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破碎虛空
楚雲看到這裏，心情也頓時沉了下來。
看大師兄的樣子，青陽宗的處境，果然不是很好啊。
“大師兄，青陽宗現在到底怎麼了？”
“師尊呢？”
“還有諾兒，諾兒師妹現在又怎麼樣了。”
楚雲心中焦急，卻是看向烈雲天，連聲問道。
烈雲天又是一聲嘆息，卻是讓楚雲心中不好的感覺，更加濃郁了。
“雲陽，別問了。”
“現在的你，知道這些，還爲時尚早。”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師尊他，已經去闖輪迴了。”
楚雲的身軀隨即晃了晃，臉色再度蒼白了幾分。
“老師他，真的去闖了嗎？”
輪迴劫，又稱生死劫。
闖過了，便是生。
闖不過，那便是死。
一直以來，輪迴劫都是橫亙在修仙路上的一道坎，壓在所有人修仙人頭上的一座山。
很多合道強者，哪怕達到合道巔峯之境，也盡皆壓制修爲，不想再進一步。
就是因爲，這個生死劫。
楚雲前世修仙千年，知道的入輪迴劫者也有數人。但是那麼多年，那些去闖輪迴的人，就像在這個世上消失了一般。
離開之後，便再無人回來。
毫無音訊，生死不知！
所以，在得知自己的老師青陽仙尊真的去闖輪迴之後，楚雲只覺得內心，都空了半截。
仿若有什麼重要的人，已經離自己而去了一般。
萬分的失落與悲傷。
“嗯。”烈雲天點頭，“都怪我，是我無能。”
“若是我闖過了，師尊也就不用去了。”
烈雲天不住搖頭，滿心的自責。
而楚雲神情卻是一顫：“大師兄，你難道也...也...
楚雲瞪大着眼睛，滿心的震顫，近乎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師兄。
難道師兄他，也去闖輪迴了嗎？
楚雲還沒有問出來，但是烈雲天，卻是對着楚雲，緩緩的點了點頭。
“雲陽，你猜的不錯。”
“師兄我，卻是已經去穿過輪迴了。”烈雲天低聲笑着，話語分外平靜。
“那你是闖過去了？”
畢竟，在楚雲的印象中，那些去闖輪迴之人，都是一去不回，再無音訊。
現在烈雲天卻是回來了，楚雲幾乎下意識的便認爲烈雲天闖輪迴成功了。
然而烈雲天卻是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輪迴之地，十死無生。”
“古今多少豪傑，折戟沉沙。”
“你大師兄我又何德何能，闖過輪迴呢？”
烈雲天長長嘆着，楚雲的心，卻是在此時寸寸冰涼了下去。
“輪迴路上，我卻是第一劫都沒有闖過，失敗而歸。”
“愧對宗門厚望，無顏再見師尊。”
烈雲天滿心的低落，而楚雲卻是低聲安慰着他。
“大師兄，能活着回來就好。”
“那種絕境之地，很多人都一去不返。大師兄能活着回來，便已經極爲難得了。”
聽到楚雲這話，烈雲天臉上卻是自嘲更甚。
“師弟，輪迴之地，只有兩種結果。”
“成功了，那便生。”
“失敗了，那便死。”
“這...這...”楚雲心中一顫，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大師兄，“大師兄，難道你...你...”
烈雲天輕輕點頭：“我時日已然無多。”
“你不是疑惑我爲什麼成了這般樣子嗎。就是因爲我輪迴失敗，僥倖有一縷殘魂從輪迴之地逃出，正好到了九宮仙國，也便附在這老者身上。”
“但奈何，天道難違，我即便如此，也難逃隕落之命運。”
“我的生命，就像一個漏氣的氣球，每天都在流瀉。修爲也日漸散去，境界也已從合道境界下跌落。”
“用不一兩年，便會完全的散去吧。”
烈雲天說這話時，分外的平靜。
似乎早已經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
“大師兄，不會的，你不會死的。”
“我們一起回青陽宗，宗內的長老肯定有辦法的，肯定有辦法治好你。”
楚雲雙眼頓時紅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多年之後的再次重逢，竟然會是這般結果。
烈雲天卻是搖頭笑着：“雲陽，沒用的。”
“這是天道。”
“天道不可違！”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啊~”
“雲陽，努力吧。師尊若再失敗，那麼我青陽宗之大局，就全在你的身上了。”
“記住，若超脫輪迴，就要努力成就自己的道。”
“在你的道里，你便是天，你便是地，你便是輪迴！”
“世界法則都由你制定，萬物衆生都由你創造。”
刺啦~
烈雲天說這話時，九天之上，突然有云層翻滾，雷雲涌動。
原本靜寂天色，霎時間竟然風雲狂涌，電閃雷鳴。
大地顫動，狂風嘶吼。
天色也當即便黑了下來。
而在那雷光之中，烈雲天卻是仰天笑着。
“雲陽，看來天道已經不容我了。連最後的時間，也不給我了。”
“今日之見，怕是你我師兄弟二人最後一面了。”
“不給，臨別之前，就讓師兄，再最後送你一個禮物吧。”
大笑聲中，烈雲天卻是突然暴起。
腳掌一踏大地，渾身氣勢當即爆開。
於此同時，之間一道虹光，從那老人軀體之中驟然射出。仿若閃電劃過，瞬間便出現在天河夜幕之上。
待那縷虹光停住之後，衆人方纔看清，那不是光，那是一道人影。
是靈魂體！
乃是烈雲天的靈魂之體。
掙脫那副肉體的束縛之後，烈雲天只如魚入大海，萬千威勢，於一瞬間爆發。
天河之上，他仰天一喝。
呼~
狂風暴起，他的身軀，也是迎風暴漲。
僅僅瞬息之間，只見一個高達近千米的巨猿，便橫亙天河之間。
渾身毛髮綻放金光，一雙瞳眼亮若繁星。
他腳踏了流星雲靴，頭戴鎏金皇冠，手持烈陽神棍。
此時的他，儼然就是這世界的皇者。
這纔是楚雲大師兄的真正面目，這纔是上古神猿的至高血統。
身後雷雲涌動，耳邊有炸響。
天河之間，烈雲天手持神棍，傲然而立。
“雲陽，師兄我修仙六千八百三十九載。”
“無妻，無後，無徒。”
“回顧我這一生，或許唯一的驕傲與成就，便是我那一套棍法了。”
“今日，師兄就用最後的餘力，給你演練一遍。”
“至於能學得多少，記住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渾然笑聲之中，烈雲天提棍而起，腳踏虛空，威勢如龍。
“看好了。”
“師兄這棍法神通，名爲”
“天行九擊！
轟~
烈雲天雄渾之語，有如驚雷作響。
天河之上，只見一巨猿傲立蒼穹，仿若與天地一體。
他腳踏星河長棍奔涌如龍。
天地近乎都被劈開，萬里冰河被斬成兩半。
在那席捲天地的風暴之中，那神猿揮棍狂斬。
一擊，大地開裂。
二擊，江河崩斷。
三擊，日月巨顫。
風雪席捲，天河之間，只見那渾身毛髮的男人，有如上古神猿降世。
一擊過後，第二擊隨即斬下。
仿若烈火升騰，連續的棍擊，那滔天氣勢不僅絲毫沒有減弱，反而還一擊更比一擊強。
這棍法，雖然分外九棍，但是卻仿若渾然一體。每一棍的落下，似乎都仿若爲下一棍蓄力一般。
在衆人眼中，那根本不是九棍，而只是一棍而已。
氣勢不斷疊加，力量也是逐漸升騰。
直到八道棍擊接連砸下，只見那上古神猿仰頭又是一喝。腰背彎曲，整個身子近乎完成了一個弓形。
“雲陽，你不是想要歸鄉嗎？”
“那麼，師兄便爲你劈開這天地，送你歸鄉！”
渾然大笑之中，烈雲天眉眼隨即一寒。
下一刻，無盡力量，從大地傳到小腳，再傳到腰部，最後盡數匯聚在那手中長棍之上。
萬千威勢，一朝迸發！
轟~
天行九擊，第九擊，轟然砸下。
仿若猛龍出還，又似江河奔騰。
最後一擊斬下之後，天河破滅，日月顫抖。
在所有人震驚暴突的目光之中，只見那棍下的空間，都寸寸崩裂。
時空都化成碎片，一個通向萬古的黑洞，竟然直接被此棍砸了下來。
“這~這~”
所有人都已經懵了。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此人九棍之下，竟然直接砸穿了虛空，破開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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