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主母(重生) 第217節 作者:未知 蘇苑娘這一上午也沒忙什麼事,但胃口好得很,又吃了兩碗飯,常伯樊見她喫完一碗又讓丫鬟添了一碗,趕緊着扒了手中碗裏的飯,讓丫鬟也給他添了一碗,陪着她多吃了一碗飯。 見他喫的也多,蘇苑娘心中莫名高興,笑開了顏,和他去書房見父母親的步伐頗爲雀躍,蘇讖和佩二孃看她高高興興地來了,還以爲她路上撿了寶,蘇讖一見愛女的笑臉就忍不住問道:“苑娘可是路上瞧見什麼高興的了?” 以往他家小娘子路上見到好看的小石頭也能撿來給他看,蘇老爺以爲這次也一樣,沒想成小娘子搖搖頭,回他道:“沒有,苑娘沒見着。” “那怎麼這般地高興?” “大當家陪我喫飯呢。”且陪着她喫的一樣的多。 “這傻孩子,”佩二孃聽不下去了,朝她招手道:“過來娘這邊坐,讓這些爺們聊。” “欸。” 苑孃的書房,常伯樊有陪着她打理過,但看岳父駕輕就熟隨意就能抽出一本他想要的書來,對苑娘放書的位置瞭如指掌,方纔想到苑娘整理書本的習慣可能是沿襲了她的父親大人。 岳父岳母養育了苑娘二十年,身上免不了帶有她父母親教養給她的習性,等她在他身邊呆上十幾二十年也是一樣的,他不生氣。 常當家站岳父身邊一言當,面無表情聽着岳父拿着書信手拈來與人論古道今。 佩二孃在茶具這頭燒着水,準備泡春茶給客人喝,眼睛往說話的人頭那邊瞟了幾次,便戳了那跟她爹爹一樣手裏拿着書眼珠子就不錯眼了的憨娘子一下,下巴朝書房那一頭的人揚了揚,嘴裏輕聲道:“你家那大當家的怎地了?” 蘇苑娘茫然地看過去,見常伯樊面無表情站父親身邊聽着說話,她回過頭,回孃親道:“不高興呢。” “誰得罪他了?” “不知道呢。” “你不知道?怎地知道他不高興?”佩二孃奇了怪了。 “我看得出來,我晚上問問他,就知道了。” “你還看得出來啊?”佩二孃稀奇道。 “以前不太看得出來,現在看得出來了,”突然有一天莫名就看懂了,蘇苑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常伯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她心裏都是知道的,她和孃親道:“常伯樊不太發火,可脾氣不是很好,三姐明夏通秋她們就很怕他,常伯樊手底下用得最勤快的掌櫃的也是,他們懂得很。” 比她還懂得早一點。 佩二孃聽着先是一愣,爾後失笑不已,捏着女兒的臉蛋不禁笑道:“我的憨寶寶,你可算是知道看人不只看一層皮了,真真長進了不少。” 蘇苑娘不知爲何就得了孃親的誇讚,但她是長進了不少,聞言便點頭稱是,又得了母親的捏臉,直把她臉蛋都捏得紅了。 * 這日下午又來了不少人家來常府拜訪,常伯樊直忙到晚膳時分才歸飛琰院。 這廂岳父岳母已經走了,都尉府的三人在知會過他後出了門,說是要到深夜才歸,常伯樊回到院裏一見苑孃的書房大亮着燈,他早前已知苑娘在等他回來一道用晚膳,心下不由一鬆,大步朝書房走去。 “苑娘?”門半掩着,常伯樊一推就開了。 臨蘇三月底的風已是暖風,屋裏的人早已換好了春裳,見到他進來,穿着一襲芽黃色春裳的小娘子停了手中 的筆擡起頭來,瞬間朝他展開了笑顏。 “在練字?”常伯樊加快了步伐走了過去。 “不是,你過來看,”蘇苑娘放下筆,把帳冊轉過去給他瞧,“我記帳呢。” “爹和娘走了?”常伯樊在她身側坐下,把帳冊帶過來翻着,嘴裏漫不經心道。 “是呢。” “給他們的東西帶走了?” “帶走了一些外祖家給的,家裏的沒有呢,我正要問你,明早你可陪我去爹爹孃親家送我們給他們的東西?息大人他們也要一道去呢,本來我們打算後天一道去我們蘇府的,可後天我們要去喫喜酒,息大人答應我明日就和我們去。” “去的,”常伯樊面不改色淡淡道:“我纔回來,理該上門一趟。” “我就是和爹爹孃親這麼說的,你就是忙也會陪我一道去的。” “那爹孃說什麼了?”眼下的帳冊常伯樊已無心看下去,偏過頭朝她望去。 “沒說什麼。” “是嗎?” 蘇苑娘聽着他好似不太滿意一樣,她看了常伯樊一眼,偏頭想了一下,道:“爹爹臨走的時候說了,你把我照顧得很好,這話算不算爹爹說你的好話?” 聞言,常伯樊握拳輕咳了一聲,道:“算,明日我會記得謝過岳父的美言。” 常伯樊神色雖未改變,但他眼角的愉悅未瞞過與他此時正肩擦着肩的蘇苑娘,她伸手去扯住了常伯樊的袖子,“你費心的事多,莫管爹爹孃親,他們什麼時候都是最喜歡你的,我們家就你一個姑爺。” “是就我一個姑爺,也只會有我一個姑爺,”常伯樊伸手過去把她抱入懷,到這個時候了他方纔長長吐了口氣,下巴抵着她的肩頭閉眼道:“苑娘,我歇會兒。” “用點飯再歇罷。” “不想吃了。” “就用一碗,我就陪你去睡。” “那就用一碗。” 這晚常伯樊也是真累了,真真只用了一碗飯,方到睡房解了衣裳躺下就睡了過去,臨睡前抓緊了蘇苑孃的手,蘇苑娘本是想等着他睡過去還要去書房把今日沒練的字補上的,但見他握得甚緊,便吩咐了通秋過半個時辰來叫她,跟着他躺了一會兒,等到他熟睡後鬆了手,方纔出門去練了字,把明日家中的事情安排了下去。 翌日一早,他們先是去了蘇府送了東西,常伯樊有事在身,沒在蘇府久留,留了都尉衛的三人和苑娘在蘇府,他先離開去忙了。 蘇苑娘聽他說是他手下的各大掌櫃都回來了,他要去見一趟,下午就過來接她,等到下午蘇苑娘在她以前的閨房醒來,只見身邊躺了個合衣而眠的人,他果真來了。 蘇苑娘又挨着他睡了一會兒,直等到孃親來叫人。 佩二孃見她臉蛋睡得紅撲撲的,整整睡了一整個下午,給女兒梳頭的時候不禁道:“不是說昨晚睡了的嗎?怎地整天就這麼多的覺要睡?” 常伯樊正在喫岳母擡過來的補藥燉雞湯,聞言忙擱了勺子,道:“苑娘就是路上睡得不好,缺着覺,補幾天順過來就好了,我在春州府和汾州府都找過大夫看過,大夫說了有些孕婦就是要稍稍嗜睡一些,不礙事。” 女兒還沒說話,女婿說了一大通,岳母娘搖搖頭,“我沒覺着她身子不好,就是她也太懶了些,你別慣着她,你一慣她就順着你來,一個當家夫人成天地在家睡覺,成什麼樣子去了?” 姑爺聞言眼角眉梢皆是笑意,“苑娘不會的,她心裏清楚着,每日都要把家裏的事忙得妥妥帖帖她方放心,我 從來不用操心,娘只管放心,家裏她都管得好。” “就是慣着……”佩二孃見女兒只管拿着手裏的點心專心喫着,也不管她和女婿在說什麼,見狀停下梳子捏了捏她的紅撲撲的臉蛋兒,道:“你就不跟娘說點什麼?” 蘇苑娘把點心往嘴裏塞,直直點頭回母親道:“說的,孃親,常伯樊說得對,我現在比以前可會管家了,您別操心了,常伯樊會管我。” 姑爺聽了眼角眉梢更添溫意,見岳母娘朝他這邊瞪來,忙垂眼去喝湯,嘴邊則止不住地泛起了笑意。 這日近夜時,在蘇府用過晚膳,常伯樊夫妻倆方和都衛府的三人回了常府,一到家,常伯樊去見了在府裏等候已久的孫掌櫃,蘇苑娘則提出要送都衛府的人一程,送他們到他們休息的院子。 “你也累一天了,去歇着罷,不用送了。”見她要送,息部開了口。 “當家的有事不能送你們,大人們若是不嫌棄我,今兒就由我送一下罷,”蘇苑娘朝他們欠欠身,“我和他是一樣的。” 息部沒有嫌棄她的意思,常公子夫妻恩愛,說他們是一體不爲過,只是她是個小娘子,又有身子在身,他話出此意也是怕她累着,但她這話一出,怕她多想,息部便道:“那有勞常夫人了。” “沒有的事。” 蘇苑娘剛回完話,就見衛次郎,那往後的鎮北王從息大人的一旁跑到了她的身旁,探出頭來好奇地與她道:“苑娘姐姐,常當家和你是從小就訂親了的呀?” “是呢。” “可外面的人都說你們家是等到常當家的發財了,德和郎才願意把你嫁給他的。” 衛次郎這一說,便是知道他身份的息部都不禁皺眉看向了他,卻聽這廂蘇苑娘點頭道:“是的,爹爹說我若是嫁過來喫苦,那他就要悔婚,不過當家的想娶我,就早早做準備了。” “那德和郎還是嫌棄他了?”衛次郎又問。 “不嫌棄,”蘇苑娘搖頭,腳下仔細帶着路,嘴裏道:“爹爹說伯樊不容易,娶了我這個只懂書中玉的癡兒也是個拖累,若是他立不起來,倒不如……” 倒不如他們不成親。 蘇苑娘說到此,方突然悉數醒悟上世父母親對常家的多加忍耐是爲何物。 “倒不如什麼?”見她突然呆住不走了,衛次郎更好奇了。 “倒不如我們不成親。”蘇苑娘轉頭,看着衛次郎的眼睛裏滿是閃現的水光,“次郎弟弟,我以前不懂事,當不好家。” 衛次郎以爲她說的是她剛嫁給常當家的那時候,見她說着都快要哭了,他忙擺手道:“不怪你不怪你,苑娘姐姐,真的不怪你,常家太大了,拿着雞毛敢當令箭別有心思的族人也太多了,就連常當家的也頗有些招架不住,何況是你這等書香裏染出來的姐姐,他們哪是會和你論道理的人。” 衛次郎說出來,倒是懂了德和郎當初爲何作出此舉了,回頭朝息部道:“息叔,德和郎這個有點冤啊。” 以後要是真回都城了,這一點恐會被人拿出來做文章,他們不得不防在前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5-0318:19:36~2020-05-0420:55:13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rrrrr、悠悠水如藍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一粒大米50瓶;火狐狸20瓶;雨雪霏霏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0 第294章 聽到是與爹爹有關,蘇苑娘朝衛次郎看去,疑惑道:“次郎,我爹爹怎地冤了?” “明明是爲着你們好,可外面的人說他嫌貧愛富呢,唉,”衛次郎嘆了口氣,“這可是於名聲有礙的事情。” “沒關係的,”蘇苑娘搖頭道,見鎮北王不認同地看着她,她道:“我當時還是個癡兒,爲着當家好,爹爹纔多留了我幾年,確定他非要娶我才讓我嫁的呢。” 衛次郎也是聽說了,他們在臨蘇也打聽到了這個說法,他還沒想到這份上去,未料這個看起來毫無城府心機心思單純的姐姐反倒說了出來。 他始料未及,不由朝息都衛望去,只見息都衛皺着眉不甚贊同地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了。 等到送了他們回院,蘇苑娘帶着丫鬟一行人離去後,息部朝小郎道:“以後的事走到哪步還不知道,就算是德和郎回去了,也自有大人他們費心,無需你替他們操這份心,而你現在打草驚蛇了,德和郎知道了我們的來意,倘若事情日後若是有變,倒是要讓他失望了,小郎,你太不謹慎了。” 衛次郎身份尊貴,可這是太子親自教到他手裏讓他教導的,息部對他與對自己的部下的嚴苛並無二致,此廂也未因他的身份言語中有過多委婉之處。 “息叔,我知道了,”衛次郎捱了訓,就像落水的小狗一樣垂着頭,“我以後會謹言慎行的。” “你在常夫人面前有點太沒戒心了。”在別人面前倒是還行,沒露出過過多的破綻,但在那個溫軟良善的小婦人面前,小王郎就像個急於跟母親獻寶的孩子一樣,總是忍不住要跟她多嘴幾句,息部一路盯着他,自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可小郎是王室中人,心思要比常人更要多能容忍兩分,豈能過於不拘小節大大咧咧讓人輕易窺破其心思?息部板着臉,一臉嚴肅道:“她是個好人,可她到底與你無關,你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她成不了你的真姐姐,且你的身份不一般,你今天在都衛府,明天去沙場,後天就是他人的左右手,你想讓人知道你把她真當姐姐嗎?你這是在害她!” 息百戶長說着,見小王郎咬着嘴紅着眼瞪着他,息部也知自己說得過於嚴厲了,可他是真心爲小王郎好,他嘆了口氣,朝面前的小王郎道:“你想當大將軍,縱橫沙場,快意人生,可哪個大將軍不是經千錘百煉,百忍成金而來的?這點小委屈你都受不了,你叫太子爺和你章爺爺怎麼放心你去西北?” 衛次郎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逼自己立在原地不許逃跑,末了,過了片刻他朝息都衛大聲道:“是,次郎知錯了,次郎下次不會了。” 陶臻一直在旁警戒有沒有外人過來,聽到此,不忍心看那紅了眼睛的小王郎,朝息百夫長放緩了口氣道:“百夫長,次郎是個聽話的,您教他的他都會聽,下次他就不會了,您只管放心,我也會在一旁盯着他的。” 息部點點頭,扶着大刀大步去了。 等他走了,衛次郎一抹眼睛,跟陶臻道:“我纔沒有把苑娘姐姐當真姐姐,我只是見她人好罷了。” 陶臻從小陪他長大,豈能不知道次郎最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次郎從生下來就沒有母親,就是去了他家見着他母親了,次郎都想粘着她不放,更何況是更溫柔善良體貼的常當家夫人。 陶臻在心裏嘆了口氣,面上甚是溫和與小郎道:“是了,我也覺得常夫人好,一路上對你我和百戶長都是多有照顧,態度恭敬又不乏心誠,小郎對她和睦一些也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