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小花,我今天晚上去你家睡。”春諾悶悶的聲音從棒球帽底下傳來。
“好啊好啊,我媽應該也想你了。”小花準備變道。
春諾手從衣服裏伸出來,拿下臉上蓋的帽子重新戴到了頭上,“算了,還是先回家吧,等我找單獨找一天再去看阿姨。”
“也行。”小花看了看春諾的臉色,“老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春諾心不在焉地回答,“沒事兒,我有什麼事兒,就是太累了,回家睡一覺就好了。”
她打開微博
【鄰居是前男友的第六十八天
如果和前男友意外接吻了怎麼辦?】
她沒有勇氣問上牀了怎麼辦,只能用接吻來代替。
工作日的下午大家依舊活躍,不到十秒鐘,就有粉絲留言,“如果你對他有意思,那還等什麼,把他撲倒啊,如果沒有意思,那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好了,省得雙方都尷尬,大家都是成年人,別說接吻,上一次牀又怎麼樣,彼此都開心就好。”
成年人的世界都好精彩,她以前過的難道都不是成年人的生活。
春諾沒讓小花上來,自己拉着兩個大行李箱出了電梯,迎面走來一男一女,男的高女的美,一黑一白,春諾心裏只有兩個字,般配。
她拉起箱子向前,與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擦肩而過,濃郁的香水味撲鼻而來,她聞過一次,果然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美人的眼睛在春諾戴的帽子上頓了一下。
三個人的腳步誰也沒有停下,春諾目不斜視地向前走去。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藥要記得喫。”女人的聲音嬌軟又黏糯。
“路上小心。”徐言的聲音依舊低沉,但是很溫和,沒有面對她時的冷淡。
春諾快速按下了密碼,推着兩個箱子進了屋,關上門,打開電視,整理行李箱,打掃屋子,洗衣服,洗澡,吹頭髮,護膚,最後還在電視的背景音下,做了一組瑜伽。
最後上牀,關燈,竟是這段時間難得的一夜好眠,再沒有擾人的喘息聲,沾着汗珠的胸膛和滿是情熱的黑眸。
果然現實最能讓人幻滅。
就當做是沒有發生過的事情,看來誰都比她熟悉這個成年人的世界,小花是,江念晚是,他也是,可她就算再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也做不到他那樣坦然。
春諾準備今天去城外看老春,她打開衣櫃,眼睛劃過白色的連衣裙,最後選了短褲和t恤,一身黑色,披肩的長髮被挽起紮成了高馬尾,又花了半個小時化了一個煙燻妝。
細腰長腿,烈焰紅脣,和昨天千嬌百媚的小白花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她很滿意。
老春看到她自然高興,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說她這次瘦了好多,要補回來。
春諾昨天晚上沒喫飯,今天早晨也沒喫,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不用老春催,她自己續了兩碗米飯,喫到最後摸着肚子在院子裏轉了半天圈,胃裏才舒服一些。
下午她跟着老春釣了半天的魚,她和老春離着不過一米的距離,老春那邊的魚一條又一條地上鉤,她這邊整整三個小時,連個魚渣渣都沒釣上來,魚餌還被魚全都給吃了。
男人也就罷了,爲什麼連魚都要避着她走,春諾心裏來了氣,連晚飯都沒有在老春家喫,一路快車回了市內,晚上的路十分的順暢,沒有堵車,甚至幾乎都是綠燈。
她直接上手拍的門,很大力。門從裏面打開的時候,春諾心裏起了要逃的衝動,但對上眼鏡後面那雙清冷的眼睛時,勇氣又升滿全身。
“你有女朋友了?”她擡起頭,表現得滿不在乎。
他看着她,好像他沒有義務回答她這個問題。
“我懷孕了,如果你沒有女朋友,就得負責任,如果你有女朋友,我明天就上醫院去把它打掉。”她拇指掐着自己食指,不讓自己退縮,“你記得吧,那一晚,我們睡過。”
他黑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慌亂,裏面的客廳發出震天的響聲,還有女生捂在嘴邊的叫聲。
春諾僵在了原地,本就不堅定的腳步開始後退,“對不起,我都是騙你的,剛纔說的都是謊話,沒有睡過,也沒有孩子,你就當我瘋了吧。”
她的胳膊因爲剛纔拍門太大力,又麻又疼,似針扎,開始沒有知覺,後勁卻很大。她轉身往自己家門口走去,越走越快,她家的門從裏面開了一條縫,看門把上的那隻手就知道是小花。
小花開門,她進去,一把推上了門,擋住了後面的腳步聲,她和小花的默契總能在這種時候體現。
小花有些擔憂,“老大,你沒事兒吧。”
春諾扯了扯嘴角,像是認了命,“我又把事情搞砸了,他有女朋友了。”
小花把櫃子上放着的抽紙遞給她,“別哭,老大,你這樣我也難受。”
春諾擺擺手,“我沒哭。”伸手抹了一把臉,才發現上面都是淚。
“我大概是瘋了吧。”春諾拿手胡亂拿手擦了兩下。
門鈴聲響起,春諾的手頓了一下。“別開,”她對小花說完,進了臥室。
門鈴響完,停頓了幾秒,然後是大力地拍門聲。
小花的心臟都跟着一跳,她今天只不過是在她媽的逼迫下,來給她老大送點喫的,她按門鈴沒人開門,打老大電話沒人接,便直接進了門,她老大家對她是永遠開放的,這是來自春諾的原話。她準備放下東西就走,誰知東西還沒放下,走廊裏便傳來驚天動地的拍門聲,她以爲發生了什麼,結果不是本意的看到了剛纔那一幕。
安靜的房間裏只有拍門的聲音,小花脆弱的耳膜都被震得發疼。她覺得這個門再不開,沒準會把警察給招來。
小花輕輕打開了一條門縫。
“她呢?”徐言站在門外,聲音沙啞。
“在臥室呢。”小花指指臥室的門,“哭得特別厲害。”
徐言握住門把的手一緊,“我可以進嗎?”
小花猶豫,“我老大都不讓我開門。”連門都不讓開,肯定不會同意讓人進。
外面的拍門聲停了好久,春諾以爲人已經走了,她拿着換洗衣服準備去洗澡。
“小花,你要不今天晚上別走了。”甕聲甕氣的嗓音,是哭過之後的啞。
門內門外四目相對,中間夾着着一個想從門縫裏逃走的小花。
“我們談談。”徐言看向她。
“沒什麼好談,我剛纔都是騙你的,我不知道你已經有了女朋友,也不知道你女朋友在,如果需要我出面解釋的話,我可以和她解釋,也可以道歉,對不起。”春諾的手一圈又一圈地繞着衣服。
“徐洛,過來。”徐言喊門口往外冒的那個腦袋。
徐洛看着她哥風雨欲來的臉色,乖乖地小跑過來。
“我姑家的大女兒。”
是那天在超市裏噴她一脖子的那個小姑娘。
“姐姐好。”徐洛衝裏面的人打招呼,細眼一看,被嚇了一跳,美女姐姐頂着一張油彩盤的臉,眼角發紅,煙燻妝被眼淚衝了個亂七八糟。
“現在可以談了?”他揮手讓徐洛回去。
小花也瞅準時機從屋裏溜了出去,與同命相憐的徐洛一起進了隔壁的門。
屋裏只剩下兩個人,春諾的氣先弱下來,“那昨天那位白色連衣裙女士呢?”雖然氣弱,但也不耽誤她把想問的問清楚。
“普通朋友,合作方的律師,她過來送一份文件。”徐言自己從鞋櫃裏拿出上次穿過的拖鞋,換上,進了屋。
他眼睛掃過她白皙的長腿,隱隱露在外面的腰線,最後落到那張誰都看不清的臉上,輕輕嘆了一口氣。
春諾被那聲嘆氣給刺激到了,“爲什麼你對她說話那麼溫柔,對我說話就得帶着冰渣。”
“對於甩掉我的前女友,我難道還要笑臉相迎。”
“那你還和我睡過呢。”春諾心裏的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
徐言第一次被堵的沒有話說。
“你,”他頓了一下,“懷孕了?”
“我懷了又怎麼樣,沒懷又怎麼樣,這都改變不了你和我睡過這個事實,你得負責。”春諾梗着脖子,強裝鎮定,但臉耳朵脖子連帶着腳底板都是燙的。
“你想我怎麼負責?”徐言看着那雙滴血的耳珠,輕聲發問。
“結婚。”
不過是兩個字,春諾說完覺得自己全身都虛脫了。
時間停止了轉動,空氣凝結成冰,大概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春諾聽到了一個字,“好。”
很輕,但春諾知道不是幻覺。
她一時間有些錯愕,雖然是她提出的,但她沒有想過他會同意。
“你爲什麼會同意?”她反問,隨後想起來,“因爲我說我懷孕了?”
“不是你說懷沒懷孕都需要我負責?”徐言乾脆坐到了沙發上,他的雙腿從剛纔聽到那句話就有些脫力。
“成年人的世界,這種事情都是你情我願,你不想負責也可以不負責,”春諾也跟着坐到沙發的另一邊,“只不過就是被別人叫做渣男而已,反正這個世界上渣男很多,多你一個也不多。”
徐言被氣笑了,“第一,我不懂你那種成年人的世界。第二,我很在乎自己的名聲,不想給我爸媽臉上抹黑,更不想被別人叫渣男。”
春諾不服氣,小聲嘟囔,“你不是渣男,爲什麼這麼多天也沒一個電話短信。”
“因爲我不確定春大小姐需不需要我負責,畢竟這種事情,對於你來說,只是玩玩而已,都有所謂的分手炮了,我怕再多一個什麼我不知道的炮,顯得我傻。”
這次輪到春諾啞口無言了,過往是她的死穴。
“我沒懷孕。”
今晚的一切都很混亂,這混亂的起點起源於衝動上頭那一句話。
春諾餘光裏看到他從沙發上起來,往門口走去,她心裏喪氣極了,自己最好今天晚上就找好房子,明天就要搬離這兒,再這樣下去,她覺得她會瘋。
“你的戶口本在哪兒?”徐言站在門口,背光而立。
春諾抹了一下眼角,“幹嘛?”
“明天我只有上午有時間。”他聲音平靜得好像是在說明天我們一起去喫個早餐,“明天早上八點半,我在門口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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