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高一·帝丹【三合一】

作者:夜灼燃
雖然很不想承認……

  不過自己大概、也許,確實是搞砸了。

  齊木深刻意識到這點。

  在足以撕碎任何物質層面事物的空間風暴之中,他用超能力保護自己,被僅有最後一點基礎功能的系統傳送。

  “……死者。”

  “意外……”

  “……不,不是我!”

  四周有些吵鬧,齊木暫時沒管這些,集中注意感應了一下那個世界——然後稍微鬆了口氣。

  還好,並沒有徹底崩潰。

  所以,讓赤司徵十郎兩個人格完全分裂也不是正解?

  不,已經不需要疑問了,畢竟問題嚴重到世界直接把自己排斥出去。

  齊木想要再次回到那個世界,沒成功。

  ——現在那個世界就像是瑟瑟發抖地把自己全副武裝保護柔軟肚皮的刺蝟,他想要進入不是不可以,但只能粗暴來。

  貿然這樣做,搞不好會引發更大的問題。

  齊木:“……”

  這簡直可是稱得上是自己十幾年人生以來的第二大失誤——第一當然是十年前的那次超能力失控事件。

  畢竟超能力者也不是無所不能的神明,齊木自己十分清楚這點,事到如今也沒什麼辦法,只有先做好眼前的事。

  眼前的事——

  下一個需要他修復的世界。

  ·

  齊木的注意力回到現實。

  他現在身處一個快餐店,不在營業中的那種——不在營業的理由很簡單,是其中一張桌子旁邊倒在地上的男人,滿臉猙獰的痛苦,嘴角有血沫,已經徹底失去了氣息。

  簡單來說,是一具屍體。

  ——系統還真給他傳送了個好地方。

  快餐店門口已經拉了封鎖線,有不少人在外駐足圍觀,不過現在似乎是正午,店內和店外的光線有差異,從外面看不到太多。

  現場除了那具死相不太好看的屍體,還有一名大腹便便、戴着帽子的警部,幾名忙碌的警官,店員幾人和客人若干。

  此外,還有個站在人羣中心的……

  “——兇手就是你!”

  響亮地喊出這句話的是那個站在人羣中心的十分帥氣的少年,黑色短髮,看上去年紀比齊木稍大一點,高中生的年紀,神采飛揚,自信且耀眼。

  呀嘞呀嘞,又是個顯眼的傢伙。

  齊木下意識離他遠了一點。

  從現場人的心音中,大致拼湊出了他的狀況——工藤新一,是當今日本最知名的高中生偵探,有“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平成的福爾摩斯”等等頭銜。

  所以,這個世界是一部以高中生偵探爲主角的推理漫畫、或者?

  齊木鬆了口氣。

  雖然這個疑似主角的傢伙頭銜聽上去很誇張,不過相比一羣中學生個個籃球打得像是超能力,最後還搞出來了個精神分裂,推理爲主線的世界至少是比較科學的。

  “討、討厭啦,工藤君。”

  被他判定爲是兇手的女店員看上去二十多歲,梳着利落的丸子頭,裝飾着精緻美甲的雙手絞着圍裙的下襬,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我知道,我和上川先生未婚夫妻的關係很可疑,不過、不過一週之前我們已經退婚了!而且,剛剛工藤君也說了嘛,他的死因是心臟麻痹,應該只是意外才對……”

  “是啊,工藤君。”

  矮胖的目暮警部也點頭認同:“而且死者倒下的時候,三島小姐正在後臺,其他店員都可以爲她作證。”

  其他幾名店員聞言都是點頭。

  一個男店員還補充:“那時候正好是下午五點整,因爲看到陽奈在用手機,我還提醒了她一句要認真工作,把手機關機。之後沒過多久,外面就有尖叫聲響起來,我們慌忙跑出去看的時候……這位客人已經死了。”

  工藤新一旁邊,長相十分漂亮的女高中生——毛利蘭也拽了一下他的衣袖。

  “吶新一,這位先生倒下的時候我們也看到了,他是周圍沒人的情況下突然站起來,然後直接跌倒的。”

  店員、警方還有同伴的質疑都沒給工藤新一帶來任何動搖,他臉上依舊是自信滿滿的神色。

  “各位,接下來請聽我的推理。”

  說着,他隔着手帕拿起一支翻蓋手機,問:“這是死者的手機,沒錯吧?”

  被問到的三島陽奈一愣:“欸?沒,沒錯……那又怎樣?”

  目暮警官眼睛一亮:“難道是,手機裏有什麼值得注意的郵件消息?”

  工藤新一搖了搖頭:“郵件消息是沒有,不過我注意到,死者曾經在五點零三分給某個號碼連續播出三通電話,均未接通。”

  說着,他把手機翻了過來:“三島小姐,這應該是你的號碼吧?”

  看到手機屏幕上的號碼,三島陽奈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僵硬了。

  “那麼問題來了——死者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地給你打電話呢?”

  “這個,大概是因爲……他看到我在這裏工作,想要和我、和我談複合的事情!”

  三島陽奈一口氣說完:“剛剛他點的漢堡套餐是我端上來的,他大概是認出我……”

  “那就奇怪了,如果是這樣,他爲什麼不當場和你說個清楚,而是隔了一段時間,特意給你打電話?”

  “……”

  “是因爲收到了什麼信息嗎?”

  “誒?可是工藤君,剛剛不是說了,死者的手機裏沒什麼值得注意的消息嗎?”目暮警部疑問。

  “啊,那大概是被刪掉了。”

  工藤新一解釋。

  目暮警部一愣:“刪掉了?”

  “死者倒地的時候,我和蘭立刻想要救助,然後是打給救護車和報警,現場十分混亂,而死者的手機就放在餐桌上,隨便什麼人都能趁亂拿到。”

  工藤新一看着沉默不語的三島陽奈:“手機沒有設置密碼,不過刪除郵件的話需要,我想在場的應該只有作爲前未婚妻的三島小姐知道。”

  “……”

  “請問你在五點整的時候發給死者了一條信息,沒錯吧?否認的話也無所謂,不過這種郵件就算刪除了,也可以找電信公司恢復。順帶一提,發過消息之後三島小姐你的手機就在剛剛其他店員的提醒下關機了,所以不知道死者給你打了那三通電話,自然沒有刻意去刪除通話記錄。”

  “吶,陽奈……真的是這樣嗎?”旁邊有女店員猶豫地問。

  “……”

  三島陽奈終於舒了口氣:“沒錯,不愧是工藤君……我確實給上川先生髮了郵件。”

  目暮警部皺起眉:“郵件的內容是?”

  “……是、是告訴上川先生,希望我們以後不要再見面了。”

  在周圍人的注視下,三島陽奈突然雙手捂臉,“嗚嗚”地哭了起來:“我真的沒想到……只是一條消息,他居然……嗚嗚嗚,我好害怕,所以偷偷把郵件刪除了,請、請原諒我!”

  “原來如此。”

  目暮警部恍然:“因爲一條再不見面的郵件害得前未婚夫死亡,所以纔不敢說出來。”

  毛利蘭也露出悲傷的神色,還有女店員在輕聲安慰三島陽奈。

  “警部,請問,陽奈這樣算是……兇手嗎?”

  剛剛的男店員有些不安地問。

  目暮警部搖頭:“雖然死者是看到三島小姐的郵件受刺激而死,但死因只能算意外。”

  但是下一秒,他的表情嚴肅起來:“不過,三島小姐刪除郵件的行爲屬於妨礙公務,恐怕還是要和我們回一趟警視廳。”

  “我、我知道了。”

  三島陽奈稍微穩定了下情緒,擦了擦滿臉的淚痕,點頭。

  演技倒是不錯,不過……

  站在店門口位置充當背景板的齊木看了眼工藤新一。

  下一秒,工藤新一出聲。

  “等等,目暮警部!”

  “嗯?還有什麼問題嗎,工藤君?”

  “誰說死者的死因是意外?”

  “……啊?”

  目暮警部愣住了,三島陽奈再次僵住,其他在場的人也都看向他。

  工藤新一把死者的手機還給鑑識課的警員,接着打了個響指。

  ——齊木心中突然涌起糟糕的預感。

  “死因並非單純的心臟麻痹,而是……”

  說到一半,工藤新一戛然而止,像是在等待什麼人接下去一樣。

  然而……

  安靜。

  沒有聲音。

  “欸?”

  工藤新一自己都愣了一下,接着下意識轉過頭:“齊木呢?”

  目暮警部也反應過來,也轉頭尋找。

  往常在工藤君停頓的時候默契接話的那個少年呢?

  齊木:“……”

  就當他不存在不好嗎?這傢伙自己一個人又不是不能破案。

  雖然已經從這幾個“熟人”的心音中知道系統給他安排了個高中生偵探的身份——和工藤新一同校,但比他小一級,兩人經常在案發現場一唱一和破案——不過齊木還是想要逃避現實。

  並沒有成功。

  “是河豚毒素。”

  “齊木君?”

  循着聲音,其他人才注意到,剛剛和工藤新一在一起查案的齊木已經不知不覺遠離了人羣中心,站在快餐店門口。

  目暮警部頓時嚴肅起來:“那邊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嗎?”

  工藤新一也疑惑,死者和犯人都在這裏……難道是齊木看到了什麼自己沒注意到的東西?

  “……不,什麼都沒有。”

  齊木走近工藤新一身邊,其他警員熟練地給他讓開一條道。

  完全不想要這種熟練啊!

  內心吐槽,齊木把問題又拋回給工藤新一:“死者的死因實際上是河豚毒素引起的血管運動神經和呼吸神經中樞麻痹,沒錯吧,工藤學長?”

  “沒錯!”

  工藤新一也沒在這時候去糾結齊木到門口做什麼,雖然他確實相當好奇——如果是和案件相關的齊木當然會說,不說的話就說明和當下的案件無關,可以等下再問。

  何況,這個小學弟一直有些奇奇怪怪的他也知道。

  “河豚毒素?”

  目暮警部重複了一遍剛剛兩人的話:“難道是,在食物中……”

  他的小眼睛目光銳利,立刻掃向在場的所有店員。

  “欸?”

  其他店員頓時也都慌了:“怎……怎麼會……”

  “不,毒素在食物中的話,毒性發作不會這麼突然和劇烈。”

  工藤新一搖頭:“除非是……”

  “進入血液。”

  在他停頓時,齊木接話。

  就是這個感覺!這種推理中停頓後立刻有人接下去後半句的默契!

  工藤新一舒服了。

  ……這傢伙,是什麼小鬼嗎?

  “血液?”

  其餘人立刻看向屍體。

  “死者身上有什麼傷口嗎?”

  有鑑識課的警員舉手:“確實是有,死者的左手手心有一個很小的傷口,像是被什麼尖銳的物品刺破的,之前猜測是因爲心臟麻痹的痛苦而無意中抓到了什麼東西。”

  說着,這個警員掰開死者的左手,果然在手心接近虎口的位置能看到一個很小的傷口,幾乎沒有血液滲出。

  “嗯……看上去類似於針扎出來的。”

  目暮警部蹲下身,湊過去眯着眼睛看了半天:“不過在這個位置……別人應該很難下手不吧?難道是死者自己扎出來的?喂喂工藤君,還有齊木君,你們不會說死者是自殺吧?”

  工藤新一擺擺手:“當然不是自殺,剛剛我已經說過了,兇手就是三島小姐。”

  聽到他如此篤定,其他店員已經不自覺地離三島陽奈遠了一些。

  有人不安。

  “陽奈,真的是你……?”

  三島陽奈咬着嘴脣,突然高聲說:“工藤君,就算你是有名的高中生偵探,也不能這樣隨便污衊別人!剛剛都說過了,上川死的時候我根本就不在這裏!如果你堅持我是兇手的話,那就請你告訴我,我要怎麼才能在後廚隔空殺死他?”

  情急之下,她都忘了在稱呼上川時加上“先生”的後綴。

  面對年長女性的尖銳指責,工藤新一絲毫不受影響:“手法的話,當然是利用那封郵件。”

  “哈?郵件又怎麼了?你說他看了郵件就會用沾了毒液的針去刺傷自己?”

  見她過分激動,目暮警部上前一步。

  “三島小姐,你先冷靜點。”

  “要我冷靜?別開玩笑了!”

  三島陽奈猛地一拍桌子:“好好在打工卻在店裏遇到出軌的前未婚夫,給他發了條郵件說不要再見面結果幾分鐘之後他就死掉了,現在還要被指責是兇手——換誰能冷靜下來啊!”

  “三島小姐……”

  “我要告你!工藤新一!就算你是知名的高中生偵探也沒用,我要告你污衊!還有你,這個叫齊木的也是,你們會身敗名裂……”

  工藤新一冷靜打斷她:“三島小姐,死者的套餐裏是不是少了什麼東西?”

  “……”

  三島陽奈突然像是被掐住脖子一樣,失聲了。

  見此情形,誰還不知道有問題,看她的眼神立刻都不對了。

  不過……

  “套餐?”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過去。

  有店員小聲解釋:“但、是是……上川先生點的就是最基礎的套餐而已,漢堡,薯條和可樂。”

  現在在那個餐盤上,可以看到漢堡和薯條的包裝盒和可樂的紙杯。

  點了同樣套餐的毛利蘭盯了半晌,逐漸恍然:“難道是……”

  工藤新一鼓勵她:“是什麼,蘭?”

  “是……餐巾紙?”

  毛利蘭有些不好意思。

  ……

  餐巾紙?

  目暮警部嘴角抽搐,其他人也差不多。

  那種東西也太不無足輕重了吧,而且用餐巾紙怎麼殺人?

  毛利蘭自己也覺得說錯了話,連連擺手:“抱歉,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工藤新一的表情卻很認真:“不錯呢,蘭,餐巾紙嘛……”

  他用手捏着下巴,喃喃自語:“差點落下了,這也是其中之一纔對。”

  目暮警部不理解:“等一下啊,工藤君,你在說什麼啊?”

  “意思是,確實少了餐巾紙沒錯。”

  “……哈?”

  “除此之外,還有另一樣東西……”

  說到這次,他再次放緩了語調。

  ——你這傢伙,就一定要等人來接嗎?

  齊木:“是漢堡的包裝紙。”

  “就是這個!”

  工藤新一看目暮警部又要質疑,豎起一隻手指:“大概,死者有在焦慮憤怒的時候會把手頭的紙巾或者類似的東西揉成一團的習慣,三島小姐就是利用這一點,把沾染了河豚毒素的針藏在漢堡的包裝紙內。”

  “但是,這樣喫漢堡的時候……”

  “一般人喫漢堡的時候只會一點點褪去包裝紙,這樣藏在裏面的針就不會暴露,就算漢堡上面沾到一點毒素也無所謂,只要嘴裏面沒有破口就不會立刻毒發。”

  工藤新一繼續:“至於餐巾紙嘛,因爲用途太多,可能會被用來擦嘴,擦手,不確定能不能把人刺傷,也不好控制時間所以放棄了,沒有放餐巾紙大概也是爲了讓他在揉的時候只有漢堡包裝紙這一個選擇。”

  “等、等一下啊!”

  三島陽奈再次出聲,不過這次她的聲音乾澀,任誰都能聽出問題:“我在送餐的時候可是確定了有漢堡包裝紙的……說不定是那傢伙喫完之後隨手扔到哪裏去了,地上之類的……哈哈,你們不知道,那個人就是那種沒有公德心的類型啦……”

  “陽奈……”

  和她關係最好的店員有些不忍心。

  “何況……何況你們根本就沒有證據啊!要說是我殺了上川,總要找出兇器在哪裏對吧!”

  [啊啊,沒錯,只要不被人發現藏在那裏的那個……]

  ——所以說,只是在心裏自言自語,爲什麼還要用“那裏”和“那個”這種模糊的指代詞啊。

  “證據的話,當然是有的。”

  “……咕。”

  三島陽奈發出像是被什麼掐住脖子的僵硬聲音。

  工藤新一絲毫沒有因爲對方的態度變化有任何動搖:“說到這裏,三島小姐,你的衣着很時髦呢,髮型也打理得很好,而且就算在快餐店打工也有在做美甲。”

  三島陽奈:“誒?那、那又怎麼樣?”

  目暮警部也疑惑:“工藤君,你說這個做什麼?”

  確實,就算是在快餐店這種地方打工,需要穿着統一的樸素圍裙,也可以看出三島陽奈的服飾和鞋子都是有精心搭配過的。

  不過這和案件有什麼關係?

  齊木看着滿臉不解的衆人,和雙腿已經在微微打顫的三島陽奈。

  啪啪啪。

  在心裏給工藤新一鼓掌。

  ——他的推理……換個形容,這種一點點把人逼上絕路的方式,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拷問了。

  說不定是個天然的抖s,這位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先生。

  對此毫無自覺的工藤新一依舊步步緊逼,一點點蠶食掉三島陽奈最後的心理防線:“在這樣的基礎下,你的髮圈不會太樸素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三島陽奈的髮圈上。

  有店員首先“呀”了一聲。

  “這個……不是髮圈,是店裏打包食品用的塑料繩。”

  “像三島小姐這種注重自己外表的女生,一般來說,就算髮圈斷掉了也會找其他的女生借吧。”

  工藤新一給出最後一擊:“除非,當時的狀況不允許——大概是報警和警察到場的速度出乎你的預料,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去處理兇器,就乾脆把沾上死者血液的漢堡包裝紙和那根針藏在了頭髮裏,髮圈應該是當時手忙腳亂掉下的,於是就隨手拿了店裏的塑料繩。”

  畢竟他在發現死者倒下後立刻報警,並且控制現場不讓人隨意出入——由於這家店的洗手間後有一個通向外面的小門,就連有人要去洗手間都被他給攔下了。

  歸功於高中生名偵探的頭銜,沒人會在這時候刻意和他對着幹,更何況兇手。

  “原來如此——那麼,三島小姐,可以請你拆下你的頭髮,給我們檢查一下嗎?”

  “……”

  三島陽奈低下頭。

  目暮警部對其他警員示意,兩名警員帶着手銬從後方靠近。

  “啊啊啊!”

  就在這時候,三島陽奈猛地推開剛剛還在安慰她、因此也是離她最近的女店員,朝店門跑。

  女店員個頭比她嬌小不少,被她一把推向旁邊的桌子角,目暮警部和警員不得不伸手去攔,而工藤新一在另一邊,和她之間隔了一套桌椅和一具屍體。

  店門口的方向……現在只有齊木一人。

  “讓開!都讓開!”

  三島陽奈從懷裏掏出一把刀子,胡亂在身前揮舞着朝這邊衝過來。

  ——還真是會選方向。

  齊木微微側開身,沒打算攔她。

  就讓她跑出店門口的同時被自己的腿絆倒好了。

  ——嗯?

  齊木微微偏頭。

  看來是不需要了。

  剎那間,店內一道身影手撐着餐桌,“嗖”地翻過,在空中一個利落的迴旋踢,一腳踢中三島陽奈持刀的手腕。

  三島陽奈“啊”地痛呼一聲,手中的刀掉落,人也往旁邊踉蹌了幾步。

  那道身影——看上去文靜溫柔的毛利蘭和刀同時落地,雙手成拳握在腰間,吐出一口氣。

  “呼……”

  這時候,動作慢半拍的幾名警員才一擁而上,把三島陽奈銬起來。

  ·

  三島陽奈最終被銬上了警車,其他店員和路人也被疏散,剩下幾個警察的老熟人。

  ——其實也就是齊木和工藤新一、毛利蘭三人而已。

  毛利蘭感嘆:“沒想到是看起來那麼無辜的三島小姐會是犯人……而且手法很精妙呢。”

  ——那不叫精妙,叫花裏胡哨纔對。

  齊木內心吐槽。

  這犯案手法雖然看起來複雜,但是破綻也多,還不如走在小巷裏捅人一刀直接跑路,那樣被抓到的概率還低一點。

  “毛利學姐,剛剛多謝。”

  他爲剛剛毛利蘭出手……出腿相助的事道謝。

  “這個不用啦……”

  毛利蘭還沒說完,工藤新一已經吐槽:“確實是不用,這傢伙的武力值那麼高,根本不需要你多管閒事嘛。”

  齊木:“……?”

  等等,這話他可不能當做沒聽到。

  什麼叫“武力值那麼高”?

  毛利蘭也不生氣——倒不如說是贊同地點了點頭:“確實呢……啊不過,齊木君的力氣又有點太大了,有時候還會控制不好,不小心把犯人弄傷就不好了。”

  “你那一腳踢上去,好像也沒什麼差別吧……”

  “新·一·!”

  你們二位,打情罵俏先放在一邊,先解釋一下什麼叫“力氣大又控制不好”?

  “呀——不愧是工藤君。”

  這時候,已經交代好案件事項的目暮警部走過來猛拍工藤新一的後背:“這麼複雜的案件居然被你立刻看破了,不愧是名偵探啊!”

  工藤新一被他拍得一個踉蹌,站直後手指蹭了蹭鼻尖:“嘿嘿,那當然了!”

  目暮警部又看向齊木:“還有齊木君,這次多謝你們二位了。”

  不,他又沒做什麼。

  推(拷)理(問)完全是那邊的名偵探一個人完成的。

  “對了,等下大概又要有電視臺的媒體來採訪。”

  目暮警部突然想起來:“還是像往常一樣對吧?不暴露你的存在。”

  齊木點頭:“啊,麻煩警部了。”

  “還有,工藤君,還有小蘭啊……”

  目暮警部又和兩人說了幾句話,再一轉頭,齊木已經不見了。

  “齊木君可比你要低調哦。”

  他開玩笑地對工藤新一說。

  工藤新一習以爲常:“那傢伙,又這樣轉頭就不見人影了,我都要以爲他有什麼瞬間移動的超能力了。”

  他當然只是開玩笑的。

  此時,確實是趁人不注意用瞬移離開的齊木此刻站在一個小巷中。

  這個世界的日本街道,和之前去過的世界最直觀的不同大概就是各種陰暗的小巷格外多,而且幾乎沒有攝像頭。

  呀咧呀咧,該說不愧是偵探劇情的必要條件嗎。

  反正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倒也無所謂。

  齊木打開系統的任務面板。

  ——什麼都沒有。

  連上個世界的那種說到一半變成亂碼的話都沒有,只有一片空白。

  這就過分了吧,喂!

  齊木再次在意識中敲了敲系統。

  不出預料的,沒有反應。

  不過他倒是能感受到,跟上一個世界初期的堅固相比,這個世界確實不夠穩定了。

  一般來說,系統都會簡單粗暴地把他投放在任務目標身邊——所以果然,這個世界出問題的就是很有主角相的那位福爾摩斯先生沒錯了。

  不過有了在赤司徵十郎身上吸取的教訓,他這次不會再亂動。

  暫且先觀察。

  齊木再檢查了自己的身上。

  ——只有一部手機。

  很好。

  齊木心平氣和。

  手機像是新買的,通訊記錄一片空白,也沒幾個聯繫人——剛剛的工藤新一和毛利蘭倒是有,還有幾個看備註大概都是同學。

  沒有社交網絡賬號,沒有各種軟件,一張白紙一樣。

  連住的地方都不知道在哪裏。

  ……這是什麼開局?

  雖然不喜歡上個世界那種豪門養子的設定,不過這是不是有點太敷衍了。

  吐槽歸吐槽,現在的狀況對超能力者來說倒也不算難事。

  齊木再次發動瞬移——這次是到了剛剛那家快餐店的上空,工藤新一幾人果然還在。

  打開手機郵箱,齊木給他發了條消息。

  [to工藤學長:

  學長上次是不是有東西落在我家?

  ——齊木

  收到郵件的工藤新一:“?”

  他落下什麼東西了嗎?

  鑑於偵探的習性所賜,在接收到“齊木的家”這條信息的瞬間,工藤新一的大腦已經自動把一切有關的訊息快速過了一遍。

  齊木滿意得到了“自己家”的地址。

  多謝了,名偵探。

  ·

  那地址就是在這附近,米花町,一棟普普通通的公寓內。

  齊木穿過昏昏欲睡的公寓管理員,坐電梯上了四層,根據工藤新一腦中的門牌號找到了。

  嗯,就是這裏。

  他稍微透視了一番,確認了裏面沒有其他人在。

  ……所以說連鑰匙都沒有嗎。

  畢竟這是在公寓樓內,沒有類似花盆之類的東西用來放備用鑰匙。

  如果換一個人,是不是還要爲進自己家門斗智鬥勇啊。

  齊木用超能力開了鎖。

  房間就是普通的廉價公寓,有獨立的廚房和衛浴,一間臥室和一間客房,玄關和客廳連在一起。

  一切都很整潔,也沒有什麼私人物品,幾乎沒有生活的跡象。

  這可不對勁,從工藤新一腦子得到的信息來看,從他們認識起“自己”就住在這裏。

  也就是說,“他”住在這間公寓裏應該已經至少半年了。

  但這裏與其說是家,更像是臨時的住所之類的——而且還是用來應付別人的那種。

  那個“別人”,現在看來多半就是工藤新一。

  齊木:“……”

  雖然不想承認,不過系統給他安排的這個身份,問題很大啊。

  他再翻出錢包,然後沉默了。

  只有三千日元。

  三千、日元。

  大概只夠買一個豪華精裝版咖啡果凍的價格。

  ——這是要讓他做生存挑戰嗎?

  就算超能力者不喫不喝也不會死,但是這也太過分了吧,喂!

  齊木面無表情。

  ·

  最後,齊木還是帶着這三千日元出門了。

  ——至少要先去配一把鑰匙。

  只是他自己倒還無所謂,如果工藤新一來這裏,他沒有鑰匙但能隨便開關門的問題就很大了。

  在他出門的時候,這間公寓對面的房門也打開。

  齊木知道對面有人在,不過他沒有平白去用透視偷窺別人的愛好,所以也算是第一次看到對方的長相。

  ——怎麼說呢,有種微妙的黃瀨涼太加上青峯大輝的感覺。

  指髮色和膚色。

  混血?

  對方看上去二十出頭,不過混血的年齡一般比普通亞洲人看上去偏大。

  所以也是高中生?

  他見到齊木出門,有些驚訝,隨即露出溫和的微笑,主動打招呼。

  “你好,我是新搬來的鄰居,我叫安室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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