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主母(重生) 第137節

作者:未知
有強硬的丈夫護着與出頭的妹妹,想必不會受太多委屈,他想的就是這雙能替妹妹遮住醜惡的手。可真的得償所願了,看着眼前冷靜淡定的妹夫,不知胸腔中情緒從何而來,蘇居甫此時心中滿是悵然若失。 可能就這是一個勢薄的人不得不屈就命運的屈辱無力與憤怒罷。他如此,他妹夫也不得不如此,只得把所有悲憤掩在臉下,看似無悲無喜,負荷前行。 ** 二日孔氏一早就來了,還帶來了蘇仁鵬。 昨晚常伯樊送了兄長回來兩人用過晚膳後說了一會兒話,他沒有瞞她,蘇苑娘才知當年兄嫂成親不久,長嫂一與兄長回到京城上門拜見蘇家親友長輩在本家出的事。 這事上世她居然絲毫不知情,真不知她愚鈍到了何等地步。 這廂蘇苑娘已知情,孔氏與她清楚道到那本家現在的當家夫人,以及受重視的幾個內眷之時,她只管仔細聽着記在心裏,沒有插嫂子的半句嘴。 孔氏儘管不走本家那本的親戚了,但她跟老護國公夫人交情不俗,知道的可不少。 現在本家當家的那位爺是護國會的侄兒子,這個侄兒子長得像老護國公其壯年的時候不說,其一舉一行還極爲神似,說的話行的事也跟當年老護國公那樣豪爽氣概,兩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親父子一般,還得了當今聖上一句“叔父勝似父”的讚歎。 得了聖上這般一句話,本家那位當家自然高興榮耀不已,可給護國公生了三個親兒子的護國公夫人就不怎麼高興了,本家當家的在叔父面前極有臉,老護國公夫人不能說他什麼,跟本家那位當家夫人可真只有點面子上的情份。 俗話怎麼說來着,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孔氏在本家那邊不討好,護國公夫人就把她找去當親孫侄媳看。 是以這蘇家在外面人看來是花團錦簇,家族之勢繁榮旺盛,但只有自家的人知道,蘇家男男女女,上上下下,幾乎沒有一處是順通無阻無怨無尤的。 本家現今當家的爺前年年過四旬,今年四十有三,其當家夫人是他的原配,她已近近四旬,明年春天就是她滿四十實歲的壽日。聽說她明年春天裏要大辦做四十歲的壽宴,家族中人聽到風聲,有些人家竟然早早就尋摸準備起了壽禮來。 “她是三月生人,”小兒放給了妹妹的丫鬟帶,孔氏坐在暖和的堂屋中,毫無避諱地與妹妹講道那當家夫人,“今年春天她過生辰的時候就放出了明年要大辦的風聲,這事十有八*九,只要不出那天大的意外,鐵定會辦成。嫂子跟你把明白話說了,他們家去年在修一個新園子,地方大得不得了,聽說有祖宅的四五翻大,可修到今年我聽說他們就停了,聽說銀子不夠,我估摸着他們家想靠這個四十歲的生辰宴撈一大筆禮金,把這園子修下去。” 蘇苑娘乍然想起,有關於蘇家園子之事。 此時她顧不上是插嫂嫂的嘴,忙急急問道:“這園子可是修在長陵郊外不遠的一個地方?” 孔氏不明所以:“離長陵有些遠。” “多遠?可是有七八十里那樣的?” 孔氏默算了一下,頷首:“差不多。” 蘇苑娘聽言,長舒了一口氣,朝嫂嫂高興道:“是了,我知道了。” 讓他們修罷,上世這園子被鏟了。聽說那園子是修給護國公府的“龍脈”,是能護蘇家祖祖代代榮華的風水寶地。可那是建在皇陵邊上,老聖上在世的時候這事沒起什麼風波,護國公也被埋進了園子,可新聖上一上任不知爲何怒不可遏,把那些圍在皇陵邊上建的墓園都給鏟了,其中最大的一處就是蘇護國公的。 蘇家因此萎靡了下來,她哥哥也不知爲何卻高興得很,還把這當熱鬧事說給了她,說的時候他老停頓,要偷笑好幾聲纔會接着手舞足蹈跟她說那被鏟了墓的護國公府現今落到了如何悽慘的地步。 蘇苑娘上世不解爲何護國府沒落了她哥哥那般高興,現在可算是明白是爲何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19-12-1312:58:57~2019-12-1414:45:38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麪包鴿子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火狐狸、白藍豆10瓶;1088975、妮妮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0 第174章 要換蘇苑娘以往的性情,折辱過兄嫂的地方她自是不會去的,但這一世常伯樊與她道明實情有些擔心地看着她,不等他出言勸說,她就先開了口,和他道:“我心中有數了。” 她沒有說不去,常伯樊很顯然地鬆了口氣,跟她商量起了到時候她若是遇到事要如何應對的事來,其中數個一看到不對就讓三姐跑來找他,讓他出頭的主意。 無論何種情況下,他皆願意爲她擔過。蘇苑娘昨晚聽他不斷如此重複着,心中不斷翻滾着酸澀,險些紅了眼。 這廂聽嫂子說道了不少內情,蘇苑娘是真真高興,可算是知道她的回來有一點有意思的地方了。 她不會等着捱打受欺負的,常伯樊也無需爲她出頭,她做她的事,他去做的事便好。 看小姑子說着就高興了起來,像個孩子似的雀躍,也不知爲的哪一樁。孔氏看不明白,但還是跟着小姑子笑了起來,問道:“園子怎麼了?怎麼爲着這高興起來了?” 長嫂如母,上世母親沒了後,她的嫂子就像母親一樣的照顧她,她在蘇苑娘心裏,和父母親還有兄長一樣,是蘇苑娘心中那四個至親至愛的人之一。蘇苑娘對她沒有太多隱瞞的心思,一聽嫂嫂親口問,她在心裏想了一下欲說的話,把自己的古怪用言語掩蓋過去後,在孔氏耳邊耳語道:“嫂嫂,誰會在長陵邊上建住的園子呢?” 孔氏遲疑,“他們說要是建新的大祖宅傳宗接代,那邊風水好。” “是的,”風水好這點無庸置疑,蘇苑娘頷首,天真道:“可是那裏是長陵啊,只對死了的人才風水好啊。” 那是世代帝皇埋葬己身的地方,可不就是死人的皇宮嗎? 她這話一出,孔氏一下就起了身,馬上掩住了小姑子的那張跟,擔心地往外瞧了兩眼,見沒有人才鬆氣回眸,朝蘇苑娘斥責道:“小孩子家家的,別亂說話,這是你能說的嗎?被那別有用心的人聽去了,你就得遭殃了。” 蘇苑娘在她手心連連點頭,孔氏見她乖巧的模樣,也是憐愛不已,扶着她的肩坐下,抱住這實在是憨傻的小姑子的腰,叮囑道:“在外面這些話可一句不能說,唉……” 說着孔氏就嘆了一口氣,道:“就連在我面前,你也不應該說的,有些話你能跟爹孃說,跟你兄長還有丈夫說,但不能跟嫂嫂啊弟妹啊這些人說。畢竟這些人都是半個外人,哪怕不是爲了孃家人只爲了自己,她們也會存着半個異心,不會單純的永遠站在你這邊。” 蘇苑娘心道您就是那半個外人啊,可是你就一直站在我的身邊。但她知道嫂嫂的好意,不是所有人都像嫂嫂一樣的好,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嫂嫂一樣,有一個把忠誠與家都託付給了她的丈夫,嫂嫂總說她對哥哥是士爲知己者死,是以她願意爲了他肝腦塗地,是以她願意像母親一樣照顧他的小妹妹。 這些蘇苑娘上世就知道了。而這世的嫂嫂,原來早早就和哥哥這般交心了,對如今的她就跟上世對後來的她一樣的好。 嫂嫂說的,她只管聽就好。 孔氏見無論她說什麼,小姑子只管點頭,一臉受教。孔氏這心呀,也是被這赤誠乖巧的小娘子打動了,她點了點一臉乖巧聽話的小姑子的頭,無奈道:“我說的 都真的,也不指望你現在就懂,你現在好好聽着記在心裏,以後遇到了你就知道嫂嫂跟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說罷,孔氏也知道自己的話矛盾了點,跟小姑子強調道:“我對你好,那是因着你哥哥對我無二心,自然我對你無二心,哪日你哥哥對不起我,我不害你都難,可聽懂了?” 自是聽懂了,上世嫂嫂也是親口跟她說過跟這差不多的話呢。 這話她很熟,蘇苑娘點頭不已。 還是點頭,看着這活寶孔氏真真啼笑皆非得很,不過,她雖面上未顯,但心裏也因小姑子的話,對蘇家大興土木建園子的事有了個清晰的判定。 之前她不敢猜,不敢想到那頭去,但這幾年老護國公與本家侄子走的比親父子還近,想來不僅僅是兩人長得那麼神似簡單罷? 回頭她得與大公子好好商議一下此事不可。 這廂孔氏一直留到家裏跟着她家大公子的隨平過來報消息,常伯樊得了報信就過來叫人,蘇苑娘早已穿扮好在等着。 她這一番穿戴,有孔氏的手筆。蘇苑娘父母雖是北面人,但蘇苑娘自南方出生,打南方長大,在蘇家的時候她是蘇家的掌中寶,到了常家,常家最好的一切皆在她眼睛裏,是以常伯樊是從南邊過來朝戶部要銀子的,但蘇苑孃的全身上下,可無一處有常家缺銀子的影子。 孔氏一見妹妹的穿戴無不一精緻,便連定頭髮的小金針頭上束的都是圓潤無暇的珍珠,這在尋常人眼裏就是能看出好也道不出這好在哪裏,可在蘇家那幫子婦人女眷眼中,她們那天天鑽在這些裏面的眼睛可是再知道不過這其中的好了,於是在見過妹妹特意叮囑丫鬟從簡的打扮還是過於貴重後,孔氏毫不猶豫親自動手,拔去了蘇苑娘髮髻當中的那些小金針,動手給蘇苑娘挽了一個簡約又不失靈巧的少婦髻。 這還是從宮裏剛流傳出來不久的新發髻,還是孔氏從護國公府裏那出身名門的少夫人那裏學來的。 這靈巧的少婦髻極襯蘇苑娘,孔氏也沒料到這頭髮這般的與她妥貼,待梳出來小姑子身邊的丫鬟皆發出了驚歎之聲,孔氏也覺得真真是趕巧了。 等到姑爺來報信,見到小姑子只說了半句“兄長來信了”的話,就傻傻的停住看着人不放,像只呆頭鵝一樣,孔氏此時跟小姑子身邊的丫鬟們一個樣,回過頭握着嘴輕笑不已。 常伯樊一來就呆了,三姐她們連帶嫂嫂還扭過頭去了,蘇苑娘先是沒反應過來,等常伯樊定定看着她就是不挪眼,漸漸她就察出了其中情形來。 “別看了,”蘇苑娘莫名覺得臉燙,可當前的事要緊,她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勸道:“回家再看,莫誤了時辰讓哥哥等我們。” 還是莫耽誤了哥哥等他們才最爲要緊。 常伯樊被她搖回神來,見只有她上前來,屋裏的其它人等都避開了,常當家略有些尷尬,也紅了臉,握過她的手握了握,擡頭與孔氏那邊告辭:“大嫂,兄長那邊已經來信了,那我現在就帶苑娘走了。” 蘇苑娘今兒只帶胡三姐與明夏出去,通秋留下,常伯樊那邊不僅帶上了南和,還帶上了常孝嶀,就恐他有所不便的時候無人拿主意。 常孝嶀之前已被當家叫去叮囑,萬事已 保全當家弟妹爲主。 通秋不能跟着娘子,自知道吩咐後人就有些低落,就連大家一起笑的時候笑得也很是勉強,蘇苑娘出院門的時候瞥到她丫鬟的悶悶不樂,特地停下,從常伯樊走到了後面通秋的身邊,與她道:“三姐跑得快,明夏又愛跟人說話,她們一個幫我找幫手,一個幫我打聽消息,去了都有事,你呢心眼全在我身上,去了只能跟我一樣捱打捱罵,我就不帶你去了。” 通秋哭了,涮涮掉着眼淚,她邊擦眼淚邊哭到:“是我笨,可娘子你還是帶我去罷,我不讓他們打到你。” 這傻丫頭,兩世一樣的傻,只認她認定的那個死理從不知道變通。可誰都可以嫌她笨,但蘇苑娘不可以,她抿着嘴,掏出手絹給丫鬟擦眼淚:“我纔不認他們欺負你,我他們也欺負不了了。你在家等着我,把屋子收拾乾淨了,去廚房盯着把水燒好,我回來就要沐浴去去塵洗洗穢,你要幫我忙的事可多。” 通秋一聽還有不少事要她忙,心裏好過了一些,這才止住眼淚哽咽道:“那你今天晚上要穿新衣裳嗎?要穿的話我從箱子裏找幾身沒穿的讓你選。” “要。”蘇苑娘毫不猶豫點頭。 通秋這心剎那就定了,也不哭了,擦乾臉上最後一行淚道:“那你帶三姐和明夏去罷,通秋等你們回來。” 蘇苑娘頷首,回頭朝常伯樊走去。 孔氏跟着他們一道往外走,見那被撇下剛哭得傷心不已不哭了,也不跟上來了,對這眼淚收放自如的丫鬟的印象也是頗爲深刻,再撇頭往前一點看去,見到那個比一般女子高一大個頭,比跟在她們旁邊的小廝還高一些的矯健丫鬟正嘻嘻哈哈和另一個一臉歡笑的丫鬟在說着什麼,孔氏猜可能就是在說那個哭的丫鬟,見她們當着主人的面就敢說笑,孔氏對小姑子身邊這幾個形狀各不一的丫鬟也是有點歎爲觀止了。 再看看前面擡着頭一臉空白茫然地聽着姑爺跟她說話的小姑子,孔氏琢磨了方許,覺得這許是物似主人形,主人奇特了點,奴僕跟着也有點像了。 後方三姐跟明夏笑着說等回來了,她們倆一起出點私房錢給通秋買京城裏新樣的糕點的賠罪去,明夏反駁說買喫的不行,有一半會進了三姐自己的肚子,買針線才合通秋的意,纔不會被她們佔了便宜去,三姐嘻嘻哈哈道明夏說的果然有道理,但針線家裏就有,有的還是最好的,還是買京城從來沒喫過的糕點罷,大家也能嚐嚐鮮,被明夏白了一眼,道三姐姐賠罪的心一點也不誠。 後方丫鬟們說笑着拌嘴,前面蘇苑娘茫然地聽常伯樊與她不停唸詩,他念道:何彼濃矣,華若桃李。 又道: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盡見天真。 再道:眉將柳而爭綠,面共桃而競紅。 他們是去見不良親戚的,怎地常伯樊給她念起詩來了。 蘇苑娘甚是不解,一臉茫然。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19-12-1414:45:38~2019-12-1513:28:26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穗心所域、青山綠水、simeny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0 第175章 常伯樊唸詩就罷了,念罷深情款款看着蘇苑娘,問道:“你可喜歡?” 蘇苑娘立刻醒悟這是爲她而念,她還能聽到常伯樊胸腔間心口砰砰直跳的聲音,剛纔一臉茫然的小娘子瞬間臉紅,點着頭磕磕巴巴道:“尚……尚可……” 只是尚可,不是絕美亦不是絕佳,但得了她的臉紅,常伯樊已覺他的失態得到了最好的嘉獎,他深深一笑,道:“那就好。” 蘇苑娘有點不敢看他,連忙轉過頭去。 常伯樊看着她的耳朵隨着臉一點點紅了起來,更是加深了嘴邊的笑容。 孔氏留的晚,送了蘇苑娘出門就要回家去,這本是蘇苑娘要送她的,結果成了嫂子在家裏與她送行,哪怕姑嫂倆之間已就此商量過,蘇苑娘還是歉意不已,跟常伯樊上馬車前朝孔氏欠了欠身,行了一記禮,道歉道:“讓嫂嫂爲我費心了,等忙完,苑娘就上門找您道謝。” 改明兒就是他那位舅兄帶着妻兒上門正式拜訪,然後過兩天他妹妹就上門道謝…… 這是要沒完沒了了。 常伯樊搖搖頭,想來他是攔不住她要跟兄嫂一家親,常常見了。 兄長那邊已經出發過去了,不想讓他等,蘇苑娘與孔氏道完謝後就上了馬車,因着他們這邊要比應天府離蘇家本府遠,家裏的馬車就趕得急了一點,蘇苑娘很快被常伯樊抱到了腿上坐着,就着他拉開的一點車簾看着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羣,還有車馬房屋。 京城是比臨蘇繁華不少,人也多,就是外面光禿禿的,見不到幾棵樹,毫無臨蘇的青秀雅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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