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最強與傲慢
和這個時代普遍營養不良的國人相比,年青人一米八的身高顯得有些鶴立雞羣。而他白淨的面孔,健康的膚色,異常壯實的身體,在這個時代更是顯得與衆不同,引人注目。幾乎每個經過他身邊的人,都忍不住歪過頭留意他兩眼:因爲年青人的衣服並不合身,衣管褲管都顯得很短小,似乎是強行從別人身上扒下來的。
對於自己意外地成爲江南水鄉風景的一部分,年青人並不在意,此時他的腦子在想着的,卻是極哲學三個問題。
“我是誰,我從來哪裏,我要到哪裏去!”
對於他來說,這三個問題很重要——如果答案不能讓某人滿意的話,後果就是死。
“走水了,走水了!”
遠處於傳來一陣驚呼聲,年青人扭過頭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不遠處一座教堂的沖天大火。
他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真誇張呢,這座教堂可是一直保存到了二十一世紀,現在就被你提前燒掉了嗎?”
年青人在嘴裏嘀咕了一聲,然後把頭扭回原位,繼續思考那三個救命的哲學問題。
幾分鐘後,,一陣極淡的血腥味飄來,年青人藉着河水的倒影,頭也不回地道:“你又殺人了,還放了火?死的是誰?”
“神甫!你嘴裏的白皮洋鬼子。”
“搶劫了?”
“嗯!”
“看樣子業務很熟練。”
“他該死.......”
黃克嘆氣道:“搞得太大了。你和我不一樣,你金髮碧眼,走到哪都是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很快會被盯上的!這次死的可是洋神甫,這個時代的地方官員雖然是廢物,但死的人是洋人,他們會空前重視的,畢竟死掉的可是洋大爺!”
他這時方纔轉過身,看着眼前的殺人搶劫放火犯——異世界的光之聖女,艾琳娜。
黃克在異世界遇上她時,當時的她被世界詛咒,白髮白瞳,失去所有鮮豔的色彩,臉上更長滿膿胞,醜到讓人噁心的地步。身上的祭師袍也是又髒又破,完全就是一副行走的腐爛活屍的模樣。
但來這個七十五年前的地球世界後,她脫離那個詛咒她的世界後,容貌完全恢復至巔峯時期。金髮碧眼高個長腿豪胸,即使是以這個時期國人的審美觀來看,也會給予其“這個洋婆子漂亮得象個妖精”的評價。
她面無表情地對青年道:
“我們現在有錢了,可以去上海了。”
漂亮得象個妖精的洋婆子,外表看似冰雪般冷漠,而站在她對面的黃克卻深知,其實她的靈魂,已經徹底的壞掉了。
即使已恢復了完全的美貌,黃克在她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欣喜或者別的“正面情緒”。
有的只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一股濃烈的,精神上近乎自我死亡的鬱氣。
具體的情況,大概就和衛宮切嗣在第四次聖盃戰爭結束後,夢想破滅,完全否定自我時一般吧。
這個女版的衛宮切嗣並沒有撿到能救贖他靈魂的衛宮士郎,更要命的是,她遇上的只是一個看穿了她部分老底,想趁機和她進行體液交換的某人......
某人問道:“搶了多少錢?”
“三十五美元,四十五個大洋。”
“不少了。不過魔都上海花錢的地方很多。”
“嗯,肥羊也很多.......”
喂,你可是光明聖教的光之聖女,怎麼現在給我的感覺象是劫掠之神的狂信徒一樣啊。
黃克無力地在心裏吐槽着——就在不久前,十八歲的他和二十八歲的他,可是非常作死地抓了對方的“球”的。事後這個明顯腦子已經壞掉了的所謂“光之聖女”,居然沒有把他轟殺成渣......全靠那三個哲學問題救我一命啊!
走在去碼頭的路上,昔日的光之聖女,現在的搶劫放火殺人犯問黃克道:“中午你問我的三個問題,你自己的答案呢?”
“來了!”
黃克站在那兒,冷汗涔涔,他能活到現在沒被面前的光之聖女殺掉,就是靠問對方這三個問題暫時保住了小命,現在是決定他生死的一刻。
當時他問聖女三個問題時,聖女沒有答,卻反問他,還說答案如果不能讓她滿意就殺了他。
雖然這個世界是貧魔世界,力量流失了超過九成九九,但是光之聖女要殺現在的黃克,還是很輕鬆的——比如,現在的她身上的空間戒指裏,就放着一把AK47,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拿出來將黃克掃成碎片——這是一位來自內戰中的伊拉克的穿越者留給異世界人的裝備。
黃克看着面前的搶劫縱火殺人犯兼心理變態狂,挺起了胸,大聲地道:
“我是誰?”
“我是黃克!不是十年後,那個被生活和社會鞭打後,
鑽入牛角尖,越活越回去越偏執的黃克。”
“我是十八歲,得到了未來十年的記憶和能力,同時還懷着少年最純潔夢想的黃克!”
“我過去的夢想很簡單,要改變祖國機械機牀產業技術落後,精英人才不足的現狀,立志要成爲一名最優秀的國家高級技師。”
“和二十八歲的我不同,未來的我,雖然在八年後就達成了這個目標。但當時的我,已經沒有了理想,只有最純粹的現實——爲了賺更多的錢而成爲高級技師!現在的我,回頭看自己未來十年走過的路,我的評價是:這是一個失敗者!”
“我從哪裏來?我從失敗中走來!對,在我看來,那個未來的我,就是一個失敗者!這次意外的穿越事件,讓我提前看到了自己未來十年的失敗。”
“我的身體左腦來自於未來二十八歲的我,而右腦屬於十八歲的我。左腦管理性,我二十八歲的理性,在排除了來自右腦二十八歲陷入牛角尖後感性部分的干擾,用更年青,更熱血的十八歲感性評價自己“過去”十年,答案是:這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
“事業上,二十六歲的國家高級技師,很了不起!但其實我可以走得更遠,但是我沒有。如果沒有發生穿越意外,其實二十八歲後的我,已經達到人生的極限。原因是,我的右腦,負責感性的右腦,我的情商,相對於十八歲的我,完全是負發育,逆生長,越活越回去。”
“那個我,被現實教育,被生活打敗,完全放棄了夢想,只是爲了賺更多的錢而成爲高級技師,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做到最好,而是做得很差。性格上陷入牛角尖,傲慢自大而狂妄,糟糕至極的情商,其實已成爲我繼續前進最大的障礙。對着董事長的臉上噴口水對方還要陪笑其實並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因爲對方只是因爲我能爲他創造更多的價值而容忍我。從實現個人自我價值的角度來說,當時的我,其實只是佛祖手中的一隻上竄下跳猴子,自己很可笑卻不自知!”
“我要到哪裏去?”
“如果現在能回到原來的時代,我自然會重活一次,重新我的人生,重新撿回我放棄的追求,絕對不會再成爲那個失敗的我。而現在這種情況......”
黃克看了看面前的面有異色的女人,頓了頓,繼續道:
“你也知道,現在是1935年,正處於這個國家最糟糕最黑暗的時代,但是,同時也是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最富激情,最充滿熱血的時代。那個人,還有他志同道合的同路人們,現在正在開始最艱苦也是最熱血的,史詩般的兩萬五千裏征程......作爲站在歷史下游的未來人,重回這個時代,我想重歷這段旅程......”
說完,黃克目光坦然地看着光之聖女,無懼地和她對視着。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
黃克道:“對於你,我的看法是:在遇上我之前,你可能丟失了一些東西,也死去了一些東西。但是我向你保證,你在這時代,跟着我陪那些人一起走,也許可以找回一些東西,復活一些東西。”
光之聖女千年不變的寒冰臉,終於在這個有了變化。
“是蘇菲婭對你說過些什麼嗎?”
“沒有,只是猜的,分析出來的——一個本是如此美麗的女人,故意讓自己以如此醜陋的面目在世間行走,毫不掩飾自我醜陋,那只有一種可能:她在精神上已經自我否定,甚至自我死亡了,那些行爲不過是內心自毀傾向的具現化......”
“你知道得太多了......”
黃克仰首道:“二十八歲的我,並不是真的情商低!他其實很懂女人,只是性格上過於的傲慢!十八歲的熱血中二黃克,加上二十八歲人生經驗與理智,纔是最強最完美的黃克。現在還在二十一世紀的那個我,只是繼承兩個黃克身上最糟糕部分的失敗品!”
“你果然很傲慢,傲慢到連未來的自己都瞧不起!”
“我過關了嗎?”
“演講很不錯。如果不是你看我的時候睾丸激素分泌在上升,我差點就信了.......”
“熱血與激情,本來就會令睾丸激素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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