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神原陽一突入其來的“表白”另降谷零措手不及的一頓猛咳。
大概能理解貓貓爲什麼會這麼說,但神原陽一的堅持卻令降谷零忍不住感到有些頭疼。
話說，這孩子的思維是不是有些問題啊？
難道說在他心中，就真的如同他所說那般,只要是自己需要的,不論多麼沒有底線和下限，他都會願意代爲做麼？
可是這樣不行啊。
這種性格……實在是太容易讓不法之徒鑽漏洞了！
絲毫沒有自己纔是那個獵物的自覺，降谷零對神原陽一未來的狀況是愈想愈擔憂。
在一陣沉默後,降谷零突然輕咳一聲。他繃着張臉，神情嚴肅的看向神原陽一。
“咳,我說陽一啊。”
“嗯？”神原陽一見狀，趕忙無辜的眨眨眼睛。
因爲先前有受過專業訓練，所以神原陽一清楚的明白在這種情況下應該擺出一副什麼樣的表情,才能在利用自己顏值的優勢下,讓對方不忍心對他說重話。
燈光下黑髮青年閃着瑩綠色的眸子，一臉茫然，就像一朵含羞綻放的小白花似的。
果然，降谷零在神色恍惚的看了他面容一陣之後,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眼睛。
帶着些許無奈,降谷零嘆了口氣，就連說話的聲音輕了不少。
“我說陽一啊，爲什麼你就……這麼堅持的想要爲我做事呢？”
看到青年微微張開嘴巴想要回答些什麼，深怕對方再說出什麼令人害怕的句子，降谷零趕在對方出聲之前趕忙補充道：“打住,你可千萬不要提什麼寵物或是主人的那一套。我知道我們之間的情況有點特殊,但這絕不是你可以爲我這麼做的理由。”
“喔”神原陽一聞言,緩緩閉上嘴巴。
他悶悶不樂的垂下腦袋盯着地板,只剩下一個黑秋秋的腦袋,還紅着兩個耳朵尖，看上去就差變回貓咪躲進窩裏逃避與降谷零的交談，可憐極了。
黑髮青年喑啞着嗓子，委委屈屈的說道，“所以零哥，你是不想要我了對嗎”
“不是啊，我可沒有這麼說過！”幾乎是同步接上，害怕貓貓多想，降谷零就立刻否認了下來。
金髮男人看着對面貓貓在聞言後一瞬間擡起來的臉上驚喜交織，突然就覺得自己又無奈又想笑。
也不知道神原陽一腦回路到底怎麼接的，不論何事，只要一被自己拒絕，每每開口就是那句[你是不要貓貓了麼]。
這簡直就是，太超格了啊。
話說回來，當年自己在這個年紀的時候有這麼愛鑽牛角尖麼？
偷偷回想了一下當年景光對着自己嘆氣的頻率。降谷零不負責任的想到。
哦，好像也有誒。
所以說，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
拉着神原陽一的手直接把人拉到桌邊並排坐下，角色對換，就像個操心的老媽子一般，降谷零先是警告的來了一句“不許變回貓！”然後在得到神原陽一的點頭應允後，才溫柔的側着身子將手覆上了黑髮青年柔軟的髮絲。
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對面陽臺裏晾着的清洗過的衣服和褲子。
現在掛在繩索上蕩着的，除了他口中昨日穿過的那件黃色衛衣和黑色褲子外，還有不少先前自己囤積在家中沒時間清洗的衣物。
看樣子，神原陽一應該是在昨日洗漱之後連他的份一併解決了。
所以這傢伙
他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啊。
又是賢惠的幫忙洗衣服和按摩，又是聽話的幫忙投食和遛狗。
因爲先前是隻貓咪，所以這絕不可能是他刻入骨子裏的習慣。
這也就是說，他現在所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因爲在意自己。
自覺可能沒有辦法給與對方同等情感迴應，因爲心虛，降谷零一不小心加大了揪着對方髮絲的力道。
結果神原陽一隻是有些難受的蹙起眉頭，並沒有出聲提醒他什麼。反倒是降谷零在自我察覺之後，覺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金髮男人一臉歉意的收回手，想了想，認真道：“好了陽一，先別急着生氣，你先認真聽我說。”
用手壓着臉頰強制身邊青年看向自己，降谷零將手放回膝蓋上，咬字清晰的把自己的想法緩緩道了出來。
“首先，我並沒有說過會不要你。甚至，我已經把你和哈羅一樣，當做了這個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弟弟一般的存在。所以陽一，你以後別在開口閉口就是我不要你了。你老這樣說，就算是我聽了也會覺得難受的。”
“哦……”神原陽一聞言，低低的應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其次呢。”看到青年態度良好，是能聽進勸的模樣，降谷零將重點說了出來。
“我知道你想幫我的忙是因爲在意我。但是公安的工作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簡單。如果你只是想着能從這裏刷到很多分的話，那我想，這個念頭你還是儘快拋舍掉比較好。”
“因爲……”讓神原陽一坐在椅子上不動，降谷零自己留下一句沒說完的話，跑去臥室把筆記本電腦給搬了出來。
“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我的幾位同期麼？”
把加密了的照片重新調試出來，降谷零重新坐回椅子上，指着那個與自己從小一同長大，且關係最爲親密的黑髮貓眼青年說道：“他的名字叫做諸伏景光，我想你應該還能記得他的名字吧。”
“嗯。”
降谷零說這話的時候雖然神情很平靜，但他微微顫抖的聲音卻不幸的暴露了他內心的悲傷以及不甘。
神原陽一側過腦袋看着對方緊緊繃住的側臉，似乎還看到男人灰藍色的瞳孔，那一團雀躍燃燒着的火焰。
降谷零這會兒全神貫注地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一方小小地電腦屏幕，以及那上面幾張笑着的年輕人臉。
神原陽一半眯眼睛，他深深的懷疑如果當年情況可以重來，降谷零一定更願意自己代替他的幼馴染去赴死。
但是這樣的話他還會被別人撿走麼？
就像大洋彼岸的蝴蝶效應一般，一切又重新被打上了未知數。
不過，這個世界可沒有如果。已經發生的過去除了承受住它所帶來的痛苦，就只有一往無前的向前前進。
“先前我也有說過，他是因爲臥底暴露而自殺殉職的對吧。”舔了舔突然間覺得有些乾澀的嘴脣，降谷零沒有注意到神原陽一對自己的關注，繼續說了下去。
“對。”神原陽一想了想，用自己的手包握住了金髮男人放在膝蓋上，已然捏緊握成拳頭的左手。
腦內，大滿被神原陽一突如其來的動作下的嗔目結舌。
［宿主……爲什麼我覺得你的行爲越來越詭異了？！！］
［唔，大概因爲這只是你覺得吧。］神原陽一回答道。
“放鬆一些零哥，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現在還有我。”
彎了彎眼睛，神原陽一轉變動爲主動，輕輕將五指掰開降谷零的拳頭，並十指交握嵌入其中。
腦內，［你們兩個大男人這麼做真的很詭異啊！！！］大滿給自己換上了張雞叫臉。
但可惜的是，別說神原陽一沒有搭理它，就連沉迷自己回憶的降谷零都沒有抗拒神原陽一突如其來的過分親密的舉動。
“所以說。”用另一隻沒被握住，移動着鼠標的手點了點電腦屏幕，降谷零咬牙道：“公安警察的工作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因爲一個任務的成功就能獲得大量的羣衆的讚美。而在更多的情況下，他們甚至不能擁有一座刻有自己姓名的墓碑。以及，就連屍體也……”
吸了口氣，降谷零快要剋制不住自己心裏的不忿了。
“所以陽一，比起加入到公安的任務中，你仔細想想，就像你剛剛所說的那樣，因爲昨天在大庭廣衆之下救了人，所以一下子就收穫了1000點積分，也是一筆很大的數額。”
“因此，只要你願意腳踏實地的在外頭幫助別人，我想，你達成心願的時間也一定不會很長。而如若你選擇浪費寶貴的每日三小時來協助我完成任務，那可能，就算我們一起完成了任務，除了目睹這個社會與人性的黑暗面以外，就連你心心念唸的積分，肯定也不如你在外助人爲樂的多。”
“你年紀還小，我只希望你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做個快樂的大孩子。所以說，想要協助我完成任務這種事，以後你還是不要再提了。”
掙脫開神原陽一握着自己的手，被強烈的情緒充斥滿大腦的降谷零蓋上電腦蓋子，重新回去了房間裏並帶上了門。
原地，神原陽一神色莫辨的盯着自己剛剛握過降谷零的那隻手。
可惜的是，降谷零口中的黑暗早在神原陽一初中都沒畢業那年就見識到了。
無視腦內大滿順着降谷零的說法，仔細爲他分析替公安做事確實不划算的話語。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回事。
［就當是我遲來數年的青春期叛逆吧。］神原陽一打斷大滿道。
掰着手指走到了臥室門口，神原陽一彎起指節輕輕的叩了幾下降谷零的房門。
“抱歉零哥，我可以進來一下麼？”
“雖然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但我仔細考慮過了，我還是想要成爲你的協助人幫助你一起完成任務。就算只能藏身於黑暗，我也不會在意。因爲只有你，纔是我生命中最耀眼的那道光。”
“所以，可以給我個機會麼？零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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