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主母(重生) 第32節 作者:未知 “四成,多也不多,家主要是出手的話,這四成要去之三成。”他幫呂家出手搞 定此事,好事是他成全的,呂家得大頭,他卻拿最小的那一份,這事換前世的蘇苑娘,指不定會因爲幫族人就會跟他去說了,但今世的她早已不會如此行事了。 “啊?”呂蘭芬又是傻眼,須臾,她咬了下牙,壓低聲音朝蘇苑娘道:“我爹那邊給我最後的底就是五成,五成全給你們。” 還沒到底呢,蘇苑娘搖頭。 她是知道底在哪的,還沒到呢。 “弟媳婦!”看她搖頭,呂蘭芬急了。 “您說。” 說個鬼啊,呂蘭芬被她的客客氣氣氣笑了,她還以爲這位是位泥菩薩,哪想到是位鐵石心腸的金剛佛。 “五成五,五成五,沒有底了,就這個數了。”呂蘭芬苦笑不已,如若不是看這小當家夫人的話意有可以談的餘地,她是真不想把最後的底透出來,她父親說了,她要是厲害,能扣下半成,那半成就是她的。 她沒想到,她還不如這位小娘子厲害,還是看走眼了。 是沒有底了,蘇苑娘知道差不多到底頂了。 一共十成的話,呂家做爲事主分四成,呂蘭芬作爲傳話人分成半成,常家作爲中間人,佔五成五,好的話只要讓出三成出去就能做好此事,要是不好談的話,四成往上都有可能。 “我跟他說,不過我不能做主。”看這位蘭芬嫂子穿的單薄還冒出了一身汗,蘇苑娘點頭,拿出手絹送給她,“你莫要着急,這事我不能應承,家主也不一定會答應,你也知道,這些年家裏不好過,樊家也不在京都了。” “你能幫我說,就再好不過了。”面前不是還有一位蘇家的女兒嗎?呂蘭芬看着她,想着她的身份,心裏還是舒坦了不少。 半成就半成罷,比沒有強。 等到回去,看着回來的媳婦,常孝寬跟前跟後,呂蘭芬坐着他就坐着,站着他就站着,就是不說話,呂蘭芬等了半天沒等到他半句話,火也沒處發,白了他一眼。 “蘭芬,”見媳婦生氣,常孝寬訥訥地喊了她一聲,道:“怎麼樣了?” “等到你張口,我們這一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都要餓死了。”呂蘭芬都要被他氣死了,氣轟轟地說罷,這火氣也下來了不少,見她夫君還那副不善言辭任由她打打罵的笨樣,她又心疼了起來,再開口口氣好了不少,拉着他過來坐下,自己坐到他腿上,與他嘆道:“誰說那小媳婦是個傻的?瞎了眼罷?” 她把她與那小當家夫人的討價還價與丈夫說了一遍,說罷,道:“你聽聽,像個傻的嗎?” “不像。”常孝寬搖頭。 “到底不是尋常人家出來的,從小經的事就跟我們不一樣。” “嗯。” “嗯什麼嗯?就知道嗯嗯嗯,你倒是自己找當家的說去啊,你去說,指不定他看在你是個傻哥哥的份還會讓着你一點。”呂蘭芬見他只會“嗯”,心中頓時又生起一陣邪火。 “他不會。”常孝寬搖頭。 搖完頭,他就又不說了。 呂蘭芬等半天沒等到想聽的,掐着他的耳朵咬牙切齒道:“不會什麼啊?你倒是說啊!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再討個新的!” “他不會讓我。” 呂蘭芬又是一陣等,就等來一句話,氣得雙手握拳在他身上一陣亂捶,河東獅吼:“多說兩句你是不是會死啊?” 常孝寬被媳婦打得一陣頭昏眼花,但也老老實實地坐着不動讓媳婦捶了一陣,看她消氣不少了,方摟着她道:“孝鯤看着面善,但心裏狠,你不知道,之前前家主拿常家和孝道逼他把東福井和汀門井交給庶子,還……” “還什麼?你倒是說啊。”聽到重要處沒有聽的了,呂蘭芬急了。 “還說他要是不答應,就把他母親的墳遷出祖墳主墳。”常孝寬在她耳邊以極低的聲音道。 呂蘭芬好一陣目瞪口呆方纔回過神來,一回過神來就急問:“後來呢?” “不知道了,但現在常家皆在他手裏,爹說過,現在這大家小家裏,他是最不能招惹的,得罪誰都不能得罪他。”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現在誰是家主。”這就不用說了,呂蘭芬躺在他懷裏,拉着丈夫的手摟着自己的腰,嘆道:“那位前任家主,可了不得啊,這心偏得也太沒邊了罷?” “嗯,烏煙瘴氣。”常家現在一些人家裏的家風,就是由他帶的頭。 第38章 “是孝寬哥家的嫂子?”當晚,常伯樊回府,聽蘇苑娘說罷呂蘭芬來之事,看着妻子,不禁問了這一句。 看他頗有些啞然失驚,蘇苑娘頷首,直視於他。 是那位家裏的嫂子。 “這……” “這不對嗎?” “不,不是。” “是我跟你說這事,讓你覺得不對?” “不是。” 他在否認,蘇苑娘想想,她前世是不太管這些的,不是父母沒教過她,而是從一開始就由蔡氏插手攬過去了,等事情回到她手裏,許多事就回不到如初了,那個時候她在常家名聲已不好,像這樣的事,沒人找她。 “不好嗎?她們有事來找我,我以爲是好事。” 蘇苑娘正要多說,卻聽他打斷了她,“是好事。” 常伯樊這下回過神,握住她的手,笑道:“真的,苑娘,是好事。” 他捏了捏她的柔荑,沉吟了片刻,道:“我以爲,不對,是我認爲你不應當理會這等俗務。” 她冰清玉潔,理當被他捧在掌裏護在心中,這是常伯樊的想望,但他也知道,他給不了她像在孃家時的日子,他無法時時刻刻呆在她的身邊護着她。 她總歸是要擔起她的責任來的。 常伯樊自認她不擔,他也會想法子讓她在常府好生過下去,但那種日子,弊端諸多,最不妥的,就是她會被人看輕,甚至把她矇在鼓裏。 可她沒有,成親幾日,她日日過問庶務,甚至族裏的事她也打算經手,常伯樊驚愣過後就是狂喜,這下他眼裏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他笑得當真是俊極。 蘇苑娘被他眼中的笑迷住,呆了片刻,方纔搖頭,爲自己嘆了口氣。 她從沒有不理會過,無論是前世還是今世皆未曾,爹爹和孃親皆曾細心教過她治府和管家之道,她有聽在耳裏,只是前世不知爲何,走到了那一步。 自己終歸是有錯的。 “你……” “我……” 倆人異口同聲,這廂常伯樊嘴角翹起,靠近她,用鼻抵鼻,親暱地道:“苑娘,你說。” 蘇娘煩這時惱他靠得太近,但心中的話不得不說出口:“我會管的,只要我在常府一日,我就會管一日。” 這是她爲妻,爲婦之責,上輩子沒有做好的,這輩子她會做妥了再走。 常伯樊嘴角的笑意漸漸消褪,慢慢地,他摟住了她的腰,抱住了她嬌弱但溫熱的身體。 她在他的懷裏。 他沒有問她,爲何一次又一次要說一些提醒她不想呆在常府、不願意在常府久留的話,沒有問她爲何不願意嫁進常府,之前爲何要答應岳父她願意等他,願意嫁他,讓他錯覺她亦心悅於他。 常伯樊不敢問,怕一問,一切會煙消雲散。 “孝寬嫂子的事,我答應你了,你跟她去說就是,條件就如你之前和她談的。”常伯樊抱着她,閉眼忍耐着心中的鈍痛,聞着她頸後髮絲的香味,淡淡道。 “可有不妥?五成五是不是少了?” “呃?沒有。”是沒有。 “你拿的會少嗎?” “不會。”常伯樊推開了一點她,眼睛深深地注視着她看不出喜怒哀樂的小臉,“苑娘,你擔心我嗎?” 蘇苑娘點頭,“你做事,要拿銀子的。” 是他去打點,應該要拿銀子,而且他缺銀子,更應該拿。 “你呢?你想要什麼?”禁不住,常伯樊把心裏那句最不敢動的話問出了口。 “我?”蘇苑娘斂眉,她要什麼呢?這事她要拿什麼好處?銀子嗎?銀子她不缺的, 拿多了也無用。 但做了事,就要拿好處,有來有往纔是長久之道,這是前世長嫂後來教予她的,蘇苑娘銘記於心,這廂她快快地把好處想了出來,“等事情成了,我要和爹爹孃親在一起多住幾日,我要回去。” 假若那時她還沒回家的話。 “你……”常伯樊摸着她的臉,“要這個?” “對的。”蘇苑娘想也不想點頭。 常伯樊帶着笑去親她的臉,仿似很高興的樣子,“好,聽苑孃的。” 這夜他尤其猛浪,蘇苑娘被他弄疼了好幾次,末了他起身叫人打水進來,恍恍惚惚當中,有些冰涼的水滴落在了她的臉上,她還以爲是他的淚。 他在傷心什麼呢? 等他躺回來,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蘇苑娘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趁着他的手勢一個側身,躺進了他的懷裏。 “苑娘。”他喊她。 蘇苑娘在他懷裏挪了下臉。 “苑娘,你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他問。 蘇苑娘睡意昏沉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她擡起臉,在熄了燈的黑夜中,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覺他低下了頭,熾熱滾燙的鼻息打在了她的臉上、眼睛裏,刺得她的眼睛生疼。 想要個女孩兒,就像上世那個在她肚子裏,最終卻沒活下來的那個孩子一模一樣的女孩兒…… “要女孩兒。”蘇苑娘低下頭,閉眼瞼住了她溼潤的眼睛。 她的孩子,那是她一生從未忘卻過一天的疼。 “女孩兒?好,好,要個女孩兒,我們頭一個就要個像你一樣漂亮的女孩兒。”絕沒有想到苑娘會作此回覆的常伯樊卻是欣喜若狂,一個覆身,又壓在了她的身上。 一夜癲狂,次日常伯樊醒來,穿戴好還回了內臥,坐在牀邊靜靜地看了她片刻,方纔離去。 一路他腳步輕鬆,南和跟在他身後,也是笑得合不攏嘴,主僕倆一前一後去了離飛琰院不遠的書門。 * 書門乃園,是常伯樊處理公務生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