起自己的包,着急忙慌地往外衝,“老大,走了,我聽到了隔壁開門的聲音。”
春諾看着沙發上落下的手機,這個小花,追個男人連手機都不要了,叫她都聽不見,一門心思往外衝,春諾拿着手機追出門去。
小花在走廊裏一步一步往前挪,沈鶴臣站在隔壁門口在和裏面的人說話。
春諾叫她,“小花,你手機。”
小花回頭,老大簡直是她的救命天神,她正愁要怎麼磨蹭一會兒時間,她一定要和沈鶴臣一部電梯下去,電梯是最適合發展姦情的地方。
沈鶴臣衝春諾點了一下頭,然後對屋裏的人說,“徐總,那我先走了,我會盡快修改完發您。”
“不急,週一給到我就行,路上小心。”
聲音隔着門傳到春諾耳朵裏。
清冷的,低沉中帶着一點點磁性,春諾夢中出現過無數次,每次都是同一句話,他說,“春諾,你不能這樣對我。”
小花從她手中拿過手機,“走了,老大。”
電梯到層的聲音,小花和沈鶴臣對話的聲音,隔壁咣噹一聲關門的聲音,飄遠又飄近,春諾握着門把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卻還是沒有勇氣踏出去一步,更別說再去敲響隔壁的門。
失眠了一夜的春諾,頂着兩個大黑眼圈早晨七點鐘來到了露臺,手裏還搬着一把梯子,這把梯子是她專門爲換燈泡買的,沒想到還會有另外的用途。
她戴上了帽子和口罩,本來還想帶上墨鏡,但今天天氣有點陰沉,她怕自己人還沒看到,先從梯子上摔下來。
她顫顫悠悠地登上梯子,兩個露臺之間的隔檔並沒有做太高,也就二米左右,之前就她一個人住,覺得無所謂,隔壁搬來了人後,她跟房東提過要不要把圍擋再加高,房東說跟隔壁商量一下,然後就沒有了然後,她也不好老催。
隔壁的露臺比她這邊的要大太多,快趕上她半個客廳了,草坪鋪地,木色的吧檯桌椅,中間還放着一個露營帳篷,春諾企圖尋找出一點什麼痕跡來證明自己昨天聽到的聲音不是錯覺,但光看一個露臺能看出什麼,還不如直接翻過隔板潛到他家去,那樣她可能真的要火了,新聞的題目就叫二十線女明星潛入鄰居家被捕。
算了,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死了心的春諾打算從梯子上下來,那邊露臺的門打開了,裏面的人走出來,正好擡眼看到站在梯子上眺望的她。
白t恤,黑長褲,睡了一晚的頭髮散亂地搭在前額,好像回到了幾年前的晨光裏,他也是這樣一身衣服,站在牀前,笑着叫她懶豬,揉着她的頭叫她起牀。
原來真的是他,不是她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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