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六一兒童節_第98章 作者:未知 她突然扭頭就往窗戶那裏跑,一把拉開窗戶就要往三十層樓下跳! 何初三一個猛子從後撲住她的腰!小蘿帶着他直往窗外擠,何初三一隻手摟着她一隻手死死撐着窗戶,“小蘿!你冷靜點!小蘿!啊——!” 他慘叫一聲,胳膊被小蘿咬了,被小蘿趁機一把推開!小蘿自己向後撞到窗框上,順勢就要往外翻,何初三驚出一頭冷汗,剛剛撲上去抓住了她的胳膊,就只聽得身後一聲咆哮! “王八蛋!住手!” 何初三一愣,剛覺得那吼聲有點耳熟,就被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的崔東東一腳踹到了牆上! “撲你個街!你推她落樓?!”崔東東拔了槍就往何初三腦門上抵。 小蘿趕緊撲回來攔她,“是我要跳樓,他攔着我!” 崔東東狐疑地看小蘿,“你有病啊?你跳樓幹什麼?” “我跳……”小蘿劈頭給了崔東東一巴掌!“你不是死了嗎?!” 崔東東被打得兩眼一花,捂着臉尖叫,“誰說我死了?” “他!”小蘿手一指。 崔東東又一腳衝何初三踹了上來,何初三往後一縮讓她踹了個空,“撲街仔!你胡說八道什麼?” 還沒罵完,她的臉又被小蘿反方向一巴掌扇了回去,小蘿咬牙切齒地又罵了一遍,“崔東東!你不是死了嗎!” “我沒死啊!”崔東東捂着兩邊臉無辜地尖叫道,“你傻的嗎?他說什麼你都信?要不是我趕回來,你剛纔是不是就跳下去了?!” “我跳下去冷靜一下不行啊?!”小蘿跳起來從上往下又拍了她一掌! 崔東東喫痛地捂着腦門,狼狽道,“你怎麼會在家裏?我不是讓你今天去廣州嗎!你回來幹嘛!你什麼時候能好好聽話?!就會給老孃添亂!” “我去個屁!”小蘿怒道,“你以爲我傻啊?!你早知道炮仔今晚反水!你故意把我支開!我添亂?我看你這幾天鬼鬼祟祟的就知道沒好事!我添亂?我給你抓了兩個叛徒!我添亂?”她越說越氣,撲上去揪着崔東東的耳朵,山貓似的一通亂撓,“我讓你瞞我!我讓你支開我!” “喂喂,打兩下就夠了啊,當着別人你給我點兒面子……啊!啊!別打了!你還打?!”崔東東被撓得惱羞成怒,抓着她兩隻手一聲咆哮,“瘋婆子!夠了!” 小蘿“哇!”一聲嚎啕起來,眼淚珠子稀里嘩啦糊了一臉蛋,“人家擔心你嘛,哇嗚嗚!這麼危險的事你不告訴我,要是你真的死了,我就真不活了,嗚嗚嗚!” “你哭什麼啊!你煩不煩!我不就是怕你擔心嘛!好好好,你打吧,你隨便打,你打死我好了……” 被無視的主角何初三,捂着差點被踹斷的肋骨,傻呆呆地看着她倆開始旁若無人地打情罵俏,唧唧歪歪了老一陣之後,居然還開始噘着嘴“親親”上了…… 小馬先前跟着崔東東從外頭衝進來,這時候就同情地從後頭拍了拍呆滯的何初三,遞了根菸給他。 從不抽菸的何初三,默默接過,呆滯地含進嘴裏。小馬摸出打火機給他點上,又給自己點了一根,一邊吞雲吐霧,一邊閒閒地跟他說,“你瞎操什麼心?她家那扇窗戶,小蘿一鬧彆扭就往外跳,一個月跳八次。外頭有個大窗臺,砌了一圈護欄,墊了兩層褥子。” 何初三被煙嗆住,一通亂咳。 好不容易咳完,他面紅耳赤地嘆了口氣,確認此行完全是多管閒事了。 …… 崔東東的住宅不安全,一行人將兩個俘虜帶下樓塞進了後車箱,回了何初三的住所。來開門的欣欣滿臉漲紅,一頭撲進何初三懷裏,摟住他腰就不鬆手,“我毒癮犯了!好難受啊!” 何初三還沒來得急尷尬,崔東東從後頭一腳踹了上來,咆哮道,“姓何的你這水性楊花的騷蹄子!大佬剛進去你就養了個小的!” “他真的跟大佬拍拖?!”終於知道真相的小馬跟着咆哮,一把拽住何初三的衣領,“姓何的你這死基佬勾引我們大佬?!” “你真的是基佬?!”欣欣尖叫,“你還跟‘大佬’搞基?!” “諸位,”何初三身上掛着個人,衣領被人拽住,屁股上帶着個大腳印,有氣無力,“我知道你們對我有相當多的不滿,無論如何,能不能先進屋再說話?” …… 一番折騰之後,兩個殺手和大高、阿森一起被塞進廁所,毒癮發作的欣欣被綁在了臥室牀上,剩下幾人終於能夠坐在沙發上好好說話。 “你們早就知道炮仔有問題?”何初三問。 崔東東道,“大佬早就懷疑炮仔,我們查出大疤頭的事和賄賂許探長的視頻都是炮仔搞出來的。但他只是傀儡,背後還有別人。大佬知道他入獄後炮仔會趁機反水,就讓我們將計就計,將幕後的人引出來。我們一早做了佈置,炮仔反水後,我故意從樓頂跳了下去,假死給人看,其實扔下去一具砸爛臉的死屍。我‘死’了,小馬也‘跑’了,幫裏的長老裘叔就露出尾巴了,他現在公然軟禁其他長老,扶炮仔做了代任龍頭。” “阿森呢?你們也知道他是叛徒?”何初三道。 “阿森藏得深,剛纔在會議廳混戰的時候我們才知道他是炮仔的人,他被阿南打傷逃跑了。想不到他竟然跑到你家來找賬冊,準備拿回去跟炮仔邀功。”崔東東說到這裏,嘆了口氣,“幸好你平安無事,不然我真沒辦法跟大佬交代。大佬這幾個月都不跟你聯繫,就是不想被炮仔查出你和他的關係,牽連到你。沒想到還是將你捲了進來,都怪我沒有查清楚阿森的底細。” “不不,”何初三趕緊安撫道,“不怪你,這種事誰能預料到。” 崔東東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仍是心緒複雜。她這幾個月裏與何初三毫無聯繫,一方面是因爲夏六一要求不牽扯何初三的安排,另一方面也是因爲最初發自內心地對何初三那日的拒絕感到憤怒。像她這樣的江湖兒女,自以爲將“義”字刻進了骨髓裏,爲兄弟兩肋插刀、赴湯蹈火而在所不辭,而何初三這樣平時對愛人濃情蜜意、一出事竟然龜縮不出的人,最是爲她可恥!再加上何初三先前疑似在她手機放竊聽器的事,她那時被何初三拒絕之後放下電話,第一時間竟起了殺心——她與夏六一情如親兄妹,最是容不得這樣兩面三刀的人留在夏六一身邊! 然而一段時日之後,等到氣頭過去,她冷靜回憶起夏六一與何初三相交的點滴,竟產生了些許動搖,覺得何初三並不像這樣的人——何初三對夏六一的感情並不計較回報,他一個身家清白、前途無限的高材生,如果不是因爲真情,又能從夏六一身上圖到什麼好處呢?以何初三平日裏聰敏機警的言行表現來看,他也並不是那樣虛僞軟弱的人。尤其今日,如果何初三是一個膽小畏事、只圖自保的人,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險上門來救只有幾面之緣的小蘿? …… “阿哥,救命啊!我好難受啊!”欣欣這時候在臥室裏尖叫了一嗓子,打斷了崔東東的思緒。她偏頭看了看小蘿,“去幫幫她。” 小蘿早就恢復平時那乖巧聽話的模樣,依言而去。 “我阿妹不會有事吧?”何初三擔憂道,“我想送她去戒毒所。” “放心吧,小蘿知道怎麼治,”崔東東道,“她以前也被人下過藥,知道怎麼戒。” 然後她又嗤笑了一聲,“你啊,與其擔心你阿妹,不如擔心你六一哥。” “六一哥?他怎麼了?!”何初三臉色一白。 “你以爲炮仔和裘叔反水,會任由六一好好地活在牢裏?” …… 與此同時,赤柱監獄。 水跡斑駁的澡堂石灰地上,滴落了一滴血,又一滴,然後漸漸流淌成水泊。 夏六一鬆開手。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驟然滑倒,在血泊裏抽搐。夏六一低頭在半溼的褲子上慢條斯理地揩了揩滴着血的紙刀,那是他剛纔從這個男人手上搶奪來的。