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狗
早晨，李思蓉剛起牀就接到宿舍管理大媽的通知，說家裏有人來給她送生活費，就在校門口等着。
以前李鐵牛隻是開學的時候會幫李思蓉送行李來學校，也穿得講究一些，因爲他不想讓妹妹在學校裏擡不起頭來，但這次純粹是過來看看順便送點生活費，也就沒想那麼多。
然而，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這誰啊，穿這麼寒酸，不會是收破爛的吧？”
“臥槽，這摩托可以拿去當古董了，還能騎麼？”
“哪位同學的家人啊，哈哈，等一下好好看看。”
一些走讀生在校門口停下腳步，指指點點，完全沒意識到一番言論讓李鐵牛直接慌了神。
下意識的，他就想騎上摩托車離開，至於生活費就用微信發給李思蓉好了，畢竟是個女孩子，要是以後在學校裏被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難免會影響學習。
最重要的，他不希望妹妹在學校裏擡不起頭來。
“哥，你怎麼來了，喫早餐了沒？”
下一刻，李思蓉出現在校門口，並且一臉的欣喜，小跑過來抱着李鐵牛的胳膊，如同在家裏一樣。
李鐵牛心都快化了，到底是親妹妹啊。
這年頭，嫌棄家人寒酸不敢相認的多了去了，就怕在同學面前擡不起頭來，而李思蓉卻毫不避諱，直接忽略了那些指指點點的人，這讓李鐵牛覺得自己沒白疼這個妹子。
兄妹倆旁若無人的聊起來，李鐵牛說了一下來城裏的原因，並且把生活費給李思蓉後，時間也差不多了。
目送妹妹走進學校，李鐵牛也注意到一些小聲議論李思蓉的學生，無非就是“沒想到班花家裏人這麼寒酸，她也不嫌丟人”之類的話。
李鐵牛咬了咬牙，心裏暗暗發誓，總有一天，他會開着車子，穿得西裝革履等在校門口，也好給李思蓉漲一次臉。
窮咋了，喫你家大米了？
回到崖口村已經是中午了，李鐵牛剛停下摩托車就看見餘小曼扛着鋤頭從地裏回來，現在兩家人已經鬧到這種地步，雖說不是餘小曼的錯，但他也不想再去招惹老餘家，主要是不想招惹張翠芬。
“鐵牛，聽說你送胡月去城裏，現在纔回來，喫飯了沒？”誰知道餘小曼快步走過來放下鋤頭就問了一句。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剛停下摩托車家門還沒進呢，去哪兒喫飯？
李鐵牛看出來了，餘小曼這純碎是沒話找話說。
“沒呢，有事嗎？”李鐵牛微微皺眉。
說實話，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情，他心裏多少有點怨氣，本來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可從頭到尾，身爲新娘子的餘小曼一聲不吭，這讓他失望透頂，所以此刻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鐵牛，你知道我在家裏做不了主，那天我想幫你說話的，但是.....”餘小曼有些傷感的道。
若是以前，李鐵牛見了她就會拉着她的手，對她又親又抱，一個勁的將她往玉米地裏拽，自從那天過後，他似乎有意避開餘小曼，說實話餘小曼心裏也不好過。
然而，餘小曼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跟上來的張翠芬打斷了。
“你個死丫頭還嫌不夠丟人的，少了男人你活不下去是嗎，你也不看看他那副窮酸樣，天天穿那身皮也不覺得寒酸，他值得你這麼死心塌地的嗎？”
“姓李的我警告你，別再死皮賴臉的纏着我們家小曼，否則我找人收拾你！”張翠芬聲音很大，也很刻薄，生怕隔壁鄰居不知道一樣。
李鐵牛臉色一沉，明明是餘小曼主動搭話，現在倒成了他死皮賴臉纏着人家了。
再說了，我穿多寒酸也是丟我的臉，關你鳥事？
“張翠芬，我今天非得撕爛你那張嘴！”聽到外面的聲音，很快，李鐵牛的母親氣呼呼的從裏面衝了出來。
“媽，算了，難道狗咬你一口，你還咬回去不成？”李鐵牛連忙拉住自己的母親，將她拽回去把門關上。
外面，張翠芬被氣得渾身顫抖，居然說她是狗！
“呸，你纔是狗，你全家都是狗，看你那副窮酸樣，一輩子也富不起來，一輩子也娶不到老婆，瞎了眼的纔會嫁給你！”
張翠芬上躥下跳，在李鐵牛家門口罵了一陣子才離開，旁邊看熱鬧的村裏人也是有說有笑的散了。
其實這種情況在村子裏很常見，俗稱罵街。
一輩子富不起來，一輩子娶不到老婆？
李鐵牛站在自家豬圈面前，看着裏面一窩喫得正香的小豬仔，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今天別說明天的話，總有一天你張翠芬會後悔。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李鐵牛忙前忙後，跟伺候祖宗一樣伺候着那一窩豬崽子，那豬圈打掃的比他自己房間還乾淨。
加上後來李鐵牛父親進山弄的，在市場上買了的小豬仔，加起來足足有三十四頭。
隨着時間的推移，問題也隨之而來，首先就是污染空氣，李鐵牛家前後這一片臭氣熏天，不少鄰居鬧到村委會去，王富貴也是直接在大廣播裏點名批評了。
再就是成本問題，光是飼料錢就把佔地賠償的錢全部投進去了，但這豬崽子光喫不長肉，可把李鐵牛急死了。
沒辦法，通過王富貴介紹，李鐵牛愣是去鎮子上養豬場免費幹了幹個月的活，也學到了不少管理經驗，一天喂幾頓，放多少飼料等等都有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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