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現在是別人給他喫的，就算真成了，他也沒有禍害莫家兄弟了，凌淵也要生氣。
昭言不明白，低着頭偷偷的委屈。
莫二：“先不說這個了，去把蛋放廚房裏，別一會摔壞了，就喫不成了。”
昭言雖然不高興，但還是點點頭，把鵝蛋放進廚房的碗裏。
昭言想了很久，一直到做午飯的都想不明白，他只知道，今天的事嚴格來說是他不對，不該嘴饞喫別人的東西。
至於別的，他真沒想明白。
今天的午飯是粟米粥拌鹹菜喫，只需要煮粥就好，別的什麼都不用做。
但他有兩個鵝蛋，他想了想，煮了一個蛋，剩下一個打到碗裏，又兌了些水攪散，放鍋裏炒了給大家一起喫。
大家喫午飯看到出來鹹菜以外，還有大半碗炒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敢動筷子。
傷好了，出來喫飯的莫一看到那蛋，好奇的問：“今天怎麼有蛋？”
蛋可是要賣錢的，他們家人口多，需要的錢也多，他們在外面的鋪子幾乎被三皇子查封完了，就算有地方來錢，他們也不敢冒險去取。
現在的喫喝用度，都是靠他們自己掙。
賣蛋的錢雖然不多，但來錢的速度最快，應該沒人幹私自把蛋吃了。
莫二洗完手過來，笑着說：“大哥給言言喫的，言言分給我們的，喫吧，沒事。”
莫一瞬間就明白了，這才招呼大家這才下筷子喫蛋。
窮酸是事實，但不管多窮，凌淵都會給他們發有月錢，只是都存着的，捨不得放在喫上。
暗衛們在外面喫飯，而昭言端着兩隻小碗，一隻碗裝了一整個蛋，一隻碗裝了一勺炒蛋，小心翼翼的放在凌淵面前。
昭言紅着眼睛，小聲認錯：“凌大哥，我，我知道錯了。”
凌淵：“錯哪兒了？”
昭言：“不該，不該喫陌生人的東西。”
“何止是喫的！”
凌淵放下筷子，眉眼不怒自威：“在這個鎮子上，除了孩童以外，無論男女，任何人給你任何東西都不能要！”
昭言：“爲，爲……”
凌淵：“沒有爲什麼！”
凌淵一吼，昭言就不敢問了，即便是有滿心的疑惑和委屈，他也不敢問了。
只是輕輕推了推碗，示意凌淵喫蛋。
凌淵淡淡的看了昭言一眼，只是端走了那碗裝了一勺的炒蛋：“我不喫煮的蛋，你自己喫吧。”
昭言忍着眼淚點點頭，端着蛋走了。
昭言喝了半碗粟米粥，鵝蛋沒喫。
因爲鵝蛋很大，他想起了昨天在河邊陪他玩的那幾個小孩。
小孩們都很瘦，身上也黑黝黝的，一看就是常年幹活的樣子，日子比他們苦多了。
昭言想了想，在下午莫二出門的時候，也跟着去了。
他去的時候，小孩們正在割豬草。
見他來了，高興的喊：“昭言哥哥！”
“昭言哥哥~”
昭言靦腆的站在那兒等，等他們各種都割滿一揹簍後，才把鵝蛋拿出來。
“哇！”
小孩們一下圍了過來：“昭言哥哥，你那兒來的鵝蛋？”
昭言說：“凌大哥給我的，我，我自己去，去鵝欄裏撿的，你們看。”
昭言給他們看手上被啄的青紫的地方，現在按一按還疼呢。
小孩們心思不壞，心疼的安慰了他幾句，然後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昭言很喜歡和小孩們玩，不會欺負他，也不會罵他，更不會兇他。
跟他們玩的感覺很輕鬆，什麼都不需要顧慮。
但被小孩兒們笑，他也故作生氣，一邊剝蛋一邊說：“就，就這一個了，以後沒有了，莫二哥說，說，蛋要換錢。”
“對啊，蛋本來就是要換錢的，我家的蛋都會用來換錢，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喫一個。”
“對呀，我家也是！”
“我家也是，昭言哥哥，你家哥哥對你可真好，竟然給你喫鵝蛋。”
昭言抿了抿嘴脣沒有再說話，只是把蛋分成五份，和小孩們一起吃了鵝蛋。
就在昭言以爲，小孩們會帶着他去河邊抓小魚的時候，小孩們一人抱了一大把青草給他，然後說：“對不起昭言哥哥，今天不能帶你去抓小魚了，阿孃不准我們玩水，昨天回去，我們都捱揍了，今天送你一把青草可以嗎？”
昭言愣住了：“啊，可以……但是，不要也行，這都是，都是你們辛苦割的。”
“沒關係啦，我們可以多割一點，而且阿孃說了，不能隨便喫別人的東西，如果你不收我們的草，下次我們就不好意思再喫你的東西了~”
小孩們說完，每人都抱了一把草給他。
他瞬間想起自己也吃了陌生人的東西，什麼禮都沒回，凌淵生氣也是應該的。
昭言有點內疚，但沒一會兒就被小孩們拉着玩去了，和他們一直投草垛子。
昭言玩了一下午，回家的時候，懷裏抱了很多草，正在院子裏鍛鍊的莫一看見了連忙幫他接過來，好奇的問：“昭言這是去割草了？”
昭言搖頭：“不是，我，我請小孩們吃了蛋，他們送我的。”
而且凌淵說了，小孩們的東西可以要。
更何況，他也不算白拿，是用蛋換的。
“也好。”
莫一點頭，幫他把草放起來了。
昭言洗了手就去做晚飯，喫完晚飯昭言把自己的被子鋪好就去洗漱，等他洗漱完了回來，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
因爲家裏所有人都在院子裏，背對他坐成了一排。
昭言站在那，滿臉疑惑：他們這是怎麼了？
昭言越走越近，他看到不止莫二他們在，就連凌淵也在。
而凌淵對面，還坐了個人。
就是今天上午給他三月泡的男人。
男人提着一大塊新鮮豬肉，腳邊放着一隻公雞和一隻母雞，還有一個小小的酒罈子。
昭言愣住了，但與此同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過來。
凌淵臉色非常難看，聲音帶着壓抑都憤怒：“昭言，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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