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狂歡森林【12】
就如同恩恩一家人那般。
也許在上一年的時候，她的父母也是像對待右右那般和藹地對待，但是一旦落選教廷，這個商品就沒了價值。
只能作爲門票變爲下一個孩子的通行證。
或許現在的右右，也會是下一個被放棄的孩子。
倘若在此次狂歡節右右落選的話。
比起並不熟悉且難以控制的外鄉人，當然更是柔弱無力的小孩子更容易得手。
“……除了像戴爾家裏那樣無法再增添小孩子的家庭，鎮上更多的應該是跟恩恩家裏情況一樣的家庭，他們着魔一般透支身體撫育小孩，然後將小孩當作商品送到教廷面前任其隨意挑選。”言卿蹙着眉慢慢地出聲：“小孩沒有價值之後，迎接他們的就會是成爲門票的命運。”
時衍靜靜地聽着，他沉吟一秒：“就算是能夠平安無事長大的孩子，大概率也會變成更他們父母一樣的人，甚至於可能更加瘋魔。”
小鎮的風俗年復一年，愈演愈烈。
言卿微微嘆出一口氣。
“神究竟是什麼呢？”
看着愈加扭曲的小鎮居民，狂歡節存在的意義對他而言是什麼？
時衍沒出聲，他沉默不語地往前走着，一直到教堂就在面前出現了，少年才慢慢地頓住腳步，他似乎在思索，又莫名透出點篤定的意味。
“信仰吧，總要有人信仰神，神纔有存在的意義。否則無人知曉的神明只會慢慢隕落。”
言卿微微側目。
她其實並未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對，只是聽到時衍這樣說之後，女孩莫名恍惚了一瞬，彷彿這話在哪裏，有什麼人曾經告訴過她。
但是是誰？
是她早就消失了的那段空白記憶裏，幾乎變成了懸案一般的過往記憶。
女孩思緒還未轉過來，後頸處的領子就被人輕輕地拽住了，她被迫停住了腳步，脖頸被勒到了一些，言卿茫然地擡頭，轉頭看向時衍。
卻見時衍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面前的教堂。
言卿便順着時衍的視線看過去，她看到祁六站在教堂門口，正眼眸沉沉地看着她，發覺女孩看過來之後，祁六表情變得有點怪異，他慢慢地將視線轉向了時衍，抿着脣上下打量着。
“……言卿。”
祁六似乎想到了什麼，莫名其妙地笑起來:“啊，我早該想到的，你是個多麼會僞裝得楚楚可憐的人，裝得那麼真，誰看了都會恍惚心軟。”
他的語氣莫名透着點怪異的微妙，祁六看着時衍，表情算不上多麼好看。
祁六道：“在玩家心目中幾近封神的時衍大佬，也會被這種僞裝的小伎倆騙到麼？”
言卿慢慢地蹙眉，她仔細打量着祁六。
先前只是從祁六的話語中判定他先前應當認識她，只是無法分辨到底是從什麼地方認識的她。
只是祁六話語中透露出很清楚的一種意思。
言卿先前騙過他。
女孩表情茫然，她仔細思索着。
只是任務執行的太多，她所遇到的任務目標以及穿書管理局的任務者都太多太多，言卿又不是個習慣性記人的性子，聽到祁六的話時，她第一反應就是——
這是她騙的哪一個？
太多了，甚至於編造事件早就信手拈來。
一時之間，言卿看向祁六的眼神更加迷茫了。
祁六看到這種眼神就明白她根本就沒有想起來，表情瞬間變化，一瞬間氣急反笑。
時衍的手還捏着言卿後頸處的衣領，少年慢條斯理地將被捏皺了的衣領整理平整，他擡眸，看着面前的祁六，語氣淡淡的，“你說言卿，騙我？”
站在少年身旁的言卿無辜擡眼。
“自然，這不是她最擅長的事情麼？”祁六笑了一聲。
時衍表情淡然，他垂眼看了言卿一眼，身旁的小姑娘乖乖巧巧地衝他一笑。
少年伸出手來，摸了摸言卿的臉，輕輕地捏了一下。
他再擡頭的時候，表情是一貫的淡漠，語氣輕描淡寫的，怎麼聽都透露着平淡的意味。
——“我知道啊。”
意料之外的回答。
祁六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表情有點怔愣起來，眼睛瞬間瞪大，再開口時說出的話都變得有點不太利索起來：“你、你知道？”
那樣裝着乖巧無辜的小姑娘懷着不知是怎樣的目的接近，時衍分明知曉，但是仍然並未推開。
時衍懶洋洋地將手搭在言卿肩膀上。
少年乾淨漂亮的眼眸中帶着理所當然的神色。
他反問：“那又怎麼樣？”
祁六原本準備好的說辭被全盤打亂，他不自覺有點手忙腳亂起來，結結巴巴地出聲：“明明……也不清楚她的目的，如果說……”
不等祁六將話說完。
時衍神色淡然，看向祁六的表情中帶着點真情實感的迷惑。
似乎並不理解祁六的話。
他只是慢慢地，又重複了一遍。
“那又怎樣？”
……
……
兩人回到教堂內房間的時候，周琦正在屋內的天花板處飄蕩着。
看見言卿回來，周琦從天花板上飄下來。
白天的時候她憑藉着其他人都看不到她的優勢，跑進教廷內去探查了一番。
“本次供外來客人所居住的教堂，跟鎮上居民所供奉信賴的教廷其實關聯並不大。”周琦道：“教廷所在的位置是教堂後面的神殿，我大致都看了看，但是最內部有一個房間我進不去，從教廷其他人的交談中應該可以得知，那個是教廷的大祭司所居住的位置。”
周琦洋洋灑灑地說完，隨後一擡眼，發覺言卿的心思完全沒有在她這邊，神色飄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琦伸手在言卿面前晃了晃。
言卿反應過來，她滿臉無辜地看過去，雖然一個字也沒聽，但還是頗爲捧場地衝周琦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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