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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苏曳之反杀毒计

作者:沉默的糕点
第33章苏曳之反杀毒计

  苏全道:“贾桢大人官声极好,嫉恶如仇,我不信他会为虎作伥,张玉钊虽然名满天下,但毕竟只是一個读书人而已。”

  苏曳缓缓道:“对,张玉钊只是一個读书人。但他此时代表曾国藩,骆秉章,胡林翼,這是未来,或者已经是整個天下最有权力的集团之一。”

  苏赫道:“有嗎?在京城感觉不到啊。”

  所以你只是一個老纨绔,而人家是权臣。

  “而且,在贾桢看来,灭掉我們家,取我性命,只是顺便为之,或许违心,但轻而易举,而且還是为君分忧,還让湘军欠了他一個人情,何乐而不为?”苏曳冷道。

  苏赫颤抖道:“我們家……我們家毕竟是红带子啊?穆宁柱、张玉钊、贾桢三人联手,难道就可以一手遮天嗎?贾桢官声清明,号称名臣,就不怕身败名裂嗎?”

  苏曳缓缓道:“今天我們殴打广奇两兄弟,一脚将两人踢飞吐血,在场上百人看到了。回家之后,广奇两兄弟呕血身亡,明日公堂之上,一定会人证物证俱全,证据确凿。”

  “然后,顺天府尹贾桢判我們斩监候,或者流放宁古塔,而我們的家产,而我們的家产中有一部分是钮祜禄.广奇的祖产,我們杀死了广奇,将我們家的财产赔付给广奇家。广奇沒有孩子,穆宁柱作为堂叔,過继一個孙子给广奇继承香火,并且继承财产。”

  “如此一来,我們的家产就合理合法地变成了穆宁柱的财产。”

  “而我,死在流放宁古塔的路上。”

  “穆宁柱和张玉钊两方都得偿所愿,這一次联手,大获成功。”

  听完之后,苏赫、苏全、佟佳氏有些将信将疑。

  這天下,竟然真的黑暗到這個地步嗎?

  为了杀他儿子,为了夺他家产,竟然如此狠毒,如此不择手段嗎?

  如果真的是這样,那局面何等绝望?!

  满洲权贵加湘军集团,這两大势力绞杀一個小小的苏赫家,還要再加上一個权臣贾桢。

  白飞飞绝美的脸蛋苍白,道:“怪我,我不该踢那一脚的,我害了全家。”

  “不!”苏曳道:“嫂子,不管你踢不踢這一脚,结果都是一样的。”

  苏曳道:“首先,以我們的实力,阻止不了。其次,在這個方向引爆,我才有把握反杀。若是提前阻止了广奇发难,穆宁柱和湘军集团在其他方向动手,那才是最致命的。”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在场几人被眼前的局面吓住了,沒有注意到苏曳口中的反杀二字。

  “這個狗朝廷,真该反了它。”嫂子白飞飞终于忍不住道:“二弟,既然如此,我們趁着事情還沒有发生,我們立刻逃离京城到南边去,我在海上有朋友,朝廷实力再大,够不着海上,更够不着海外。”

  苏全顿时朝着妻子望去一眼。

  海上有朋友?

  而苏曳注意的是海外二字,這個美艳惊人的嫂子,果然有故事啊。

  苏赫道:“我去堂兄家求救,你额涅去娘家求救,苏全去惠征大人家求救,苏曳去崇恩大人家求救,咱家也不是沒有靠山的。”

  何其天真。

  惠征早就被吓破胆了,而且他這個通政司副使還不够看。

  伯父家,娘舅家,早就和自己家划清界限了。

  唯一会下死力的崇恩大人,现在還昏迷不醒,他這個署理山东巡抚在湘军和皇后亲族面前,分量也远远不够,更何况他被皇帝下旨闭门思過。

  唯一有分量救苏曳的人,就是惠亲王,但他早就闭紧王府大门,不愿意搭理苏曳。

  苏赫道:“我們去找瑞麟大人,他是军机大臣,总能救我們吧?”

  苏曳道:“刚才就有下人来禀报,說有人前来拜访,如果我沒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瑞麟大人的管家吧。”

  苏赫不信邪,走到前厅。

  一個中年男人面带尴尬,朝着苏赫打了個千,道:“我家主子让我送来這個,說您的這份礼单太贵重了,他不敢收。”

  苏赫呆呆地接過来。

  這就是苏曳送给瑞麟大人的礼单,果然被人原封不动地退回来了。

  “那小人告辞了。”那個管家赶紧离开,逃离這個尴尬压抑的气息。

  苏赫回来,将礼单交给了苏曳。

  “谁也不救我們,谁也不救我們。”苏赫哀声道。

  苏曳昨天晚上回来之后,半個字不提相亲之事,就是知道這件事情成不了。

  不管那個精灵一般的女孩如何喜歡他,這桩亲事都成不了。

  当然,這并不是說昨天晚上的相亲意义。

  实际上,還是有很大意义的。

  苏曳望着家人,缓缓道:“不靠任何人,靠我們自己。”

  苏赫等人如同听天书一般,眼下這等局面,崇恩大人昏迷不醒,我們一家几乎都被罢官了,何等势弱,自救都不可能,谈何反杀?

  這不是天方夜谭嗎?

  苏曳道:“距离顺天府過来抓人,大概還有几個时辰,接下来听我指挥。”

  几人目光顿时凝聚在苏曳脸上,等着他发号施令。

  实在无法想象,眼下這個局面如何還有反杀之计。

  “父亲,兄长,我需要伱们做一件事。”

  苏赫拍了拍胸膛道:“你說,阿玛什么都能做。”

  苏曳道:“任由顺天府把你们抓走,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要做,大哥你要把踢广奇的罪名接過去。”

  苏全二话不說道:“好。”

  白飞飞道:“所有人都看到了,是我踢的。”

  苏曳道:“嫂子,你另有任务,你的店铺是不是接下了宫中部分首饰的生意?”

  “对,是懿嫔的面子,通過内务府的渠道。”白飞飞道。

  苏曳道:“最近有沒有给懿嫔定制首饰?”

  白飞飞道:“有,一对蓝宝石耳环。”

  苏曳道:“你立刻想办法联系宫中的懿嫔,就說蓝宝石耳坠已经做好了,想送进去给她過目,你能把话递进宫内嗎?”

  白飞飞道:“可以。”

  接着,她又问道:“莫非,你是想要让懿嫔救我們?”

  苏曳道:“当然不是。”

  事实上,這是苏曳对懿嫔的一次测试,更是一次拉扯。

  测试懿嫔在這個关键时刻,顶不顶用,是否還有之前的那股侠气。

  另一方面,故意表示出求救的意思,先让她稍微看轻,而后猛地反杀,让她发现根本不需要她帮忙,苏曳凭着自己就能绝地反击。

  男女之间,就是拉扯嘛。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否则等到人家坐上了太后,再想拉扯就晚了。

  白飞飞点头道:“好,我立刻去办這件事情。”

  接着,白飞飞道:“一定要让阿玛,還有你大哥被顺天府抓走嗎?”

  苏曳道:“对,只有這样,才能把穆宁柱、贾祯等一众大人物,全部拉下水,彻底坑死!”

  白飞飞道:“二弟,你跟我进来。”

  然后,白飞飞走进自己的房间裡面。

  苏曳望了一眼苏全,对方道:“你进去啊!”

  這個时候,苏全也完全不会误会了。

  …………………………

  白飞飞的房间内。

  “二弟,你如何反杀,不能让阿玛知道,也不能让你大哥知道,你怕他们在贾桢面前露馅,那我能知道嗎?”

  “你不要小看我,有些事情,我能帮忙做!”

  “你若不给我看你如何反杀,我就留下来和阿玛、還有你大哥同甘共苦,绝不独走。”

  苏赫和苏全,甚至佟佳氏,都对眼前這個局面是绝望的。

  完全不觉得苏曳能赢。

  但懿嫔和白飞飞,却抱着万一的侥幸心理。

  這就完全是属于女子的感性了。

  当然,這裡面可能還牵涉到女子更复杂的情绪。

  但懿嫔和白飞飞都想了无数次,完全想不出眼前的绝境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更别說反杀了。

  苏曳道:“嫂子,兄长是太仆寺主簿,而广奇是太仆寺典厩署丞。近年来太仆寺出现了很多废马,比往年更多。而且這些废马不是断腿受伤,而是发癫。”

  白飞飞道:“对,這事我知道,你兄长還专门调查了此事。”

  苏曳道:“太仆寺每年受伤,断腿报废的马,是不能超過一定数字的,否则全太仆寺都要受罚。但是发癫的马,却不在此列。”

  “這些战马会忽然发癫,把人甩下马背,而這些战马都是皇室要用的,不能有任何风险,所以這些发癫的战马都会当作废马处理掉。”

  “而正常的处理方式是杀了卖肉,或者当成牲口用。但广奇等人却私下将這些废马当成正常战马一样,高价卖到外面去,谋取私利。”

  “根据我和兄长這段時間的调查,广奇作为典厩署丞,专门负责养马的,他很有可能私下给這些战马喂了某种东西,战马吃下后会忽然发癫,然后被列为废马,高价卖到外面,中饱私囊。”

  白飞飞疑惑道:“就算广奇私下贩卖太仆寺的战马,這等小罪也救不了我們,這种事情多的很。更何况他已经死了,就算他有罪,也早就人死罪消,我們作为谋杀了他的人也无法脱罪。”

  苏曳道:“对,這点小罪過算不得什么,更救不了我們家,更挡不住钮钴禄家族。但如果我們把他变成惊天大案,就完全不一样了。”

  惊天大案?!

  白飞飞睁大美眸盯着苏曳。

  這面孔太美艳,這双眼眸太勾魂,被這么盯着,实在有些承受不住。

  区区一個贩卖战马的小案子,如何变成惊天大案?

  苏曳道:“钮钴禄.广奇,不仅私下贩卖战马,他這一家還涉嫌谋杀皇帝陛下。”

  這话一出,白飞飞惊了一大跳。

  這……這怎么能串联在一起啊?

  完全不相干的事情啊。

  苏曳道:“当今皇帝有两大痛处,第一,他曾经摔断腿,现在是個瘸子。第二,他害怕恭亲王奕,妒忌奕。皇帝虽然恨我,但对比這两大痛处,我那点恨算得了什么?”

  “十四年前,皇帝還只是四皇子,刚刚十岁,在骑马打猎的时候,战马忽然发癫,他坠马,摔断了一條腿变成瘸子,引为终身之大恨。”

  “而当时的太仆寺少卿就是广奇的父亲,钮钴禄.宁寿。当年奕詝的战马,就是太仆寺安排的。”

  白飞飞眼眸大睁。

  這,這确实可以酿成惊天大案。

  而且当时正是四皇子奕詝和六皇子奕夺嫡的时刻。

  苏曳继续道:“当时杜受田辅佐四皇子奕詝,卓秉恬辅佐六皇子奕。”

  白飞飞点头,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杜受田還因此上了文正這個最高谥号。

  “更巧的是,奕的老师卓秉恬就曾经做過太仆寺卿,而当时的钮祜禄.宁寿是太仆寺丞,正好是卓秉恬的部下,卓秉恬离开太仆寺的时候,推举钮祜禄.宁寿做了太仆寺少卿。”

  “不仅如此,如今正面对我們出手的是谁?顺天府尹贾桢,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奕的第二任老师,也是奕最敬重的老师,和卓秉恬一样的身份,他们是不是也是同党。”

  其实還有一段苏曳沒有掌握的事情,那就是钮祜禄.广录,曾经是奕的哈哈珠子。

  随着苏曳的言语,白飞飞感觉到一张大網猛地张开!

  “接下来,我对整個事情做一個推断,你听着合不合理?”

  白飞飞点头。

  “兄长苏全作为太仆寺主簿,发现战马损耗率太高,经過调查后发现了广奇让战马发癫作废,然后高价卖到外面谋取私利的秘密。”

  “沒有想到此举无意中揭露了十几年前谋害皇帝的惊天阴谋。钮祜禄.宁寿掌握了让战马发癫的秘方,并用来谋害当时的四皇子奕詝,帮助六皇子奕夺嫡。临死之前,他将這個秘方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广奇,而广奇一直埋藏在心中,但最近因为抽大烟欠了很多钱,所以铤而走险,再一次用這個秘方让战马发癫,私下贩卖。”

  “眼看這個惊天秘密要被揭开,恭王集团惊惶之,于是趁着皇上痛恨我這股春风,将广奇杀之灭口,然后嫁祸在我們头上,将我們全家害死。要用恶毒手段,将他们的阴谋彻底掩埋。”

  “所以,不是我們谋杀了广奇,而是有人杀人灭口,试图掩盖惊天罪行。”

  顿時間,白飞飞完全惊呆了,瞪大美眸盯着苏曳。

  這,這也可以?!

  這当然可以!

  白飞飞道:“事情的真相,果真如此嗎?”

  “真相,重要嗎?”苏曳缓缓道:“就算不是真相,我們都把它变成真相,只要皇帝相信,那這就是真相!”

  “而且更妙的是,這件案子最终所有的方向都归到一個人身上去,那就是皇帝当年夺嫡最大的对手,恭亲王的老师卓秉恬!”

  “然而,卓秉恬偏偏就在這几天死了!”

  “你說以皇帝的性格,他会怎么想?你說能不能变成惊天大案?”

  ”我們這個小案子,和谋杀皇帝大案比起来算得了什么?我們揭露這個真相,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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