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購時間
“啊切！”
一個濃重的噴嚏之後，秦歌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陽光從窗戶灑落了進來。
這代表已經下午了。
因爲他這間單身公寓的窗戶是朝着西方打開的。
他緩緩起身。
而後徹底僵硬在了原地。
眼前那組數字依然明晃晃的存在着，而且更少了！
2天13小時5分42秒！
不是幻覺！
不是惡作劇！
而且，不見了一天了！
或者再精確點，是不見了十八個小時！
他睡了十八個小時！
所以，
現在是下午兩點左右嗎？
秦歌迅速翻身而起。
滿心的慌亂和煩躁。
他揪着頭髮陷入了一種絕望的迷茫之中。
同時，肚子咕咕咕的叫着，渾身都因爲太久沒喫飯而泛起虛弱無力的感覺。
有種要餓死的感覺。
但他沒心情喫飯。
沒心情喝水！
沒心情做任何事情！
他只知道，他只能活兩天了！
以往，他也想象過要是知道自己只能活不久的話，他要如何的縱情去享受，如何去度過人生最後的時間，如何灑脫的面對死亡。
但當大限真正來臨的時候，真正的知道自己只有兩天生命的時候，他做不到那麼灑脫！
突然的，秦歌抱頭痛哭起來。
他真的後悔了！
悔青了腸子！
他就不應該熬夜的！
他不應該……
不不不！
關鍵時刻，他卻忽然冷靜了下來。
現在呼天搶地，後悔以往的過錯又有什麼用？
現在……
他看着眼前那組明晃晃的數字。
既然能看見這組數字，既然能看見壽命值，那爲什麼不想辦法試試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增加壽命值呢？
對！
否則的話，看見自己的壽命值難道只是死神爲了恐嚇自己？
什麼東西能增加壽命值呢？
人蔘！
鹿茸！
各種大補的東西！
或許有可能！
絕對有可能的！
當即，
秦歌立馬起身拿起了手機，而後帶上了許久都不曾帶上的錢包。
可惜這兩三年來他都沒怎麼安心工作，而是一直再啃以往剩下的老本，如今身上也確實沒有多少存款了。
滿打滿算，加上各個支付軟件上的餘額，一共也就不到五萬了。
具體數字是。
當然，這間單身公寓可以賣出四五十萬左右。
但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對不會賣的！
這是他最後的資產了！
咬了咬牙，秦歌風風火火的出門。
半個小時後，
秦歌回來了。
他手上拿着一個精緻包裝的盒子。
盒子打開，是一株巴掌大小卻根鬚極多的人蔘，據說這是一株如今已經很難見到的十年以上的老山參。
就是這株人蔘，花掉了秦歌整整三萬塊！
當下，秦歌好整以暇的將人蔘清洗乾淨，而後慢慢切片，咬了一片喫下去。
喫下去之後，他便靜靜的坐着，靜靜的看着眼前代表着他剩餘壽命的那組數字。
還在一秒一秒的減少！
沒有半點增加！
莫非是藥力不夠？
但似乎中醫有大補傷身和虛不受補的說法……
管不了了！
老子都要死了，還怕什麼大補傷身？
眼中閃過一份狠戾，秦歌將剩下的人蔘抓起了，一口氣的全部吃了下去。
入口苦澀，隨後是回甜。
這的確是人蔘沒錯！
至少沒有買到假貨。
秦歌繼續靜靜的看着眼前的數字。
數字依然在一秒一秒的減少。
他的心也一點一點的揪了起來。
緊接着，
他忽然感覺全身燥熱難當。
他想喝水！
甚至想就在這大冬天去衝個冷水澡。
他起身！
但在起身的一刻，無窮無盡的暈眩從腦海中泛起。
腳步虛晃間，
秦歌感覺鼻間有溫潤的溼噠噠的暖流出現，眼角也是，耳朵也是，喉嚨更是微微一甜，而後是鹹。
他猛地咳嗽起來。
咳出來的是血！
他摸了摸鼻子下方，是血！
眼角，是血！
耳朵邊緣，也是血！
七竅流血？
虛不受補？
與之同時，
眼前那組數字飛速變化，但卻不是秦歌想要的那種變化。
這組數字，
在剎那間，從2天12小時32分9秒，在瞬息間變成了0天7小時48分12秒！
這！！！
心底無盡的恐懼蔓延。
一口氣沒提上來，秦歌差點直接昏死過去。
他搖搖晃晃的起身。
只有七個小時的壽命了……
他如果不作不把人蔘全部喫掉的話，其實還能多活兩天的。
現在好了……
於是努力越是錯……
他心若死灰。
他終於平靜了下來，終於不會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瞎幾把忙碌了。
他安靜的坐在牀邊，摸出煙盒點燃了一支。
而後目光平靜且深邃的看着窗外的鋼鐵城市。
要死就死吧。
一支菸燃盡，
他拾掇好了自己，以自己最好的樣子，好整以暇的走下樓，去飯館叫了一份黑椒牛肉蓋飯。
美滋滋的吃了一頓。
喫完之後他打算去瘋狂一下，去做一些以往自己不敢做的事情。
但在結賬的時候，看到一個少婦領着一個極爲乖巧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走進來。
小孩子很可愛。
秦歌盯着小孩子看了好半天。
對！
我可以不掙扎了！
也不用去假灑脫的瘋狂。
但，
我需要留個血脈纔對！
還剩六個多小時，辛苦一點的話可以來十發以上，連續十發的情況下，命中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但，
要如何保證人家女孩子願意給他生孩子呢？
而不是等到他一死就直接吃藥或者打胎呢？
看來，
得找一個條件不是很好的，以自己的那一套單身公寓作爲代價或者說獎品，同時只要求一點，生下孩子。
之後就算她會拋棄孩子去追求更美好的生活也無所謂的，秦歌會再想辦法給自己的孩子留下十萬左右的成長費用。
或者直接找個律師幫自己成立一個基金……
多餘的就沒了。
他也只能跟他可能出現的血脈後裔說聲抱歉了。
腦海中思慮萬千。
秦歌卻是第一時間想到了昨晚在超市看見的那個收銀員小姐姐。
就是她了！
收銀員這種工作本身就賺不到什麼錢的，做收銀員的小姐姐大概都是很需要錢的。
以價值四五十萬的單身公寓換取幫他生個孩子……
可能想當然了。
但總要嘗試一下的！
總不能真的隨着他的死去，就讓他們老秦家徹底斷後了吧？
這麼想着，秦歌結賬，飛速朝着那個小超市走去。
十分鐘後，
小超市內忙碌的身影進入了秦歌的視線。
不是很漂亮，身材也不怎樣，
但女人認真起來的時候，還是蠻耐看的。
就在秦歌打算進去找收銀員小姐姐的時候，
他瞥見，在小超市旁邊的彩票店外，有着一個彷彿是學生的稚嫩少年在那裏拿着一張彩票在那裏小聲呢喃。
他往那邊靠了靠。
“一定要中啊！”
“如果中了的話……我願意用我十年壽命換取這一次彩票中頭獎！”
“實在不行二等獎也行啊！再不三等獎也行啊！”
秦歌心底嗤笑。
用壽命換金錢……呵呵！
如果可以用金錢換壽命……
但就在此時，
他的眼前出現了奇怪的變化。
在眼前那組數字之中，出現了一個收購時間的字樣。
這是……
秦歌頓住。
他迅速朝着那個收購時間的字樣看去。
他的腦海中同時浮現出一種福至心靈般的理解。
收購時間：得到時間擁有着的認可和同意之後，可以以金錢收購對方絕對同意轉讓的時間額度！
欣喜炸裂在心間！
這是……
這是說，他其實可以用錢去買壽命？
對！
是這樣！
就是這樣！
秦歌心中的驚喜簡直滔天。
不需要去找那個小姐姐了。
就在此地，就有機會！
但怎樣讓別人相信他能用錢收購時間呢？
不對！
這需要別人相信嗎？
直接把錢砸過去，真正需要錢的人，又怎麼可能在意是不是真的呢？
但，
就他手上這點可流動資金，怕是不夠！
時間無價啊！
變賣房產？
但哪怕賤賣也需要時間！
既然如此，
那就只能先少少的買一點時間好了！
至少要讓自己擺脫六個小時後必死的局面。
確定了該怎麼做之後，
秦歌也不着急，他就在彩票店附近等着。
以他二十五年的經驗來看，普通人買彩票要是能中，他能立馬選擇倒立拉稀。
果不其然，
只是短短兩分鐘後，之前那個學生便滿臉頹喪的走了出來。
秦歌也沒急着上去，而是靜靜的看着。
那個學生失魂落魄的看了一眼天空，而後憤怒的將彩票撕碎，而後近乎行屍走肉一般朝着隔壁的大樓走去。
那正是秦歌的公寓所在的那一棟樓。
難道還是鄰居不成？
如果是鄰居的話，有點不好下手，或者下手之後他就得搬家了。
秦歌緩慢的跟着。
但，
七分鐘後，
秦歌滿臉驚悚。
不是鄰居！
這個好像是附近大學的男學生直直的朝着樓頂天台邊緣走了過去。
其身上散發出濃厚的死氣和絕望。
其腦門上的那組代表着剩餘壽命的數字更是劇烈的波動起來。
在55年多和十幾秒之間這兩個數字之間迅速波動！
他想跳樓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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