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紙嫁衣【19】
“我確實不確定這個娃娃是不是周琦。”言卿揣摩着：“而且，白天時間周琦也是出不來的，所以還是得等到明天晚上才能知道情況。”
時衍輕輕地點了點頭，像是贊同她的話，少年在桌邊坐下，纖細修長的手指交疊放在了桌子上，他臉上帶着耐人尋味的笑容：“那麼，卿卿可以跟我聊聊，是怎麼將NPC帶出來的麼？”
言卿頓了一瞬。
說起來，這件事她倒是還真沒有跟時衍聊起過。
之前在拍賣行的時候，時衍很明確地表示出能夠看到周琦，但是當時的時候時衍並沒有多問多說什麼，進入副本之後周琦也一直沒有出現，如果不是在鏡子當中看到了這個紙娃娃，恐怕這件事情時衍也不會提起。
“我記得，當時好像告訴過卿卿，不要答應NPC的任何要求。”時衍撐着下巴，語氣聽不出什麼起伏的意味，面上的表情卻還很是玩味：“卿卿不乖。”
……好像是這樣說過沒錯。
言卿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啊，我忘了……”
最開始也沒打算幫周琦，但是後來周琦表明立場和處境之後，言卿莫名地覺得，她和周琦的處境很是相似，於是便幫了忙。
“別緊張，我不是想要批評你。”時衍低低地笑了一下，“你的新人副本初始評級就是SS+，這個評級是初始新人爬上新人榜的關鍵，你最開始的排名是第三十名，這個名次其實是屬於被壓制了的狀態了。”
言卿倒是第一次聽到這說法，她愣了一秒，“壓制？”
“副本BOSS被帶離副本之後，整個世界的運轉中心就消失了，副本世界被凍結，會等到有足夠承擔運轉重心的NPC出現後纔會解凍。”時衍道：“作爲凍結副本世界的罪魁禍首，世界系統會施以懲罰，就比如壓縮名次。”
對上女孩若有所思的眼神，時衍補充了一句：“我新人副本的評級跟你一樣。”
但是時衍第一個副本之後就已經登上了新人榜第一。
言卿略微沉默兩秒，隨後她往牀上一躺，語氣隨意：“反正都已經帶出來了，既來之則安之吧。”
時衍似乎也沒打算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他垂下眼去，低低地笑起來，隨後慢慢地點了頭：“好。”
……
……
次日早上。
言卿是被一陣鍋碗瓢盆的敲打聲給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時衍放大了的睡顏，少年濃密纖長的睫羽卿卿顫抖着，眉眼間都是令人驚心動魄的一抹豔色，漆黑微卷的頭髮有些凌亂地貼在臉上。
仔細聽還能感受到少年均勻的呼吸。
言卿小心翼翼地翻過身去，她慢慢地坐了起來，揉了揉有點酸脹的腦袋。
她睡在了牀的內側，昨晚貌似是時衍給她科普了一些世界法則，少年語調平靜，幾乎聽不出情緒起伏，就好像是催眠一般，言卿越聽越困。
坐起來之後，言卿轉過頭去，腦袋略微清明一點之後，女孩的視線落在了牀下的位置。
牀的周圍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黑色腳印，密密麻麻地鋪滿了整個地面，仔細看去可以發現，腳印的旁邊都有些許倒三角的小腳印。
言卿略微頓了一下，她轉過頭去，看到了牀旁邊的牆壁上，印上了一個血紅的指印。
屋外鍋碗瓢盆的聲響還在，言卿準備下牀去看看情況，她剛爬起來，身旁的少年就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表情帶着點罕見的呆滯，似乎反應了兩秒，溫吞吞地坐了起來。
“哥哥，地上很多腳印。”
言卿提醒道。
時衍順着言卿的話，轉過頭去看向了地面。
他睡在牀的外側，能夠看到的的東西要比言卿多一些，除了地面上的腳印之外，就連牀邊垂落下去的牀單都好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般，印上了幾個黑色的印記。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想要爬上來。
言卿輕輕嘆氣，她有一點鬆懈了，也不知道爲什麼就很輕易地睡熟過去，按理來說夜晚的動靜是足夠吵醒她的。
“哥哥昨天晚上聽到什麼動靜了麼？”
時衍轉過頭來看向言卿，他慢慢地點了點頭。
言卿意外：“哥哥昨晚醒着？”
“那東西出現的時候，我醒了。”時衍輕描淡寫道：“但是那玩意只是看着有點嚇人，實際上根本碰不到人，太困了，懶得管就睡了。”
知道牀邊有個怪異東西是怎麼睡那麼熟的？
言卿再次嘆氣，她再轉頭的時候，看到了旁邊牆壁上的指印，女孩沉吟兩秒：“如果那東西上不來的話，這個牆上的指印是怎麼來的？”
“周琦。”時衍道：“她比一般玩家恢復得似乎都要快些，昨晚深夜的時候就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是身上保留了紙人的特質。”
頓了頓，少年看向滿房間的黑色印記。
“你也可以理解爲，昨天晚上有很多紙人來玩家屋裏蹦迪了。”
言卿轉過頭來看，確實沒有看到昨天那個酷似周琦的紙娃娃。
從她第一天晚上就沒有看到周琦來說，恐怕那時候周琦就已經栽在了小女孩手裏。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了。
孫二孃的聲音從門外傳出來：“卿卿，小時，快起牀喫飯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暫且不再糾結這件事情，爬起來從牀上下去。
言卿彎下腰觀察了一下，那些印記看起來很多很雜，其實全部都是倒三角樣式的紙人印記，從整個房間的印記錯亂程度來看，昨天晚上屋子裏來了不少紙人。
她幾乎是在一羣紙人的注視下睡着的。
女孩一陣嘆氣，她穿好了鞋打開房門，卻在門口看到了孫玉玉。
孫玉玉手還舉着，是一個準備敲門的動作，看到言卿之後，她彎着脣笑了一下：“卿卿，我還以爲你沒有起牀，打算過來催一下你呢。”
頓了頓，孫玉玉問：“昨晚睡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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