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玩偶樂園【8】
林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安撫了兩人之後，慢慢地轉身離開。
漫無目的地在路上走着。
他自己的處境並沒有比其他玩家好到哪裏去，從最開始被九號公會選定爲預備役時的讚歎聲一片，再到後來，同期的預備役要麼都已經加入公會，要麼就進了其他公會。
只有他，一意孤行地當着預備役，入會的機會渺茫。
積分對於林柯而言是很難得的東西，他的技能和性格都偏向保守，從鬼怪NPC那裏得到信息之後明確大致方向後就中規中矩地打副本。
頭昏腦脹之際，林柯看着賬戶裏所剩不多的積分嘆了口氣，他用積分兌換了錢財，以捐款的名義打到了莉莉父母賬戶上。
但是並沒有用。
其實有一點林柯沒有說。
莉莉的病情其實有在惡化，分明化療和藥物都一直在堅持。
也是今天晚上的時候，林柯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那個會在他查房時揚起笑臉，眼睛亮晶晶地喊醫生的小姑娘，其實意識很消沉，她看着櫥窗內壞掉的人偶，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以後的自己。
分明副本內什麼激烈的東西都沒有。
處處又都壓抑。
林柯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頭，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又來了。
這種無力感。
……
……
副本外。
觀衆席躁動了起來。
原本這個競技場內的觀衆並不多，直到不知哪個玩家在論壇上發了時衍在這邊看比賽的帖子，競技場內就多了不少前來觀摩的觀衆，大多是過來想要套近乎，但是看到時衍那張淡漠的臉後又說不出來。
於是就坐在觀衆席上看比賽。
“噢，林柯啊，萬年預備役來着。”
“他的技能適合保命，跟着他走，能過副本，但是根本拿不到抽獎機會。”
“不是也有其他公會挖他麼？非要死磕九號公會，也不看看人九號公會願不願意要他。”
“言卿……這是個新人吧？挺漂亮的。”
“莉莉的病好不了的吧？她根本就不配合治療，那些藥她一口也沒喫過。”
玩家在觀衆席上竊竊私語。
他們大多也都是從現實中的各個地方來此，因爲或多或少的強烈執念，這個副本處處都壓抑，看得讓人覺得沉重，跟玩家現實中的處境都莫名相似。
就在這時候，競技場的入口處又走進來幾個人，有幾個玩家好奇地轉過頭來看，訝異地出聲：“周、周渠清？”
時衍上一場競技賽是跟周渠清打的，雖然周渠清輸了，最後還被時衍幾個手雷給直接埋在了實驗室下面，但是中間過程周渠清的表現還算可圈可點，智商什麼的也都在線。
周渠清隸屬於獵人公會，技能是手中探測圍剿都可以使用的紅線，在新人中也屬於熱門選手。
除了周渠清之外，還有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萬虎，萬虎是很少見的沒有身份技能但是還能登上新人榜單的玩家，除了沒有技能這一點，他比很多玩家都要有經驗的多。
玩家們的視線轉向另一邊。
除了周渠清和萬虎這兩個比較熟悉的面孔，周渠清旁邊還站了另一個比較陌生些的面孔，看起來很文弱的模樣。
臨書書也蹙着眉頭看過去，他仔細分辨了一下，慢慢地從腦海中搜颳着資料。
比起普通玩家，大公會之間的信息資料都傳遞得更加詳細一些，比較有潛力的新人都會在第一時間被各大公會記錄在案，獲得身份技能某種程度上也是擁有了進入公會的入場券。
倘若新人副本並沒有獲得技能，想要進入公會就要付出更多。
臨書書抿着脣。
周渠清進入競技場之後，臉上帶着笑容，過來跟時衍打招呼。
時衍懶洋洋地掀眸，禮貌地一頷首。
雖然記不住人名和人臉，但是禮貌總不能忘。
周渠清也沒多說，他笑眯眯地也跟臨書書打了招呼後便帶着身後的兩個人去了旁邊的位置坐下。
先前周渠清只是聽說時衍在這邊，所以便過來看看，這會坐下之後一擡頭，他愣了一下，表情變得有點意外：“……言卿？”
旁邊一直未出聲的文弱男生轉過頭來：“你認識她？”
“之前一起過了一個副本，應該是她的第一個副本，全程被時衍帶在身邊。”周渠清道：“本來以爲出了副本後他們應該沒什麼交集，沒想到時衍還來看這小姑娘比賽。”
那男生微微垂眼，沒有說話。
萬虎沉默地坐在一邊。
大屏幕上，分別放着言卿和林柯兩邊的情況。
言卿整個人都坐在病牀的欄杆上，默不作聲地晃着腿。
她不時轉過頭看着病牀上蹙着眉頭睡覺的莉莉，女孩表情看不出什麼變化，手上的動作卻微微凝滯了些。
周琦剛纔就已經離開了，她成爲了NPC後就受到了些許限制，此時跟着太平間的其他鬼怪在醫院大樓外遊蕩。
言卿從欄杆上跳下來，輕手輕腳地走到了莉莉旁邊。
她是人偶模樣，頭髮全部披散下來，已經是及腰的長度，面無表情的時候就跟漂亮的小人偶娃娃並無兩樣。
言卿慢慢地坐了下來，她慢慢地伸手，摸了摸已經進入睡眠的莉莉的臉，莉莉睡得並不安生，她像是做了什麼並不美好的夢境，眉頭微微蹙着。
言卿閉上眼睛。
一點光線慢慢地在她指尖亮了起來，旁邊的植物盆栽晃動着。
莉莉因爲在太平間呆了一段時間，臉上手上都有些許冷凍的痕跡，因爲陰氣重，臉上隱隱爬上了些許暗紅色的痕跡。
技能使用之後，莉莉臉上身上的傷痕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下去。
競技場內在一片寂靜之後炸了鍋。
“治療？”
一直坐在旁邊觀察着周渠清身旁那個陌生文弱男生的臨書書，在思來想去的時候，忽然回憶起什麼，他的手不自覺顫了一下，“我想起來了。”
時衍側目看他。
“那個跟在周渠清身旁的陌生男生，是前些日子從新人副本中出來的，他的技能很特殊，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野蠻的掠奪。”
臨書書擡頭看着大屏幕上的女孩。
“他可以搶奪其他人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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