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噗——
在伏黑惠驚訝的目光中,兩面宿儺笑着將手臂刺入了自己身上心臟的位置,將體內整個心臟掏了出來。
鮮活的心臟在他手裏跳動着,看得伏黑惠頭皮發麻。
“我要把軒浩這小子自己作爲人質。”
兩面宿儺咧嘴笑着解釋道,“因爲我是詛咒的關係,沒了心臟我也能活,但這小子可不行。和我交換就等同於自殺。然後我,再加一個保險。”
說着,兩面宿儺拿出一根手指。
那是他從剛纔的特級咒靈身上找到的手指。
只見他毫不猶豫地一口吞了下去。
“這下,我終於自由了。現在你可以開始害怕了。”
吞下手指之後,兩面宿儺呵呵笑着看着伏黑惠,調侃道。
“我要宰了你,沒什麼特別的理由。”
在他想來,這具身體沒有了心臟,再加上他又吞了一根手指下去,體內那小子肯定不可能有能力再和自己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現在他可以肆無忌憚了。
“……”
伏黑惠低着頭,面色無比平靜,並沒有要害怕的意思。
“跟那時,立場交換了呢。”
衆生唯一平等的,只有不平等的現現實。
“軒浩會回來的,即使結果是自己的死,他就是那種人。”
伏黑惠篤定地說着,擡起頭。
“你太看得起他了。”兩面宿儺聞言嗤笑道,“這傢伙只是比其他人更結實,也更遲鈍一點而已。剛纔也是,在生死之際還毫無感覺,廢話連篇地說了一堆。我可以斷言,這傢伙沒有主動赴死的膽量。”
“……”
伏黑惠沒有理會兩面宿儺的話。
他已經開始思考該怎麼解決眼下的情況了。
根據他的觀察,軒浩的身體手臂已經被兩面宿儺復原了,。
看來兩面宿儺會反轉術師。
這傢伙獲得肉身之後,就算沒有心臟也能活,但應該還是會因爲受傷而困擾。
而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確了。
那就是在軒浩換回身體的掌控權之前,逼迫兩面宿儺把心臟治療好。
而這需要他能夠展現出來讓兩面宿儺意識到‘缺少心臟的身體無法戰勝他’。
能做到嗎?
伏黑惠心裏忐忑。
連面對區區特級咒靈都應付不了的他?
不……
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管他能不能做到!
“我必須要做到!”
說着,咒力從伏黑惠手中涌現。
一隻飛鳥模樣的式神被他召喚了出來。
而看着他的動作,兩面宿儺捋了捋頭髮,絲毫不在意:“難得出來一次,就多活動活動吧。”
看着和式神一起朝着自己襲來的伏黑惠,兩面宿儺來了些興致:“明明用着這麼有意思的式神,術師本人卻要親自打過來嗎?”
砰砰砰——
兩人肢體接觸。
伏黑惠的攻擊對兩面宿儺毫無作用。
“再多用點詛咒啊。”
砰——
一邊說着,兩面宿儺一拳揍在伏黑惠身上。
伏黑惠身體後仰。
但手裏結印的動作卻並沒有停下。
“大蛇。”
隨着咒術發動,一條巨大的蛇從影子裏鑽了出來,一口咬住了兩面宿儺。
與此同時,天空中盤旋的鳥型式神從後方朝着兩面宿儺腦袋襲來。
“一起攻擊!”伏黑惠咆哮着下令道。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見了兩面宿儺臉上露出的詭異笑容。
噗——
只是瞬間,巨蛇被兩面宿儺以嘴巴爲中心輕易思考,而身後襲來的鳥型式神也同樣被擊落。
“我不是說了嗎?要多用點咒術啊。”
調侃之間,兩面宿儺已經來到了還沒來得及反應的伏黑惠身後,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朝着上方扔出去。
下一秒,伏黑惠整個人已經飛到了半空中。
而下一刻,兩面宿儺也飛身跟了上來。
“唔……”
伏黑惠到現在都還沒反應過來。
他只是意識到了自己根本不是兩面宿儺的對手。
不光是咒術,連力量和敏捷一切的一切,他都和宿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砰——
兩面宿儺咧嘴笑着,雙手抱拳,毫不留情地砸下。
好在伏黑惠再次召喚出式神,擋在了自己身前。
但他的身體還是被可怕的衝擊力朝着地面砸落。
“術式不錯。”
兩面宿儺並沒有因爲自己的攻擊被擋住而失落,反而呵呵笑着誇讚道。
“咳咳咳——”
跌落地面之後。
伏黑惠頭疼地喘息着。
又有兩隻式神到了極限。
在被破壞之前,解開術式比較好。
之前面對特級咒靈的時候爲了從生得領域逃離,他就幾乎已經用完了所有的式神。
目前幾乎所有式神都已經處於被破壞的狀態。
而且他已經沒有咒力了。
現在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情況了。
“你的式神,是用影子做媒介的吧?”
還沒等伏黑惠想出對策,一道聲音突然間響起。
是追來的兩面宿儺。
只見兩面宿儺呵呵笑着,好像對伏黑惠很感興趣。
“……”
伏黑惠沉默着沒有回答。
現在的這情況,就算他的術式被看破了也已經無所謂了。
“是又怎樣?”
“嗯,搞不懂。”
兩面宿儺摸着下巴淡淡道,“不是使用咒符的那種常見劣等術式,運用得也還算不錯,你那時候爲什麼要逃?”
“?”伏黑惠不知道兩面宿儺問的是什麼。
“真是大材小用啊,算了。”
見伏黑惠回答不上來,兩面宿儺淡淡地搖頭,“不管怎麼樣,這種程度的攻擊,我是不會把心臟治好的哦。”
“被看穿了嗎?”
伏黑惠聞言有些無奈地起身。
他的身形已經開始搖晃,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把性命賭在了毫無意義的事情上了,這小子根本沒有那麼大的價值。”兩面宿儺嘲諷道。
“……”
伏黑惠沒有迴應。
此刻的他彷彿走馬燈一般正在回憶着過往。
有人曾經告訴過他。
衆生唯一平等的,只有不平等的現實。
有時間詛咒別人的話,不如也去想想對自己重要的人。
毫無疑問,告訴他這些道理的人,她是個善良的人,比任何人都跟應該得到幸福。
但即便如此,津美紀還是被詛咒了。
連他的性別都不清楚,就爲他取名爲“惠”的父親,現在也不知道在哪裏優哉遊哉地生活。
因果報應並非全自動,惡人要在伏法的基礎上纔會獲得判決。
咒術師就是這“報應”齒輪中的一個。
竭盡全力,爲了讓儘可能多的善人享受平等,他會不平等地去救助他人。
這就是他成爲咒術師的意義。
想到這裏。
咒力開始從伏黑惠身上涌現。
這股咒力不知爲何,莫名地強大無比,甚至讓對面的宿儺都感到有些驚訝。
“很好,非常好!現在纔要開始動真格的是吧?”兩面宿儺開始變得興奮起來。
“試着讓我對你着迷吧!伏黑惠!!”
然而此刻的伏黑惠似乎已經聽不見外界的聲音,面無表情,開始一邊結印,一邊詠唱着咒文:“布瑠部由良由良。”
這是他從未使用過的術式。
“八握——”
但就在這個時候,他發現眼前的人……好像已經不是兩面宿儺了。
不知何時,軒浩已經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並朝着他開口問道:“看樣子你是真不想讓我死啊?爲什麼?”
“我……不知道。”伏黑惠迴應道,“我想要救你的理由,並沒有帶着什麼倫理觀的思考。就算會遇到危險,我也不想看到你這樣的善人死去。雖然也多少猶豫過,但最終還是任性地意氣用事。不過這樣就好,我不是正義的夥伴,而是咒術師。所以我從沒後悔過自己的選擇,一次都沒有。”
“這樣啊。”
軒浩笑了笑。
“看來我回來果然是正確的,你這樣的傢伙,不該現在就死。”
說着,他整個開始緩緩倒下。
沒有心臟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了他的生命體徵。
伏黑惠放下了結印的手,平靜地看着倒下的男人。
這次的事件,似乎已經在軒浩的死爲句點結束了。
············
“不惜用掉一根珍貴的手指進行確認。真的有必要麼?宿儺的實力。”
繁華的城市裏,幾道身影大搖大擺的走在大街上。
他們長相怪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是可怕的咒靈,但似乎並沒有人看見他們。
也聽不見他們的交流。
開口的是一個長相酷似火山的咒靈。
而面對他的提問,頭上帶着縫合線的男人微笑着開口回答道:“因爲半吊子的試探根本無法獲得什麼。而且也得到了相應的收穫。”
“哼,希望這不是你的藉口。”火山頭冷哼道。
“&…………&……%%@¥¥#”一旁身上揹着花苞的咒靈開口,但他說的話語言卻並非人類能理解的語言。
“你閉嘴!!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內容卻能直接進到腦袋裏來,太噁心了!”火山頭捂着腦袋抱怨着。
“歡迎光臨。”
幾人走進一家店裏,店員呵呵笑着歡迎道。
“請問就您一位嗎?”
額頭有縫合線的男人微笑着開口迴應:“是的,就我一位。”
除了他之外,其他幾人都是純粹的咒靈,並沒有人類的身體,所以只要他們願意普通人根本看不見他們。
既然平靜地在店裏坐下,悠哉地開始商談着什麼。
············
另一邊,咒術高專,停屍房。
“故意的吧?”
五條悟看着躺在一旁,被白布蓋着的軒浩的屍體,疑惑地開口道。
“您是指?”伊地知潔高有些汗顏地問道。
“對手是特級,而且還要救助五名生死不明的人。怎麼可能派遣一年級的去?”
五條悟撓着腦袋,怎麼想也想不通上面的人怎麼會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
對此,他只能做出如下判斷。
“我強行給軒浩爭取到了實質上沒有期限的死刑緩刑,於是對此心有不滿的上層,趁着我不在,就打算利用特級名正言順地弄死他。如果似的是其他兩個人,也能給我添堵,這真是一石二鳥啊,你說是吧?”
“可……可是……”
伊地知潔高聞言汗流浹背。
他可是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有多可怕。只要對方願意,整個世界都會陷入混亂。
“決定派遣的時候,還不知道它會變成特級……”伊地知潔高瑟瑟發抖地解釋着。
“找犯人太費事。”五條悟有些不耐煩了,“要不我乾脆把頭上那幫混蛋全給宰了吧?”
說着,氣氛開始變得沉重起來,伊地知潔高已經快要窒息了。
就在他以爲完蛋了的時候,一道女聲響起。
“這麼感情用事,還真是少見。看來你很中意他呢。”
“?”五條悟擡頭看向聲音的源頭。
只見一個身着白大褂的女人微笑着走進來。
她是咒術高專的醫師,家入硝子。
“我一直都是個把學生放在首位的好老師。”五條悟淡淡地迴應道。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別太欺負伊地知了。他夾在我們和上層中間也很辛苦。”家入硝子呵呵笑着緩解着氣氛。
一旁的伊地知聽見竟然有人替自己說話,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心想請繼續說。
“我對男人的辛苦沒興趣。”五條悟毫不在意地反駁道。
“是嗎?那麼這個。”
說着家入硝子掀開了一旁屍體上的白布。
“就是宿儺的容器麼?我可以隨意解剖吧?”
“好好幹啊。”五條悟淡淡的應允。
“當然會了。以你爲你在對誰說話。”家入硝子自信地迴應着。
············
另一邊回到高專的釘崎和伏黑聚在一起。
吐槽着軒浩的情況。
“真是的,還叫別人活久一點……結果自己先死掉了,他可真會省事。”
釘崎野薔薇撐着下巴抱怨道。
“你是第一次碰到有同伴死掉嗎?”
一旁的伏黑惠聞言微微搖頭:“同年同學是第一次。”
“那還挺波瀾不驚的。”
“你不也是……”
“那是當然了,才認識多久?我可不是那種因爲男人的死,就哭哭啼啼的單純女聲。”
雖然這樣說着,但釘崎野薔薇的嘴角卻抿着,看上去內心並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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