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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春夜01

作者:艾鱼
2019年5月5号,虽然是周日,但对刚過完五一假期的社畜来說,今天依然要上班。

  下午刚上班沒多久,安柠就被产品总监叫进办公室。

  安柠在进来时故意将门大开沒关,但却被对方提醒:“安柠啊,关上门。”

  不得已,安柠只得回身关门。

  等她将门关好一转過身,头顶油光发亮身体肥胖的中年男人就对她招招手,面色红润地笑着說:“你過来,你负责的這個产品需求我觉得還是……”

  他故意停顿下,抬眼看向往前挪动了点步子但依旧离办公桌有一段距离的安柠,眼神逐渐色眯眯地打量起安柠来。

  而后,安柠听到這個油腻的中年男人笑了声,說她:“站在那儿干嘛呢?往前来点儿,不然你能看到我指的是哪儿的問題么?”

  安柠不卑不亢地回他:“知道的老大,我亲自写的东西我了如指掌,你尽管說就是了,我都明白。”

  男人目光压迫地盯着她,似乎她不往前靠近就能這样一直盯着她看下去。

  须臾,就在安柠终于强忍着反胃往前移动脚步的时候,她又听到对方似威胁似诱哄的话语在办公室裡低低地响起:“安柠,你来公司也快三年了,就要熬出头了,等往前我往上升,這個总监的位置绝对非你莫属,你的学历虽然一般,但能力强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不然我也不可能重用你,你說对吧……”

  安柠对這种打一棒槌给一甜枣的画大饼行为充耳不闻,她保持着一贯冷淡的样子,语气毫无波澜地提醒這個還在用眼神意淫她的狗比上司:“老大,你刚想說产品需求哪儿有問題?”

  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安柠其实已经在心裡把這個老色鬼骂死了,如果语言能化成刀子让人毙命,眼前這個让她看一眼都觉得恶心的男人大概早就被捅成了马蜂窝。

  要不是她前段時間面试的几家最终结果還沒出来,要不是下個月還要交房租還有水电费,要不是還有個妹妹在等她养,要不是……

  要不是需要挣钱继续生活下去,她才不会在這家公司继续呆着,在這裡多呆一天,安柠就觉得自己距离升天的日子就快一年。

  中年男人听到她的话,立刻伸出他又短又粗毫无美感可言的手指头,故意只指给安柠看,并不說话,這样安柠就不得不半弯腰的同时稍微侧身才能看到他的电脑画面。

  安柠看完就立刻直起身来。

  刚来這裡工作时,她還会穿漂亮的衣服,尤其当时還是夏天,安柠穿着漂亮的裙子,露着白皙纤细的手臂,优美的天鹅颈,還有紧致的小腿。

  腰肢被裙子勾勒的盈盈一握,如瀑的长发被她束起,露出莹白的脖颈。

  后来安柠收起她的漂亮衣服,开始在上班的时候穿最普通的上衣和长裤,鞋都不穿露脚趾的。

  她从小就长得好看,這点安柠心裡是清楚的。

  她享受過漂亮美丽带来的便利,但也因为容貌出众被讨厌過孤立過,甚至为此遭受過诽谤和被造黄谣。

  就像现在,她在办公室裡被上司性骚扰,而同事可能正在私下讽刺她为了上位不惜利用身体。

  “再改改吧,改完拿给我看。”中年男人起身绕過办公桌,向安柠靠近。

  安柠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下步子,在对方伸手想要触碰她之前就躲避开来。

  她语速飞快道:“好,我知道了老大,這就去办。”

  說完安柠就转身快步往外走去。

  假惺惺地要她改需求,其实就是故意折腾她,想让她多进几次他的办公室,试图对她动手动脚。

  安柠敢肯定,等她改完了,傻逼上司肯定又会說還是原来的好,再让她改回之前的。

  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终于从上司的办公室平安出来,安柠刚走回工位,就收到了一家面试公司的来电。

  安柠立刻起身离开工位,朝着茶水间的方向走去,沒想到刚好撞到两個男同事正在茶水间說些恶心的话。

  “欸,你說安柠有沒有和李贺祥……”

  李贺祥就是安柠十分恶心的上司总监。

  另一個男人一边倒水一边沉吟:“不像,她跟李贺祥也不登对啊,长得那么漂亮,怎么甘心便宜李贺祥那种秃头又有啤酒肚的丑男人。”

  “那跟谁登对?跟你嗎?”那個男人又用开玩笑的语气打趣:“赵明,說真的,你有沒有在睡觉的时候……想過她?”

  赵明自嘲一笑:“我想有用嗎?我想她也出现不在我的床上啊。”

  “人家又看不上我。”最后這话他的语调变得很低。

  赵明追過安柠,虽然阵仗搞得很大,但沒追上,這是办公室裡的同事都知道的事情。

  而且自那次之后,李贺祥就明确說了不准办公室恋情。

  “有用啊,怎么沒用,至少可以让你短暂地获得强烈又极致的快乐。”

  赵明把话抛回去:“看来你体验過哈。”

  “别跟我装正经,咱们公司认识她的男人,我就不信有人沒臆想過跟她潇洒快活。”

  赵明哼笑一声,像是默认赞同,不再說什么。

  安柠沒进茶水间,径自往女卫生间走,结果在要进女卫生间之前,又听到两個女同事在挖苦她。

  一個女人边化妆边轻蔑道:“那個安柠有什么?不就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有什么好得意的!”

  另一個女人接话,笑着說:“哎呀,人家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就足够了呀,這副漂亮的皮囊能让她爬上李贺祥的床,提前预定产品总监的位子了。你信不信,等哪天李贺祥升职了,咱们部门产品总监的位子绝对是安柠那贱货的。”

  开始說话的那個女人不屑地冷笑,话语含着显而易见地嫉妒,低声骂了句:“荡-妇,浪货。”

  安柠手中的来电已经自动挂断,她觉得自己并不在意這些人是怎么看她的。

  反正在他们眼中,她是随便可以跟人上床的女人,她便宜,她浪荡,她肮脏污浊,淫-秽不堪。

  类似的话她从上学的时候就听過。

  早就麻木了。

  所以她从来也不屑去争论什么。

  起初是觉得愤怒和委屈的,也尝试過辩解澄清,但后来安柠发现不管她說什么,不信她的人還是不信她,而信她的人根本不用她解释和证明。

  說白了,人们只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否则,哪怕断章取义,也能用吐沫星子淹死你。

  安柠還沒有所动作,被她开着静音的手机又震动了一声。

  安柠低下头,看向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上面弹出一個短信窗口,內容是:【安柠女士您好,我是yq科技(江北分公司)的人事专员,很荣幸地通知您,经過我司综合评估审核,您已被我司录用,請于下周四……】

  安柠静静地停在原地两秒,像是世界在這一刻停止了运转,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yq……

  是她面试的那几家公司裡她最心仪的一家公司。

  她被yq录用了。

  世界重新转动,安柠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這口气像是把她這两年多在這裡累积的所有憋闷都一下子吐了出来似的,让安柠瞬间变得无比轻松。

  下一秒,在卫生间裡說安柠坏话的两個女人结伴走出来,她们沒想到安柠就杵在卫生间门口,顿时吓了一大跳。

  安柠从鼻腔裡哼出一点笑意,漂亮的眼睛裡却沒有丝毫的笑容,她轻飘飘地问:“是說了多少昧良心的话才能害怕成這個样啊?”

  “你……”其中一個女人刚开口,安柠就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劝你想好措辞再說,我可录音了,哪天不高兴了,咱们就法院见。”

  对方霎时就悻悻地闭了嘴。

  安柠瞥了這俩女的一眼,转身率先往回走。

  茶水间的两個男人大概听到了动静,也从茶水间走了出来,不由自主地看向這边。

  安柠在经過他们面前的时候,也笑语盈盈道:“還有你们,应该還记得几分钟前在茶水间說的话吧?”

  “安柠,我……”赵明似乎试图解释,但是安柠并沒有理会他。

  她继续往前走去,但在经過工位时却沒有停留,而是径直来到李贺祥的办公室门口。

  安柠用最后一丝耐心敲门,在听到李贺祥說“进”的那一刻,她用力推开门,特意将办公室的门大开,安柠信步走进李贺祥的办公室,在其他同事都陷在她去向李贺祥打小报告了的直觉中时,安柠用正常音量对李贺祥很硬气地說:“我写的产品需求已经开会通過,研发那边也沒說哪裡有問題需要我再继续改,除非再召集研发组和测试组开大会,如果他们也都觉得必须得改,那我无话可說。”

  李贺祥這种中年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当中驳了面子,如果安柠是关上门在私下对他這样說的话,他兴许還会好脾气地半威胁半诱哄地笑着回她几句,让她不要任性,再给她画画大饼,灌点沒用的鸡汤。

  但安柠偏偏是开着门說的,而且刚刚好够外面的其他人都听清楚。

  李贺祥的面子挂不住,冷下脸来,低声呵斥:“你什么意思?干不了是吧?”

  安柠只强调:“這個产品需求我按照要求改了很多次,也已经全部门开会通過了。”

  “就一句话,改不改?”李贺祥還在给安柠台阶,只要她服软,說個“改”,他就会重新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但安柠沒有遂他的愿,而是很不给面子地淡声回答:“不改,非要改的话,就让别人重写吧,也不要在我写的基础上修改……”

  “安柠!”李贺祥徒然拔高了音量,声音裡带着警告和怒气。

  似乎只要安柠再說一句,他就能把安柠给炒了。

  安柠目光平静地注视着李贺祥,李贺祥气红了脸,冷声恐吓:“你是不是想被开?”

  李贺祥不认为安柠這么不识抬举,他都向她许诺了等往前他一升职,這個位子就是她的,他笃定不会有人這么想不开,放着好好的升职加薪的机会不珍惜。

  到时候只要她肯愿意向他献身,让他好好地玩一次,這個位子就是她的。

  谁知安柠完全不骑驴下坡,回了句:“你开。”

  李贺祥這下是真的被情绪冲昏了头脑,被一個女员工一而再拂了面子和男人尊严的他根本拉不下脸来,一冲动就在气头上当场把安柠给开了。

  按照劳动合同,员工被辞退,会得到n+1的赔偿。

  安柠在這家公司呆了将近三年,所以n会按照3来算,n+1的话就是4,4個月的工资,有将近五万的赔偿金。

  安柠在办完离职手续后就立刻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司。

  迈出大楼的那一刻,她就翘起唇笑了起来。

  得逞了!

  她刚才就是想让李贺祥那個孬种主动說把她开了,反正也找到下家了,安柠根本不怕找不到工作,在临走时自然要尽可能多薅一点。

  她這辈子也沒什么在意的,除了妹妹,最在意的就是钱了。

  人跟什么過不去也不能跟钱過不去。

  安柠心情愉悦地上了回家的地铁。

  在回家的路上,她還顺便预约了医院体检中心明天上午的入职体检。

  至于剩下的两天自由日子,安柠想好好地放松一下,把在這個垃圾公司遭遇的一切统统都忘记。

  她要收拾好心情迎接美好的新生活!

  安柠在地铁上将离职公司裡的相关人员统统删掉,然后给好友徐栗发了微信消息:【粒粒,今晚一起吃饭嗎?我們要不要去92酒吧街附近那家網红餐厅打卡?吃了饭還能顺道去92酒吧街转转!】

  徐栗不一会就发来:【呜呜呜小满,我发烧了……商琛正在盯——我,他不准我出门qwq】

  安柠立马回她:【小可怜,那你好好吃药好好休息,不要乱跑。】

  徐栗发来含泪点头的表情包。

  徐栗是安柠小时候在孤儿院时最好的朋友。

  安柠出生沒多久就被丢在了孤儿院门口,听院长說,他们发现她的那天,刚好是小满,所以就给她取名叫了“小满。”

  至于徐栗,徐栗是在安柠四岁那年出现在孤儿院的,她也是在睡着时被放在了孤儿院门口,当时安柠已经开始记事了,安柠亲眼看见院长从徐栗的小书包裡掏出一封信和一個贵重的玉镯,院长說,信裡說這個小女孩叫粒粒,三岁了。

  当时徐栗還发着高烧,院长喂她吃小儿退烧药给她物理降温,但统统不管用,最后带去医院才治好。

  后来徐栗在七岁那年被海城的徐家寻回,一跃成了徐家的千金。

  同年,安柠被一对年轻夫妻收养,离开了孤儿院。

  自此,安柠和徐栗這对孤儿院姐妹花好朋友失去联系。

  她们是两年前在孤儿院偶遇,才重新有了联系。

  此时徐栗已经是新锐海归服装设计师,而安柠是一個平平无奇的996打工社畜。

  安柠坐在地铁上,闭着眼放空大脑,第无数次沒有头绪又漫无边际地幻想自己到底是谁。

  她会不会……也是一個名门千金?

  如果她也是某家千金能拥有很多钱就好了。

  那样她就不用這么拼命地努力谋生了,那样她就会轻而易举地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那样她就能给妹妹买更好的助听器,或许還能治好妹妹的耳朵。

  安柠下了地铁步行了十几分钟后才回到租的房子。

  家裡沒人。

  看来妹妹已经回学校了。

  安柠的妹妹安檬现在上高二,在学校寄宿,只会在每個周五晚上才会回来住,周日下午再回校。

  安柠把从公司裡带回来的东西放到卧室,然后就进了浴室洗澡。

  洗完澡后安柠裹着浴巾走到衣橱前,她打开橱门,看着裡面颜色单调款式普通保守的上衣和长裤,沉默了片刻后,忽然蹲下来,开始在底部的收纳箱裡找被她放起来的各种裙子。

  安柠最终换上一條露背的v领黑色连衣裙。

  這样性感的黑裙,被安柠穿上,在别人看来,是安柠让它变得更美了。

  换好衣服,安柠开始化妆。

  不多时,化好妆的安柠蹬上高跟鞋出了门。

  人被压抑久了,就只想好好地放纵。

  安柠先是去92酒吧街附近一家很火的網红餐厅打了卡,晚饭结束她就来到了92酒吧街。

  92酒吧街正如它的名字,一整條街都是各种各样的酒吧和夜店。

  安柠早在来之前就在網上看到過不少博主来這條街的各家酒吧和夜店打卡,给大家出攻略,想去安静一点的清吧该去哪家,想蹦迪去哪家夜店,想去gay吧去哪家……

  那些博主說的无比详细,安柠现在亲眼看着這一家家酒吧,基本都知道是個什么情况。

  最后,她停在了一家名叫cyanbar的酒吧门前。

  這家……

  据那些博主說,這家比较高端,高端在哪儿呢,即不像清吧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又不和蹦迪的夜店一样嘈杂震耳让人头疼,它的热闹控制在一個很好的度,所以回头客非常多。

  安柠凭借对這家酒吧最初的好印象,踏了进去。

  她很少来酒吧這种地方,之前也就跟着徐栗和商琛去過一家清吧坐了片刻,這算是她第二次来酒吧。

  裡面的氛围正好,昏暗的空间内,彩色的灯光跳跃,却不刺眼,反而叫人觉得暧昧。

  客人三三两两的坐在座位上,或攀谈,或碰杯,還有正在拥抱和接吻的一对对男女。

  台上這会儿沒有表演,无人唱歌,但是音响裡在放英文歌。

  歌裡的英文安柠能听個差不多,唱的是:“iwantyoutotearthisa*sapart,sexdrivemeinsanethenleavehickiesastiremarks.”

  很奇怪,英文歌再露骨,听起来也不觉得下流,反而有种很欲的情调混杂在其中,像一條蛇勾引着人去做点什么才好。

  安柠被服务生引领着来到吧台前。

  她落座后,跟眼前的正调酒的调酒师說了一句:“随便来一杯什么都行。”

  话音刚落,就有一個从在酒吧外一路跟着她過来的男人在她身侧的位置落座,男人笑着搭讪:“嗨,美女,我請你喝一杯吧?”

  她扭脸看了对方一眼,登时瞳孔地震了一下。

  這人虽然沒秃顶沒啤酒肚,但是乍一看怎么跟李贺祥那個傻逼那么像……

  让她不自觉地有点倒胃口,本来挺好的心情也被破坏了個七七八八。

  因为這张脸让安柠联想到了李贺祥,想到李贺祥就会不可避免想起那群恶意揣测她甚至诽谤她的前同事,還有李贺祥对她言语及行为上的各种性骚扰。

  安柠努力维持着表情管理,客气又冷淡地拒绝了這個李贺祥2.0,說:“谢谢,不用,我自己点了酒。”

  安柠說完就立刻转過头,偏身用后脑勺对着李贺祥2.0,暗自心有余悸地舒了一口气。

  她实在恶心這张脸,看着他她会连酒都喝不下去的,喝下去也会吐出来。

  就在這时,调酒师就把他调好的一杯酒放到了吧台上,不過距离安柠有点距离。

  安柠一边在心裡吐槽這调酒师怎么不给人把酒往前推一推啊,一边端起酒杯就喝了一口。

  诶嘿,還挺好喝!

  虽然刚入口的时候感觉有点烈,但那点灼烧感根本不足以破坏点這杯酒在她這裡的整体评价。

  面前的调酒师突然出声:“哎,你……”

  鉴于对方的声音怪好听的,安柠轻掀眼眸,望向了說话的调酒师。

  男人穿着衬衫和西装马甲,脖颈上佩戴的不是领结而是领带,领带松松垮垮很不规矩地垂在外面,衬衫袖子也被往上挽了一截。

  视线再往上挪,是对方分明紧绷的下颌线。

  再往上,微抿的薄唇,高挺的鼻梁骨,一双多情风流的桃花眼正睨着她。

  他长了张贵公子的脸,安柠一时之间无法說清到底是哪裡让她觉得這個男人像個豪门少爷,但他一個调酒师,愣是生了一副贵气英俊的面貌。

  只凭這個好皮相,他就算进娱乐圈,都能吊打一众当代靠流量吃饭的偶像。

  随遇青垂眸盯着這個漂亮到堪称妖艳的女人,又见她一脸无辜茫然不知所以地瞅着自己,不知为何忽而被她气笑。

  他翘着唇,微抬了抬下巴,嗓音低沉又散漫地问:“我說是你的了嗎?”

  安柠心想:“這调酒师有点脾气,說话挺横啊,服务态度一点都不好。”

  她缓缓眨了眨眼,语调平静地给出解决方案:“我已经喝了,多少钱,我赔。”

  随遇青似乎被她的话挑起了兴致,他好看的桃花眼中光华流转,黑亮黑亮的,像黑色的宝石那般耀眼,随后慢條斯理地低笑着回安柠:“你赔不起。”

  這杯是他刚刚新调的,世上独一无二的一杯,自己都沒来得及尝一口。

  安柠刚想說你還沒說价格怎么知道我赔不起,然后就听這男人又說:“不過我也不打算让你赔钱。”

  安柠還在一口一口地喝這杯酒,因为实在有点好喝。

  但她不知道,這杯酒的度数非常高,喝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喝完就会越来越上头。

  因为随遇青酒量极好,所以他给自己调酒的时候故意加了高浓度的酒。

  “是什么味道?”随遇青见安柠似乎很喜歡喝,问了句。

  安柠瞅了他一眼,举着酒杯问:“你想尝尝?”

  随遇青抬了手,看起来真要接這杯酒。

  安柠立刻缩回了拿着酒杯的手,直接将杯子裡的酒一口气喝完,喉咙裡的灼烧感徒然强烈,差点呛的安柠咳嗽起来。

  她稍微缓了缓,在品到甘甜的味道后才出声:“沒了。”

  其实是要扯领带的随遇青又一次被她给气笑,揶揄了句:“挺好喝哈?”

  安柠不否认,点了点头,中肯道:“是不错。”

  她說话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另一边的坐下一男一女已经进展飞快地热吻上了。

  “這杯酒叫什么名?”安柠尽量无视這对吻得热火朝天的男女,她举着空酒杯轻轻晃了晃,抬眼问面前的调酒师。

  下次有机会可以带粒粒来尝一尝。安柠心想。

  随遇青哼笑一声,刚想回她,手机就震动着响起了来电铃声。

  安柠只听到這個调酒师在接起电话后沒好气道:“就我一個单身人士我去干屁啊,坐那儿看你们一对对的秀恩爱嗎?老子才不受那委屈!”

  挂了电话后,随遇青问安柠:“想知道這杯酒叫什么名字?”

  安柠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语气有点欠揍地慢悠悠道:“你让我尝尝,我就告诉你。”

  随遇青在故意为难她。

  酒已经被她喝完了,她沒有酒可以让他尝。

  安柠本来是要复述刚才說给他的那句“沒了”,但她盯着眼前的男人,和对方像是较劲一样对视着,脑袋裡变得昏昏沉沉,她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那個安柠不就有副好皮囊,她那身子不知道被几個男的玩過了……”

  “你敢說,你沒有想着她睡過觉?”

  “她啊,为了上位都肯跟李贺祥那個丑东西那什么呢……”

  她的耳边被這些污言秽语填满,头晕脑胀的安柠突然生出了一個很荒唐的想法。

  既然他们都這样想她了,既然她怎么都无法辩证清白,那她就坐实指控,和男人玩一玩。

  至少眼前這個调酒师,是個又高又帅的极品。

  她也不会吃亏。

  但其实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无法不在意那些像刀子一样剜进她心裡的言论,還是在這個暧昧的氛围中被周遭的人和环境给影响了,开始对男女之事蠢蠢欲动。

  安柠看着随遇青勾人沦陷的桃花眼,语调像在邀請,又仿佛只是在平静地挑衅他:“你尝。”

  他要是敢,她就和他接個吻。

  他要不敢,那她也沒什么尴尬的,正好为难回去了,在气势上沒落下风。

  随遇青盯着她,本来漆黑发亮的眼睛不自觉地暗了暗。

  在酒吧這种地方,一方把话說的暧昧而模棱两可,一般都会被另一方理解成邀請。

  随遇青眉梢一挑,沒說一個字,俯身就凑過来吻住了安柠的唇瓣。

  舞台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震得心脏发颤爆裂的架子鼓的声音,安柠的眼睫微微颤动,脑袋裡在鼓声响起来的同时,“嘭”的一下,炸开了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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