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洗算了。
他眼睛酸澀難受，淚水逐漸溢出眼眶，咬着嘴脣低下頭，緊緊的捏着手往外走。
他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凌淵在裏面喊：“莫一。”
門外的莫一連忙進門。
凌淵：“去把衣服洗了。”
莫一：“是。”
昭言一聽，原本還能忍的眼淚流的更兇了，心中的委屈更濃，可這裏沒有人一個人會來安慰他。
在現代世界裏，家裏生活雖然苦，但學校裏的小夥伴會安慰他，會對他好，給他想辦法，幫他計劃成年以後的事。
但這裏，除了要殺他的人，就是討厭他的人。
他知道，是他硬是要纏着凌淵的，所以凌淵很討厭他。
可是，如果他不纏着凌淵的話，他就沒地方可以去了，他會死的。
昭言一邊哭一邊往外走，但卻不敢往院子外面走，生怕凌淵真的趕他走。
他走到沒人的牆邊，在石臺階上坐下，和在現代世界裏一樣，被人欺負過後不敢還回去，只能一個人躲起來舔舐傷口。
昭言覺得很難受，如果可以，他不願意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可他不能走，就像在現代世界裏那樣，他沒有能力自己生存。
他從有記憶以來，對母親的記憶就非常模糊，但他能感覺到，母親是喜歡他的。
但上天從未偏袒過他，這樣的記憶很少很少，剩下的，都是他想反抗想遠離，卻無法反抗，也無法遠離的，像中藥一樣苦的生活。
所以對於凌淵……他只能在心裏安慰自己，他受過的委屈那麼多，這算什麼？
凌淵沒有揍他，只是不讓他洗衣服而已，不算，不算欺負他的。
畢竟以前，都是後媽拿着棍子逼他洗衣服，所以這不是欺負。
昭言一邊擦淚一邊不停的在心裏安慰自己，但眼淚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樣，怎麼也停不下來。
“別哭了。”
聽到有人說話，昭言轉頭，看到莫二在他身邊坐下，隨手遞給他一粒糖：“我們大哥脾氣不好，一直都是這樣，我們都習慣了，等你在這裏生活久了，也會習慣的。”
昭言不在乎莫二說的話，畢竟這點委屈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他只是看着莫二手心裏的糖，忍着哭泣不太確定的問：“是，是給我的嗎？”
莫二點頭，直接把糖塞他手裏：“對，給你的，別哭了，再哭眼睛都腫了。”
他拿着手裏的糖塊，感受到了陌生世界的一絲溫暖，他吸了吸鼻子笑了笑：“謝謝你。”
昭言長得漂亮，笑起來原本就好看，現在哭的眼睛紅紅的，眼神的又委屈又高興，單純的對他一笑，竟然也別有一番風味。
莫二愣了一下，咬牙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謝，以後畢竟要一起過日子。”
莫二說完就跑了，直直朝着凌淵的房間而去……
昭言看了看手裏的糖塊，這是他見過的最古老的冰糖，黃白色的，並不透明，也不漂亮。
但把糖塞進嘴裏，卻意外的甜。
昭言笑了，眼睛彎彎的，滿眼都是滿足。
但就是這時候，又走來一個男人，昭言不認識他，還以爲對方是來排擠他的，嚇的他起身就想走，想換個地方待着。
但沒想到，那人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強硬的掰開他的手指，給他放了一塊糖在手心：“大哥脾氣不好，請你多多包涵。”
昭言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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