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歸
徐慶忙着帶人去打掃戰場,而徐平貴等人則被齊正非借走了。
按照齊正非所說的,就軍營這些散漫了這麼多年的兵痞子,沒幾個厲害的,鎮不住他們,所以他借走了徐平貴他們。
林沫自然是喜聞樂見。
見徐平貴推脫要換人,林沫毫不猶豫直接趕人。
趕緊走,免得管她。
而徐平貴被趕走時一臉哀怨的表情,林沫直接被逗樂。
李晟廷那邊,陪了徐子越一天,當天傍晚便走了。
林沫自然巴不得他趕緊走。
看到他,她有壓力啊,怕他又要算計自己的東西,她就那點家底,可不經造。
一晃三天就過去了。
林沫早早的就換好了衣服,而家裏也掛上了白綾,衆人臉上也褪去了笑容,臉上全是沉重之色。
準備妥當之後,林沫纔在徐家姐妹的攙扶下,緩緩的出了家門。
等出了門才知道,源城早已被白色所覆蓋。
每家每戶都掛上了白綾,以表對安平王哀悼。
三人過了河之後,就沒有再繼續往前走。
“嫂子我大哥傳了信回來,讓我們不用到村口去等,就在這裏等就好。”徐羨魚的聲音有些低落。
想到他爹的下場,徐羨魚的情緒一直不高。
“嗯。”林沫沒逞強。
這兩日她感覺自己肚子變得越發的沉重,有時候站起來,都忽然有一種孩子在往下掉的感覺。
她估計自己快要生了,或許就是這幾天。
慶幸的是老徐回來了,她什麼時候生都可以了,這是自己答應他的。
她穩了下心神,並沒有說這些免得她們跟着擔心。
林沫看向徐羨魚,“祠堂那邊佈置好沒有?
爹的屍骸運回來後,要停放在那一段時間,等選好下葬的日子才能下葬。”
“佈置好了,我問過瑛姨很多注意事項,都是按要求佈置的。”徐羨魚繃着臉,補充了一句:
“我怕出錯,也問過木大夫他們。”
林沫點了點頭,“佈置好就行,辛苦你了。”
見她依然一臉傷心失落的樣子,林沫搖頭,“別想那麼多,現在情況算是好的了。”
畢竟有些心腸歹毒的,直接把屍骸到處亂扔,想撿都撿不回來,現在起碼還能把屍骸給撿齊全回來。
只是鵬叔沒能活着回來,林沫眼神有些黯然。
而就在此時,肚子裏的孩子一腳踹在了她的肚皮上。
嘶!
林沫在心裏倒抽一口氣。
“嗯。”徐羨魚並沒注意到林沫的異常,她點了點頭,“嫂子,我沒事,我只是有些人難受。我爹給我們做爹可能不是滿分,但在做官上他肯定是滿分。
他是個好官,還爲百姓做了這麼多事,保護了這麼多人,爲什麼他會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好人沒好命。”徐羨魚抿緊嘴。
林沫搖頭,她沒有說話,而是雙眼直視着路口方向。
自己沒見過他,也沒受過他任何的恩惠。
所以感情上,自然沒她們姐妹強烈,只是有一股淡淡的遺憾與惋惜。
畢竟安平王是個好人。
但世間很大,一樣米養百樣人,什麼樣的人都有,挖墳盜骸骨自然也有人做得出這種惡事來。
而就在此時,源城的百姓都身穿一身素白走了出來,自發地站在街道的兩側,場面變得越發沉重與肅穆。
沒多時,源城入口方向多了一支身穿素白的隊伍。
徐無晏扶靈而歸。
徐羨魚姐妹瞬間紅了雙眼,但她們卻強忍着哭意,她們的爹不喜歡他們哭。
在棺材近時,姐妹倆才帶着哭意說道:
“爹,回家了。”
滿身疲倦的徐無晏目光落到林沫身上時,朝她點了點頭,表示他沒事。
林沫抿緊了嘴,“回家吧!”
爲了能把棺材擡過去,今日的河面上,六艘船並排,上面架上了厚厚的木板供擡棺材的過去。
隨着林沫的話落下,提前找好的師傅,立即動作利落地上前做好準備。
但做好準備後,徐無晏才喊道:
“回家。”
此時他的聲音異常沙啞。
在棺材擡起來時,他朝林沫伸出了左手,他們夫妻兩人一起接他爹回家。
林沫緩緩地朝他走過去,伸手抓住他的手。
在手握上的瞬間,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後在前面引路。
但意外就在此時發生了。
忽然距離他們最近的人羣中,一個身材高大的漢子舉着劍朝林沫衝了過去。
這一幕嚇到了很多人。
“小心!”
“嫂子小心!”
四周傳來了驚呼聲,意外發生的太快,很多人還沒來得及反應。
徐慶反應快的,立即朝對方撲去想阻止對方,但還是晚了一步。
林沫連忙轉身,卻見一把長劍朝自己刺來,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砰!
徐無晏剛把林沫給拉到自己身後,忽然一把劍橫插過來,直接擋下了對方這一劍,並且手一翻劍一個橫掃出去,直接逼退了對方。
刺客倒退了幾步才站穩身體,等他擡頭時,他已經被徐慶等人團團圍住。
而此人正是之前逃跑了鐵砂。
出劍攔下他的人是林濤。
鐵砂擡頭,滿眼戾氣地盯着林沫,“你猜到我會在今日動手?”
“嗯。”林沫點頭,沒隱瞞對方的意思:
“我在知道你逃跑後,就知道你肯定會回來找我報仇。
而我這一天才會出門,也因爲一家團聚我這一天或許會大意,因爲我不怎麼離開家門,你想闖進去不被發現很難,所以這是你唯一的機會,你不會放棄的。”
所以她才找來不怎麼被人見過的林濤暗中保護自己,這也是林濤爲什麼能及時攔下對方的原因。
鐵砂見過徐慶他們,肯定早有準備。
他沒見過林濤,自然會忽略隱藏在自己附近的林濤。
鐵砂笑了,“將軍輸的不冤。
他走的每一步,都被你算準了,他走到今日這一步,也是你在暗中推波助瀾,是不是?”
所有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快得他們沒時間思考其中的深意他們就敗了,而且還丟了鎮北軍。
將軍身死後,他才恍然大悟,他們在陷阱裏,是別人爲將軍早準備好的陷阱。
“對。”林沫點頭,輕笑:
“怎麼,你不會以爲就只准你們算計我,不許我算計你們?鐵砂,天底下可沒這麼好的事情。
我若不出手,源城的百姓怕是沒一人能逃得過你的毒手。
你們可有想過他們是無辜的?
他們不過想求個安慰日子過而已,得罪了誰?
就因爲你們的一己私慾就要置他們於死地,所以你們有什麼資格怪我心狠?
畢竟現在的局面,不是我們死,就是你們死,不是嗎?”
鐵砂抿起了嘴,他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劍,“在我眼裏沒這些,我的眼中我只有我主子,是他救了我,給了我第二次生命,他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只聽他一人的。所以……”
鐵砂手中的劍直接刺了出去,“所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但他在動時,徐慶等人也齊齊出手。
任鐵砂武藝再高,可在徐慶等人的圍攻之下,他只能節敗退。
被徐慶劍架在脖子上的鐵砂,臉色發白。
“我輸了!”
林沫剛想說話,但下一秒,鐵砂身體直接往前一送。
徐慶心一驚,剛想撤劍,但還是晚了一步。
他的脖子還被鋒利的劍刃無情劃破,鮮血一下子噴涌而出,散落在地上。
他不甘的朝林九宜看了一眼,最後砰的一聲直接朝地上倒去,最後沒了動靜。
衆人沉默。
宋軼雖不怎樣,但他身邊卻有忠心於他的人。
林沫嘆氣,“擡下去吧,好好安葬。”
徐慶點頭,讓人把鐵砂的屍體給擡下去好生安葬。
林沫看向徐無晏,輕笑,“回家了,最後一個障礙掃清了。”
“嗯。”徐無晏點頭。
他有些挫敗感,他夫人太能幹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沒用,“夫人。”
他手忍不住握緊她的手,可憐兮兮地看向他,“夫人,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對不對?”
林沫臉一紅,嘴不經腦直接脫口而出,“老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會是揹着我做了什麼事,所以才這樣子問我的吧?
話本可都說了,男人若說這話時,一般都是揹着家裏的你女人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咱們主打一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說吧你是不是揹着我做了什麼好事?”
“我那敢,夫人這般出色,我怕我配不上你。”徐無晏委屈,太多人說起她,都是讚賞之色,他有危機感啊。
林沫搖頭,“好了,別喫醋了,先送爹回祠堂吧。”
“嗯。”徐無晏嚴肅地點了點頭,扭頭讓擡棺材的師傅跟上。
林沫陪着他扶靈進去,但剛走了兩步,林沫身體一僵,一股熱流沿着她的大腿流了出來。
她扭頭看向徐無晏,“老徐。”
在他看向自己時,林沫才緩緩地說道,“我怕是要生了。”
徐無晏瞪大了雙眼,下一秒一把抱起她,快速地朝家裏衝去,“快請木大夫、接生婆,快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