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全文完）
眼睛一閉、一睜,只感到有呼嘯的風從耳攀經過，他們就回到了屬於契約者的世界。
兩處時間線同步，這兒也是白天。
乍一眼沒有什麼區別,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但在神原陽一的解說下,降谷零看到了聳立在遠處巨型圍牆。
“牆外的環境並不適宜人類居住。因爲距離[核]更近容易使契約者狂暴，所以政府把它們圍了起來,想要出入那邊的話必須經過嚴苛的考覈。”
“太陽是這個世界唯一自然的天文景觀，等到晚上夕陽西落,屆時你就能看到我之前說的，由契約者組成的星空。”
大滿的落點座標沒什麼問題,確實距離神原陽一在這個世界的家不遠。但他們過來的時機可能不太妙,因爲身邊倏地跑過一羣警察，看起來就像是在執行什麼特殊任務。
在半年前的契約者殲滅計劃中,因爲琥珀組織的介入,東京發生了一場規模不小的戰爭令契約者的存在徹底浮現在世人面前。
那場戰爭中雙方都死傷了不少人。而神原陽一也是在這場戰爭中死去的一員。
不過他的死亡方式比較悲催。因爲他純粹是因爲那天倒黴催的呆在基地裏，然後因爲對方可以瞄準激動轟炸，所以他也跟着受到了牽連。
想起眼前青年其實也死過一次,“當時那種受到爆炸衝擊波的感覺是不是很疼？”降谷零心疼的問道。
“還好吧”神原陽一揉揉鼻尖，老實回答：“也就那麼一瞬間。畢竟我很快就失去意識了。”
“再醒來時我就呆在一崽身體裏了。倒不如說那時候它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更讓我感覺到疼痛一些。”他聳了聳肩膀。
不想讓降谷零被迫捲入這一看就很麻煩的事件中,神原陽一拉着降谷零的手往反方向的小道上跑去。
他覺得避開警察前進方向就能避開麻煩,然而現實卻猝手不及給了他沉重一擊。
因爲我預判了你的預判,所以你被我蹲到了。
“陽、陽一！！！”正好蹲守在裏面的霧原未咲驚訝的瞪大了雙眼。
眼前的女刑警穿着往日裏那套藍黑色的西服，雙手持槍正蹲守在牆角。
比起她一下子就把槍口對準神原陽一的準備,後者一臉無語的舉起雙手不爽道：“我都特地選了反方向走,所以你們這是什麼？追擊障眼法嗎？”
“你是nz-517的同夥嗎？爲什麼你要僞裝成小始的樣子！你們究竟有什麼打算！”霧原未咲緊張的連問數題,咄咄逼人。
“[始(hajime)]是我在組織時的代號，就和你的波本一樣，真名在組織裏都是祕密。”神原陽一根本不害怕被霧原未咲誤擊，只是優先解答了降谷零的疑問。
而後神原陽一才重新看回霧原未咲，一副真是受不了對方腦補能力的表情。
“其實我就是你口中的本人，只不過因爲某種機遇復活了，所以你纔有了再看到我的機會。”
“好久不見啊未咲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謹慎小心。”爲了增加這句話的信服力，神原陽一慢悠悠的開口講起了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小祕密。
“你的初戀是在高中，當時喜歡上了大一屆的學長，但是因爲你那兩個閨蜜的好心壞事，所以悲傷死於萌芽。你因此備受打擊，揚言要爲工作發光發熱。所以直到我死去前你都沒有找過新的男朋友，但是對bk-201有不知名好感度。”
神原陽一每說一句話霧原未咲的面色就泛紅一度。這種少女心的私事，她確實沒有到處亂說的習慣。
到最後，“好了好了，我相信你就是了。複製新地球這種行爲都能做出來，我對契約者可以死後再復活這種事也沒什麼想法了”
霧原未咲放下舉着的槍，知道眼前之人是已死同伴後表情突然開始變得彆扭起來。
但因爲現在還在任務階段，她只是惡狠狠的瞪了神原陽一一眼，隨後又恢復成先前蹲守的半遮掩姿勢。
“晚點再和你敘舊，眼下情況緊急你也過來幫忙！”霧原未咲倒是會利用有效資源。
神原陽一：“”
神原陽一眼神遊離的望着天空說了一句天氣真好，“我還有事情要忙，今天就在此別過把。”
神原陽一拉起降谷零手想直接開溜。可惜房檐上突然跳下一隻貓擋在了兩人前進的道路。
“這位是？”黑貓突然開口發出一道低沉的男聲，讓降谷零在被嚇得露出波本瞳同時感覺世界觀受到了新的衝擊。
“貓？你爲什麼會在這裏？”又遇一位老熟人，神原陽一警戒的把降谷零拉到身後。“我不想使用能力讓高層知道我回來了的消息，所以最好你不要在這裏妨礙我的行動。”
作爲曾經與黑一組的小組成員，神原陽一覺得和他們牽扯到一起總沒好事。
“咳，別那麼緊張，我只是過來打個招呼而已。”貓尷尬的移開視線，向邊上移動了兩步。
“先前對於你的死亡我還挺傷心的，因爲這樣一來，我就不得不承擔術後的疼痛。”
“不過重新見到你還真是開心。歡迎回來，始。”貓老神在在的擡起腦袋，與神原陽一對視不語。
一人一貓維持着對視姿勢僵持了五秒。
“哼。我纔沒有回來呢，我還要繼續離開的。”神原陽一偏過腦袋拉着降谷零沉默前進。
這兩人走的乾脆，霧原未咲也抽不出身去喊人留下。
“不過小始身邊跟着的那個人是誰？”半天后霧原未咲突然問了一句。
“唔我想，大概是男朋友吧。”貓靈活的跳上霧原未咲的肩膀舔着爪子回答。
霧原未咲呆滯了兩秒，眨眨眼睛，不可置信的捂住嘴巴。“男朋友——？！他什麼時候和你說的？！！！”
“自然是我自己看出來的。”貓以一種關愛大齡單身狗的眼神看了霧原未咲一眼。“要不然以那小子的性格和我們契約者的行爲，誰會這麼寶貴一個普通人類啊。”
“被自己看着長大的弟弟超越的感受怎麼樣？我說小霧原——你也應該好好考慮考慮自己的人生大事了吧。”
另一邊，神原陽一在拉着降谷零離開後兩人也在交流剛剛的所見所聞。
“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在組織裏還算照顧你的鄰家姐姐？”降谷零快步跟上，走到神原陽一身邊好奇問道。
“嗯。她就是霧原未咲，警視廳搜查四科的科長，算是你的同行。另一隻黑貓是組織成員之一，代號爲貓，能力是能夠附身到動物身體上，是一個年齡不小的怪大叔。”神原陽一知無不答。
貓的出現從某種程度來說激起了神原陽一的爭強心。糾結了半天，他突然別捏的問了一句，“還是我比較可愛吧？”
“嗯？”
“就是在扮演貓的方面。”神原陽一耳尖泛紅，倔強的看着降谷零。“是我之前那樣可愛貼心，還是你會更喜歡貓這樣的怪大叔？”
神原陽一的奇怪腦回路讓降谷零略感無奈。“這兩者哪有什麼可比性，當然是你啊。”他好笑的擡手替自家戀人順了把毛。
“不論是外表還是性格，我們家陽一都是最可愛的那隻貓~”降谷零違心的補充道。
從七歪八拐的小巷子中回到家，早就丟了鑰匙的神原陽一依靠大滿百分百還原的身體虹膜解鎖房門。
先前的員工宿舍也在爆炸中蕩然無存，還好家中還有不少備用卡和其他存貨可以讓神原陽一一趟暴富。
“等我拿到錢換成黃金帶回去，我們就可以買一棟大大的帶花園小別墅了！”神原陽一興奮的說道。
兩個世界貨幣雖然編號不同，但金價卻是一致的。
降谷零有個可愛的小習慣是神原陽一在一起生活後慢慢發現的。
大是因爲他潛意識裏特別缺乏安全感，所以一旦手上抱着什麼睡覺的話，從入睡時間以及深度睡眠時間來看，他會比一個人入睡時更加酣暢。
可惜現在家裏的空間太小了，把單人牀改成更寬一些的雙人牀不是堵門就是堵採光窗戶。
“然後我們還可以在離警視廳近的市區再買一套兩居室的高級公寓，這樣一來，哈羅和一崽的在家活動空間也會擴大一些~”
神原陽一的想法特別美好，反正大概率也不會在家裏遇到親屬。到時候就留一張紙條，證明自己還好好活着就是了。
至於降谷零那邊，自己還能表現出一副很失落的樣子，再趁機求貼貼抱抱蹭些便宜。神原陽一嘴角揚的老高，已經開始幻想自己之後的美妙生活。
然而沉重的現實像奇遇似的又給了他一擊。雖然弟弟在外讀書不在家，但剛推門進去，神原陽一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沙發上一對往日根本不着家的夫妻。
而且更奇怪的是這對夫妻對他的到來並不意外。
“好久不見了，陽一。”神原匠裏起身走過來給了神原陽一一個擁抱，“我就知道你還會回來。你沒有讓我失望。”他有力的拍着自己兒子僵硬的背部。
眼下的局面有些詭異。
至少這完全超出了神原陽一的預料。
神原陽一怔怔的由着身高相同的父親將自己擁入懷中，結巴道：“爸、媽，好久不見。但是你們怎麼知道我還活着，還確定我會在今天回來？”
神原太太端坐在沙發上轉過腦袋，對着降谷零頜首示好。見狀，降谷零也趕緊挺直脊背，鄭重的對着神原太太行九十度禮節。
“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們。但是時間還有很長，我們可以慢慢聊。”神原太太點了點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和茶，示意剛進來的兩人過來她身邊一起坐下。
神原陽一被迫坐在了自家母親的身邊。黑髮婦人望過來的難得溫柔視線讓神原陽一生出了一絲落逃心思。
今日的神原宅格外空曠和安靜。也許是爲了隱藏神原陽一還活着的事實，所有傭人都被臨時放了假，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被允許回來。
“你會出現在這裏就代表大滿成功了。”神原匠裏抿了口妻子遞過來的茶，開門見山的就道出了神原陽一身上最大的祕密。
“那孩子其實是我們在[門]附近撿到的超分子體，同時也是我們一直藏在你身體裏的所謂的[系統]。”
大滿的記憶中間缺失了好長一段。它只記得自己是在受傷後與友人失聯誤入地球，睜看眼的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神原陽一瀕死場面。
“不過因爲對它不穩定性的錯誤認知，導致了你在清醒後出現在其他世界。實際上按照我們原本的計劃，你應該直接復活在神原宅纔對。”神原匠裏無奈的說道。
神原匠裏的闡述有些複雜又不太複雜。
因爲知道自己的長子在成爲契約者必逃不過一死，所以他刻意通過實驗將神原陽一的靈魂和自己數年前在[門]內所獲的高位生物大滿所互相綁定，爲的就是利用大滿的復生能力，讓神原陽一在[假死]後可以重新回到自己身邊。
這中間涉及的暗中操作不在少數。在今天之前，神原陽一和大滿從來不知道先前還發生過這種故事。
“其實大滿的第一任宿主應該是我纔對。當時我也不過是一個和你相同年紀的青年。”劉海一絲不苟的用髮蠟束於腦後，帶着金絲眼鏡的神原匠裏將腿並排放在地面。
他的臉上不見平日裏上位者的威嚴，就像一位最普通的父親，此時滿是對久別兒子的懷念。
“不過後來因爲出了你這檔子事，所以我才封閉了大滿之前的記憶，讓它誤認爲第一任宿主就是你。現在看來，至少這一決策我做的還不算失敗。”
神原匠裏話中的信息量有些大。一時間，神原陽一隻能回以沉默。
但不得不說的是因爲這段解釋，神原陽一心中突然彌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父親好像也不是那麼的無情。但與此同時，他又替自己父親在心中特別對不起大滿。
反觀大滿倒是對這事沒什麼牴觸：[反正宿主你對我很好，而我最終也攢夠了積分不是嗎？]
[安啦宿主~和你在一起相處的日子裏我覺得很開心！而且沒有你們，我也沒辦法依靠無實體的自己湊夠積分啊！]
一向幼稚的大滿此時也像個成熟大哥哥一邊好言好語安慰神原陽一。
[大滿]想起兩人即將分別，神原陽一突然覺得自己鼻子酸酸的，有點想哭。
可衆人圍繞，要是真哭出來那也太丟臉了一些。
神原陽一垂着眼睛，屋內在神原匠裏說完之後沉寂了好長一段時間。
降谷零頂住壓力握上了神原陽一的手，表示自己還在。
神原夫婦並沒質問降谷零是誰。夫妻倆在相視一眼之後，由神原太太將提前準備好的盒子遞給了降谷零。
“這是？”降谷零沒有拒絕，疑惑的接過直接打開。
紅色綢緞的絨錦盒中靜靜躺着一對碧色手鐲。色澤通透、光彩逼人。
“這是送給你的。感謝你對我們家陽一這段時間的照顧。”神原太太回答。“我知道你，你是一個很優秀的孩子，是我們家陽一高攀了。”
鐲子的款式並沒有男女之分，只是大多數時候都不會將此送給男性。
神原陽一覺得這可能是他媽提前爲她兒媳婦準備的。至於眼下送給降谷零其一是不想浪費，其二嘛大概就是想表示了他們已經接受了自己兒子給他們找了個男媳婦的行爲。
不得不說，來自父母無聲的尊重和囑咐讓神原陽一鼻頭更酸了。
他沒有詢問雙親是怎麼知道降谷零的，因爲單看眼下表現，不難推測出他們就早從某種渠道得知了兩人之間的關係。
應該是大滿吧
神原陽一覺得自己抓對了點。
一定是大滿在得意自己可以連接到這個網絡時，連自己也沒注意與此同時它還成了新世界的告密源。
不過神原陽一現在對神原夫婦的這一行也不反感就是了。
雖然行爲有些彆扭，但這畢竟是來自父母隱祕的愛。
想清楚了這點之後神原陽一不再牴觸與父母之間的交談。反正他臉皮厚，“媽讓你收着你就收着唄。”他朝降谷零使了個眼色。
“大不了帶回去後找個交易商悄悄賣了，絕對很值錢。”神原陽一又偷偷附在降谷零耳邊小聲補了一句。
神原太太耳尖聽到，不悅的挑眉。“嗯哼，零君。我可以這麼叫你對吧？別看陽一有時候做事還挺靠譜的，但他小心思很多。有時候可得小心不要被他的演技騙到了。畢竟——他可做了五年契約者呢。”
契約者都是大騙子，這句話神原陽一先前對降谷零講過好幾遍。
聞言神原陽一猛地直起身子，滿目譴責的望向自己母親。
他現在這幅模樣倒是有了尋常人家母子交流的樣子。
神原太太微笑回望，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神原太太無視神原陽一，隔空望向降谷零：“我知道以你和陽一的關係這份禮物可能輕了些，所以除此之外到時候再帶些別的回去吧。人生還有很長的路，以後、就麻煩你多多照顧這個孩子一些了。”
此話一出，神原陽一和降谷零之間的關係算是被徹底挑明。
降谷零緊張的捏住拳頭，“伯母”
“乾脆和陽一一起喊我聲媽吧，這個機會可能以後也沒有了。”神原太太典雅一笑，眼神熱切。
降谷零覺得自己面部發熱，不好意思極了。
但細品對方發言，他又替這對夫妻感到悲傷。
“媽還有，爸”降谷零咬咬牙，害羞的喊出了這兩個與他而言也很陌生的稱呼。
“嗯，我們在。”神原匠裏應的極爲自然。“今天干脆在家裏睡一晚明天再回去吧，你房間裏的佈置都還給你留着呢。”神原匠裏對神原陽一擡了擡下巴。
“就讓陽一帶你回去休息吧。放心，都提前清洗過了。”神原太太溫柔一笑。
神原陽一的房間很大，至少就最小的衣帽隔層就比降谷零的臥室還要大上兩倍有餘。
房間裏堆滿了各色玩具和遊戲卡帶，其中成套的高達模型讓降谷零看了好生羨慕。
男孩子在青春期時總是容易對酷炫的特攝番特別容易有好感。“讓你住在我家還真是委屈了你啊”參觀了一圈，降谷零坐在神原陽一那張人體工學電競椅上有些喫味的說道。
以爲自己撿了只流浪貓，沒想到實際上是撿了個大少爺。
回想起兩人初見面時的場景，降谷零仍覺得這段經歷過於奇妙。
如果不是神原陽一，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接觸到特殊異能力圈子吧。
金髮男人默默的嘆了口氣，鬆弛着身體看向從剛剛開始心情就特別愉悅的黑髮青年。
“要是你喜歡的話它們也都可以是你的。”神原陽一坐在牀上，雙手撐在身後。
“反正爸媽都知道了，至少在物質方面不會苦了我們的~”他隔空向降谷零比了個wink。
神原陽一在回來房間後第一時間去翻了他藏在書頁間的卡。可惜它們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放在房間地面上沉甸甸的密碼箱。
知子莫若父，他家父母估計已經把他的想法摸的一清二楚。
省了去替換的風險，到時候直接提着箱子回去就是了。
神原陽一拍拍牀想讓降谷零坐到自己身邊，“還好我決定聽從你的意見過來了，要不然可能我永遠也不會知道原來我爸媽一直都是在意我的。”
他想找個東西把自己埋進去，猶豫半天，乾脆向降谷零張開雙臂。
“可以讓我抱抱你嗎？我想找個人一起分享喜悅！”黑髮青年若有其事的說道。
降谷零無奈一笑，起身過去順從的隨了神原陽一的願望。
不過他剛坐到牀墊上不到一秒，神原陽一就抱着他的腰把他撲倒在了牀墊上。
降谷零能感受到把頭埋在他胸口處的青年正在發出快樂的低笑。
不知爲何，他突然回想起神原太太剛剛對自己說的話
“可以在我家裏做一次嗎？畢竟以後都沒有機會了！”
果然，在降谷零的意料之中，神原陽一突然撐起半邊身子滿眼亮晶晶的問道。
“行吧。就此一次。”降谷零無奈的攬住了神原陽一的脖頸。
畢竟以後可能是真的沒有機會了。他暗暗想道。
至於之後嘛這張牀躺上去還挺舒服。回去以後找木工師傅做張相似的放在新家吧。降谷零勾着脣角閉上了雙眼。徹底放任身上的黑髮青年對自己做出一些有些過分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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