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他不死,麻煩的就是自己
在恆王出去時,秦閣老進來了。
而一看到秦閣老,恆王臉色一變,心跳忍不住加速。
不安的感覺襲上心頭。
秦閣老不是去抄付遠明的家了嗎?
爲什麼現在又出現在這?
抄家有這麼快就抄完嗎?
秦閣老停下來時,順便喊住了恆王,“王爺,別急着走啊!”
恆王眼底多了一抹殺意,但很快斂起了眉眼,微低着頭,“秦閣老現在時間不早了,皇上要休息了。
你若是沒重要事情的話,不該在這個時候打擾皇上休息。
不如你和我一起走吧,你有什麼事可以明日再和皇上說。”
他必須現在把秦閣老從這裏帶走。
自己有一種預感,如果秦閣老還繼續呆在這裏,後果不是自己所能承受得起的。
該死的,真的是一招錯,全盤皆輸。
自己錯就錯在不該讓付文傑那蠢貨去。
皇帝點頭贊同,“秦閣老,恆王說的沒有錯。
你若是沒重要的事情就先下去,朕該休息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說着,皇帝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練了一天的丹,他現在只想躺下好好休息。
秦閣老笑,他知道恆王急了。
急了,就好了。
他轉身看向皇帝,作揖,“有,天大的急事。”
皇帝按下不耐煩,伸手揉了下額頭,“那你快說,還有秦閣老你可不能再倚老賣老。
你幹嘛騙恆王說有人頂着他的名頭在外招搖撞騙?
恆王一直在京城,他怎麼去其他地方招搖撞騙?你被人騙了。”
秦閣老心寒。
現在的皇帝居然這麼好好忽悠。
若是以前,他早就派人去追查了,絕不會放過任何有可能威脅到他皇位的蛛絲馬跡。
比如去年的徐家。
秦閣老把臉上的苦笑壓回心裏,沉着臉,“皇上,臣沒胡說。
皇上若是不信的話,可翻閱永州城城主於十五日前的奏摺,上面就寫有,恆王出現在永州城讓其爲得他大開方便之門,好方便他賺錢。”
皇帝皺了下眉,有這事嗎?
他臉上帶着一抹不悅,“有這事?
那朕爲什麼沒印象?
那後續呢?
爲什麼沒人跟朕說?”
說到這,皇帝瞪了一眼恆王,野心不小。
秦閣老依然低着頭,“這事皇上當時讓付遠明去查了,至於付遠明怎麼回的皇上,老臣不清楚。”
皇帝怎麼想也想不起來這個事情,但又不想被秦閣老看低,輕咳了下:
“恆王一直在京中,這事肯定是污衊。
我記起來了,當時付遠明跟朕說了,是假的。”
一旁低着頭的恆王,連忙跪下去磕頭,感激涕零地說道:
“皇上英明,還了臣弟清白。
臣弟一直在京城,根本就分身乏術。
這事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陷害臣弟。”
皇帝一臉贊同地點了點頭,“你那麼膽小懦弱,朕怎麼會不知道?”
說完,不耐煩地看向秦閣老:
“好了,都這麼晚了秦閣老你若是爲了說這事的話,那可以不用說了,你趕緊出宮吧。
恆王就一個膽小鬼,怕死得很,不敢做這種會掉腦袋的事情。”
老糊塗了,見一個就覺得一個要造反。
現在大業在自己的治理下,四海昇平百姓安居樂業,多好的局面。
秦閣老心寒。
但卻強忍着拂袖離開的衝動,他是三朝元老,在先帝面前發過誓,要爲大業鞠躬盡瘁的。
他並沒有出去,而是低着頭,“皇上,老臣還有奏。
皇上,恆王浪子野心、結黨營私、意圖謀朝篡位。”
這話一出,恆王臉色一白。
他再次磕起頭來,直喊自己冤枉,而這一次他磕頭是用力磕的,額頭很快就見了血。
但這會他眼底跟淬毒了一般陰狠,該死的秦閣老爲什麼要咄咄逼人?
他都不看看眼前這男人他配做皇帝嗎?
大業危機四伏,民不聊生,他卻覺得大業四海昇平,可笑。
皇帝皺眉,“秦閣老這話沒證據的話,可不能亂說。”
就恆王這懦弱膽小的樣子,他敢造反?
皇帝是不相信的。
“老臣有他和朝中大臣勾結的人書信爲證!”秦閣老擡起了頭,同時從懷裏掏出了幾封信:
“這書信就是證據,是恆王和付遠明勾結的證據,請皇上明察。”
說完,讓一旁的太監把書信給呈送上去。
恆王臉色一白,身體抖了起來。
付遠明這個白癡,居然把這些書信給留着。
分開時,自己都提醒他處理掉,爲什麼不聽自己的,讓這些書信落到秦閣老手中。
該死的。
這兩兄弟就沒一個省心的。
信是真的,所以這事絕不能否認,一旦否認麻煩更大。
恆王很快就有了抉擇。
他幾乎沒任何的猶豫立即哭着磕頭認錯:
“皇兄,臣弟知錯了。”
“嗚嗚,都是臣弟鬼迷心竅,才答應了付遠明的請求。
但臣弟和付遠明絕對沒謀朝篡位的意思,臣弟之所以和付遠明勾結在一起,其實是想搞錢而已。”
……
皇帝絲毫不管跪在地上磕頭哀嚎的付遠明,沉着臉打開信。
這信的內容,的確是恆王寫給付遠明的。
兩人的確勾結在了一起,但卻沒說要謀朝篡位,而是在說怎麼謀求好處。
砰!
皇帝鐵青着臉,把信給拍在桌子上,咬牙:
“說,你爲什麼要和付遠明一起斂財?
你一個病秧子,又沒家室,你爲什麼要斂這麼多的財?”
“對了,皇上。”一旁的秦閣老冷冷地說道:
“老臣抄了付遠明家,但從其家中並沒抄出多少財物,總共不足十萬之金。”
呵,恆王倒是個聰明,想就輕避重。
沒那麼容易。
已經撕破臉皮,他不死,麻煩的就是自己,秦閣老微低着頭。
皇帝此時雙眼帶着怒意。
按照這些信來看,他們兩人斂的財物,至少過百萬金。
付遠明家沒抄出多少銀子,那銀子大頭肯定就在恆王這。
他一個閒散王爺,要這麼多銀子做什麼?
除了造反,還能有其他不成?
皇帝眼底多了一抹懷疑。
恆王心一跳,秦閣老的動作還真是快。
不過……
恆王擡起頭來,露出了他那張混合了眼淚和血液的臉:
“皇上,你不知道嗎?
那些銀子都被我用來尋藥材了,而這些藥材我都送給了皇上。”
說完,他委屈地低下頭:
“我……我沒什麼能力,就只想通過這種方法爲皇兄分憂解難。
嗚嗚,皇兄我錯了,我對不起你,你罰我吧,不管你罰我什麼,我都認。”
說完,頭再次磕了起來。
而秦閣老看到皇帝臉上的動容時,就知道這事的結局了。
但他不死心。
忍不住,“皇上錯就是錯,不管目的是什麼!
如果人人都打着這種旗號行不軌的之事,那天下必定大亂。
皇上請三思!”
“對,皇兄,秦閣老說得對,都怪臣弟,是臣弟亂了朝綱,請皇上責罰,臣弟願意接受任何懲罰,絕不能讓皇兄蒙羞。”恆王哭着認下所有的罪。
恆王臉上閃過一抹陰狠,以退爲進,不單單是你會做而已。
皇帝一臉不虞地看了一眼秦閣老。
再看一眼哭得跟個孩子似的恆王,眼底閃過一抹陰鬱。
恆王這麼做,都是爲了自己。
想到自己煉丹房裏從來就不缺的各種珍貴藥材,可不能害了他的一片忠心,皇帝咬牙:
“恆王是犯了大錯,但其初衷是好的。
秦閣老說的也沒錯,錯就是錯,所以恆王不可不罰。
來人啊!”
等禁衛軍進來後,皇帝才繼續說道:
“把恆王拖下去,扒了褲子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就這樣?
秦閣老臉色大變,“皇上!
恆王和付遠明犯的罪……”
“付遠明不是伏誅了嗎?”皇帝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怎麼,一個付遠明以死謝罪還不夠,你也想讓朕殺了這個唯一的弟弟?”
看到皇帝眼底的厭惡,秦閣老閉上了嘴巴,臉上多了一抹頹敗。
大業真的沒救了。
“嗚嗚,皇兄,我錯了,我認罰,是我對不起皇兄,皇兄不用自責,是我罪有應得。”
被拖下去的恆王嘴裏不斷哀嚎着。
但在經過秦閣老時,他雙眼陰冷地掃了一眼秦閣老。
這個仇,他記下了。
他很慶幸,慶幸有些重要的事情,比如要謀朝篡位這些從來不在信上說,不然他這次怕是在劫難逃。
狗皇帝除了在乎煉丹外,就只剩下他的皇位了。
而秦閣老注意到恆王的眼神時,便知道對方已經記恨上了自己,臉也直接沉了下去。
在外面響起打板子的聲音時,秦閣老直接向皇帝提出了告辭。
出了皇宮後,他直奔家裏而去。
然後喊來自己的兒子到書房,關起門來商量事情。
等天亮時,一輛普通的馬車從秦家後門悄然離開,趕往城門口方向。
站在書房裏,一夜沒睡的秦閣老,泛紅的雙眼看着天際的旭日,長嘆。
他已經盡力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