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水清則無魚
銷金窟,宋家要保護銷金窟,那五千精兵肯定就藏在附近。
而銷金窟的附近……
徐慶的臉上多了一抹喜氣,“那我大概知道在哪了。
銷金窟往西北方向,不到三里路的地方就有一個深山老林。
傳說那老林有喫人的野人,所以那附近一帶的百姓都不會去。
如果要藏人,那最合適不過。”
在調查銷金窟時,他就把銷金窟方圓幾里路的人和事都詳細地摸了個遍,他不會有錯的。
“那應該就是那裏了。”齊正非點頭:
“不到三里路,不遠不近,如果有事的話只要放個信號,他們就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趕到。看來這銷金窟的選址,是經過高人指點的。”
齊正非帶過兵,對這些很敏感。
徐慶對於這個贊同。
他一臉嚴肅地看向林沫,“少夫人要不你再考慮一下要不要進城?
清河城太複雜了,從上到下都是宋家的人。
這裏的人,就跟被宋家人洗腦了一般,對宋家人的命令唯命是從,根本不敢說不。”
說到這裏,徐慶嚥了下口水,“所以,這裏的人的話,你們千萬別相信。”
他都不好意思說這是自己在這邊喫虧喫多了吃出來的經驗,太丟臉。
這個地方,同情心是最不需要的。
林沫一看他表情,笑:
“看來你沒少喫虧。
既然來了,就這樣走了可不是我的風格。”
總得給宋家人留點終身難忘的東西纔行。
徐慶就知道自己勸說不了她,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城門,沉着臉:
“那大家一會記住了,詢問時,千萬別說是從安和鎮過來的。你們是從南邊來探親的,記住了。”
而此時,馬車也已到了城門附近。
清河城進出都有人在盤查,齊正非也不急,趕着馬車過去排隊。
隔牆有耳,所以幾人此時都沒有說話。
而林沫則靠着馬車閉目養神的同時思考着事情。
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宋家。
宋家的野心,是誰養出來的。
皇帝。
因爲徐家在民間的呼聲一天比一天高,爲了制衡徐家,皇帝提拔了宋家,想用宋家來跟徐家抗衡。
就連流放,也是特意把徐家人流放到漠城。
不是因爲這邊的苦寒,是因爲這邊是宋家的地盤。
皇帝想借宋家的手的把徐家從連根拔了。
上一世後面怎麼樣,她不知道。
但從沈玲瓏的隻言片語,林沫猜測上輩子徐家的處境應該也是很艱難,步步爲營。
而這一世,因爲自己,宋家針對徐家的一波波陰謀根本沒得逞。
若是皇帝知道自己養虎爲患,不知道會不會懊惱。
主打一個,我不開心,你們也別想好過。
多幹一件缺德事,壽命多一歲。
林沫決定了。
等會休息的時候,就讓徐慶傳個消息給京城的人,把銷金窟、五千私兵的事情戳到皇帝那。
看他會不會被氣的心梗。
都快過年了,皇帝該收禮看看這一年得收穫了。
反正新年你不快樂,我快樂。
而就在此時,輪到他們的馬車檢查了。
守城的小兵,聲音粗魯,“從哪裏來的?
來清河城做什麼?
把馬車的車門給我打開,裏面的人都給我下來,例行檢查,都給我快點。”
“官爺,他們是從南邊來的。”徐慶熟練地操着這邊的口音跟守城小兵說着話,同時伸手推開車門:
“她們就是我的兩個親戚,來這邊探親的。”
說到這裏,徐慶往他手裏塞了十幾個銅板,壓低聲音:
“官爺,她們就是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就沒必要下來檢查了吧?
我這倆妹子的夫家,家教嚴,不准她們出來拋頭露面。
若是讓她們夫家的人知道她們在半路上出了馬車讓人打量,被休還是小事,還有可能直接浸豬籠,還給你安一個不守婦道的罪名。”
徐慶一臉的心有餘悸。
守城的小兵掂量了下手心裏的銅錢,然後朝馬車裏看了一眼,確定沒任何問題後,這纔不耐煩地揮手讓他們離開:
“又不是什麼有錢人家,屁事多。
趕緊走,少在這裏阻擋後面的人進城。”
齊正非沒說話,直接趕馬車進城。
等進入了清河城,徐慶這才鬆一口氣,平安進來了。
齊正非看向徐慶,“可以啊,這收買對方的動作溜啊。”
“水清則無魚。”徐慶大大咧咧地搖了搖頭:
“沒點油水,像這種小兵哪有什麼錢養家餬口?”
所以,偷偷塞個十幾文錢,求人行個方便,沒人會管。
說到這裏,徐慶轉身,“少夫人,要不要在這裏吃了飯,再出城?
這裏酒樓的飯菜不錯,少夫人可以嚐嚐。”
林沫看了一眼外面,“嗯,不急,去嚐嚐吧。”
酒樓是個打聽消息的好地方,不是嗎?
而此時宋家老宅。
宋家老家主清瘦的臉上眉頭高高地鎖着,他神情帶着不悅,“還沒找到人嗎?
一支三十多人的隊伍,你居然查不到他們的下樓?
廢物。”
宋老家主不得不考慮起宋雲澤的能力來。
這麼簡單的一個事都辦不好,整個宋家的擔子這麼沉,他撐得起來嗎?
而下方的宋雲澤恭敬地低着頭,不見有一絲的不滿,“回稟祖父,還沒消息傳來。
但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齊家家主。”
說到這裏,宋雲澤擡頭:
“祖父,對方是不會進清河城的,所以在城門口守着,自然是守不到。”
“齊正桓那小子?”宋家老家主皺眉:
“他怎麼會從漠城方向而來?
派人去查了沒有?
千萬不要輕視齊正桓,他絕對是你最重要的對手。”
“據說是要去談生意,但具體是和誰談,我們並沒查到。”宋雲澤一臉冷靜,並沒有胡亂猜測。
“去漠城,除了徐家,他還能和誰談?”宋家老爺子一臉的寒霜。
原本,齊家是被拒在漠城之外。
但現在因爲這徐家的緣故,齊家把手給伸到了漠城。
還有宋軼這個廢物,人沒除掉,還給他自己惹一身騷。
“或許。”宋雲澤回答得模棱兩可:
“另外,我查到齊家八爺,曾祕密與宋橋山聯繫,試圖讓齊家家主折在安和鎮。
但計謀被對方識破,而且對方現在也平安離開了安和鎮。
負責監視客棧的人傳回了消息,當晚都沒人出去。”
“這火恐怕就是齊正桓那小子放的。”宋家老爺子一臉冷靜,“所以也不算給他潑髒水。”
宋雲澤錯愕。
好一會他纔開口,“爹,不一定是齊正桓放的火。
他們都說了,那晚的火燒得很詭異。
明明沒看到人,但火就這樣燒了起來。”
也就因爲這樣,衆說紛紜。
爲了平息這些事,他們不得不找替罪羊。
“不是他,又如何?”宋老家主冷笑,“髒水潑他頭上就行,你以爲會有人信?”
宋雲澤搖頭,“爹,現在要擔心以及考慮的不是這個。
而是安和鎮的事情,齊正桓知道多少?
他手中有沒有證據?”
說到這裏,宋雲澤眼底閃過一抹深沉,他左手的大拇指輕輕摩擦着右手虎口的位置:
“齊正桓可不是個好惹的人,他如果手中有證據的話,接下來麻煩的可就是我們。
季老燒傷得不嚴重,那晚有人闖了進去,並且給他們下了迷藥。所以,有沒有對我們不利的證據落到對方手中,沒人知道。”
就算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真的不見,現在恐怕也沒人知道。
“爹,你想過沒有,若是那晚闖進去的人,真的是齊正桓,會有什麼後果?”宋雲澤淡淡的說道。
宋老爺子臉一僵,嘴也緊抿了起來。
“宋橋山那個蠢貨,有人闖進來都不知道,這麼蠢怎麼不死了算了。”宋老爺咬牙,“宋家冒不起任何風險,你親自帶人去把齊正桓殺了。”
宋雲澤搖頭,“爹,遲了。
我若是你,現在就該想辦法收拾乾淨,不要留下任何的馬腳。
不然這事鬧大的話,宋家怕是會受連累。”
說完之後,宋雲澤沒再說話,等他自己下決定。
宋老爺站了起來,陰沉着臉在原地走來走去,最後,他才下定決心,然後看向宋雲澤:
“這事,我交給你……”
“我拒絕!”宋雲澤一臉平靜地搖了搖頭:
“爹,我不是你!
我做不到像你那樣心狠手辣。”
“孽子,你居然敢不聽我的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