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高一·帝丹【二合一】
齊木面無表情看着滿臉不解的兩人。
你們說有什麼問題？
昨天週末,學生放假，他和工藤新一在快餐店解決了案件,今天週一開始上學……到這裏都沒問題。
到明天,又是一個週末？
這問題很大吧！
“你們不覺得人生被偷走了四天的時間嗎？”
“什麼四天？還人生被偷走了……”
工藤新一完全摸不着頭腦：“喂齊木，你不會又看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書吧？”
他這個學弟，確實偶爾會表現得有些奇怪,但是今天這個狀態就明顯不正常了。
毛利蘭蹙眉：“齊木君，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頭疼嗎？”
說着伸手想要探他額頭的溫度。
齊木：“。”
在工藤新一瞬間銳利起來的目光下,齊木後退一步：“我沒事……是開玩笑的。”
“哈？”
“只是沒什麼話題,所以想要開玩笑而已……啊,學校到了。”
齊木強行略過這個話題。
高一和高二的教室在不同層,進了教學樓之後齊木和兩人很快分開，他還能聽到毛利蘭在說“沒想到齊木君平常話那麼少，今天突然開這種玩笑，是不是心情很好啊？”和工藤新一的“這玩笑完全意義不明啊！”的吐槽。
他暫時找了個沒人的空教室躲進去，稍微看了一下手機。
手機裏的日曆沒問題,學校的課表也按照週一到週五正常安排,並沒有類似於週二的實際叫法是週六,或者每週日、週二纔是假日的設定。
他剛剛問得那麼直白的情況下，工藤新一兩人依然完全不覺得有任何不對，連基本的思考過程都沒有。
簡直就像是被問到類似一加一等於二的常識一樣。
時間線的混亂……這就是導致世界動盪的原因？
如果導致這個世界隨時可能崩潰的原因在於時間線的混亂，那修復這點就好。
——真能那麼簡單就好了。
齊木沒有那麼樂觀的想法。
如果真的整個世界的時間線陷入混亂,那可是遠比之前赤司徵十郎個人的精神問題要嚴重百倍不止的超大事故，不該只是現在這點程度的動盪而已。
不過，不能輕舉妄動是一回事,還是需要確認。
齊木緩慢拔起一點抑制器,大概只解放了被封印超能力的十分之一不到……
然後用拔起十倍的速度插了回去。
——好險好險。
他心有餘悸。
隨着剛剛類似“修改時間線”的想法升起,齊木幾乎是立刻感知到了世界的強烈排斥力。
幸好只解放了極少一點的力量，在發現不對後立刻中斷了。
……所以說，這種詭異的時間線其實是這個世界的根本設定之一嗎，喂。
·
齊木平靜地上了一天學，沒發生什麼額外的狀況，時刻注意着的工藤新一那邊也無事發生。
第二天早上醒來——已經是週六。
無論是手機還是電視上的播報都是如此，沒有任何人察覺不對。
只穿了一天的帝丹高中校服孤零零被掛在衣架上，齊木換上便服。
稍微思考一下——既然不是時間線的問題，那導致世界動盪的又是什麼？
齊木出門，到了昨天聽說的那兩人要碰面的毛利蘭家附近。
正好，工藤新一等在樓下，毛利蘭在出門。
“喲，蘭！”
工藤新一一手插着褲袋，一手舉起打了聲招呼。
“新一！”
毛利蘭快樂地幾步跑到工藤新一身邊，原地轉了一圈，裙子像是花一樣綻開。
“怎麼樣，是之前和園子去上場新買的裙子，好看嗎？”
工藤新一眼神頓時飄忽起來，剛剛舉起的手僵住，然後有些不自然地搔了搔臉頰：“咳……還，還好啦。”
“欸……就只是還好而已啊。”
“就，哎呀，看起來跟你平常穿的差不多嘛。”
“怎麼會差不多，這件可是挑選了很久的欸。”
毛利蘭有些失望，隨即衝他吐了吐舌頭：“新一真是沒有品味。”
“是啦是啦，我就是不懂這些嘛。”
工藤新一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兩人說着話，毛利蘭家的二層，推拉式的窗戶被哐地一聲大力打開。
一個滿臉胡茬的大叔探頭出來：“喂！你們兩個小鬼，可不準在外面玩到天黑纔回來啊！”
“知道啦，爸爸！”
毛利蘭高聲迴應，說着推着工藤新一小跑了幾步：“走吧，新一。”
齊木隱身在一旁觀察。
那個死機到現在的系統，雖然一般來說沒什麼作用，還擅自給他安排了顯眼的背景設定——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每次降落的地點很準，基本上都是在這個世界的中心人物身邊。
目前來看，和“他”關係最近的就是這兩人了。
齊木視線掃過毛利蘭家的小樓，已經被關上的聯排窗戶上貼着“毛利偵探事務所”幾個漢字。
——新的證據，這個世界的中心元素就是“偵探”。
既然如此，世界的動盪，多半跟工藤新一有關。
雖然這位學長除了長相十分帥氣，頭腦過分聰明，家世相當顯赫……還有一個高中生偵探的身份之外，看上去只是個普通人，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尋常的。
至於他的生活，這兩天看下來也挺平淡的，除了正常上學就是偶爾遇上的命案，並沒有出現什麼過分非日常的元素。
以防萬一，齊木姑且跟着兩人去了遊樂園。
週末遊樂園的人不少，保險起見齊木解除了隱身的超能力，孤零零一個人混在一片情侶和家庭的海洋中。
聽起來真悲慘。
他看着工藤新一二人玩各種遊樂設施、看噴泉、拍照。
……說到底他爲什麼要做這種像是變態跟蹤狂一樣的事啊。
“嗯？”
剛剛給毛利蘭買了一隻松鼠玩偶的工藤新一猛地回頭，眼神銳利。
“怎麼了，新一？”
毛利蘭奇怪地問，也探頭朝他回頭的方向看了看：“看到熟人了嗎？”
“倒是沒有……”
工藤新一皺了下眉，有些摸不着頭腦：“不知道爲什麼，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覺得有人在盯着我。”
“哦——不會又是暗戀你的女孩子吧？”
拿着小玩偶，毛利蘭心情很好，揶揄地用手肘戳了戳他。
“……喂喂，饒了我吧。”
工藤新一半月眼。
距離他大概五十米的地方，中間隔了熙熙攘攘的人羣，齊木從一個工作人員扮演的玩偶身後走出。
這位學長，不愧是名偵探，感官還真敏銳。
不如說，自己盯過頭了吧。
齊木聽到工藤新一被毛利蘭拉去坐摩天輪的聲音。
這對青梅竹馬就算在遊樂園約會也很普通，就和隨處可見的高中生情侶沒什麼不同。
所謂平穩的幸福，大概就是這種感覺。
所以說，自己到底爲什麼要在這裏看人家約會啊——齊木再次重複一遍。
看着工藤新一二人坐上摩天輪，他深感自己在浪費時間。
果然，還是回去吧。
就在這時候，齊木旁邊走過一男一女兩個青年。
這兩人身後都揹着像是加大號的吉他一樣的黑色包，其中女人的包下端不小心撞到齊木的小腿。
齊木倒是沒怎樣，那個打扮得像是搖滾歌手一樣的女人像是被什麼牢固的東西掛住一樣，一時沒掌握好平衡，磕磕絆絆地往旁邊踉蹌了兩步。
“喂！小鬼，你沒長眼睛啊！”
站穩之後，女人立刻轉頭罵了一句。
倒是旁邊的帶着墨鏡的男人沒說話，拉了拉她。
——呀嘞呀嘞，本來沒打算管你們的。
齊木的目光穿透他們背的“吉他包”——裏面並不是吉他，而是拆分開的狙擊槍。
兩人都是如此。
他早就聽到了附近這兩人的心音，似乎是某個黑手黨的成員，到這裏來監視什麼交易，有必要的話用吉他包裏的狙擊槍殺掉交易目標。
齊木動動手指，用念力把那個女人的狙擊槍零件隨便弄壞了兩個，男人的則沒管。
這樣開槍的話，大概會炸膛吧。
接下來就看你的命好不好了。
·
離開了遊樂園之後，齊木一時沒決定好要去哪裏。
按照常理來說，到了一個新世界，除了修復世界之外他第一件做的事是買當地的甜品，第二件事是找些這個世界纔有的和漫畫之類的來看。
但現在的問題是，他身上只有三千日元。
三千日元的話，買輕大概能買三到五冊左右，正經文學作品的話根據價格，可能一本都買不到，成套的漫畫就更不要說了。
至於遊戲，是有價格便宜的，可惜他的住處根本沒有遊戲機。
還是去找個學生也能做的打工吧。
等等，說起來……
齊木回住處換回了帝丹高中的校服，大概半小時後，去了一趟學校中。
——果然，圖書館就算週末也開啓。
沒錯，齊木想到的好主意就是來學校圖書館借書看。
到底是週末，圖書館裏幾乎沒有人，而且管理員一般是兼任的教師，基本不用擔心出現在書店買書時候被店員瘋狂劇透的情況，可以隨意挑選。
最重要的是，只要是在校學生，借書就不需要花錢，只要定期還回來就好。
簡直完美！
齊木心情激動地站在了高高的書架前。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要看的當然是——推理！
十分鐘後，齊木抱着厚厚的幾本推理到了借書區。
“同學，週末來借書嗎？”
坐在桌旁翹着二郎腿看報紙的中年教師站起身，掃了一眼他的書脊，眼睛一亮。
“哦！《暗夜男爵系列》，同學你真有眼光！”
齊木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
等等……
“呀——工藤老師的這系列可是名作啊，從出版開始老師我就一本不落地全看下來，每本至少讀過十遍以上！說起來啊，工藤老師還是我們帝丹高中的畢業生，當年的風雲人物……”
中年教師大概是在空無一人的圖書館待着很無聊，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起來。
同時，他腦中還在持續不斷從系列的第一本開始自動播放這些推理的劇情。
齊木：“……”
他重新把這些書抱了起來。
“抱歉，老師，我去換一些。”
“啊？”
幾分鐘後……
“是《薩維斯殺人事件》啊，近代有名的本格推理。雖然比不上工藤老師的作品，不過也很出色……誒誒，同學你又不借了嗎？”
又是幾分鐘……
“這回是《愛蓮娜小姐的愛犬》啊……唉，雖然名字很溫馨，不過是個令人悲傷的故事呢。哈哈抱歉，是不是差點給你劇透了？”
重複幾次後。
齊木麻木了。
他已經徹底瞭解——這名老師，大概、也許、九成以上，是推理迷。
如果是其他類型的話，對方大概不會這麼瞭解，而且齊木也並非非推理不可，他又不是偵探迷。
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換一個種類的書來借，但齊木完全不考慮這個選項。
那就是認輸了。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是戰爭了，對方作爲推理迷的量和他尋找未被對方染指的推理之間的戰爭。
首先退讓的一方就是輸家。
——超能力者絕不認輸。
齊木面無表情，背後燃起熊熊火焰——虛擬的那種，再次返回了推理區。
·
與此同時。
多羅碧加樂園，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
伏特加打開隨身的筆記本檢查交易來的資料，無意中看到了其他軟件，突然叫了一聲。
“大哥！”
他急忙對一旁的琴酒報告：“你之前讓我安裝的那個定位器，今天下午有一段時間和我們的位置重合了！”
“……”
琴酒不甚感興趣地擡眼，隨手點起一支菸。
被他冷漠的目光一掃，伏特加打了個冷顫，突然覺得……好像是自己太一驚一乍了。
是啊，位置重合了，那又怎麼樣？
伏特加牙疼。
雖然不知道大哥爲什麼要在那人身上安裝定位器，不過對方只是個高中生而已，週末來遊樂園玩又不是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事。
雖然不知道大哥爲什麼要監視一個普通的高中生……如果是任務目標的話幹掉不就好了？
發現了自己反應過度，伏特加還是尷尬地報告完：“那個定位器的信號……大概是上午九點左右到的這個遊樂園，兩三個小時前離開了，應該……應該確實只是巧合而已。”
[……什麼？
工藤新一此時還沒有徹底昏迷，模模糊糊聽到一點聲音。
[定位器……遊樂園樂園？
[這兩個黑衣人，在說什麼？
這時候，他聽到那個安靜得如同幽靈的銀髮男人終於開口。
“這個高中生偵探，是哪所學校？”
“大哥，他是附近的帝丹高中。”
“帝丹……”
銀髮男人似乎咀嚼了一下這個單詞，然後是一聲冷笑。
[帝丹……該死！這兩個黑衣人，要做什麼！
[可惡……動起來啊，我的身體！
全身像是把骨頭打斷再融化重塑一樣的痛苦，讓人恨不得當場昏死過去，但他還是努力強撐着最後一點意識。
[他們要對帝丹做什麼……蘭……
意識的最後，工藤新一隻聽到像是手機拍照的咔嚓聲，就徹底沉入黑暗。
·
——這場曠日持久（並沒有）的戰爭，最終還是某位超能力者獲得了勝利。
憑藉毅力。
齊木心滿意足地抱着他艱難找到的冷門推理，辦理了借閱。
雖然折騰了好幾個小時，不過那位中年教師仍然興致高昂。
“還真沒想到，這座圖書館裏還有我沒看過的推理，還要多謝同學你把他翻出來呢，哈哈！”
啊，老師，您也是一名可敬的對手。
齊木十分尊敬地對他點頭。
教師見他要離開，還提醒了一句：“外面好像下雨了，沒帶傘的話可以暫時借用圖書館的。”
“謝謝您。”
雖然可以直接瞬移回家，不過齊木還是拿了把傘——他想要多帶着這套書走一段路，權當是回味這場得來不易的勝利。
在大雨中走到一半，他的手機突然振動。
是個來自陌生賬號的郵件，沒有擡頭，也沒有署名。
齊木隨手打開，看到了——那位工藤學長滿頭鮮血倒在地上的照片。
“……”
“？”
“！！！”
不，這是假的吧，類似於遊樂園裏鬼屋之類的項目……
他可沒接收到任何世界毀滅的跡象。
爲了辨別照片的真假，齊木盯了手機幾秒，透視超能力自動發動。
看到手機內有個構造眼熟的小東西。
喂喂，這個……
雖然空助從三歲開始就不用這種低端的方法來試圖控制他了，但是這不是定位器嗎？
……看來他這個身份的背景還真複雜。
雖然很想要立刻探究出他這個身份到底是什麼情況——切入點大概就在於這個定位器，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首先要確定工藤新一的狀況。
齊木很快決定，先去趟多羅碧加樂園。
這支有定位器的手機就先找個地方放起來，幸好他這幾天瞬移也沒有太過分，就算有人在時刻通過定位器監視他的動向，大概會被當做信號誤差的範圍內。
嗯？
正要發動超能力，他突然頓住。
幾秒之後，遠處一個穿着不合身衣服、看上去只有六七歲大的小鬼淋着大雨啪嗒啪嗒地朝這個方向跑過來。
“……？”
怎麼幾個小時沒遇到，工藤學長你縮水了這麼多？
不只是個頭，整個人好像都變成了一個大概六七歲的小孩子，看上去像是回到了十年前。
齊木表情空白看着這個小一號的工藤新一。
——沒錯，從心音上來判斷，這小孩子就是工藤新一本人沒錯。
而且他是有自己縮小意識的。
能產生這樣效果的，齊木知道的只有自己時間回溯的超能力——不過他很確定，這幾個小時他完全沒有使用超能力，也沒有類似漏超能的事故發生。
而且，現在的世界相當穩定，甚至比幾小時前還好了一些。
……這是這個世界的發展進程嗎，讓一個高中生變成小孩子。
所以說，這其實是個有超能力元素的世界嗎？
小一號的工藤新一一直在埋頭朝着這邊衝，這才注意到齊木在這裏。
他眼睛頓時一亮，快速跑過來——還差點被自己過長的褲腿絆一跤。
不過這時候他沒在意這個，激動地喊：“齊木！太好了，你在這裏！”
齊木：“……”
抱歉，他有點想要離開。
感覺會很麻煩。
不過，以他現在高中生偵探的人設，肯定不能在大雨天把一個小孩子扔在街上不管……
要把他送去警局嗎？
齊木思考。
工藤新一當然不知道自己這個學弟腦中轉的是什麼念頭，見齊木不回答，他這纔想起來自己的身體問題。
齊木一定是不知道自己是誰！
“齊木，我是工藤！工藤新一！是被兩個黑衣人餵了一種毒藥身體才變小的！”
不，這正常人都不會相信吧？
“如果要證明的話，我看看……有了，你剛剛應該是去了一趟學校的圖書館，在那裏呆了幾個小時，還借了……”
看到齊木懷裏抱着的推理，工藤新一掃過一眼書名，發現是自己看過的，一本冷門佳作。
[齊木的品味不錯……不不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雖然沒這個意識，但是偵探的習慣讓他腦中自動開始播放書的內容。
齊木：“！！！”
“等等，我相信了，你就是工藤學長本人。”
——所以，不要再劇透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