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尋找自己
一上午的時間,已經能熟練地開車。
只要她不害怕。
開車上路也沒啥問題。
這個好像也不是問題。
趙麗麗在某些方面膽子大得很。
當初和鄭韻學了一點。
就要吵着自己開車。
中午。
兩人回到家裏。
車是趙麗麗開回來的。
她非常興奮。
如果不是易飛攔着。
她至少得開到福利院向易姑姑顯擺下。
家裏只剩下他們兩人。
易飛開始做飯。
趙麗麗少有的在一旁打下手。
雖然她幹什麼都手忙腳亂,總是幫倒忙,也忙的不亦樂乎。
趙麗麗時不時偷瞄易飛一眼。
他臉上的稚氣已然退去。
剛毅的線條開始呈現。
身高應該超過一米七了吧。
明顯比換了拖鞋的自己高了不少。
趙麗麗油然而生一種幸福感。
這樣的日子,要是一直持續下去,她這一生也就沒有遺憾了。
可是易飛又不是真正的十五歲。
卻每天姑姑長姑姑短的叫自己。
他也許真的把自己當姑姑了吧。
儘管只有兩個人。
易飛還是炒了六個熱菜,還拌了兩個涼菜。
他也在想。
如果姑姑樂意的話,他願意一輩子都給她做飯。
兩個各自有心事的人。
都沒有說話。
只是時不時偷偷打量對方一眼。
黃真誠今天回去的比較早。
孫普輝告訴他,明天一早,公司有車送他們去餘家嶺。
讓他早點回去準備下。
這一走,再回來恐怕就是春節了。
黃真誠騎着自己的破自行車路過青山診所時。
考慮了再三。
還是走了進去。
他滿臉微笑地和馮神醫打了招呼。
馮神醫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並沒有和他交談的意思。
櫃檯後面的毛毛只是看他一眼,就低下了頭。
倒是易小燕又是給他讓座,又是給他倒水。
黃真誠坐下來說:“毛毛,我明天一早就去餘家嶺了,短時間可能不回來了,你要好好的。”
毛毛"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才說道:"你去了餘家嶺,要聽孫大哥的話,好好幹活。
她說不上對黃真誠什麼感情。
又陌生又覺得親切。
她知道哥不喜歡這個人。
冷媽媽也不喜歡他。
所有的人都不喜歡他。
可他仍舊是自己的父親。
這世上,她唯一具有血脈關係的人。
黃真誠坐了一會,起身告辭。
毛毛輕聲說:“你等一下。
說完,起身去了後院。
不大一會,她從後院回來,手裏拎着一個白色精緻的塑料袋。
塑料袋上最顯眼是一隻白鷺。
黃真城知道這隻白鷺是麗飛的標誌。
毛毛把塑料袋遞給他,“餘家嶺在山裏,天氣冷,這件棉襖你拿去穿吧。
黃真誠有點手足無措。
他沒有想到,毛毛會送他衣服。
除了和冷穎珊生活那幾年,她時不時的給他買東西。
還沒有人送他東西。
他接過塑料袋,吶吶地說不出話。
“毛毛從小節儉,連根五分錢的冰棍都不捨得買,這件羽絨服可是她花了五百多塊錢買的。”
馮青山淡淡地說:“怕麗飛的人認出她,她今天一早特意跑到城東南最遠的商場買的。”
離青山診所最近的麗飛專賣店在麗飛商業街。
可李小國、鄭韻他們今天都在那裏。
他們怎麼可能收毛毛的錢。
黃真誠手哆嗦了下,似乎手裏的塑料袋有千斤重。
“毛毛,我怎麼能要你的東西。
他執意要把塑料袋給毛毛,“你去商場退了,我不缺衣服穿。“他知道。
毛毛在診所一個月一百塊錢的工資。
這件衣服要花她半年的工資了。
毛毛眼睛看着別處,“買好的東西怎麼能退,你回家收拾收拾吧,我聽哥說,餘家嶺基地是麗飛生物技術公司今年重點投資項目,而且是個長期投資的項目,你去了不要給公司惹麻煩,真要還和以前一樣,就一輩子呆在那裏吧。
儘管哥昨天說,可以讓這個人留在臨東。
但哥讓他去餘家嶺,總是不錯的。
毛毛不想替他說情。
黃真誠嘴脣哆嗦了半天,“毛毛,那我走了,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他轉身腳步踉蹌地出了診所。
連跟馮神醫招呼都忘了打。
毛毛隔着窗戶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野中。
馮青山嘆了口氣,“不想讓他走,就跟你哥說說。
他也瞧不上黃真誠。
可他是毛毛的親生父親。
毛毛搖搖頭,"沒有想不想的,畢竟沒有他,也就沒有我,如果他能變好,以後就當多了個親戚,如果還像以前一樣,一件衣服也算了卻我們之間的恩怨。”
馮青山沒有說話。
也是個倔丫頭。
明明都認了他。
卻還說出這樣的話。
易小燕眨巴下眼睛,“姐,我覺得叔叔很好啊,哥爲什麼非得讓他去餘家嶺啊。
她不明白。
哥似乎很討厭黃叔叔。
她聽冷阿姨說哥把他發配到餘家嶺是最好的選擇。
易小燕快學完了小學的語文。
知道發配的意思。
毛毛輕輕搖搖頭,"你長大了就會明白的。
黃真誠騎車到家裏。
他撲到牀上放聲大哭。
哭了一會又放聲大笑一陣毛毛雖然說話還是冷冰冰的。
心裏卻還是認了他。
他哭了一會,笑了一會,打開塑料袋穿上那件羽絨服試了試,大小正合適。
衣服樣式很好看。
輕便又暖和。
他脫下來,小心地疊好,放進塑料袋裏。
把袋子放進衣櫃裏。
自己哪裏配穿這樣好的衣服,哪裏配穿女兒給買的衣服。
她出生一個周。
就把她扔到了福利院門口。
這些年,他偷偷地注視着她長大。
她身體很弱,很膽小,寸步不離那個和她一起長大的小男孩。
黃真誠曾目睹女兒被別的孩子欺負。
可他並沒有上前阻止。
眼看着那個小男孩渾是傷仍死死護着妹妹。
自己真不是人。
黃真誠下了樓。
到不遠的小賣部買了香燭、紙錢。
騎車去了城外的墓地。
他想走之前去看看毛毛的媽媽。
十幾年了,他從來沒去看過。
毛毛前兩天,也問過媽媽埋在哪。
黃真誠沒有說,他不想讓毛毛傷心。
墓地比較偏。
黃真誠騎了快一小時纔到地方,天已經黑了。
他憑着記憶,摸黑找到毛毛媽媽的墓地。
墓地的石牌已經斷爲兩截,周圍長滿了荒草。
黃真誠雙膝跪倒在地。
他點燃帶來的香燭、紙錢,“桂香啊,十多年了,我來看你了,我對不起你,把咱們的女兒給扔了,現在,她終於又認我了。”
他絮絮叨叨,把這些年自己做的混蛋事一件件說了一遍。
“我要走了,離開臨東了,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帶毛毛來看你。“黃真誠最後說道:“不是我再次拋棄咱們女兒,十多年,我把自己給丟了,我要去找回自己,找到了,我就回來了,找不到,我就永遠呆在餘家嶺了。”
黃真誠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
他匆匆收擡好自己的衣物。
從衣櫃裏拿出那件羽絨服看了會,又放進衣櫃。
把房間裏裏外外收拾一番。
騎上自行車去了診所。
青山診所還亮着燈。
隔着窗戶看到馮神醫坐在診桌前看書。
他輕輕推開診所的門。
馮青山擡頭看是黃真誠,“毛毛在後院她房間裏看電視,冷穎珊去省城了,你去後院吧。”
黃真誠說道:“我就不見她了。
他從兜裏掏出一串鑰匙,放在桌子上,“上次把鑰匙給毛毛,易總又給了我,我思來想去,除了那套房子,我啥也沒有,馮神醫,你把鑰匙交給毛毛,我晚上去蔬菜基地湊和一晚,此去餘家嶺,我短時間不會回來,就算以後能回來,我一個人,哪都能住。
"你過年不回來?
“過年了,讓其它人回來,我在那看着。
“胡說八道。”
馮青山擰着眉,“過年是團圓的節日,你不回來陪毛毛過年?
黃真誠想了想,“那我過年前再回。”
馮青山接着看書,不再說話。
黃真誠向後院看了一眼。
辭別馮青山,騎車向蔬菜基地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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