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晚上，齊木拒絕了克拉克幫忙打掃房子的提議——在兩個人都不打算暴露自己能力的情況下，還是他一個人來得更快——正雙手抱胸靠在牆上，用念力操控掃把和幾塊抹布上下飛舞，就聽到了一牆之隔的克拉克的聲音。
齊木的念力掃除沒有停，稍微偏了下頭，視線就穿過薄薄的一層牆壁，看到正在打電話的克拉克。
或者應該說是……穿着普通服裝的超人畢竟他沒有戴那副遮住半張臉的眼鏡，還把厚厚的劉海捋了上去，露出額頭。
算了，這點無所謂。
什麼說他侵犯了隱私權
別開玩笑了，在擁有着時時刻刻開啓着的心靈感應的超能力者面前，這世界從來就沒有隱私這麼一說。
況且，超人是個品行端正的好人，可不代表他也是，對於用超能力窺探打電話提到自己的鄰居這種事，齊木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對，是我對面那間，喬治先生的房子……是個亞洲人，年齡很小，嗯，還是中學生呢。當然，我會照顧他的。”
隔壁，克拉克的電話還在繼續，他講話的方式又和超人以及小記者——他的兩個“角色”，相當不同——聲線比作爲超人時要稍高一點，但是沒有克拉克肯特的遲疑和囁嚅，從齊木的角度看上去，他的身體姿態也很舒展，以一種相當放鬆的姿勢斜靠在牆上。
“……他還安慰了超人呢，是個很好的人。”克拉克語氣輕快，臉上帶着柔和的微笑。
“……”
你判斷好人壞人的方式也太武斷了吧
齊木看了幾秒，就默不作聲地移開了視線，用念力操縱着清潔工具轉戰下一個房間。
也因此，他沒聽到克拉克下面的話——
“說起來，他也戴着眼鏡呢。不，媽媽，沒有超級反派，而且跟我的原因也不一樣……對了，他的眼睛是紫色的，很特別，大概是爲了遮擋一下……”
……
一夜無夢，第二天早上六點，齊木準時睜開眼睛。
今天是週一，就是他要去新的高中報到的日子了，不過齊木不會爲此早起然後去提早認識新同學什麼的……美國的高中和日本不同，並不是所有人分成固定的班級，在固定的教室坐着等着老師，而是按照自己選的課表去不同的教室裏上課。對於美國的學生來說，上課時候身邊的同學流動再常見不過了，而且這裏的學校也經常會有學生轉進轉出，所以轉校生不會像是在日本一樣顯眼。
哦，還有一點，那就是不需要穿固定的校服——雖然稱不上有什麼特別大的意見，不過齊木不太喜歡之前學校的那件一身綠的校服，主要是……和他粉紅色的頭髮搭起來太奇怪了。
只是一點小的彆扭而已，沒有到讓他動用超能力改變的程度，不過能換下那身校服他也是鬆了一口氣。
齊木收拾好書包，帶上幾本昨天買好的教輔材料……哦你們問那個少兒不宜的超人漫畫呢——當然是早就被他燒了，畢竟超人昨天的反應就足夠體現他對此的態度了。
……扯遠了，總之，齊木收拾好一切之後，優哉遊哉地坐在餐桌前拿出昨天買的麪包的時候，時間還有不少富裕。
嗯
這時候，他聽到隔壁一陣異常的聲響。
不是吧，昨天剛剛想過而已，今天就真的有反派來搞事了
本着“超人的家裏出了問題，作爲鄰居的自己也跑不了”的思想，齊木用上透視能力，想要看看對面是哪個運氣差到沒跑的傢伙。
結果，是他猜錯了——隔壁，超人從窗子飛了進來，看樣子剛剛結束一次救援行動，他飛快地把昨天晚上剛剛熨好的白襯衫套在了外面，然後又穿上了一件過肥過大的西裝外套。一手打着領帶，一手合上了放在牀頭櫃上的筆記本電腦，塞進了公文包裏面。
“嗚哇，居然都這麼晚了！如果遲到的話佩裏要殺了我……”
‘超級英雄忙碌的一天啊。’
真是了不起。
齊木看着超人一陣風一樣地從臥室裏衝了出來，這時候的他已經完全變成了普通人克拉克——說起來，他的紅靴子平時都是藏在哪的齊木掃了一眼他換上的廉價皮鞋——看起來他就算再着急，也沒忘記人類應該有的流程，克拉克把公文包放在餐桌上，打開冰箱，從裏面拿了一瓶1l的牛奶，咕咚咚地喝完了，又翻出之前切好的麪包片。
然後……他的雙眼燃起熱度，像是掃描機一樣在麪包片上掃了兩秒，麪包很快呈現出一種烘烤好的漂亮的金黃色。
似乎不錯。
齊木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手中的整塊麪包……
三秒後——
“嘖。”
——烤焦了。
他只不過是有學有樣地用把麪包漂浮了起來，把手放在下面，嘗試模擬出竈臺一樣的火焰，一邊用念力旋轉麪包，一邊烘烤而已。
哪裏出的錯
齊木面無表情地看着被自己烤得像是燒乾的柴火一樣、焦黑又散發出奇怪味道的麪包，手中升騰起高溫的火焰，毫不留情地把它殘骸毀屍滅跡。
“嗯”
正在給麪包片塗花生醬的克拉克疑惑地偏了下頭。
似乎……聞到了什麼東西燒焦的味道
是哪戶人家正在做飯嗎
這棟公寓雖然狹小而且陳舊，不過消防預警還是做得不錯的，克拉克在沒有發現危險的情況下也沒有去做什麼——比如用x視線看一看鄰居們的情況——他只是飛快把幾片面包解決掉，就要出門。
“差點忘了！”
走到門口，他又折回來戴上眼鏡，再次走出公寓門的時候，他看了一下面對的房門，短暫的猶豫了一下。
對面的齊木……今天也應該早起去上學的吧
不知道剛來這裏習不習慣……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就在他稍微躊躇的幾秒，對面的房門被推開，齊木帶着書包站在門口。
“早安，肯特先生。”
他毫不驚訝一樣，禮貌地點了點頭。
克拉克笑着打招呼：“早安，叫我克拉克就好了，我也叫你齊木對吧。”
‘哪裏一樣了，齊木是姓，克拉克是名字。’
雖然是這麼想的，齊木還是默認了——這點小事無所謂，反正美國人之間互相叫名字也很平常，並不是叫了名字就說明兩個人的關係有多好一樣。
見他沒有反對，克拉克露出挺開心的樣子，不過很快，他抽動了一下鼻子。
……似乎聞到了跟剛剛一樣的焦味
克拉克疑惑地看了過去，齊木對於他的疑問毫無所覺一樣，目不斜視，
兩秒之後，他就放棄了。
“要坐地鐵的話，出了這棟公寓大門向左轉，走兩百米就能看到了……說起來，你喫早餐了嗎”
“吃了。”
齊木面不改色地說。
——以後還是出去買早飯吧。
……
將將卡着走進星球日報的辦公區域，一邊走向自己的小隔間，克拉克忙着整理剛剛在電梯上上被擠得有些歪掉的領帶。
“嘿，肯特！”在克拉克走過一個隔間的時候，同事兼好友吉米奧爾森站起來，衝他打了聲招呼，“週末過得怎麼樣”
“呃……不錯”
克拉克遲疑地回答，這個週末沒有外星人入侵地球，沒有超級反派的宏大計劃，沒有暴走的研究所……超人只是在到處飛來飛去，應付一些像是炸/彈案或者銀行搶劫這類的小事而已。
……哦，還有總是被困在樹上或者房頂下不來的流浪貓——按照超人的標準，這確實是個非常不錯的週末。
“居然是不錯嗎”吉米誇張地做了個驚訝的表情，“你和女孩子約會了嗎”
“啊沒有啊。”
“去酒吧high通宵了嗎”
“……也沒有。”克拉克誠實地說，雖然他確實有通宵，不過那是超人的工作，顯然和吉米問的不是一回事。
“我就知道。”聽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吉米嘆氣，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說，你的這個週末過得和平常沒什麼不同嘛！”
“普通點也沒什麼不好。”克拉克推了推眼鏡，有些爲難的樣子，“而且，吉米，我對你說的那些娛樂活動……嗯，沒什麼興趣。”
“是，是，我瞭解，老實巴交的肯特先生……”
還沒等克拉克對這個評價做出反應——雖然他確實沒有什麼異議，路過的露易絲萊恩不滿地敲了敲桌子。
“嘿，姑娘們，現在是上班時間，別表現得跟一個假期都沒見面的中學生一樣！”
吉米立刻縮了縮脖子躲了回去，留下克拉克對着這位美貌……而且銳利的記者前輩尷尬地笑了笑。
見他這樣子，露易絲翻了個十分不淑女的白眼：“好了，小鎮男孩，別擺出這幅表情，你的工資又不是我在發——發你工資的那位先生剛剛讓我叫你去見他一面，你最好動作快一點，佩裏的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哦！好的，我這就過去，謝謝你，露易絲！”
聽到這話，克拉克一個激靈，立刻就要擡步走，卻突然聽到什麼聲音——
“對不起，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快速地說着，他把手裏的東西隨便往邊上一擱，想着外面跑去：“露易絲，麻煩幫我和老編說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哈”
露易絲傻眼地看着他飛快消失在門外，和旁邊探出頭的吉米對視了一眼。
“……你知道的，克拉克嘛。”
吉米聳了聳肩：“古怪的克拉克，習慣就好。”
……
紐約的青年中學，剛剛按照課表在上第一節代數課，齊木就聽到後面兩個女學生興奮的討論聲。
“你看，超人的新救援活動！”
“在火場救出了二十七個人……唉，我也好想被超人救一次啊！想想摸摸他的胸肌！”
“那你去大都會跳個樓好了，超人會接住你。”
“纔不要呢，會被討厭的……”
——做超級英雄什麼的，果然很麻煩啊。
齊木再次確定了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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