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8.終離去
有時候，楚雲也會想。
人活着，是爲了什麼？
如果你活着的目的達成了，那麼是不是就可以不在乎生死了？
現在看來，這句話應該是對的吧。
楚雲曾經很疑惑，雨晴的父親爲什麼會選擇留下？
這個問題曾困惑了楚雲很久，但後來，楚雲卻是想通了。
“任叔叔，我會保護雨晴的。”
“即便她不是我的全部，但是我會用全部的力量，去守護她一生平安喜樂。”
天幕之下，楚雲最後看了一眼那像個洪荒猛獸一般的古老都城，像是告別，又像是在懷念。隨後便義無反顧的，抱着懷中的少女，朝着江東楓海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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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海市。
除了天色陰沉之外，這座江東的小城卻是依舊像往常一樣那般平靜。
或許是因爲背靠雲陽宗的原因，其他地方亂成一團，但江東之地卻依舊平穩。
很多人都認爲，有楚先生護佑江東，哪怕天塌下來，也有人頂着。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這幾個月，世界很多城市都曾遭受天階強者的屠殺，但唯獨江東之地，天階強者卻是莫敢侵犯，未曾踏足一步。
即便最初有幾個不長眼的天階宗師妄想屠戮江東，但還未踏入江東境內，便被金木和銀木兩個石頭人一拳一個，砸成了半死。
至此，楓海楚家，以及雲陽宗在江東的聲望，再度攀升了數分不止。
此時，楓海的街道上，卻是有兩個男人，沿着古運河，緩緩的走着。
像是兩個故友，在談論着曾經的故事。
“老五，我看的出來，楚先生這次離開，怕是就不準備回來了。”
“看樣子，這個世界是真的沒救了。連楚先生也無能爲力。”
刀疤李坐在輪椅上，當年他因爲犯下大錯被楚雲斷去一腿，逐出江東。如今時過境遷，楚雲讓他再回江東，但是那條腿，無疑卻是治不好了。
雷老五推着輪椅，聽着刀疤李的話語，點了點頭。
顯然，一向精明的雷老五，自然也看出來了。
楚雲這次回來，並不是來救世的，而是善後的。
“怎麼樣，想好了嗎？留下，還是跟楚先生一起走？”刀疤李輕聲說着，話語平淡，像是在說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
但是天知道，去與留，完全是生與死的差別。
“你呢，你怎麼想？”雷老五沒有直接回答，二十年反問像刀疤李。
刀疤李笑了笑：“老五，你知道的，人年紀大了，就怕身邊沒有陪伴。咱倆認識快四十年了吧，我覺得我們倆現在誰都離不開誰了。”
“哈哈~”雷老五哈哈一笑，“你的意思是，我去哪，你去哪了？”
“嗯。”刀疤李點頭，“老五，決定吧，選擇權在你。”
雷老五沒有立刻回答，推着輪椅沿着河岸緩緩的走着。
良久之後，雷老五方纔繼續說道：“刀疤，我沒跟你講過吧。當年我跟楚先生同往鴻門，我見過楚先生最狼狽的時刻。那時候我告訴楚先生，我說這一劫我雷老五要是闖過去了，我就帶着幾個漂亮妹紙，先到處轉轉，然後找個地方宅起來。”
“這幾年，我已經去過很多地方了。現在，也是時候找個地方宅下來，安度餘年了。”
“所以，你是準備跟楚先生走了？”刀疤李看向雷老五。
“嗯。”雷老五點頭，“我想好了，這一次，就跟楚先生走了。你呢，覺得怎樣？”
“我覺得也不錯。”刀疤李也會心一笑。
上次，楚雲歸隱西疆，雷老五並未追隨。那時候是因爲雷老五覺得楚雲還會回來。
可是這一次，他們都清楚，若是拒絕了，以後怕是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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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晚上八點，還剩下不足半個小時。
江東省楓海市，這座平靜已久的小城，卻是再度喧囂起來。
“楚先生，港澳灣三島的人，已經到了。”
“有多少人？”
“先生，只有一人。沈家家主，沈學邊。”
什麼？
聽到這裏，楚雲不禁愣了愣。
他之前還擔心，三島方面來的人太多，酒劍仙宮放不下。
可是楚雲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港澳灣三島武道界，竟然只有一人前來。
楚雲隨即走了出去，接見沈學邊。
“楚先生在危難之時，卻依舊惦念我三島武道之人。我沈學邊，代表三島武道，特來拜謝！”恭敬聲中，沈學邊對着楚雲，重重叩首在地。
楚雲看着他，出聲問道：“爲何只有你一人，其他人呢？”
“楚先生，我三島武道已經給楚先生添了不少麻煩了。這一次，不想再跟楚先生增添負擔了。”
“所以，我們三島武道決定，留守三島，就不跟楚先生走了。”
“我此次前來，一爲拜謝楚先生惦念之恩。二爲代三表武道，特來給楚先生送行。”
“將來無論生死，我三島武道，永記先生鴻恩！”
雄渾聲中，沈學邊再度對着楚雲，跪服叩首而拜。
楚雲至始至終都很平靜，還是那句話，他尊重任何人的選擇。
“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那就這樣吧。”
“不過，我想問一句，瑤瑤她，還好嗎？”當年的港島之行，給楚雲的印象最爲深刻的，也就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吧。
好久沒見了，這次撤離之後，估計也沒機會再見了吧。
說道瑤瑤，楚雲卻是看到，沈學邊的眼角，竟有兩行熱淚留下：“楚先生，自從你當年離開港島之後，瑤瑤她，便被一隻黑狗給帶走了。我一直在找她們，可是一直沒有結果。”
“黑狗？”楚雲皺了皺眉。
這時候，外面又有人走了進來：“先生，一切準備就緒，該出發了。”
“嗯。”
楚雲點了點頭，沒有再拖延了。他的事情還很多，不能將時間全部花費在這件事情上。
最終，楚雲攜帶楚家衆人，以及一衆舊友，西歸，酒劍仙宮。
儘管這次撤離倉促，但是楚雲能通知的人，基本都通知到了。
雷老五並未攜帶太多的人，只帶了兩三個女人。刀疤李則是隻帶了他的老婆孩子。雷清秋的父親雷傅也選擇了留下，但讓雷雲跟她的姐姐一同隨楚雲走了。
大寶和二寶本來沒指望能跟楚先生一起走，畢竟他們只是些下人而已，無足輕重，大家都有自知之明。
但楚雲卻是開口，讓他們倆也上車了。
楚雲也試着聯繫他的發小王凱旋，但是失敗了。
多年未曾謀面，曾經所以的聯繫方式，都已經失效了。
楚雲他們終於還是走了，離開了這片土地。
這一次，跟楚雲一同離開的有很多人。
比如玄武，比如凌伊瑋一家，還有一直暫居在楓海的龍口組的組長宮崎月。
但卻有更多的人留了下來。
比如雲芊芊，比如西歐的希倪公主，比如港澳灣三島的一衆武道之人。
這些人，跟楚雲或許並不熟悉，但是都跟楚雲有過幾面之緣，都曾或多或少的幫助過楚雲。
但是楚雲不可能救所有人，不是嗎？
不過，最令楚雲遺憾的，還是直到離開之時，羅菲菲以及琴韻兩人，依舊沒有消息。
“先生，該走了。”
身後傳來了催促的聲音。
楚雲點了點頭：“嗯，走吧。”
車輛發動，無數量引擎的轟鳴聲頓時響徹天地。
橘黃色的燈光仿若刀劍一般撕開蒼茫的天幕，朝着未知的前方，絕塵而去。
“老聶，楓海那邊傳來消息，楚魔王，已經走了。”
燕山之上，劍聖走過來，對着戰神緩緩道。
聶南天點了點頭，卻是有些感傷：“以後估計再也見不到他了吧。”
“只是可惜了，臨行前該去給他送行的。畢竟，這麼久了，也算是朋友了吧。”
對楚雲，聶南天並沒有任何怨念。
就像楚雲所說的，他沒有任何責任與義務，爲這個世界去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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